红颜是火蓝颜是风

  他笑着我：“一听见我马上语气就变了，刚才还客气地问哪位呢。”
  我说：“跟你就不用客气了吗，是吧？”
  他说：“真讨厌。”
  我说：“呵呵。”
  他问我：“正干嘛呢？”
  我说：“躲着看书呢。”
  他问：“看什么呢？挺爱学习的嘛。”
  我说：“随便看呢，以前的书，《穆斯林的葬礼》。”
  他说：“呵呵，特悲吧？肯定自己边看边哭呢。傻兮兮的。”
  我说：“我才没哭呢。”
  他说：“听说后面特伤心，好多人看过以后都哭了。”
  我说：“是吗？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过啊？”
  他说：“呵呵，没有，只是看过一些介绍。我才不看那样的书呢。”
  我说：“也是，这种书女人更爱看。男人一般都不爱看言情小说。”
  他说：“谁说的？我最近看了一本书，就是言情小说，写得很好。”
  我说：“是吗？大男人还看言情。什么书啊？能改变您老人家的想法。”
  他说：“《挪威的森林》。”
  我沉默了，怎么他也看了这本书。
  他说：“怎么不说话了？不在了？去厕所了？”
  我说：“我在呢。”
  他说：“在不吭声？”
  我说：“没事，这本书我前两天也刚看过。”
  他说：“那天没事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看了一上午就看完了。”
  我说：“那天我没事就坐在床上看，看了一下午就看完了。”
  他笑了：“呵呵，真的呀？这么巧？”
  我说：“是啊，真巧。”
  他说：“本来还想向你大力推荐一下儿呢。”
  我说：“是吗？看来你很喜欢这本书了。”
  他说：“是啊，写得很好，看了以后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我说：“我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说：“什么感觉？”
  我说：“你先说。”
  他笑了笑：“这也让着我？我觉得这个故事就像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
  我“嗯”了一声儿。
  他说：“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我当时有种感觉，这个故事就像是在说我自己。”
  我没说话。
  他说：“好像在说我们。”
  我说：“当然不是我们！”
  他说：“呵呵。”
  我说：“只是个故事而已。”
  他说：“嗯。”
  我说：“我可不希望有那种暗示，太可怕了。”
  他说：“当然，你跟里面的那个女孩子不一样。”
  我说：“这故事跟我们的故事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影射作用，它就是个故事，你也不是里面的男主人公，我更不想是里面的女主人公。”
  他说：“因为她死了。”
  我说：“对。我不会死。”
  他说：“嗯。”
  我说：“我不想成为那个女孩，但是我想成为另一个人。”
  他说：“谁？”
  我说：“你猜！”
  他说：“另一个女孩。”
  我说：“作者。”
  他笑了笑：“呵呵，其实你的东西写得也不错啊。我已经是你忠实的读者了。你写的每封信都反复看好几遍，觉得写得特别好。”
  我也笑了：“是吗？”
  他说：“是。如果以后你当了作家，一定得送给我一本亲笔签名的大作。”
  我说：“呵呵，如果有那一天的话，当然了。”
  他说：“哎，对了，你说你跟你妹一起住，是吧？”
  我说：“对呀，不过她今天不在家，去朋友那儿了。”
  他笑了：“呵呵，人家都有男朋友了吧？”
  我说：“我不太清楚。别人的私事我从来不过问。”
  他说：“嗯，这一点挺好。她不在你就可以肆意地在屋子里折腾了。”
  我说：“怎么折腾啊？难不成还拿着大顶玩呀。”
  他笑了：“哈哈，傻死了。我能想象你拿大顶的样子。”
  我说：“反正你只会笑话我傻。”
  他问：“哎，你现在是躺着呢，还是坐着呢？”
  我说：“躺着，我们家只床，只能供我躺着。”
  他说：“呵呵，我也是。我觉得躺在床上跟你打电话感觉挺好的。”
  我说：“嗯，我觉得也是。”
  他问：“哎，你们家到底具体位置在哪儿啊？”
  我还真不太清楚这方位，从小就不分东南西北，出门只知往左往右。
  我说：“好像这条街叫XX庄西街。”
  他说：“啊？”
  我问：“怎么了？”
  他说：“我们家也住在这条街上。”
  我也吃了一惊：“天哪，不是吧？”
  他又问：“你们家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我说：“前面有个商场，叫什么新兴的。”
  他说：“啊？”
  我说：“又怎么了？”
  他笑了，说：“呵呵，我们家就住在新兴商场后面那个楼。”
  我更吃惊了：“天哪！我那天还去那儿买过东西呢，你不会见过我吧？”
  他说：“傻瓜，我又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我见了也不认识你啊。对了，你们家离那个肯德基有多远？”
  我说：“走路大概十分钟吧。”
  他说：“啊？从我们家走路五分钟。”
  我说：“不是吧？天哪！”
  他说：“原来你搬到我们家门口了？”
  我说：“哈哈，这么巧？”
  他笑着说：“说，是不是专门搬到我们家门口的，以便监视我。”
  我说：“不是啊。”
  他笑了，说：“呵呵，怎么会这样？”
  我说：“是啊，怎么会这样？”
  他说：“假装吧你就，其实心里高兴死了吧？”
  我笑了：“呵呵，是啊是啊。”
  他说：“原来我们现在住得这么近啊，明天我买个望远镜就能看见你了。”
  我说：“嗯，我得小心点儿。”
  他说：“呵呵，对，你小心点儿吧，这儿是我的地盘。”
  我说：“哟，您是老大呀？怎么？还要收保护费啊？”
  他说：“呵呵，能给你打八折。”
  我说：“切。”
  他说：“你的房子有多大？”
  我说：“就一个一居室。挺小的。”
  他说：“其实也不小了，你们就两个人。我们家也不大。”
  我说：“嗯，这种地方寸土寸金的。”
  他说：“那儿的房租是不是挺贵的？”
  我说：“我们每个人300块钱。”
  他说：“那太便宜了，就跟白住一样。”
  我说：“嗯，因为是熟人的房子，所以很便宜吧，可能也是看我们比较穷吧。”
  他说：“就这种房子怎么也得租到1000块，你这个太便宜了。”
  我说：“是。”
  他说：“你每天都干嘛呀？”
  我说：“不是告诉过你吗？待着。”
  他笑了：“呵呵，天天抱着个匣子听。”
  我说：“嗯，听得都快吐了。”
  他说：“你买个电视吧。有个电视会好一点儿。”
  我说：“过些时候再买。”
  他说：“要不都跟时代脱节了。哎，知道现任国家主席是谁吗？”
  我说：“不是*吗？”
  他说：“妈呀，你少吓唬我吧。你的思想是不是还停留在高考的时候呢？”
  我说：“跟你开玩笑呢，我当然知道了。”
  他说：“讨厌。你都听哪个台呀？”
  我说：“音乐台，评书，还有新闻什么的。”
  他说：“103.9是吗？我开车的时候也经常听那个台。”
  我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台，从来不看。”
  他说：“傻瓜。”
  我说：“没大没小的。”
  他说：“怎么着吧？”
  我说：“揍你。”
  他说：“那我挂了啊？”
  我说：“别！”
  他笑：“呵呵，你骂我就不跟你说话了，一个星期不给你打电话，让你想我去吧。”
  我说：“那我也不给你打电话，一个月不给你打。”
  他说：“那我就三个月。”
  我说：“我半年。”
  他说：“一年。”
  我说：“一辈子。”
  他沉默了，没再逗下去。
  过了两分钟才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什么？”
  他说：“如果以后你不理我了，真的就一辈子都不给我打电话？”
  我说：“开玩笑呢。”
  他很郑重：“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什么呀？”
  他说：“以你的性格，如果有一天不理我了，肯定会一辈子永远都不给我打电话。”
  我说：“我随口说出来的嘛，怎么这么认真？”
  他说：“我认真了。唉……”
  我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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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8-12-23 21:05:48  字数：6881
 自从有了电话，每次我们聊天的时间几乎都在一个小时以上，最长的时间达到了三个小时。这也是我有史以来跟别人聊天时间的最长记录，他也是。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母亲节。这也是最近几年我们才效仿西方人开始过这个节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