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妖娆雪

玲珑骰子安红豆(二)


罗衣连着睡了好几天,想坐起身来,砰地一声又倒下了,全身酸痛难耐。格里娅听见动静,将重重幔帘束好。
    “格里娅?怎么哭了?”
    “哦,眼睛被蚊虫蛰了一下,不碍事的。”她护住肿的老高的眼睛,“您好好休息,我下去了。”
    格里娅刚走,罗衣就想起身去冰窟看看。
    掀开被角,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让她无法看下去。
    这里是天宇殿——他的住处。昨夜的种种一刹那回归。她的脸立刻没了血色。
    自己怎么会那个样子?还这么主动,她记得昨天是她先诱惑他的,就算是被下了药也不该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答应过银河岸不杀赫尔子征的,也根本下不了手。她走不出这修罗宫,只能忍受着他强加给自己的耻辱。点她的穴位,让她在清醒的时候下与他交合。
    只要一闻到那种太过于熟悉的味道,她就会害怕。不同于银河岸的温热,温热的手掌、湿热的舌尖、炙热的抚摸。她向来畏寒,更怕那冷不丁的温热。
    最怕的是身体与他的契合,太过于融洽。不能容忍自己在他身下软弱的不成样子,不敢照铜镜,看自己的模样。
    银河岸最厌恶不忠的人,自己这样背叛他,他一定早烦她了。还好,不久她就解脱了。她好好活下去了,所以这样的死不算是违背对银河岸的誓言。
    如果这便是赫尔子征想要的爱,所谓的偿还,她愿意给,然后永世不相见、不相欠。
    转眼又是三个月。从日出到黄昏,桃花一刻不停地飘落着,灿烂妖艳,留驻了光阴。几年前、几个月前、甚至上一刻都是这样的宛若仙境。
    这妖界的桃花开的如何灼灼,始终比不上小院前的那一片回忆。那里有他,有他们的家。在妖界呆久了,都忘了人间是哪个季节。
    罗衣伸出手来,纷纷扬扬的淡粉桃瓣落满掌心,接着从指缝旋回而下,浮在清流之上去寻找遗落在远方的姻缘。
    她将写满字的绿叶抛掷水中,任由它随波而去。
    罗衣抚了抚小腹,双手合十,闭上眼在浣花溪旁默默祈祷。
    为她的孩子,很想要的孩子。
    桃瓣沾上了她素白的长裙,及腰的雪发和那朵别再耳旁的白花。
    赫尔子征经常走神,不知不觉就笑。他特有的异能熨帖了整个修罗宫。
    众妖说,他过去小的次数加起来还不如最近多。
    罗衣一直吐,他欣喜着、担忧着,不知做什么好,他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呢!他和最爱女人的孩子,以前做美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变成了现实。
    他前脚处理完政事,后脚就精挑细选了一盘新鲜酸橘,迫不及待给她送去,一抬眼便撞上她如花的笑靥,带着讥诮、狠绝、期待。
    赫尔子征没来由的担心,看见她笑本该是开心的事,他却挤不出来笑回应他。只好匆匆走过去,捡起一个橘子,转着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剥。他又端起果盘,想剥好了再给她送过来。
    “你的孩子被我杀了。”她颇带得意地说给他听。
    他手中的酸橘呼啦一下散在地上,看着她炫耀的眼睛,赫尔子征握紧了袖中的金箭,嘴唇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想杀了她。
    他弯弯唇角背过身去:“谁在乎?你不用跟我说。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早就不爱你了,玩腻了!看你的身体比较符合我口味,才和你欢好。别人碰过的女人谁稀罕。留你在这里,因为有利于巩固我的权势地位。”
    他转过身去,眼眸神秘,带着轻薄:“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嘛,反正你还在。银河岸想做不敢做的,想做没有机会做的,我赫尔子征都做了,我有什么好遗憾的,不就是一个孩子么,嗯,你和我说没有意义,没有意义,没有……就是个孩子而已。”说着说着,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他压低了声音吩咐门口的侍女:“进去扶她好好休息,弄一些上好的补品,看好她。她不肯吃的时候告诉我。”
    侍女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去。等他走了,一个侍女呆呆的问另一个:“皇子的眼睛颜色变深了,是紫红色,水润润的,挺明亮。”
    赫尔子征倚在墙上,咬住手指关节,眼睛红了一圈。
    很快的,妖界都知道了小小皇子胎死腹中的消息,说是因为皇妃不小心摔了一跤。
    赫尔子征像往常一样与人谈笑风生,嘴角有着淡漠高贵。就在众妖替他松了一口气时,他却在宴席上连吐了几口血。
    他过度的悲痛这时才被传开。
    罗衣去看过他一眼,后面哗啦啦跟着一群人,郑重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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