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琳琅

第19章


纵使凌严轩常年征战,见惯了杀戮和鲜血,可如今看见这么年轻的女孩被人轻贱的杀害抛尸,心里还是受到触动。
褚杞吩咐了一个手下过来清理尸体,并嘱咐他不要将此事告诉其他人,“就说她回娘家了。让花娘再找个打杂的人过来。”
那个手下抱拳鞠躬,然后从院子的小门离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龙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梓归转头去问身旁的杨袆,却见杨袆也只是摊手。
“你们认识龙荀黎?”褚杞看着银心他们有些不可置信。
银心和梓归两人面面相觑,道,“认识啊……”
本来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凌严轩站出来说,“前日我收到他的消息称近日会来秦州会一个故人,便把燕月和仲伯弦有可能在秦州的消息回复给他。我猜想,他口中的‘故人’,兴许就是褚城主。”
褚杞把手背到身后,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凌严轩,“确实。龙荀黎要会的人正是我。”
肖萋萋轻轻叹了口气,面带无奈的站到梓归旁边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原来褚城主不只是隐瞒了苏筱婉一事。我的好师妹啊,看到了吧,男人都这么不可信,你呀,对杨袆也要多个心眼喽。”
这句话梓归听着很受用,转头就恶狠狠瞪了瞪杨袆以示警告。
杨袆汗颜的摸摸脸,小声道,“他来我真的不知道。”
   
第20章 第二十章
褚杞忽然轻笑起来,把手背在身后转过身,看着院子里的木棉花树叹道,“原来我们都是龙荀黎
手里的棋子,却谁都不认识谁。啧啧啧,我之前倒是有些小看他了。”
凌严轩沉沉脸,赞同道,“他却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肖萋萋听着有些糊里糊涂,转头去问银心,“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要把之前杳姬的事情再复述一遍需要不少时间,银心想去琉璃宫的路上再同她说。
从院落出来,饮玉轩依然人声鼎沸。看来院子里死人的事情并没有被泄露出去。
银心几人的包袱已经被带到门口,褚杞差人喊了辆马车,准备将银心他们送至港口再渡船去琉璃宫。凌严轩和杨袆之前的马匹被放在秦州,有人专门照顾。
“我已经发信让琉璃宫的人留心燕月和仲伯弦。谷主那边也送了消息。过几日琉璃宫就要办集英会。其它门派的人都会陆续赶到琉璃宫。当中必定有很多高手,我想,燕月他们的行动也会受到
牵制。”白芜琼在马车上说。
“他们手里有两件神器呢。就算有高人在也抵不过神器的威力啊。”有高人在的说法并没有让梓归安心,毕竟燕月盗走神器是神不知鬼不觉,说不定她本身就有神力。
白芜琼安慰道,“其它门派的掌门都会过去,只要三件神器没有全部集齐就不会有太大危险。”
听了白芜琼的话,梓归稍稍安心了一些。
等到了码头,忽然就有三个白衣男子围过来。其中一人说,“几位请随我来,我家主公有请。”
梓归本来想问“你家主公是谁”,嘴还来不及张就被杨袆从后面推了推,暗示她不要说话,照做就行。
肖萋萋有些疑虑的看了一眼褚杞,褚杞也看回去,嘴里小声说道,“不是我的人。”
几个人跟着上了一艘船。舱外摆了几张竹椅,还有一个筝。舱门挂着一张竹帘,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三个白衣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个人只好走上去。结果人都还没站稳,船摇晃了一下就离了岸,朝中间的岛屿驶去。
几人被带进船舱。银心进门前大概观察了一下,这艘船外面看似不大,可走上去之后才发现空间并不小,舱外站上十个人还有空。
掀开竹帘,龙荀黎正在里面品茶。
青花瓷杯上冒着白气。舱内茶香相当浓郁。银心对茶道并不了解,但也能感觉到是个好茶。
龙荀黎见银心几人进来后并不急着招呼他们。先饮了口茶又缓缓放下茶杯才说道,“几位坐吧。”
于是几个人就在不大的舱内坐下。舱两边的门都只是围了竹帘。从银心坐的地方看出去可以看到很大范围。而刚刚银心从外面望进来却只能看到一点点空间。
龙荀黎抬眼看了看凌严轩,又看了看褚杞,眼神里藏了一些暧昧,随手倒了两杯茶,道,“两位都是我的得力助手,却多年未曾见过面,实在是我的不对。今日不如就以茶代酒,当作是结一段缘分?”
说着伸手把两杯茶放到褚杞和凌严轩面前,饶有意味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褚杞和凌严轩都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端起茶杯碰了碰,将茶饮尽。
“很好。那么你们就算是正式认识了。为我办事你们都该心知肚明,很多事情交流起来也就不需要顾虑太多。”龙荀黎站起身走到门边,半掀竹帘,看着岸边的树林有些落寞的说,“我把杳儿
葬在树林里,为她立了个无字碑。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死了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听他提起杳姬,银心本能的看了眼凌严轩,见他不自觉皱起眉,为了掩饰面部的变化而低头饮茶。
杯子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杳儿她真名叫什么来着?”许久之后,龙荀黎才淡淡问道。
凌严轩抬起头平视着面前的画卷,漠然答道,“傅毓。”
银心见龙荀黎怔了怔。
“毓……是个好名字。可她从未告诉过我。”龙荀黎望着江岸景色,像在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他才又坐回来。可精神面貌已经不似刚才的消沉。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也没必要瞒住你们。”龙荀黎顿了顿,别有意味的扫了眼琳琅谷的人,
“我知道琳琅谷为正义门派,从不参与朝廷事务。所以今日所听之事也望勿要与他人谈及。”
见琳琅谷一干人点头答应,龙荀黎才继续说道,“当日仲伯弦盗走乾坤弩是受我之命。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竟会背叛我,带着盗走的苍祈和乾坤弩逃跑了。”
说到这里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茶杯,“愚蠢之人。神器的力量他怎么能很好的控制?”
肖萋萋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是你派他们盗走苍祈和乾坤弩的?”
“燕月不是我预料之中的。起先我并不认识她。”龙荀黎答道。
“仲伯弦拿走神器做什么?”银心一直不明白燕月和仲伯弦想要用神器来做什么。难不成想逆天?
龙荀黎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轻佻道,“你可知若论辈分仲伯弦该叫我什么?”
银心摇头。
龙荀黎这才定定看着银心,一字一句道,“他该叫我一声,皇兄。”
银心愣愣看着他别开眼,一时间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肖萋萋本来正在喝茶,一听“皇兄”二字“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喷到白芜琼身上。幸亏白芜琼反应及时,一抬手用袖子挡住大部分茶水。剩下一些零零散散溅到身上。好好一身白衣就这样弄脏了。
白芜琼抿抿嘴,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肖萋萋凑过去小声嘟囔句,“帮你洗三天衣服……”
银心听见白芜琼很轻很轻的回了句,“嗯。”
这个小事故并没有阻止大家对龙荀黎和仲伯弦关系的好奇。龙荀黎也没有受事故的太大影响,继续说道,“我父皇曾经有过一个女人。没有给她任何名分,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存在。他做这些无非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让她远离后宫之争。父皇在江边为她置办了一栋房子,并不显眼。每年微服出巡时也会过去住住。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很快就被皇后发现。而心狠手辣的皇后自然想方设法想要除掉那个女人,可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后来我父皇得知有人有意陷害那个女人而勃然大怒,于是叫来几个有嫌疑的妃子问罪。我母后平时为人清冷,不太爱争风吃醋。她的与世无争也许惹怒了其它妃子和皇后,于是就被众人陷害,被我父皇关入冷宫,三年后因病而终。”
银心正想着这个女人究竟是谁,龙荀黎又开口道,“这个女人就是仲伯弦的娘亲。后来我父皇生了病,他担心皇后会在他离世后对他们母子不利,于是托人嘱咐那个女人将仲伯弦藏起来。那个女人便决定将仲伯弦送到乾阳派,让他远离尘世间的纷乱,并且可以得到保护。”
“那那个女人后来呢?”银心问道。
龙荀黎半响才答,“自然是死了。据说皇后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饮鸠自尽。皇后不解气,命人将她分了尸,投进附近的鳄鱼潭喂了鳄鱼。”
肖萋萋“啧啧”两声,感慨道,“最毒妇人心。连死人都不放过。”
“难怪当年乾阳派的长老们才会在仲伯弦的随身物品中发现明黄的帕子。”银心不禁想到肖萋萋之前提到过的事情。
肖萋萋也有所顿悟,说道,“嗯。这样一来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乾阳派的长老们不愿让他太出风头。估计也是看出他的身份和皇族脱不了关系,为了避免他受到外界伤害才让他保持低调。”
见几人都了解仲伯弦的身份背景,龙荀黎终于讲出他与仲伯弦之间的过往,“多年前我无意中得知仲伯弦人在乾阳派,就想通过他得到乾坤弩。我将他的过去和我的意图告知他后。他的反响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想。他极力赞成,并对我抒发了他对在乾阳派饱受不公待遇的不满。我还在暗自庆幸他的‘单纯’,可没想到他的小算盘一早就打好了。呵呵,这一点倒像是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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