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梦悠然

‘咚’地一下扔下背包，某人横冲直撞地跳过去抱住他，“大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好久不见了！你好不好！你身上的毒都好了吧！有没有后遗症？都怪臭老头，害我都没有跟你道别！”
    赵甄轻轻推开我，仔细打量。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不是之前那张脸了。苦恼地啃着手指，我在想该如何跟他解释我和他的关系呢？
    “你是羽妹？不，我的意思是，你是和我在船上认识的那个人，文弟？”他问的很小心，眼睛里时而闪过吃惊、时而诧异、时而迷惑、时而期待！
    我狠狠点头，“我是我是，你忘了吗，你夜下吹箫，我在一旁倾听，你送我‘梨花落’，教我弹琴，你还说叫大哥比较亲切，你落水了是我救了你，你中毒，我和小月陪你上墨山求医，后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对，应该是她的身份，你就叫我，羽，呃，妹！”说道最后，他用我几乎无法承受的力气抱住我，害的我差点憋死过去。
    “大长老说你会回来，说你最近会出现在神山下，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从天而降的时候，我还以为不是你，虽然你是女子，可是，可是！”
    “可是我这打扮太过雷人？”终于重获自由的五官狠狠吸了几口空气，我满心欢喜地看着他解释道：“其实在我们那里，这样穿着是很正常的。”
    赵甄笑着，捏捏我的脸说：“欢迎回来，文妹！”
    “大哥！”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泪，忽然想起臭老头，我皱着眉问他：“大哥你身上的毒又发了吗？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臭老头医术不精？你告诉我，我找他算账！”
    “咳咳，咳咳！”
    “咳什么咳！”我狠狠瞪他一眼，“臭老头，少给我装可怜，要是我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拔光你的眉毛，烧了你的胡子，我要把你的画像贴到大街小巷，让你隐居不成，哼！”
    “我又哪里招惹到你这丫头了！”又给我装委屈！哼！我才不上当！
    “文妹，我没事，这里是神女岛，是赵家家族所在。”赵甄笑着揉揉我的发，“刚刚听说你醒了，我去看你却听说你来了这里，所以就过来了，这里是家族议事厅，可能是要商量你到底是不是传承使者的事情，来，我们先过去坐下来！”
    “传承使者？”怎么又是这件事？我被赵甄拉着坐到一旁，不满地撅着嘴，“我赶时间哎！虽然我只是离开了三个月，可是云轩已经三年没见到我了哎！你们能不能饶了我！”
    “苏姑娘，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还请见谅！”赵家族长面容谦和地看着我，“看在老夫因此失去一个儿子的份儿上，请务必出手相助！”
    “你说赵晟！”记忆席卷而来，心痛的感觉被眼泪洗刷着，我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赵晟那个丧门星，我都叫他不要管我了，他偏不听，呜呜，明明知道九死一生还偏要那么做，呜呜，赵晟死了！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大哥，对不起，你哥哥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赵甄长臂伸过来安慰地拍打着我的背，“二哥写信回来的时候说，你是个好主子，他说他这一趟出去的很值，他的命是他自己选的，这不能怪你！”
    “你少安慰我了！呜呜，赵晟早就提醒过我不要靠近幽冥绝，是我自己不听，是我害死他的。”
    “幽冥绝？苏姑娘和他有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有差吗？他人都已经死了！”我哭得更凶了，“他也是被我害死的，还有幽冥夜，他们兄弟都死了，呜呜……”
    “两个？不对啊！如果是这样，那两年前桑岚重新崛起时，那个冥帝是谁？”那个发问之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忙着嚎啕大哭，也就没听清楚他的话。
    哭完了，我走到中央，对着赵晟的老爸深深一鞠躬，“族长，对于您儿子的死，我感到很抱歉，他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些事，我也答应他会帮忙，不过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有需要，您尽管吩咐，苏文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三两下炸掉眼睛里的雾气，赵家老大含笑地看着我，“三年前长孙羽接受过测验，她并不是神女选中的传承使者，所以剩下的就只有你了，也许你就是那个我们赵家子孙等了无数年的人。”说着说着，他居然激动起来，“如果真是你，那么……”
    “我会竭尽所能帮赵家摆脱命运的纠缠！”我接着他的话，“带我去测验吧！如果我真的是，我会解开你们的宿命的枷锁，以前知道这些的时候我很反感，我甚至希望是你们搞错了，可是现在，为了赵晟，为大哥，我希望我是！”如果我不是，赵晟他不就白死了？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神山？”大长老先站起来。
    “可是父亲，文妹她才刚刚苏醒，要不要……”
    “不用了大哥，我也很想知道结果。”我安慰地对他一笑，随即皱起眉看着一屋子的老头子，“走吧！现在就去你们说的那什么神山，看看它究竟神在哪里！”
    抛下一屋子眼珠子掉到地上的人，我拉着赵甄当先走了出去。
    “丫头，等等我们啊！”钟离戌的声音传来时，我人已经离的老远了，看来他们还需要时间适应我说话的方式。
    钟离戌几个老头子还没跟上来，反倒是一个人模人样的家伙拦住了我的去路，准确来说，是拦住了赵甄的去路。他的视线在我们相握的手上打转，随即放肆的眼从脚到头扫视着我。
    赵甄侧过身挡住他的视线，声音里有些不满，“大哥，有事吗？”
    “听小妹说你捡回来一个野丫头，做大哥的自然要过来看看。就是她吗？”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不屑，“这个不男不女的，你确定她就是大长老说的那个人？”
    “大哥，文妹是不是那个人马上测验过就知道了，用不着你来评论。你让开，我们要去神山。”赵甄不耐烦地说着。
    “你这什么态度，别以为你现在是少族长就了不起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大哥。”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甄就是善良啊！虽然不满却也不好发脾气，“只是父亲和长老马上就来了，我是怕耽误了时间父亲会怪罪，到时候……”
    “哼，你少拿父亲压我，你这个贱种，就凭你的身份怎么有资格当上少族长？”
    “喂喂喂，我说这位大哥，你应该听说过适可而止这句话吧！不要拿别人的善良当作软弱，OK？”我从赵甄后面跳出来，拿出我最在行的茶壶造型指着他，“你这个意思我可以认为是在质疑我们伟大的族长的决定吗？还是你觉得你老爹视力不好，看走眼了？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才有资格，是这个意思吗？”
    他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面红耳赤地指着我，差点没跳脚，“哪里来的野丫头，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绑起来！”
    “不信！”我背着手靠近他，笑的奸诈，“你敢动我，我就把你下毒害你弟弟的事告诉大家，你说你老爹会放过你吗？”
    “你怎么知道，你……”
    哈，真是笨死了，随便一诈他就招了，我撇撇嘴继续调侃他，“这么笨的办法也就只有你这么笨的人才想的出来，看看你三弟，有什么都藏在心里，比你出息多了。”
    “臭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救命啊！赵大叔、臭老头，有人要杀我啊！”我躲在赵甄身后扯着嗓子大喊一通，“杀人啦！杀人啦！”
    “谦儿！”低沉的声音，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赵家头头领着一干老头子适时地出现，挥退了应声而来的赵家守卫，“不得对苏姑娘无礼，还不快点跟她道歉！”
    “父亲，是这丫头无礼在先，我……”
    “闭嘴，道歉！”
    “是，父亲！”赵谦背着大家，看向我的眼睛阴狠无比，敷衍地拱手，“无礼之处，还请姑娘原谅则个！”
    面对如此多长辈还这样放肆，连基本的戏路都不愿意演，就你这样的小心眼还想当族长？
    看着一干老头子失望地摇头，我也跟着摇头，“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也不理会他铁青的脸，我招呼一声继续出发。转身时，我好像看到旁侧花坛后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问了句，“大哥，你三弟叫什么名字？”
    “赵彬。”
    跟在一群老头子后面，无聊之余我和赵甄聊起了墨山分开之后的事，才知道他之前也不知道钟离戌那老头的身份，据说他占卜出传承使者人会出现在悸国后，就跟着他师傅隐姓埋名去了那里。
    值得高兴的是，赵甄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了，而且还通过接班人的历练，即将成为下一任赵家家主。
    温度突然上升，看着已经停下脚步的众人，我也停了下来。
    顺着视线上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数十米外那一大团火光，火光外面是一层薄如蝉翼的淡青色膜，包裹住似乎随时都能破壁而出的烈焰。
    “这个，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我自言自语着，脚步却是不受控制地前移，在赵甄担心的目光和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中，一步一步靠近被大火包裹住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