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效应

何量站在远处看了小翠一会，转身去找车长。何量紧急地反映了情况。车长徐小萍是个年富力强的女干部。她马上带着人将姑娘们接到餐车。核实情况，紧张地与前方车站取得联系。不久，消息传来，上级领导很重视，正在研究办法。要车长见机行事，保护姑娘们。危险依然在未知之中。一个小时后，一批警察带着武器上了车。
    天黑后，火车到了省城。车站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休息，积极地与公安机关联系。公安局当晚派员来调查。何量兴奋地告诉姑娘们得救了。大家一阵欢呼。
    小苗将孩子递给何量，情意绵绵地说，“你的。抱抱她。”站在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最亲爱的两个人。她说，“起名字吧，好听点。”可怜的孩子一直无名无姓。她要把这神圣的权利留给她的父亲。
    何量说，“我想了很久。叫她何如星吧！让我们祝愿她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有一个高远和光辉的前程。”小苗笑了，紧紧地依偎着爱人。车站安排他们洗澡，送上一顿热汽腾腾的饭菜。一切都那么美好。何量带小苗出去打电话。先打进山里，让旅店老板传呼葛家兄弟。何量通知他们撤退。下来的电话打到家里。小苗和她母亲说话，和姐姐，和一切亲人说话。她母亲兴奋地快晕过去了。大枝说明天一早就来接她。何量一直看悲喜交集的小苗，她显得那么虚弱。何量也和家里通了话。通完话，两口子带着孩子在邮局里坐了一会。
    何量提议回去休息。小苗想逛逛夜市，充分享受自由的夜晚。她买了一堆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小苗逐个记录每个姐妹的家乡住址。早饭刚过，葛家来接小苗。她和患难姐妹哭成一片，向每个人都送了礼物。告别仪式进行到午后，小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何量留了下来。下午，车站将第一批捐献的衣物送来。生活在善良的人中间一切都十分美好。何量每天到公安局看看。一周后，一个主任约见他，很客气地说，“案子我们做了认真调查。我们是法制国家，一切都要严格依法办事。我们认为，这个案子不能立。”何量目瞪口呆，强说一声谢谢。这就意味着十四个姑娘全得由他负责，他怎么办？山区那个李副县长说得好，解决问题还得一个漫长的过程。何量召集姑娘们说了情况。她们一分钱也没有，只有一份着急。她们没有什么何量当然知道。车站没有理由再住下去。往后的日子接着去流浪吗？她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拐骗的。省城是座有无数领导和机关的所在，何量相信有人会帮助她们。他去找妇联，希望她们介绍几份工作，让姑娘们暂时安顿下来。过程艰苦，姑娘们终于得到了诸如端盘子洗碗的活。何量给每个人留五十块钱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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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接他。何量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想来想去，决定回单位销假。进了办公室，同事们见了他都很惊喜。围上来问东问西。何量本来不打算说什么，但是架不住几个熟络的女同事的追问，于是就说这几天的故事。男人本性就愿意博得几分自豪感，喜欢享受名气，根深蒂固地依赖胜利所带来的愉快。并且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
    电话响起来，接电话的叫何量，并且补充说，一个女的。找何量的女人，是何量尽人皆知的烦恼。办公室里的热血男女，早就无聊得透顶，时时盼望有笑看人生的机会。何量在这件事上，无偿地给集体提供了贡献。
    找何量的是富小凤。何量告诉她今天刚回来。小凤说她知道他是今天才回来，因为她每天都在打听他。她说何京风在她那里。披挂这个美名的是何量的儿子。何量提出来去看儿子。小凤于是就准备下班后办一桌小酒菜。何量差一点马革裹尸把命搭上，别的不想，他不能不想儿子。
    电话二次响起来。接电话的叫，“何量，又一个女的。”同事们又一次沉浸在喜剧效果里。找何量的这回是小苗。她已经上班了。中间隔断的两年多还没说按什么算。
    设计赚她的是她的闺中女友赵红。赵红卖给小苗一片K仔。小苗绝望的时候只想到了死。她知道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想凭借K仔壮胆。她不知道，赵红一伙城市之狼就是使用K仔降服了她，让她失了身，遭了殃。K仔的另一个名字就是强奸药。
    如今赵红远走高飞了，依然逍遥法外。何量听着小苗动人的声音，在这个美好的下午他不能不想她。今天晚上小苗太需要他了。但何量不得不告诉她，他要去看儿子。小苗知心地说好。
    何量去学校门口等儿子。小家伙背着精致的书包和伙伴们打打闹闹地出来了。何量跟在快乐的何京风后面。在路口叫住他。儿子的小脸由惊到喜，很快扑到爸爸怀里。父子俩手拉手晃荡在街路上。儿子说，老子！何量说，儿子！“最近有什么心愿满足了吗？”何量说，有啊。“儿子很惨啊，只有一个心愿，现在还没实现。”他幼稚地夸张着。何量故意警觉地说，“这可是亲情炸弹。”何京风撒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娇，“不好意思。可儿子好想得到它。一个小小的要求。”何量说，那就请你开个价吧。何京风欢喜地说，“不许反悔。我只要一件皮耶罗的球衣。”何量问他，他要了皮耶罗怎么办，他穿什么？何京风一句一句地和他解释。何量哈哈大笑。发现上当的何京风便追打他。这个明亮的下午被爷俩过得很愉快。不一会，神气活现地往回走的何京风已经套上了斑马衫。
    何量说，“走了很长时间了，谁在家里等你？”何京风答是奶奶等他。何量心里一动，接着说，“打个电话吧。奶奶一定急了。”何京风奔到公话前拨电话，报告他的球衣。何量接过电话，是小凤在说话。她等在那里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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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量第一次回新居。小凤在这套房子上花尽了积蓄。作了装潢。地上一尘不染，床单桌布崭新。几年来，这个中年妇女一直苦苦盼望着一个男人，和过去的日子一样，把她的床睡得一塌糊涂，把家里所有的东西乱丢。如今在她欣喜的目光里，一下子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小凤把一次也没用过的新拖鞋拿给两个大男子，围着他们转了一会，便去做饭。但她的心还留在老子和少爷的身边，继续围绕他们。
    只要有何量在，小凤每次做饭菜都做得乌烟瘴气。现在这个厨房保持得亮亮堂堂，厨具银光闪闪，可以想见她这几年都是怎么吃饭怎么做饭的。从来不舍得把这里弄得像山雨欲来似的乌云滚滚。何量看电视。何京风开始大扫荡。他和父亲走到门口时，是他嘱咐父亲，“里边这家伙不好对付。小心一点，留下好印象。”进门伊时，何京风探头探脑地做考察，现在他把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刚玩的时候，他还隔三差五到进厨房催促。当他制造的混乱到了一定的规模，就把饥饿忘光了。小凤布置餐桌的时候，开始召唤何京风。到一切准备就绪，儿子对她的召唤还是充耳不闻。小凤过去拥着儿子去洗手。何京风一脸的不高兴，带着愤怒吃饭。
    小凤给何量开了一瓶全兴大曲。何量喝了几杯，眼皮沉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吃了饭的何京风不愿洗澡，只要睡觉。睡到床上恼恨地说，“明天早点叫我，几十道作业还没做呢。”小凤忙碌很长时间做的一顿晚餐，就这样结束了。她没有食欲，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她。做完家务，快十二点了。这就是为什么家庭主妇不对文化思想的发展负责的原因。小凤叫何量上床睡觉。何量在床上安慰似的亲热小凤，心里没有，缺乏激情。两个人都疲乏了，什么也没有做就沉沉入睡。天亮后小凤猛地坐起来。看一眼挂钟忙叫儿子。何京风起床后苦恼极了，他的作业一点也没做。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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