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流年度

15 心疼?


安灏正所说的那对新人的婚礼是在一个露天草坪举行的。来的人不是很多,新郎并不帅气,但看起来很中肯,人也很高大。新娘却是真漂亮,典型的东方脸孔和西方气质的综合体,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皮肤好得想要挤出水来,一看就知道又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
    听罢牧师的致辞和两人的誓词后,所有人都驾车去了他们的新房。
    新房是T市刚建成的别墅区,每一幢别墅的面积都大得惊人,除了包含游泳池、公园,还各自拥有一片人工湖,据说其设计理念是“回归自然”,所以才被弄得跟旅游度假村一样。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很多人,一看新郎和新娘过来就都鼓掌迎上来,一眼望去尽是些没见过的巨贾,谈笑风生。
    我紧紧挽着安灏正的手臂,生怕自己跟丢了。
    “灏正。”来人是新郎,“别来了还一直粘着老婆啊。”他说着扫了我一眼,“让素秋招待她吧,我们都好久没见了,要好好聊聊。”
    “这……”安灏正低头看我,我没说话,望着他,不停挤眉弄眼地使眼色,心里直喊:不要不要不要!
    新郎自然是看出了我的不愿意,在旁边添油加醋说“怎么,你还怕我们吃了她?”
    “不是。”
    “那不就结了。”
    新郎说着就拉安灏正走,我本想说我也去,身后就传来一声,“姚小姐是吗?聊几句吧。”转身就看到新娘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儿,换了个妆容,依旧美丽动人,“呵呵,好啊。”
    这个叫Alva的女人递给我一杯香槟,笑着把我带到一角,离主招待的地方有些远,但却让我稍稍安了心,至少不致于落在人群间惹人尴尬。而且这里环境不错,有两个藤蔓秋千吊在树上,松软的草坪延伸下去就是人工湖了,虽然光线有点暗,可是比起刚才那让人不自在地地方,真不知好了多少。
    “不知道灏正是看上你哪里?”那美艳的新娘讲话了。
    果然,真该被泼硫酸的狗血的调虎离山计。
    “这个呀,我也想问他。”
    “哼!”她把手交错在胸前,刚才那娇滴滴可人的样儿都不见了,换了副高高在上的脸孔,“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啊,纾娅才是灏正的angel,而你,只不过是只ugly duckling,你也配跟纾娅争?恬不知耻。”
    在美国呆了这么久,她竟然还能知道‘恬不知耻’这么生僻的中文词,真是神奇!
    “我还是奉劝你一句:Not every ugly duckling can into a beautiful swan.”
    “那真不幸,如果天鹅只剩下一只,I’m  the only one.”我无意争下去,讲完话就准备离开了,毕竟人家是新娘,这里还是她的地儿,我就算不给她面子,安灏正的面子也是不能不给的。
    “你给我回来!”身后的人拉住了我,把我拖到她跟前,力气出奇的大,“我要你离开灏正你听见没有?”
    “我不想跟无理取闹的人讲话。”我挣开她又要走。
    她又扯了我一下,挡在我前面,“你说谁无理取闹啊?”她一步步向我逼过来,“说谁哪?你说清楚.”
    我顺着一段草坪向上的坡度连连后退,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就向后倒去,新娘好像本能地伸手要去拉我一把,可惜扑了个空,就听“嘭——”一声,我落水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连喝了好几口水,呛得直咳嗽,“咳,救……救命啊,咳咳……”
    站在岸上的人已经慌了,手脚无措,“我,我也不会游泳啊……怎么办,怎么办……”
    在水里挣扎了一会儿,体力不支之下已经喊不出声来,我感到自己在下沉,双脚拼命的向下踹,却一直点不到底,渴望呼吸的感觉越来越紧张,再下一秒,我就……
    就在这时,我被人拉了起来,头一出水面我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潮湿的空气。
    安灏正把我抱上来放在秋千上,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由前向后盖在我身上。边上围观的有好多人,我也顾不上塌台不塌台了,正是秋季,昼夜温差大,晚风吹过来,冻得我不由自主地不停打颤。
    “你不是会游泳吗?”安灏正从服务生那里接过毛巾,一边擦着我湿透了的头发,一边说。
    “我……我忘了……啊秋~”我打了个喷嚏。
    “笨蛋。”他嘲讽得说。
    我抬头看他,刚刚救我上来,他全身也都湿透了。
    “素秋,”他看向新娘,说,“叫人准备一下热水和衣服,她早上就已经感冒了……”
    “哦,好。”那个叫素秋的新娘点头说着,转身就指了个人过去放热水。
    安灏正握着我的手哈气,明明都到水里去了,可是他的手比我却暖很多,我贪婪地攫取着他手心传递来的温暖。
    “冷吗?”
    “嗯嗯嗯……”我只是应了一下,牙齿一打颤就一连放出好几声来。
    安灏正抱起我就往浴室跑,时间算得刚刚好,浴缸里的水刚好放满,我一被放进去就溢出一大片水来,真舒服,我闭上眼享受着,毛孔深呼吸着,终于是活过来了。
    安灏正弯着身子站在浴缸边,往我身上撩水,自己全身还湿漉漉的,我站起来冲他说,“你都湿了,你也泡一下吧。”
    他沉默了,我看到他怪异的眼神,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裙子沾了水全都紧贴在身上了,连里面蕾丝内衣的轮廓都清晰地印出来,我窘迫地立马蹲下来把自己浸在水里。
    他不屑的声音传来,“又不是没看过。”
    我更窘了,转过头面对着墙不看他。
    听到他走进旁边的淋浴室,打开莲蓬头的声音,我才转过头来,朝他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我站起来,慌乱地擦干身体,换上旁边椅子上的衣服就走出了浴室,要是他先出来,我的处境就更糟了。
    这幢别墅很大,连房内也是七拐八拐的,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人。
    “你怎么把她推到水里了?”
    “我没推她,她自己向后退就掉下去了。”
    ……
    我正好路过墙拐角到楼梯,听到楼梯上传来的声音,停了下来。
    “还好灏正没说什么,不然那丫头反咬你一口就遭了。”
    “她敢!”
    “以你的脾气,你说灏正信谁?”
    ……
    “不过我真是没见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说话的是新郎。
    “是啊,你没瞧见刚刚灏正那眼神,心疼的啊……我真想代纾娅给他一耳光。”那个叫素秋的新娘忿忿地说着,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诶,你以后对我也要这么尽心,听到没有?”
    “是,老婆大人。”
    ……
    “你在干嘛?”安灏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后面了,我一惊,转过来。
    这时楼梯上的那两个人闻声也下来了,两个人都直勾勾看着我,特别是那新娘,俨然是一副充满敌意,蔑视加威胁的眼神。
    “你不要总以为自己是兔子,到处乱蹿,这里的猎人可是很多的。”安灏正打趣地说着,看了看前面的一对璧人。
    “我哪有乱跑,只是不小心踩到石子脚扭了一下,才会掉下去的。”我看向还没晃过神来的新娘,“谢谢你刚刚拉我,我很重吧。”
    新娘愣是没回过神,新郎才意识到我在找台阶让他们下,赶忙上前一步说,“我们招待不周才是,让你受惊了,这么久都没正式自我介绍,我叫蒋荣恒,她叫罗素秋。”
    “嗯,你们好。”
    “我们该走了。”安灏正对蒋荣恒说,语气平缓没有起伏,“引起恐慌很抱歉,还有,新婚愉快。”
    “谢谢。”
    ……
    坐在车里,司机稳稳地开着车,老规矩,车窗开得很大。
    “你脚扭了,脑子转得倒快了。”我不理他,他也不讲话了。
    车子一路开得很平静,在期间我偷偷瞄过安灏正几眼,依旧是棱角分明,俊俏得诡异。一想起刚才罗素秋讲的那个词,心就莫名跳得好快。
    心疼?
    他真的还会心疼我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