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宝斋传奇

第28章


啪嗒啪嗒,有泪落在高训雅脸上,应该不是我自己的泪啊,我自己的泪怎么会从天上落下来?
是莘辕的泪吧,他冷漠惯了,怎么会哭?“偶偶啊啊……”说不出安慰他的一个字,高训雅急的只能连连抬脖子。
一边拭泪,一边摁住高训雅不要乱动,文莘辕幽幽的说:“成亲头一夜,你说,不管等多久都不要紧,只要我诚心诚意说愿意。”
你是愿意了吗?可是问不出,高训雅嗷呜嗷呜像只猫。
“洞房那晚,你说你是训然找回来的笨蛋绊脚石,要绊住我。”莘辕拿出清凉药膏,碧手轻点为高训雅慢慢细细涂到脸上,颈上。
我说的话,原来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啊。可是说不出声音,高训雅已经急的吱吱吱吱嗓音变得尖利。
“你不是说要我在心里腾些地方给你,毕竟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吗?”文莘辕已经掀开了被子,轻轻揭开丝绸里衣的带子,把药膏推抹在高训雅高耸雪白的胸口。
恩,……,这声呻吟却是清清楚楚传到两人的耳朵里,高训雅暗骂自己不淡定,这么温馨浪漫的倾诉十分,她来的什么呻吟啊。
没想到这时文莘辕的尖牙,忽然落在高训雅的粉端之上,一口咬住,没有怜惜,没有犹豫,就是把他的心意全表达在这一咬,等他咬够松了口,才伏在高训雅的胸上抬起头,眉头死紧,一字一句的说完最重要的话:“要是你敢丢下我死了,我永远不会答应你说愿意,会把你这块绊脚石踢到一旁,也永远不会留块地方给你。”
痛的钻心,身上那么多地方疼,都没有文莘辕半心半意咬得那口疼到她心底,想要告诉他,没事,只要他肯给她机会,她一定削尖了脑袋也要想办法哄骗阎王让她长命百岁,只盼陪着他。
呜呜,说不出来,恨死人了,好想把那个该死的喜怒无常的郡王爷挫骨扬灰,让她错过了这么重要的表白机会。文莘辕脱了外衣,躺在她一侧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第一次,文莘辕主动留宿在高训雅的东间。
心里升起的感动要把高训雅淹死,真的,呜呜呜,她痛苦,美人在侧,却只能看不能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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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刚听谯楼上子时敲过,就听到几声尖叫,接着是人仰马翻的混乱脚步,高训雅和文莘辕对视一下,莘辕就起身披衣点着蜡烛,蜡烛刚着,就听外头虹瑞敲门:“家主主夫,不好了,刚才常骏的属下回说,她家主子刚刚遇袭,左胸重剑。”
第30章 第六章 玄机暗藏 5
莘辕起身披衣去点蜡烛,蜡烛刚着,就听外头虹瑞敲门:“家主、主夫,不好了,刚才常骏的属下回说,她家主子刚刚遇袭,左胸重剑。”
“什么?”文莘辕肩上披得外袍掉在地上,他再是沉稳听到这事也觉得心口一闷。砰一声,文莘辕回头看却是高训雅挣扎起身时,从床上摔了下来,只能吆喝,“虹瑞,进来。”
等莘辕和虹瑞一左一右扶起训雅,她胳膊等处的伤已经又渗出红丝,泪水落得更多,莘辕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对这样脆弱的家主无言以对。
他们哪里知道高训雅的思虑,此刻屋里只有她心里明白,一个王爷在她们高家内宅遇袭,左胸中剑,是件多么严重的事,一股不知名的恐惧恶寒窜上高训雅的心头。
“快,……,浪柳青去,……快,”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才终于含糊不清说出,“不愣死,不愣死。”
文莘辕使个眼色,虹瑞心思清明,明白此时最重要的就是先要找到柳青才行,起身急匆匆碎步跑走。
高训雅被扶到床上半躺着,家里乱糟糟,如何再睡得下去,她浑身疼痛、心里忐忑,谁也不知道今晚最终会出什么事。王爷为啥受伤暂且不管,若是她死了,跟着她的人也不敢瞒报,怕是不多时州府衙门就会圈禁锦宝斋。王爷活着还行,死了想必高家全家上下都得陪葬,真到这种时刻,才明白,掂量着人,掂量着财,哪个都舍不下。曾以为碰上王爷是她高训雅的大幸,谁料想珍起会像蝴蝶效应一般,让王爷再给高家带来灭顶之灾。
文莘辕端来一杯水,温柔的喂他喝一点,又轻轻靠着训雅坐好,细声诉说,“早先说过,珍起的出身埋得太深,想来那个打了你的人不是什么常骏,而是王爷吧。今天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你我都逃不开。放心,没人怪你,我们是行善积德救人而已,若是为此必得遭此大难,只能怪土地娘娘没开眼。若因此连累了锦宝斋,觉得有些对不起训然的心血。”
“如今害怕也没用,你又不能说话,与其坐等杀头,不如我俩想想如何应对才能有一线转机。”这种时刻,文莘辕以他男性特有的坚韧和支持,陪在高训雅身边,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等候结果。
今这晚上,时候不长,文莘辕却一而再,再而三对训雅留露出难得的温情,想不到她千盼万求他开窍在意自己,竟然是在这种乱纷纷的时候成真,想把自己的心意说给他听,却支支吾吾憋不出一个字。
高家训练有素,泰来安的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而骏王爷带来的人都是贴身死卫、精明强干,事情越是紧急之时,这些人的能耐越是彰显,不多时整个宅院就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黑夜里难耐的安静中,文莘辕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语气恶劣的质问高训雅,“对了,你是在妃雪湖边上被王爷打伤的?”
训雅挤眉弄眼,怎么好端端温顺顺的莘辕,又想起这个茬来了:“乌拉……乌拉……。”怪叫的谁也听不懂。
文莘辕扭头不看她,只盯着地上的青灰方砖,勘透的说,“你来这一套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的把戏,如今看来是炉火纯青,我怎么还以为你会不知道以前泰来安就跟我认识?”那双灿若星辰的凤眼,精明算计的盯上高训雅的肿眼泡,凶巴巴的说教,“哎,你是聪明人,大概不用我说也明白,泰来安是君子,若是因为我就放弃这个朋友,小心我教训你。”
两人一算计彼此的小账,气氛不那么紧张,“家里这么长时间都没再乱,看来王爷至少性命是保住了,”文莘辕看看窗外,再看看灯影里外伤依旧吓人的训雅,感叹道,“妻主,按说现在有个王爷将要死在咱们家,像我们俩这么淡然坐在屋里聊天的主子,太少见。若此后你再说你是个没本事的无能妻主,我再也不会相信,我只会信,将来你我要是能顺利过了今日之事,必能携手将锦宝斋做成天下第一商号。”
文莘辕说话时,娇俏灵动,让高训雅想起那天,在她的院子里,自己站在廊下,看见雪花旋舞中一袭银灰披风的他,绝美而倾城,遗世而独立,轻轻松松钻进她整颗滚烫的心。是否他多多少少也算对自己动了点心,才愿意这样轻松的陪着她赴死而无惧?此时此刻,她和他像寻常夫妻一样闲聊着家长里短,高训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期盼这种相濡以沫的感情,盼到今日在成亲一年多的夫妻之间终于悄悄萌生,如果就此死了好像也再无遗憾。
大概是高训雅的目光带火,热辣辣逼得文莘辕低下了头。
院子大门传来轻巧的开关声音,没多久,东间进来四个人,虹瑞领着泰来安、柳青及王爷手下的一位侍从,最令人放心的事,就是王爷的伤虽然重,却并不险,柳青上好的药粉止血消毒,此刻王爷在药力下已经睡着,脉息平稳。
侍从一拱手:“对不住各位,想必我家主子的身份,各位都是清楚不过的,因主子胸口中剑,即便性命无忧,可按照惯例必得上报皇上,以防万一。因此,我虽知晓你们与此事没有什么瓜葛,可是事情出在高宅,我们也只能实情报备,要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只能想办法求王爷以后多为几位转圜了。”有些歉然,她很明白自家主子给这个跟她们并无多少交情的锦宝斋,惹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烦。“王爷能活动前暂时要在锦宝斋修养,你们需要加派人手听我调动,消息不能从你们那里流出去。珍起动手伤人,也必得暂时由我们看管控制。”
公事公办交代完了,侍从退下,柳青在文莘辕的注视下第一个开口:“珍起和王爷起了争执,他一剑刺出王爷竟然不躲,弄假成真险些要了王爷性命,好在我的药……。”显摆的话没说完,看文莘辕面色太冷,不敢接着说了。
“她们的人防的很深,我们的人很难近身。飞鸽传书和官驿文牒她们都已经送出去,至于明天的寿宴……?”泰来安探询的看向文莘辕。
文莘辕再看看一个劲点头的高训雅,果断的说,“传信到皇上那,就是三百里加急,也得后天才有信回来,明日一切照办。”
训雅肿着眼睛欣赏这文莘辕,这些话都是她想说给众人的,怎知,没办法亲口说出来,他竟然摸得准她的想法,顿时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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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切如旧,寿席照开,来宾都猜不到,高家的内院有个中剑的王爷和皮开肉绽的当家。
第四天王爷已经勉强可以起身下床,训雅收到圣旨,说是责令皇商锦宝斋高家仔细照顾王爷,王爷伤好前暂时不必返京。至于所负罪责,王爷返京后再议。
大概半月后,王爷伤无大碍,启程返京,令人吃惊的是,珍起并未跟王爷同行,临行前王爷口谕,令锦宝斋对珍起悉心安顿,仅仅这样。
柳青妙手回春,挨完打三天,高训雅脸上的肿胀已经消散,再三日竟连淤青红紫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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