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

“白总……”
“10%，不能再多了。”
“……好的。”
何齐悻悻然挂上电话，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再进包厢，其实刚才他只是想说——
白总，我想我还是先挂了吧，这么晚了，就不影响你休息了……
重新回到包厢，气氛仿佛比刚才还要诡异，好不容易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坐下，却总是感到不自然，不舒服。好像总有一道目光跟随着自己，仿佛如有芒刺在背，不禁打了个冷颤。
“社长，你没事吧？”白晗歆见他脸色不对，担心地问。
“没事。”下意识地偏头，眼前一黑，额头倏地冒出一层薄汗，真是该死了，刚才坐下的时候心情太复杂，随便挑了个空位便坐下了，现在才注意到坐在旁边的居然是白晗歆。
难怪射在他身上的那些虚箭更锋利了呢，眼神循着犀利的目光而去，周聿仍然倚靠在墙边，难道从刚才起，他就没动过？
何齐勉强才挤出一个笑容，面带歉意地朝周聿点点头，至于为什么要带着歉意，他也说不清楚，总之，他是觉得自己欠了周董很多，很多……
就这样又煎熬了两小时，大家唱得喉咙都哑了，酒劲也渐渐散去，回忆起刚才放肆的行径，都有些后怕，瞅了瞅一旁的社长，不怕，还有社长顶着呢。
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困啊，想回家睡觉。”
何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个人，顺势来了句，“那今天就散了吧，大伙今晚休息好，明天上班别迟到啊！”说完，又看了眼周聿。
周聿点头，显然也等这句话许久，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不保证自己能忍住冲过去当众狠狠惩罚她的念头。
一行人就这么出了K厅，各自散去，有的步行回家，有的拦了辆出租车，有的住得近，搭着顺风车一溜烟跑了。
到了停车场，白晗歆走快了几步，跟上何齐。
何齐却停下了脚步，想着怎样拒绝才能既婉转又得体，正好此时周聿也跟着来到了停车场，恰恰看到了这一幕。
“周董。”何齐像遇到了救星，大声打招呼，心里默念着，快来快来，快把你的女人弄走。
白晗歆拧着眉，心想，不想送我就直说么，干什么要把周聿扯进来。
周聿两三步便来到他们面前，见只有何齐一人，也不必再装了，直接对白晗歆说，“我送你吧。”
“不用了。”白晗歆冷淡拒绝，又看了何齐一眼，“社长刚说了要送我。”
何齐右眼皮猛烈地跳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姑奶奶，给我留条活路好么，心急火燎要解释，“这个，周董……”
谁知，周聿却硬生生打断，面无表情说，“好，那你小心点！”说完，侧目盯着白晗歆好一会，便头也不回的往停车场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们走吧。”白晗歆推了推早已愣在原地的何齐。
“哦，好。”何齐边走便捉摸着，周董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是让我开车小心点，还是……
就这么想着，右眼皮突然又跳了一下，接着便啪嗒啪嗒一直跳回了家。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何齐抓了抓头发，全会议室的衰人看了领导一眼，同样抓了抓头发。
“这还有完没完，都两周了，隔三差五要来旁听会议，这日子没法过了。”某人哀嚎。
“小声点行不行，还不是你们，那天玩疯了，没上没下，惹怒了周董。”
“哦，难道你没分？？？？”拍桌子，怒吼。
“……”
“哎！”众人一起叹了口气。
白晗歆抬头，看了眼会议室的同僚，一个个顶着长苦瓜脸，鲜明的黑眼圈，，睡眠不足，精神不济，顿时有些心虚加内疚。
这两个星期以来，周聿除了偶尔给她发发短信之外，没有其他的行动，除了开会的时候，他会来旁听，可开完会之后，她回她的办公室，他回他的昱风，基本零交流，就是苦了杂志社这帮同事。她想了想，拿出手机准备给周聿发个消息，约他出来谈一谈，顺便警告他今后不要再来骚扰她的同事。
可这个时候，社长秘书Lucy又敲门进了会议室。
大家现在一看Lucy仿佛就有条件反射，一秒之间拉开了嘴角，两眼放光，精神抖擞，坐姿也成了90°直角，虽然装得很累，内心一百个不愿意，但没有人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哎呦，你们别装了。”Lucy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全体一起面带狐疑看着Lucy。
“刚才周董来电，今天不来了。”说完，Lucy便一阵风似得飘了出去。
全会议室的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终于一下松懈了下来，尽管心情放松了，可连续两个星期的折磨已经大伤元气，想拍手鼓掌也只能在心里了。
何齐握起虚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不管周董来不来吧，这个会还是照旧着开。周董虽然今天人没到，但是精神到，精神到。”说完，就被众人用眼刀刷刷劈死了。
回到办公室后，白晗歆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周聿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前天还说今天的会议一定要来旁听什么的，今天怎么就取消了，再看了眼手机，今天也没收到他的消息，会不会是出事了。
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按下内线，接通了Lucy。
“白副总，有事？”
白晗歆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刚才周…..董在电话里怎么说？”
“……”Lucy有些迷茫，副总怎么关心起周董了。
白晗歆听出了对方的迟疑，笑了笑，“是这样的，我今天正巧有些事情要和周董商量。”
“原来是这样啊。”小姑娘到底没什么心机，一下套出了话，“不过刚才的电话不是周董亲自打的。”
“那是谁？”
“不知道，听口气挺嚣张的，我也没敢多问。”
“知道了。”
白晗歆挂上电话，更加觉得奇怪与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想打一个电话给他，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又犹豫不决，最终心一横，合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工作。
因为心里有事，工作效率也随着变低了，一篇文章删来减去的，真正完成的时候已经六点，白晗歆叹了一口气，关上电脑，拿上公文包，出了办公室。
马上就要过年了，天气也到了最寒冷的时候，这个时候下班，天色早已漆黑，路上的行人俱都低着头，行色匆匆。
白晗歆走出办公大楼，因为一下子失去了空调的温度，身体不禁一个哆嗦，下意识攥紧了大衣的领口，想着要快一些去停车场，到了车里，就又可以开空调了。
刚下台阶，却被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吓了一跳，抬眼望去，不远处正有一辆黑色的车朝这里驶来，又响了几声刹车之后，竟然稳稳地停在了台阶前的马路上。
车刚停稳，靠台阶这边的两扇车门突然被推开，里面径直走出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
白晗歆看着这两个人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心里不禁一沉，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人，那个时候是因为报社写的文章得罪了一些黑^ 道组织。还记得那些人也是全身黑衣，手上拿着各种家伙，最终把整个杂志社弄得天翻地覆。难道说，今天又被她撞上了，来不及细想最近到底写了哪些文章得罪了哪些人，白晗歆扭头就往停车场的方向疾步走去，手便伸到衣服的口袋里去摸手机。
可是没走几步，这两个黑衣人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她一边问，一边四下看看有没有可以求助的路人。
“白小姐是吗？”黑衣人甲问，语气低沉，丝毫不带感情。
“没错。有何贵干？”白晗歆边说，手指摸索着手机按键，试图拨打110。
两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白晗歆眼见着黑衣人甲的手掏进了上衣的口袋。
迷魂药、刀还是手枪？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的白晗歆后退两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10正在接通中，“你们别乱来，我已经报警了。”
黑衣人乙脸色突变，上前一把从白晗歆手里抢走手机，切断了通话，扭头无奈地看着黑衣人甲。
黑衣人甲脸色也有点僵硬，不过白晗歆终于看清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居然是一个手机，不由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白小姐，你误会了。”黑衣人甲翻开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恭敬地递给她。
白晗歆有些犹豫，会不会又是耍什么花样，可当传声筒里飘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时，她顿时石化在原地。
“白小姐，电话接通了。”黑衣人甲再一次好心提醒。
白晗歆劈手夺下手机，稳了稳呼吸，才怒吼，“白昱凡！！！！！”
那一头的白昱凡倏地把手机拉得老远，玩味的目光盯着一旁的男人，“你听听，这就是和哥哥说话的语气。喂，你确定要和她在一起？”
男人弯起嘴角，脸部的线条略显柔和，但说话的声音沉稳且坚决，“我确定。”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车内的气氛相当凝重，开车的黑衣人丙(--)为了防止负气场反弹，甚至在大黑夜里带上了墨镜，黑衣人甲和乙各自抿着嘴唇，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假装看风景。
车子一路开进一条小巷，黑衣人甲替白晗歆打开车门，站定后抬头一看，复古建筑上分明架着一个很破旧的霓虹灯，上面写着：自由搏击。
白晗歆翻了个白眼，跟着黑衣人甲进到了楼内。沿路走过，除了楼道里有几个黑衣人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被清空，但看得出来，平日里这里生意很好，吧台，表演区，休息区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