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是火蓝颜是风

第34章


  他说:“哎。”
  我说:“什么便宜都想占。”
  他说:“你别天天听那个了,老听你还不紧张呀。我就不听,我也不怕,我天天出去。”
  我说:“哦,你这家伙倒是胆子大。”
  他说:“天天在家也受不了呀。”
  我说:“也是,我同学天天出去瞎逛。从来不戴口罩,到了商场服务员看见她都躲得远远的。”
  他说:“呵呵,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我说:“我不行,我怕死。”
  他说:“我知道,你怕死,怕鬼。是不是你奶奶小时候老给你讲小鬼的故事呀。”
  我说:“你怎么知道?真的是。”
  他说:“哈哈,这都能猜中?迷信老太太。”
  我说:“孩子们多,老太太管不了,不吓唬着点儿都跑得找不到了,所以拿小鬼一吓全乖乖的。”
  他说:“你就是个受害者。”
  我说:“这造就我了听话的优良品质。”
  他说:“呵呵,不过倒也是,我觉得你也挺听话的,我要有个这样的闺女也挺高兴的。”
  我说:“占便宜不带这样的啊。”
  他听了哈哈笑。
  我说:“今天听广播里说,有个孩子染上非典了,他妈就陪着他,然后两个人都死了。”
  他说:“唉……挺难受的。”
  我说:“我听着听着就哭了。”
  他说:“我也看电视了,说医院里有了对夫妇,都染上了。他们住在一个病房里,就那么手牵着手,等待着死亡。”
  我说:“这样的事不能听,听了心里可难受了。”
  他说:“嗯,可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怎么会这样呢?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说:“不知道啊,北京肯定比广州厉害,现在没人能知道。”
  我说:“我真的挺害怕的。我妈前一阵一打电话我就想哭。”
  他说:“唉……可怜的孩子,不怕,啊。”
  我说:“我怕见不着她啊。”
  他说:“傻瓜,你肯定没事的。再说了,你以为非典那么容易就能得啊?”
  我说:“啊?怎么?不是说一呼吸就得了吗?”
  他说:“没那么简单,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你是一般人,所以推理你得不了。”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
  他说:“反正你得不了,我保证。”
  我说:“好,得了我就去找你。”
  他说:“好,咱们也手牵手等着一起死。”
  我说:“呵呵。”
  他也笑了:“傻瓜。”
  傻瓜是他最喜欢叫的。
  我说:“今天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觉得外面特别好,很安静,一群群的鸽子从头顶飞过,一会儿又飞回来,白白的,很漂亮。”
  他说:“嗯,以前忙的时候谁都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从来也不知道树是什么时候绿的。”
  我说:“是了,可能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才能有这种感觉。”
  他说:“嗯,是吧。所以这也是个挺难得的时期。”
  我说:“是吗?但是以后可别再有了,太可怕了。一辈子就碰到过这一次就行了。”
  他说:“而且还是我们一起经历的。”
  我说:“呵呵,全北京都一起经历了,全国都一起经历了啊。”
  他说:“不一样。”
  我说:“什么不一样?”
  他说:“我们一起经历的事就属于我们,跟别人不一样。”
  我说:“嗯。”
  他说:“你困吗?”
  我说:“不困,越说越精神了。都是你弄的。”
  他说:“那就再说一会儿吧。”
  我说:“你天天这么打电话,你爸妈不说你呀?”
  他说:“他们都睡了啊。再说他们知道了也不管。”
  我说:“哦,你爸妈还挺好的。”
  他说:“因为每次都是我去交电话费。”
  我说:“呵呵,是吗?”
  他说:“每次以该交电话费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去,你去把电话费交了。”
  我笑了:“哦,这样啊。所以他们也不说你,爱打打去吧。”
  他说:“呵呵,对。”
  我说:“以后我也想生个儿子。”
  他说:“不要脸。”
  我说:“嘿,招你了?”
  他说:“呵呵,还没结婚呢,就说要生孩子,还不是不要脸。”
  我说:“设想嘛。”
  他说:“嗯,你那种三围的女人应该会生儿子,哈哈。”
  我说:“说什么呢?讨厌。”
  他说:“100,100,100。”
  我说:“怎么老记着这个呀?”
  他说:“这个我是会铭记在心的。呵呵。”
  我说:“这讨厌的人就是这么讨厌。”
  他说:“其实我也挺想要个儿子的。”
  我说:“你说这个就要脸了?”
  他说:“我是男人,随便说说,你是女孩家家的,别随便说。”
  我说:“岂有此理。”
  他说:“不过,我想我应该会在30岁的时候有儿子。”
  我说:“哦,你就给他起名叫牛头。”
  他说:“靠。”
  我说:“多好听呀。”
  他说:“真讨厌,等我想想你儿子取个好听的,你等着!”
  我说:“哼,想吧,我给你时间。”
  他说:“你儿子叫小王八。”
  我说:“大爷的。”
  他说:“我觉得我儿子应该长得挺漂亮的。”
  我说:“切。”
  他说:“不过,现在想想挺可怕的。”
  我说:“怎么?”
  他说:“我现在还天天趴在地上玩玩具呢,突然有个人叫我爹,天哪,太可怕了,接受不了,呵呵。”
  我说:“神经,你又不是明天就有儿子了,你是30岁才有,离现在好久远的。”
  他说:“嗯,你说到了30岁,咱们还能这样聊天吗?”
  我笑了笑:“鬼都不知道。”
  他说:“嗯,明白了。”
  我说:“明白什么了?”
  他说:“明白你的意思啊,你是说不可能了。”
  我说:“我什么也没说啊。”
  他说:“唉……”
  我说:“别想以后了,那么远我们谁都无法把握。”
  他说:“那就把握住今天吧,好好说说话。”
  我说:“我知道你喜欢跟我说话。”
  他说:“嗯,我不能设想听不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说:“我也没想过,索性什么也别想。听天由命吧。”
  他说:“嗯。”
  我说:“我没法选择我们的将来……不想说这个问题。”
  他说:“又难受了?那就别说了。”
  我说:“你明明知道我不能面对……”
  他说:“唉……”
  他又说:“其实决定权在你,如果决定坚持我们就是朋友,如果你决定放弃我们就没有将……”
  我心里一沉,说:“嗯,你说的对,要做出选择的人不是你,你已经选择了,是我要做出抉择……”
  我的心又一次沉入了冰冷的海底,问题又回来了。
  他说:“知道你心重,所以更不能伤害你。我希望跟你做朋友,做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但是如果你真的走不出来,特别难受的话,你就放弃,我不能看见你难受,我知道我跟你有一样的感受。”
  我不能再说话了,就这么举着电话,话筒忽然变得好沉,沉得让我举不起来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一直待着,待着……
  我哭了,眼泪哗哗地流着,这次我没有回避,就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他也一句话没说,就在那边拿着电话一直听着,开始我还能听见他叹气。直到我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哭声淹没了他的叹息声。
  静静的夜里,我就这么抱着话筒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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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8-12-24 20:38:16  字数:5922
 天气越来越暖了,口罩再也遮不住人们渴望春天的脸。可惜这个城市的春天过于短暂,人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模样,它早已匆匆离开了。
  我给他写过很多封信,几乎都是流着眼泪写完的。他说他从信纸上看出了泪痕,心里很难受。
  我不能想,我非常清楚,我喜欢他,可我们永远都没有结果,他永远也不会选我。以前他说过,等他留学回来以后,可能我们之间还有别的。可后来他再也没说这样的话。他犹豫过,在两个女人之间也久久迟疑过,可他还是选择了她,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上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住在这个小屋里,我最喜欢的事就是睡觉,睡在阳光里,暖暖的耀眼的灿烂的阳光里,把我以前没有阳光的日子都补回来。每天在阳光里醒来我就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原来这是件多么普通的事情,可以前我却盼了很久很久。
  每次出去走在那条西街上,我都会有些紧张,碰见他我该说些什么?每次出去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跟他不期而遇。怎么会这样呢?见他一面不就是我所盼望的吗?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不安。我终于明白就是因为我天天都在盼着见到他,所以我才那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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