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琳琅

第18章


凌严轩接过瓷碗谢道,“有劳了。”
银心摆摆手,坐到凌严轩的旁边,“凌将军手上的伤好些了么?”
凌严轩点点头,“多亏你的照顾,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倒是你的那些伤口可以妥善处理?”
“我受的都是小伤,不碍事。”银心说着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过几日就能好彻底。”
凌严轩神色放缓道,“那便好。”
两人在厅堂里坐了一会就见肖萋萋从内室走出来。
“哟,两人在这里恩爱呢?哈哈,那我不打扰了!”肖萋萋咧开嘴凑到银心耳边小声说,“把握住机会啊!像凌严轩这样的木头可是相当棘手的!”
银心瞪了她一眼,没再理睬。
“白老大,那我走了,梓归和银心就交给你了!”肖萋萋朝后摆摆手走出门外。
白芜琼没回应,只做到桌边开始绣一块红布。
“你二师姐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好强。她让褚杞放弃对苏筱婉的诺言无非就是为了争那口气。”白芜琼一针一线耐心地绣着。
“那她今天穿成这样是要去干嘛?”银心远远看着肖萋萋消失在视线中。
“还能去干嘛。褚杞从未见过她着女装,这不是要穿出去显摆一下。”说完轻轻咬断绣线的线头。
银心盯着白芜琼又开始绣另一角,问道,“师姐,你这是在绣什么?”
白芜琼摊开那块红布,道,“我看梓归和杨袆八字就差一撇了。提前给他们绣个喜帕备用。”
“哦……”银心答道。余光看了一眼旁边喝着汤的凌严轩,却未见他有什么其他反应。
“银心,你要是有空就给梓归提提醒。杨袆那边就有劳凌将军你了。”白芜琼抬头看了一眼凌严轩。
凌严轩叩了叩首,道,“自然。”
银心见凌严轩答应下来,不禁想象了下他给杨袆说这门亲事时候的场景。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来。
   
第19章 第十九章
在秦州歇息了几日就要动身去琉璃宫。
临行前,褚杞在饮玉轩设宴招待了银心几个。
梓归对于自己差点因为褚杞而丧命这点始终无法释怀,又因为听说他给了苏筱婉一个名分而为肖萋萋愤愤不平,于是一路上都黑着脸,对谁都不理不睬,难得的沉默寡言。
饭后褚杞叫来了一位琴姬奏乐。几个人本来正在谈天,银心无心扫了一眼那个琴姬,竟觉得那女子有几分面熟。大抵是漂亮的女子都有几分相像。银心也没再细想,回过头继续听褚杞讲话。
“这几日我派人留意城门和码头的人口进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褚杞顿了下继续道,“我听萋萋说了燕月的事情。若要到琉璃宫,不论怎么走都要经过秦州。除非他们用了什么不易被发现的方法。”
白芜琼沉吟,“我连夜赶来,在到达秦州之前也没察觉到不寻常之处。”
“莫非这个燕月会隐身之术?所以才能逃过追查?”梓归问道。
要是换到平时,梓归的话估计只会引来银心和肖萋萋的嗤笑。可在现下对燕月的行踪一筹莫展的节骨眼上,梓归的话也被列入考虑范围。
“琳琅谷从未有过什么隐身之术。”白芜琼比肖萋萋的资历都高,就算琳琅谷有什么冷门的技法她也都该知道。
“难不成是乾阳派那边……”银心问道。
肖萋萋摇头,“乾阳派以剑术闻名。隐身之术应属秘术。况且我在江湖上也没有听说过乾阳派的弟子会隐身之术。”
将隐身之术的可能性否决之后,几个人便陷入思索的沉默。
“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褚杞将桌上的瓷杯往桌角移了下,“燕月会否是易容之后再进入秦州?我只交待手下留意一对年轻男女,若是他们装扮成老者,要混入秦州也不算困难。”
本来正在演奏的琴姬忽然拨乱了弦。几人闻声回头看去,见那琴姬抱着琴微微欠身,“芸儿指头有些疼痛,望客官多多见谅。”
褚杞挥了挥手,“既然身体不适那便下去罢。”
那个叫芸儿的琴姬起身后鞠了个躬,退出了房间。
“真要这样那可糟糕了,恐怕他们早就出了秦州……”银心有些急切。心想难怪来了秦州这么久都没有燕月他们的消息,还在庆幸是不是自己的脚程比他们还快。
银心话还未说完,包厢外面突然就响起一阵吵闹声。隐约听见一个姑娘喊着,“客官请放开芸儿吧!芸儿什么都不知道!客官……”
没一会包厢的门被拉开,芸儿被人用力一甩,摔倒在地上。
“我就奇怪这几日在秦州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龙荀黎站在门口,后面跟来了几个龟公,作势要将他擒下。
龙荀黎握着扇子的左手向后一靠,正巧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脑门上。那人哀叫着蹲下,跟着又上来了一位。这次龙荀黎还没有来得及动手,褚杞就做了个手势让后面的人退下。
龙荀黎拍了拍衣襟,弯下腰抓起芸儿纤细的手臂又把她拎起来,“说,你与燕月是什么关系?”
芸儿似乎被吓得不清,站在那里喘了半天气。末了才说,“我是燕月的……亲姐姐。”
银心这才注意到这人长得有几分像燕月,难怪方才觉得面熟。
“这几日可是你将她藏起来的?”龙荀黎拉过她的手臂逼近她问道。
芸儿闭了闭眼,然后缓缓睁开,“她与我长相相似。穿上我的衣服,别人就当她是我。就算不去刻意的隐藏,她也不会被人怀疑。”
“那她人呢?现在在哪里?”龙荀黎声音压得很低,握着芸儿手臂的手异常用力。
芸儿吃疼的“嘶”了一声,道,“恐怕已经上船了。”
龙荀黎放开手将她抛在地上,转身出去。
芸儿趴伏在地上,表情甚是痛苦。
银心走上前,本以为她是因为害怕而喘息不停,可过了一会见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连忙喊道,
“快扶她到塌上!”
芸儿服下药后不出半个时辰病情就得以好转。为她送药的人说她天生就有这个毛病。情绪一激动就会发作。
“月儿她……真的犯了这么严重的事么?”听完银心讲述燕月携带苍祈逃跑的事实,芸儿神情显得有些惆怅。
“我们没有必要骗你。”银心为她递了杯水。
芸儿接过水,半响后说道,“说来我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这次在秦州见到她实属意外。她说她因被人逼迫而逃亡,我便把她留在了饮玉楼。”
喝过水,芸儿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木柜上,头枕着软枕,眼睛盯着窗外飞翔的鸟。
“我家兄弟姐妹有十人。我排行第三,月儿是老六。家里女儿多儿子少,爹娘从小便相当疼爱我的两个小弟。后来家里实在养不活,就把月儿送到琳琅谷,从此不闻不问。”芸儿叹口气,又道,“月儿从小就争强好胜,在姐妹当中也算是聪慧懂事,可却是唯一一个被爹娘送走的,我自然知道她心里堵的那口气。”
说到燕月的争强好胜,银心是深有体会。
当年她刚刚进谷没多久,有日师父让几个弟子比试剑术。燕月平时很少研习双剑,却非要和另一名擅用双剑的弟子比拼。结果自然是燕月败下。可她却不服,怪师父偏心乱判。之后她独自练习了近一个月,又找来那名弟子再试。结果才比到一半师父就判了燕月败,还说了句,“何必与自己过不去?”
三日后那名比胜了的弟子被人发现晕倒在后山灌木之中。虽然性命无碍,可双手却废了。从此便有谣传说是燕月估计将那名弟子叫到后山再对其下手。燕月听后并没有理睬。这件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我爹娘很少提起月儿,家中幺妹甚至都不知道有她这么个阿姐。”芸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小时候我还常牵着她的手去给爹送吃的。爹娘送她走那天我还觉得没什么,兴许就是送去谁家待个几日便会回来,没想到那一走就再没见过她。”
“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她身边没有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么?”银心想到燕月应该是和仲伯弦一起,可从始至终都没听她提到过。
芸儿看着银心的目光有些茫然,“我后来有与她写过信提到过我人在秦州。至于年轻男子……月儿来的时候身边倒是跟了个姑娘,我就让她跟打杂的丫头睡一个屋了……并没有见到过男子……”
“那哪是什么姑娘……”肖萋萋一屁股坐上身后的凳子上,“赶紧去看看那丫头是不是还活着……”
几个人匆忙赶到芸儿说的丫环的屋子前,却发现屋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
银心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回应。杨袆一脚把门踹开,进到内室,里面空无一人。
“糟糕,快去后院找找!”杨袆心一惊,赶紧来到后院。
几个人找遍了整个院子,最后还是梓归掀开枯井面上的盖子后大叫一声,吓得坐到地上,“在……在这里……”
闻声过来的几个人探过头一看,有具开始腐烂的尸体掉在枯井底下,场景有些骇人。
从外形上看这个丫头也许不过十二三。穿着破旧的外衣,贴着井壁蜷在乱石上。从上面望去能隐约看见凸起石块上的斑斑血迹。应该是被抛下去的时候磕在上面留下的。
银心受不了臭味捂着鼻子退到枯井的外沿。
“没想到仲伯弦是这般残忍之人。”凌严轩看着井底小小的尸体紧紧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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