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梦悠然

“当当当当！”我端着托盘走过来，上面五颜六色的蛋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路走来，引得人人侧目。“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这几种都是我喜欢的口味，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这么多我怎么吃的完？”他吃惊地看着我摆弄了整整一桌子的东西。
    “不多不多，你在长身体，要多吃才能长高。你看你，太瘦了啦！”我继续低头摆弄美食，就错过了戚岩眼中的柔情。
    “那你陪我一起吃。”
    “好啊！刚好我也饿了！”我把盘子往旁边一扔，喜滋滋地坐下来，“呐，这个是野蜂蜜口味儿的，上面有红枣桂圆，你应该会喜欢，吃吃看。”
    “嗯！”他接过我递来的叉子，大口大口地吃着。
    见他吃的挺香，我肚子立马抗议一声。伸手拿了最爱吃的蓝莓口味，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干掉一块蛋糕，我得意忘形地自夸着：“哇！我怎么觉得自己的手艺又进步了。”结果回答我的却是，一只黝黑的手掌，手指巧力地擦掉我嘴角的残留物，动作轻柔的，像是相处多年的家人。
    “戚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心里的疑问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因为你对我好！”
    咦？我有吗？想来想去，好像都是他主动接近我，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他对我的特殊待遇。
    “虽然你老爹跟我老爹关系很差，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对不对？”
    “嗯！”
    在擦干净我脸上的东西后，他的手毫无留恋的收回，也让我明白他对我没有复杂的男女感情，这个发现让我欣喜又奇怪。
    欣喜的是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跟他做朋友，奇怪的是，既然他不是因为喜欢我，那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这样对我？唔，还真是伤脑筋呢！
    “其实我应该待我母亲向你道歉！”
    “嗯？什么？”我有没有听错？道歉？
    “请原谅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做了什么？”我很纳闷。
    “好在父亲的手下并没有伤害到你！”他倒是自顾自地说。
    等等，他说他父亲的手下？伤害到我？“啊！果然我进京之前的那些杀手是你爹派去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除掉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其实父亲也是可怜人，他一心只为讨的母亲的欢心，好在你没事！”
    “可是他杀了我漂亮娘啊！”我火大地一拍桌子，原来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上京前一路追杀我的，就是戚威的手下。
    “我很抱歉！”戚岩歉然地看着我，黝黑的手掌盖上我的，声音里有些许的轻颤，“知道了这些你还会理我？还会同我做朋友吗？”
    他的眼神真挚的让我无法拒绝，可是，他该不是为了帮他父亲恕罪，所以才对我这么好的吧！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马上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对你好，跟旁人无关！”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生气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心里还是有些咽不下那口气。想我好不容易重生，却又差点送命，能不气嘛！
    “因为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你会那样做吗？”
    哎！这小子真是，我摇摇头，“你跟你爹不一样，我不会用连坐法来排斥你的，我愿意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对了，你说你爹是为了讨你娘的欢心？你娘她为什么想杀我？”我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个谜团憋在心里已经太久了，久到我几乎已经忘记，如果不是戚岩忽然提出的话。
    “可能是她恨你娘吧！”戚岩回答的含糊。
    “为什么？总有原因吧！”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不想造成你和你家人的困扰。”
    虽然我真的很好奇他娘为何会恨南嫣，恨到要他爹派人来杀我。但见到他闪躲的眼神，我知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算了，不勉强他，反正我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可是你爹既然那么喜欢你娘，应该也很疼爱你啊！为什么要送你来边关受苦？你那时候才那么小，他们怎么忍心？”
    “是我自己要来的。”他淡淡地笑着，“自从知道那个秘密后，在那个家里我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可是我又不能……所以我就告诉他我要参军，只要能离开那里，呆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的。”
    从他的笑里，我看到的是孤独，是受伤。他一定经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也许就是那个秘密，才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哎！好端端的你干嘛跟我说这些，搞得我心里烦躁躁的。”
    矛盾的心理，明明很想跟戚家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可现在半路杀出个戚岩，就算他不为我挡那一箭，我心里对他也没有半点的反感，更多的反而是亲切，是同情。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高兴地皱眉，“我又没有说不想见到你！”
    “好好好，你别生气，是我说错了。”戚岩手忙脚乱地道歉，那模样倒像是个孩子。
    唔，他本来也就是个大孩子嘛！
    “除非你告诉我你娘为什么恨我娘，恨到不惜要杀掉她，还包括我。”我见机敲诈。
    “你真想知道？”他的眉头打成一个结，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我认真地点点头，“是你先开始的，如果你不说，我会告诉老爹，让他去查！”
    “那好吧，本来也没想隐瞒你，不过希望你知道以后，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好，我知道。”
    “我娘，你应该不太陌生，听说这两年你们一直在找她。”
    “啥？找你娘？没有啊！”我真是糊涂了，我什么时候找过他娘？我怎么不记得？
    “她的名字叫，顾采莲。”
    “顾采莲？”这个名字好熟悉，“什么？你说你娘是，顾、顾、顾采莲？她她她是……”
    “没错，你爹爹的原配夫人。”
    ‘咚’，是我脑袋直接砸到桌面上，这太震撼了，太不可思议，戚岩的娘是我爹的大老婆？难怪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人，原来是被戚威给藏了起来。
    “你还好吗？”
    “你说呢？”我没好气地应一声，这家伙今天纯粹就是来刺激我的。
    “我娘她当初只是一时糊涂，如今她已经放下仇恨一心向佛。你不用担心日后她会再伤害你。”戚岩的眼睛里写满歉意。
    其实南嫣我连见都没见过，如果梦里或者记忆里算的话，也说不上熟悉。只是她毕竟因为顾采莲而死，我也不能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要不要告诉老爹？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知道就好，我娘她现在并不想见任何人，她已经放下了。”
    是拜托，更是乞求。戚岩望着我的眼睛里，是我无法拒绝的神情。可是直觉告诉我，这个故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似乎还隐瞒了什么！
    “羽，以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随便！”我有气无力地应一声，或许该找个人商量一下，我觉得老爹应该也有权知道这些，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他会因为南嫣的死而怪罪顾采莲吗？
    听他以前讲，好像他辜负了她很多呢！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南嫣，所以顾采莲才会那么恨南嫣吧！
    “羽。”
    “嗯？”我抬起眼皮看向他，“怎么？”
    “很高兴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后还愿意理我，我只是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我怕以后你从别人那里知道会生我气，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些。”
    “好吧！我明白！这些都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我都明白！”我强打起精神，捏了把他的脸蛋，“不要愁眉苦脸的，你才十三岁哎！呐，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不能浪费，你负责把它们全部吃掉。”
    “呃……”戚岩目光扫向桌面上七七八八的蛋糕点心，再遇到我威胁的目光，立即妥协地点头，“好吧！我会吃的干干净净。”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地拍拍他的脸，“你慢慢吃，我去厨房帮忙。”
    我刚起身，他又叫住我，“羽，你真的能……”
    “啰嗦啦！”我留给他一个背影，其实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我也说过，那些都是大人的事，与我们无关。“快点吃完，不要找借口。啊！对了。”我又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丢过去，“呐！五星大饭店的高级会员牌，本来是我的，不过我现在是老板，用不着，送给你了。拿这个去结账可以省很多哦！”
    “羽，我吃完后去给你帮忙！”他接住牌子，看向我的眼睛里溢出水雾。
    “没有工钱哦！”我鼻子一酸，忙移开目光。
    “嗯！”他欢快地点点头，坐下来开始消灭桌子上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