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续文—拂晓明月

第8章


男子问道。
“回九爷,最近老奴也好生奇怪,他们的嘴异常的紧,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过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儿我一定办成。”是徐妈妈的声音。
“绿芜,你那边儿呢?”
“回九爷,最近我已经渐渐得到了十三爷的信任。您放心”是绿芜的声音!
这个男人是九爷,我当初初来潇湘馆的时候,就心存疑问,这样一个小小的妓院内部竟有如此豪华的装修,原来他的真正主人是九爷,听他们的对话,很明显这就是一座情报收集站,而绿芜竟然已经变成了九爷放在十三身边的一枚棋子,我实在无法想象,难道她对十三只是虚情假意?难道当初十三被幽禁就是由九爷策划?不,我不敢在往下再想了。
我要去告诉十三,可是以我现在的身份他怎么可能相信,再说九爷据我所知现在并没有行动,或许,或许绿芜只是被逼的,或许她以后是真的被十三打动动了真情!
   
第14章 下江南
此地不宜久留,我当即决定沿原路返回,再从长计议……
逃出潇湘馆,我边走边捉摸每件事情的关联,越想越让我觉得心惊胆战,玉禅、绿芜还有多少人是被九爷安排设计的,偌大一个京城,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安生立命的地方吗,这场政治游戏中又要有多少人被牺牲,而到最后当权者又得到了什么呢?不敢想象我也曾经这样地接近过这场斗争的核心,一阵透骨的寒凉涌上心头……
路经一条胡同,忽然,一个小女孩从一座破旧的宅院中跑出来,拉着我的手焦急道:
“姐姐、姐姐,快帮帮我,我娘晕过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办,姐姐,求求你了,帮帮我。”
我让他把我带进屋里,只见一妇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拿银子给了小姑娘让他赶紧去找附近的郎中来,我在这里先替她照顾她娘。叫她赶快去。
郎中来后,为妇人诊完脉,便只留了一句“病及骨髓,回天乏术,你们赶紧准备后事吧。”就离开了。
小姑娘听完马上扑倒在她娘面前,哭的撕心裂肺,妇人在奄奄一息之际,唤我到她的床前,嘱咐道:
“多些姑娘今日出手相救,只可惜我已命不久矣,没有机会报答姑娘之恩,贫妇临了,就是放不下身边这个丫头巧儿,她自幼丧父,我只凭一己之力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到现在,没想到现在我也不行了,只请求姑娘在我死后,可以将她送到扬州她姨妈那里抚养,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姑娘大恩大德民妇来生做牛做马定当回报。”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定不负所托。”
“谢谢姑娘,巧儿,你过来,娘对不起你,不能陪你长大,看你出嫁,为你梳妆,以后你要听姐姐和姨妈的话,好好照顾自己,自立自强,娘会在天上看着你保护你……”
说完这番话,妇人就含泪西归了,只剩下巧儿嚎啕大哭,我也已是泪洒满襟……
来日,我帮巧儿安葬了他娘,便准备启程带巧儿去找她远在杨州的姑妈。
康熙四十六年,黄河暴涨,十几道河堤缺口,上百万灾民流离失所。我带着巧儿一路经过山东、河南地界,看到的也是灾民遍道、民不聊生。惨状难以言尽。就算是已经到江苏地界,还有灾民无数。
我近日身子时寒时热,头疼的就好像就要炸开一样,本以为是水土不服所致,谁想到没过多久巧儿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莫非这次天真的要亡我?已经快要到扬州了,多日舟车劳顿,我们再也坚持不下去,在河边就晕倒了……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在一户住家之中……
“张姑娘你醒了,现在觉得身子怎么样了?”女子道。
“水、水……”
“啊,你想喝水,等我一下啊”那姑娘拿过水来,轻轻地喂我饮下。
少顷,我清醒过来,看到眼前这位姑娘,约莫十八九岁,从小到大我竟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人物,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惊为天人”这个词我这才知道是什么感觉,再看这香榭装饰淡雅脱俗,外面四周以山为伴、以湖为邻,顿时让我有种误入仙境之感。
“请问这是哪里,姑娘又要如何称呼?”我问道。
“啊,我姓曾,名婉柔,这里是“静谷”,属扬州界内,姑娘晕倒在河边,被我师父与我路过时救起,姑娘不幸染了瘟疫,已经昏迷了半月之久了,啊,不过你放心,幸亏你遇到了我师父,她医术高明,已经将你医好了。”曾姑娘道。
“对了,跟我在一起的小女孩呢?他怎么样?”我急迫的问道。
“张姑娘放心,她年纪小恢复得快,在五天前已经先姑娘醒来,现在正在湖边嬉戏呢!”曾姑娘道。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了,这儿可好玩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巧儿一边跑来,一边说。
“巧儿乖,姐姐现在没事儿了,但身子还有点虚,你先自己去玩吧啊。”我对巧儿说。
原来在我醒之前,巧儿已经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了曾姑娘和她师傅,在这儿休整了几天,我的病已渐渐痊愈,如曾姑娘所言,他的师傅的确医术了得,在清朝这样的医疗条件下,竟能用些许药草将两个已患重疾的人治好,不经让我惊服,诺大的中国,悠久的历史长河,还有多少是我们今人所不了解的
一日,我坐在湖旁小船上和巧儿玩耍嬉戏,看到师父在堤上教婉柔练剑,她们的剑法行云流水,潇洒飘逸,与其说在练剑,不如说是在跳舞,但剑锋所到之处却皆是落叶飞花,婉柔的师父姓蓝,约莫四十几岁,一身凄婉的剑气,这样的女子,我似乎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她平常不苟言笑,让人感觉很难沟通。
但听婉柔悄悄告诉我,她师傅本是出身医学世家,自小精通医术,当她十七岁时遇到了一个秀才,为了他,她背弃了家族与他私奔,开始两个人还如胶似漆,但后来师傅才知道这个人其实嗜赌成性,看上师傅也只是因为贪图她的美貌和家世,师傅离开那个男人后,便对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失去信心,一心从商、行医,在此安家,并收当时还是孤儿的婉柔为徒弟,两人相依为命。
我想这蓝师傅真是不光武艺、医术让人觉得望尘莫及,竟然还有如此传奇的故事,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奇女子。
听了蓝师父的故事后,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在想,恨一个人可以长达几十年,甚至可以成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动力,那么爱一个人,是不是也可以这么久……
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我和巧儿都非常的开心,婉柔姑娘不仅样貌出众,直爽泼辣,性格单纯,很容易沟通,但从她的言谈之中可以听出,可能是从小受她师傅的影响,她认为天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这儿的生活虽然无忧无虑、悠闲自在,但我不能辜负巧儿她娘的嘱托,所以我收拾了行李,准备带巧儿向他们告辞,去寻找巧儿的姨妈。临走前,蓝师傅说我和巧儿只是两个刚刚病愈的弱女子,又人生地不熟,怕我们出什么事,就派婉柔护送我们。
对我们来说,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婉柔医术了得,武艺也很不错,有她保护我们,我这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我们离开“静谷”,在这为巧儿寻亲的路上,我们又看到了无数山东河南的扬州逃难的流民,凄惨非常,按照巧儿娘给的地址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她姨母的家,巧儿姨妈见到巧儿又怜又爱,听说她姐姐死的消息悲恸万分,看到这番情景我就更能放心的把巧儿交到她手上了。
巧儿姨妈是个热心肠的人,非要让我和婉柔在她家留宿两天,一是要感谢我们专门送巧儿到家,二则是怕我们突然离开巧儿会不习惯。
那天晚上,巧儿姨妈做了很多好吃的来招待我们。
“大姨,天都这么晚了,怎么不见姨夫回来吃饭啊?”婉柔问道。
我用手肘碰了碰婉柔,觉得这问题问的实在突兀。
“啊,看来姑娘是好奇了,没什么的,我官人啊是这扬州府被钦差大人钦点的知府,唉,这可是个苦差事,专门管这次赈灾的事儿,每天忙得是焦头烂额,这不,连饭都吃不上,姑娘们就先放心吃吧啊,我给他留着呢。”姨妈道。
一个念头从我的脑中一闪而过,“大姨,我冒昧问一句,请问您夫家的姓氏是?”
“瞧我,我还忘说了呢,我夫家姓田,叫田文镜。”
扬州?田文镜?知府?赈灾?钦差?这一串词连起来突然让我想到,康熙四十六年,黄河决堤,山东河南等地灾民流离失所,康熙爷任四爷为钦差来江南筹款,这田文镜不就是被他提拔的吗?
可是……
我又犯糊涂了,他现在已经不认识我了,即便见到也认不出我了,可是我现在莫名的,有些激动、有些失望、又有些害怕……
半夜,这田文镜田大人总算是回来了,不光他,后面还跟了一大帮子人。我和婉柔都被他们吵醒了。
“现在城中瘟疫肆虐,这城隍庙已经放不开了,我只好先把小孩子都带到咱们家来住了。”田大人道。
“你这叫干的什么事儿?你考没考虑过我和孩子们的安危啊,贸然带着些病人来咱们家,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呜呜……”巧儿姨妈说道。
听到田氏夫妇在争吵,我们也不好出去,可是这足以证明,田大人的确是个好官,为了赈灾真的是舍生忘死,不遗余力。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婉柔帮助田夫人一起照顾这些患病的孩子们,婉柔医术高明,再加上之前我也跟她学了两招,很快这些孩子们的病情就得到了控制,并一步步趋向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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