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梦悠然

成婚当天到现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光顾了两个国家。可惜这蜜月旅行是被迫，且是独行。
    在禹国被困的那一个多月，我被限制在狭小的范围内足不出户，只见得到堂堂禹国皇太子和他的属下们。
    禹国的服侍给我的感觉类似现代的黎族，而到了桑岚，那个奇怪的左相丝毫不避讳地，带着我和莲儿两人大摇大摆地过市。
    桑岚人的服侍跟悸国百姓的相似，只有领口和袖口的缝制不同以示区别。走在街上，遇见的人几乎都是眼神无光，面无表情，给人一种麻木的错觉。
    妇人怀中的孩提哭喊，而身为母亲，她们只是面色平静地继续前行。做生意的夫妻，不吆喝也不介绍，只是平静地看着顾客，说出物品的价格。路上的老人，步伐蹒跚地行走，跌到了，没有人扶持，没有人同情，只是冷冷瞥一眼，任由他动作艰难地爬起来。
    没有人出手援助，我于是走过去扶起他。然而对于扶他起来的我，别说道谢，他甚至没有正眼看一下，那眼神，仿佛是在述说我的多管闲事。
    看着一步一步走远的老人，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哇哇……”女孩子的哭声换回我的思路。当我看见那个鲜活的生命，即将陨落在马蹄之下。而路人皆以冷眼观之。虽然行动不便，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听着身后急驰而来的马蹄声，无助地闭上眼睛。
    我知道不会有人出手，也不会有人感激我，但是我不后悔。虽然我不喜欢当英雄，也没有能力去当英雄，但是要我眼睁睁看着‘车祸’发生而无动于衷，我却办不到！
    有一段时间周围静的出奇，而且意料中的祸事并没有发生。
    “啊——小姐——”
    “吁——”
    莲儿的呼叫和马儿的痛嘶几乎一同响起，我瑟瑟地张开眼，那场景深深震撼了我的眼。
    离我不远处，高大的灰色烈马仿佛受了巨力冲撞，一张的马脸几乎都变了形。长长的马嘴抽搐着，喘着粗气，身体颤抖着，缓缓跪倒在血泊中。而它的主人，此刻正躺在不远处被砸翻的摊位前，生死不知。
    如果不是看到面具男移动的位置，我甚至怀疑这一幕只是单纯的老马失蹄。
    周围的人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行动，走路的走路，买卖的买卖。而那摊位的老板，一个年约五旬的男人，径直走到面具男面前，伸出一只手，行如僵尸，口吐人言：“货物损失，二十两。”
    我见面具男无动于衷，可是危险的气息却在急速攀升，生怕他一个不爽杀了那倒霉的老板。于是赶紧松开小女孩走过去。“您等等，您的损失我来赔。”
    一双手在身上摸索着，想要找出一些值钱的东西。可是那天走的时候，全身上下是‘一穷二白’，什么东西都没有。身上又哪里来的值钱东西。我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啊’地一声跳起来。
    迅速地摘下珍珠耳环递过去，“老板，我只有这个，希望可以补偿您的损失。”
    老板看了眼我手上的东西，似乎在估量它的价值，随即一声不吭地伸手拿走，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回去清理自己的摊位。
    我回过头想找刚才那个小女孩，她人却已经不在了。
    “别耽误时间了，走吧！”阴鸷的声音响起，面具男率先一步离开，似乎并不害怕我会趁机跳脱。
    “小姐，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莲儿走过来想要扶住我，却被我冷冷地拂袖扫开。
    我边走边注意观察，这座城池到目前为止给我的感觉只有‘死寂’二字。一路上死气沉沉的氛围让我感到很压抑，甚至有些恐惧。
    注视着前面的人，脑筋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制造机会摆脱他的控制？之后又该如何离开这鬼地方？这里的人可不会好心地帮我逃跑，他们甚至会很淡然地看着我被一群人追杀，或者逮捕，毕竟这些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路人的漠视我这一路已经看的很多了，根本不用抱任何希望。
    因为思考而变得涣散的眼神，再回过神的一刹那，忽然意识到危险临近。来不及思考，我下意识地弓起身护住肚子。结果一张脸好死不死地，狠狠撞在突然停下来的某人身上。
    “哦，天啊！我的鼻子！”我心疼地揉着鼻子，却听面具男不悦的声音传来，“我刚刚已经说‘到了’。”他的意思是我自己不小心了？混蛋！可恶！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流血了，擦干净！”几乎看不见他有所动作，一张纯白的丝帕突然出现在我手上。
    这家伙，看着一副快入土的样子，怎么身上的肉这么硬？难不成跟云轩一样也是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不然怎么会随便撞一下就流鼻血？
    我小声地嘀咕咒骂着，手上豪不怜惜地把洁白的丝帕捂在鼻子上，却在丝帕接近鼻子的瞬间，身体僵硬了。
    脑袋轰地一下炸开，震的直耳鸣，我想，我可能知道些什么了！
    “别磨蹭，赶快进来。”面具男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率先走进了挂着‘左相’金字的府邸。
    莲儿见我一直捂着丝帕一动不动，担忧地在我身旁绕圈圈，却又怕我责骂而不敢询问。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已经走远的面具男，手紧握着带血的丝帕，嘴角露出一丝了然又坚定的微笑。
    “喂！”重拾自信地追上去，伸手扯住他的袍子问：“听说你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当然我也没有兴趣打听这些，我只对一点感兴趣，你的名字，嗯？”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他阴鸷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如果想活命，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吗？可是我不这样觉得，我认为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我才越有把握保护自己，不是吗？或者你也许能告诉我‘幽冥绝’的下落，对吗？”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尤其是在感觉到他听到那三个字时，身体瞬间的僵硬，我笑的就更大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看，他是你朋友？”他眼皮一跳，瞳孔闪出一丝紫红色的光艳。
    “我只是有事要跟他求证，朋友？或许他并不这么认为。”眼睛泛着智慧的光彩，我冲他自信一笑，“他好像比较喜欢冒充别人，比如说，我哥？绝相大人可要当心了，或许他下一个要冒充的人，会是你哦！”
    留下面具男一个人在原地，我自来熟地招呼一个丫鬟过来，“你，对，就是你，本小姐累了，快带我去休息。我可是你们相爷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怠慢了我，他可是会发脾气的哦！”
    那个可怜的小丫鬟，看看我，再看看后面的面具男，见他似乎没有否认我的话，赶紧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小姐请跟奴婢来，请问您需要先梳洗一下吗？”
    “这是个好主意，那么也顺便给我准备几件衣服，我身上的这件都快发霉了。另外让厨房给我准备点吃的，我肚子很饿。”
    “是，奴婢先带小姐回房，稍后马上去准备。”
    “OK！很好。”我跟在丫鬟身后，面上笑得很欢，可内心却是七上八下。或许我是赌对了，也或许，死的更快，可是我没有退路不是吗？“相爷大人，请记得帮我找人，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