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

张岩怒：“我！”
“你都不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你不要脸！”
赵美娜开始嗤笑：“你不也不要脸？”
“我他|妈|跟王明根本什么事也没有！”
赵美娜冷笑一声：“学妹，别把别人的智商都想得跟你一样低。”
“别叫我学妹！你爱信不信，我跟他没接过吻，从没上过床！”
赵美娜跟她说不通，因为她从来就没反省过。
“我更是了，我连逛街都没跟佟总在一起过，说话都是交待公事，你火什么？你凭什么对我大吼大叫？你有什么脸来讽刺我？”一句比一句大声，赵美娜几乎以为自己把四年的怨气都吐出来了。
她气张岩明知王明是自己男友，还不顾两人情谊主动勾引他。她气她过后一句解释没有，甚至没有一丝抱歉。她气自己不长眼，养个白眼狼当朋友。她气四年后自己的心上人却成了她的男友，明明是她先遇见。她气自己形单影只，她却毫无愧疚地出双入对！
赵美娜再也忍不住摔门而出，然后愣住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去而复返的佟予行。
“佟，总……”
她连名字都没机会叫出口，张岩却能一口一个“予行”，让她如何不恨？让她如何甘心？
张岩也看见了，开始慌乱不知所措。
“小赵，你可以下班了。”
赵美娜哽咽地应声“是”，手捂着眼急步走了。
佟予行直直地看向僵站着的张岩，不发一语。
“……”
张岩忍住不去瞟旁边的佟予行，心里忐忑不已。
他听到多少？自己那些尖酸刻薄的话都被他听去了吗？
“对不起。”张岩懊恼地先认错。
佟予行心下是恼她的，只是不想说她：“为什么道歉？”
这还用说吗？张岩知道自己坏了他的规矩，不应该在公司里就跟赵美娜吵起来。
佟予行叹气：“岩，你一向明理，怎么这次——一点都不像你了。”
张岩心中不忿，明理也得看对象，赵美娜对自己苛刻不讲情面，怎么跟她明理。想到自己刚才居于下风以至于口不择言，不由愤愤道：“她非咬住四年前的旧事不放，让我怎么办？难不成给她跪下吗？”
这态度就是一个问题，佟予行在一旁听得清楚，有几分意外赵美娜对自己——她说的张岩根本无法反驳，只是张岩自己不愿深想而已。
“我不能让赵美娜因为这个离职。”佟予行有自己的坚持。
张岩蓦然感到委屈，他明明知晓了赵美娜暗恋他，为什么还坚持他那套“公私分明”？
“她喜欢你。”
佟予行一愣：“恩，但我并不喜欢她，如果她有心留在公司，就不应该因为这个理由辞职，我会说服她，但如果最后她依然要走，那也随她。”
何必费那二遍事？张岩不懂。
“她自己要辞职，又没有人逼她，为什么不直接让她离职算了？”
佟予行耐着性子解释：“我只是觉得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不要草率做决定。”
“她喜欢你，你还要把她放在身边？”
“岩，我不喜欢她。”
“她喜欢你！你没听到她说吗？她想取代我，她想当你女朋友！”
佟予行有点动气：“都是成年人，她怎么处理感情我不管，我只把她当下属，公司是用来办公，不是用来谈情说爱的地方！”
张岩心里一痛，几乎想大声质问他：你能保证她像你一样公私分明吗？你能保证自己不受诱惑吗？你能保证所谓成年人，处理感情起来说收就收，说放就放吗？你能吗？
她很累，不想再跟他也吵架了。
佟予行也不痛快，这件事上，一是张岩隐瞒在先，而且是她做错，二是她敷衍在后，赵美娜在此时辞职，他第一反应就是并非她本意，恐怕是迫于压力。他身为老板，难道就能让手底下的职员因为跟他女朋友的私人恩怨而不得不辞职吗？对赵美娜又有何公平而言，但张岩不能理解。
“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张岩的心迅速下沉，不敢相信因为一个赵美娜佟予行就对她提“分开”，她梗着脖子，逞强道：“好。”
佟予行只是想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两人或许才能心平气和地谈，但两个星期之后，不得不承认自己选择了一个最烂的方式。
在一起会吵，但分开只会走向一条死胡同。
听着电话那端尖锐不稳的质问声，佟予行还没止住分神片刻想，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自己真是不吸取教训。
深吸口气，他说：“岩，我们还是分手吧。”
嘟、嘟。
手机屏还亮着，通话计时，四分三十秒。
完了，结束了，她被甩了。
张岩坐在床上，全身都失了力气，想哭却因为这些天哭得太多了，一时没有眼泪。
完了，她想。这次是真完了。其实早在她脱口而出那句“这里不是美国，不需要你讲究公平！”
的时候她就知道完了。
很好，终于又有眼泪了。
第二天张岩顶着两个核桃眼坐在餐桌旁等吃饭，小刘看到了惊道：“小岩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张岩示意她小声点，说一声“没事”就闷头吃饭，然后照常上班。
她刻意避着爸妈，不想他们发现，结果几天后下班回来见爸妈正襟危坐就等着她的样子，心中一紧，知道没瞒住。
张夫人这几天就没停过心疼闰女，她怕勾起女儿的伤心事，一直等到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小岩啊，要不请假休息两天，你看你这段时间瘦的，饭也不好好吃，脸色都差了。”
张岩的眼眶一热，强忍住说：“没事，我正减肥呢。”
“减什么肥，身体不要了？”张力新见不得女儿糟蹋自己，直想找出那个小子狠揍一顿。
“你这是故意折磨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不能对我们说？不吃饭，身体挺不住生病了怎么办？”张夫人说着说着都哽咽起来。
张岩一听再也忍不住扑到她身边哭：“妈！”
越哭越大声。
张夫人也跟着掉泪，嘴上直气道：“那个混蛋这么欺负我老闰儿，要让我见到了非要给他好看！别哭了，啊。”
张力新一旁看着也是心疼不已，把女儿搂过来，让她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哄道：“不哭了，爸明天就去找他，替你揍他。”
张岩哭到打嗝，却是松快不少，抽噎说：“不，不用，爸，我，很，很快就好了。”
“听你妈的，请两天假。”
“不用，嗝。”
“爸领你和你妈一起去渡假。”
张岩忍不住笑了：“不用，爸，你跟妈去吧，真的，我明天，嗝，就好了。”
张力新夫妇怎么可能把张岩一个人扔在家，见女儿笑了，两人都松口气，又哄了好一会，张夫人盯着女儿吃了饭，躺下睡觉，才回到卧室继续生闷气。
张力新见妻子眼眶又湿了，哄到：“不都好了吗，你怎么又哭上了。”
张夫人不吭声。
“别气了，刚哄完小岩，你又来了。”
“不是你闰女，你不心疼！”
“怎么不是我闰女了，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那你怎么不教训他！”
张力新失笑：“我到是想过，可孩子都大了，谈个恋爱我就揍一顿，以后咱闰女也别想结婚了。”
张夫人也就是气话，想明白了就好了，不过还是抱怨道：“早说让她带回家看看，不亲眼看就是不行。”
张力新夫妇早从儿子那知道了女儿的对象是谁名什，虽没正面接触过，但听说人品不错，只是惹女儿伤心成这样，那就不是好东西。
“早分了也好，省得以后伤心。”
“恩，也是，要真成了不就嫁到国外去了。”
“行了，别操心了，咱女儿又不差，要什么样的没有。”
“那是。”
   
第20章 喝醉
转眼来到五月，不知不觉两个多月过去了，天也没塌，地也没陷，张岩都想不起来当初分手时几乎崩溃的感觉是什么样了。
不时想起佟予行，疼痛，酸楚，遗憾，想念。有时候也不免后悔，如果当初再让一步……但仅接着下一刻，又灰心地想，早晚的事，如果她的观念不改，迟早不只赵美娜，还会有张美娜，李美娜，王美娜……
五个月的暗恋，三个月的明恋，两个星期冷战，一句话分手。
短暂得没超过一年。
这段时间他哥还回趟家慰问她一番，张岩心道马后炮，没怎么搭理他。到是另一个干哥，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张岩都心下感激。
刚开始她沮丧地只想宅在家里，哪都不去。爸妈劝左耳进右耳出，董静来找也不好使，只有王振华，被拒了几次沉下声来，她一时没控制住，电话里就用上泣音了，到把他吓了一跳。
张岩不好意思，蔫蔫地去了一回，王振华于是明白了，再没勉强她。
让张岩感到贴心的是，王振华的干哥不是说着玩的，他真领她在周末去兜风，有时候其实就是开车绕高速走一圈，不过两个小时而已把她送回家，但张岩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五月初五是佟予行生日，张岩才知道，还笑这日子好。有人给佟予行张罗庆祝生日，佟予行问她来不来？说不来也没关系。体谅她没心情往人多的地方凑。
张岩当然要去，就算其实她只想私下给他礼物和诚心诚意的祝福。
端午节那天，早上四点她的电话就嗡嗡响，气得她差点摔出去，一看是干哥打来的，不好发火，问：“怎么？”
“起来了吗？起来我接你去踏青。”
“啊？”
张岩没阻止住，只好拖起身体洗把脸，心道真是抽什么疯啊。
坐上车的时候脸还臭臭的，半眯着到了地方，哗，人还真不少。
“走，上山。”
“真爬啊？”张岩内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