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立云沙

110 凌波幽梦谁惊破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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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昀最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立在云端览尽人间胜景,仿佛瑶川的一切尽在他的手中。但只有他知道,他的一切,唯有兰心。
    兰心自与他成亲后很温顺很乖巧,他说什么她都乖乖听话。她偎在他身边,对他言听计从。大军行进路线、作战方案、排兵布阵、防御防务等等皆交由他确定安排,她只是在最后稍加过目便毫无更改地传令下去。后来她将潜龙图也交给了他,要他妥善使用和保管,并告诉他,此图中暗藏之图并非只用玉氏的血才能显现。他吃惊地看着她,她只是笑笑,说了一句话:“昀,我只能靠你了。”
    他呵呵笑了:“兰心,我给你靠一辈子。”
    而女子闻言,只愣愣地看着他,默然无语。
    玉心并不担心与拓跋氏的对决,这一点她有必胜的把握。但如今,有一个人进入了她的视线,她有些隐隐的担心。
    玉融,那个玉氏旁支、绿离族女子与高祖圣武皇帝的后人,引起了玉心的注意。金兰卫从瑶川各地搜罗的消息不断递回,玉融自琼海之滨举事,短短数月间,竟拿下了南方三郡,且都是富庶大郡,现今正向醴郡进军。醴郡崇山峻岭地势险要,南天关正坐落在郡地之北,是兵家必争之地。得了南天关,便把持了南部的要冲门户,进可攻、退可守,若将来玉融想动什么心思,他也有了根基。
    玉心当初没想问鼎天下,自不会把玉融放在心上。但如今她怎么可能任由他发展壮大?而且,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玉融的背景绝非绿离族女子之后这么简单。
    坐在安车上,她绷着小脸那么严肃地看着金兰卫送到的情报,贺兰昀则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心中有担忧,等着她开口说话。
    果然,玉心抬眼看向他:“昀,这个玉融不简单。”
    “嗯,我也看出来了。”
    “你能不能帮我去查他的身世背景,越详细越好。”
    “身世背景?兰心,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不,我觉得那些都不可靠。一个小小绿离族的后代,没有根基没有依靠,他凭什么拿下了南方三郡?我要知道他何年何月出生?父亲叫什么?母族是哪家?可还有兄弟姐妹?最重要的,是谁在背后支持他?”
    贺兰昀点点头,这些也都是他想知道的。兰心,不简单,不过看了一份情报,就犀利地发现了诸多可疑迹象。只听她又说道:“昀,用你最可靠的人去查,别对任何人说,好么?”
    他不置可否,只问:“兰心,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玉融和我抢天下。”女子直言不讳。
    “他抢不过你。”
    玉心摇摇头,如果这个玉融仅仅是绿离族女子与高祖圣武皇帝的后人,他的确抢不过她。但如今看来,玉融大有背景。
    “昀,这件事要派你最信任的人去查,不对任何人说,可好?”她再次强调着。
    “长云也不说?”
    “嗯。”
    “羽瑶也不说?”
    “嗯。”
    “修衍,也不说?”
    “嗯。”
    贺兰昀点点头。其实,女子不愿告诉的人,就是修衍吧?男人望向车窗外,修衍骑在高大的紫骝马上,正和长云有说有笑。修衍,向来豁达爽直光明磊落,对大曦对玉氏忠心耿耿。他若知道玉心不信他,气愤之余唯有痛心了。想着,男人将女人揽进怀里,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仰视。
    玉心被他捏得有些疼,她摇摇头却甩不开他的手,只好作罢。他们对视着,男人的眸光深深,带着点探究与责备的意味看着她。她的心紧了紧,眨了眨眼,不肯开口。
    良久,男人终于说:“好,你放心。”
    他放开了她,玉心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聆听那颗心有力的搏动。她说她依靠他,实际上是她利用他。可他呢?应该心知肚明吧?却心甘情愿地给她利用。玉心觉得她被一张大网罩住了,任她横剑在手,似乎也冲不破了。
    玉心虽事事皆由贺兰昀拿主意,但义师的指挥权她握得很牢。贺兰昀出谋划策杀伐决断她全依计而行从不置疑,可那个下令的人只能是她。调兵遣将的玉符皆在她手中,三军只听命于她一人。而且为了立威,某日她在中军大帐召集将领商议破敌大计时,“贺兰昀”阵前杀妻一同归顺义师的参将卫云来迟,她当即沉下脸来命人将卫云推出辕门,斩。长云张大了嘴巴吃惊地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都明白玉心为何要这么做,贺兰昀更是心如明镜,他不动声色地立在一边,任由玉心斩将立威。而玉心,始终没看他一眼。
    事后,贺兰昀从金兰卫中精挑细选了八百名武功出众身世清白的侍卫派给玉心支配。他告诉玉心,他的金兰卫出身分两种,一为贺兰家、姜家的氏族子弟,一为家世清白的寒门子弟。他给玉心的金兰卫皆出自寒门,且从此后这些人只听从玉心指令调遣,再不受他节制。
    玉心傻傻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再也看不懂他了。
    贺兰昀只淡淡一笑:“一个帝王本应有只听命于自己的忠心亲卫,若一味依靠他人终是不妥。兰心,你若要强大也必须如此。你可知当年圣武大帝,他建立的金麒卫保玉氏江山立下了卓卓功勋。据说金麒卫皆出自我贺兰家、姜家等玉部落古老氏族,可我这个贺兰氏第十四代宗子也是到最近才听说的。你也要有自己强大的势力,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昀,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对你有隐瞒?我若瞒了你什么事,你难道不会生气?不会怪我?”
    “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事不便让我知道,便不用告诉我。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只要是对玉氏江山皇族有利的,却不能说与人知的,自不必对我说。你说过不会负我,我自然信你,并不是说事事都要让我知道。明白么?”
    玉心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良久喃喃道:“不明白。”
    昀少爷笑了:“日后你会明白的。”
    不,玉心在心中说,自己永远都不会明白。她觉得贺兰昀很可怕,真正的可怕。一个人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到不惧另一个人强大起来呢?
    贺兰昀心里叹息着,他为什么要惧?前面有什么等着他,他都不惧。他深信他的双手能托起一切。这一回,他不会输。
    于是玉心建立了自己强大而有力的护卫队,仍称金麒卫。八百名金兰卫被编入其中再不得使用原来的称谓。玉心又调离郡郡尉贺洪统三万精兵随行调遣,贺洪接到命令后立刻辞别老娘率兵星夜赶来。玉心将贺洪视为心腹,对他的信任与倚重甚至超过了长云。
    长云气啊,偷偷跑来对昀少爷抱怨:“哥哥,你就任由她折腾?小心将来她过河拆桥。”
    男人不为所动:“我的兰心,不会。”
    “哼。”长云一点也没给他留情面,“会不会,你且看祁风回来,她选谁?”
    贺兰昀眸光一深,长云自知过分,可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哥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祁风没死,他不会轻易就死的,他放不下兰心,他会回来找她的。那时,哥哥,我为你杀了他如何?”
    男人淡淡地看着他,缓缓地说出:“如果,你想我万劫不复,就去杀吧。”
    什么意思?长云不懂,但他没再问,因为他知道,问了,哥哥也不会说。这个男人,心思太深沉。他原先还为他担心呢,但现在看来,似乎根本没有必要。
    云西郡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唯一条丹江滚滚向东,郡治淳城就在大江南岸。义师在北岸扎营,与之隔江相望。玉心并不急于渡江攻城,她的大军长途拔涉一直处于奔袭状态过于疲惫,众人商议后一致决定临江扎营操练修整。
    夜幕降临,贺兰昀在中军大帐与修衍、长云等将领商讨破敌对策,玉心身子不适感觉说不出的疲乏,独自回了帐篷。帐子里漆黑一片,唯穹窿顶子上的天窗敞着,露出一方幽窈的星空,散着微弱的冷寂的清辉。玉心卧在软榻上,明明很乏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瞪得大大的,手抚在自己微凸的小腹上。她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日子,她受孕大约是在年初,那么生产的日子应是十月初吧。可是如此,就瞒不过世人的眼睛了。羽瑶的确在帮她,给她施针用药,这样即使有人要查验她的脉象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可是,一旦满月临盆,一切就不攻自破。
    她问过羽瑶,能不能让孩子晚些日子出生,羽瑶似笑非笑地看她,说了一句:“我不是神仙。”
    她立刻垮下脸来,羽瑶又叹了口气:“我尽力吧。”
    可是,万一羽瑶做不到呢?她说得不错,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连生孩子这种事都能定下日子。玉心的手轻轻在肚皮上来回抚摸,那里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的鼓包,不足四个月的胎儿,却已经面临命运的风云翻涌。她护得住他吗?她要如何护住他?
    有人撩开帐门,修长的身姿一闪而入,紧接着,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轻柔地揽住她,在她颊上亲亲,本欲搂她入睡,却立刻发觉了她的异样:“兰心,还没睡着么?”
    “嗯。”
    “怎么了?”
    “……”她能说什么呢?
    男人支起身子,贴近了她的脸。帐子里很黑,但他们都能看清彼此。男人的脸上是殷殷的关切,女人的脸上是哀哀的伤感。她藏不住她的忧虑和恐惧,她做不到像他那样把一切埋在心里。
    “兰心,我说过,一切有我,别怕。”
    玉心忽然哭了出来,压抑的啜泣,不敢放开声音。
    男人搂住了她,叹息着安抚着:“兰心,你这个样子,会让腹中的孩子也难过的。”
    “昀,你,你……”她想问他究竟知道了什么?知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知不知道祁风、祁家是被陷害的?而那个陷害祁家、借刀杀人害了她玉氏那么多族人的罪魁祸首,极有可能出自他贺兰家?
    是,她想明白了一件事,周泽绝不是祁旭。祁风的亲哥哥,绝不会把自己的弟弟引上绝路最终推向绝境。想明白这件事,她便想明白了许多事。周泽的面具是故意让人看出破绽的,那张面具之后,仍是一张面具,一张为了在某个最佳时间露出来的杀人的假脸。如此,那有着凤凰尾羽图徽的暗器,也是故意栽赃陷害。这个人,对祁家、对玉氏、对大曦了若指掌。……若如此,周泽就不会死。那么,他便是故意跑到观风台的。那里,必然有他的接应在。那,祁风呢?他是生,还是死?
    可即时他活着,她也护不住他。
    她曾说过:“我容得,谁容不得?谁容不得,我杀谁!”
    但如今她才知道,祁风清清白白,天下也容不得他。三百年前的恩怨,要在今朝了断。她必须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只有这样,她才能还祁家、祁风一个清白。只有这样,她才能护住他们的孩子。可到了那时,又将是一场翻覆。她要杀多少人?要流多少血?她又会负了谁?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男人,她与他,究竟会是,谁先负谁?
    一生一世一双人,最终会不会,只是一个可笑的谎话?
    “昀……”她唤着男人的名字,头一歪,竟倚着他的臂膀睡了。
    其实,也许连玉心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么依恋这个男人的怀抱。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带泪的容颜,难言心头滋味。他轻轻拥着她,一夜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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