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摆在桌子上,白色的婚纱静静的挂在衣架上,手工制做的咖啡杯被握在卢非易的手中,那枚璀灿无比的钻戒套在他的指头上。“惜涟,你会回来吗?”
他从没有问过别人这句话。
“惜涟会回来的。”二叔在没人时,单独对他说。
“惜涟一定会回来的。”阿昌在没人时,悄悄对他说。“
“惜涟迟早会回来的。”阿义在没人时,小声对他说。
他们都这么对他说。
“我不要回去。”惜涟对自己说。她还爱他,她已不象刚知道真相时那么恨他了,但她不能回到他的身边,因为她的心里有一根刺,这根刺刺在心里,扎的她好难受,这根刺横亘在她和卢非易之间,使他们无法象原先那样和睦相处。她竟然会碰上象父亲一样的男人,带着阴谋来到她的身边,她不要走母亲的老路,想起母亲的命运,她就不寒而栗。
她在一家小公司做文秘,薪水一般,每天挤公共汽车上下班,生活较以前她在卢家别墅时显得较为清贫,但她却有一种安全感,不会有人再利用她,不会有人再暗算她。她的生活平淡而又平静,象一棵庙园里的树,叶落不惊,风过不语。
她出神的望着天,这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天空很晴朗,星星却不多,月亮时隐时现在薄薄的云纱后面,却也皎洁,将这条很宁静、路灯莹莹的小马路照的温柔明亮。
桌下的垃圾桶内塞着一本娱乐画报,扉页上卢非易的笑象记忆中一样文雅。内页则详记着,利天集团的总裁卢非易与昔日的订婚女友,今日的歌舞明星罗小姐走的很近,据悉,本月一日、三日、九日的晚上,卢非易来到罗小姐的芳宅,每次都是从七点进门,直到晚上十点以后才走。文末还暧昧的配着一幅照片,半夜时分,罗小姐的房外,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典雅的轿车。
此时,卢非易书房的地上也摆着一本同样的杂志,只不过已被撕成几半。
此时,一个娱乐记者鼻青脸肿的对着几位蒙面打手,头捣蒜般的求饶:“我再也不敢乱写了,几位大爷,我不过是想混口饭吃,你们今天放了我吧。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自己喝酒后不小心跌伤的,与各位无关,我下期就写更正的文章。”
她望着天,这样的夜晚陌生又熟悉,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是个多么寒苦而又充满梦幻的时光,而现在,她却孤苦又无依,大概是她命中注定要过这样的生活。
她在路上散步,风很大,路两边的叶子象雨一样的落在她身上,使她更显落寞。
“别动。”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威胁的说,她的手同时被扳在身后,嘴巴也被捂住。“抢劫”她脑子里想过这样一个念头,用力的挣扎起来,一只手挣脱出来,用力抓着对方的脸,同时用高跟鞋的后跟踢踩着对方的脚和腿,对方气坏了,用力给了她头上狠狠一拳,她几乎被打晕。
“住手!”一个男人从后面冲过来,飞起一脚将歹徒踢翻在地,又利落的一个擒拿将歹徒的手扳在后面,用膝将歹徒的腰死死顶住。
惜涟看呆了,这前前后后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不过,一个小时后,惜涟就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一身好功夫,他是一个警察,刚从警校毕业两年,目前正在做巡警,名字叫做莫青。
“于惜涟,还是我送你回家吧。现在天太晚了,行人又很少,你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从警察局出来后,他说。
“谢谢你,莫青。”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莫青不时用眼睛望着忧郁的惜涟,惜涟毫无察觉。
莫青在这个小区做巡警。
他经常能与惜涟碰面,每次他晚上遇上惜涟时,总是要送她回家。
“你有男朋友吗?”他问她。
“没有。”
“你以前一定有段伤心的爱情。”莫青肯定的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已经把这个大男孩当成朋友。
“你一个人住,每天这么忧郁出神的散步,还不时的望着天上的星,象在追忆什么,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惜涟望着他的眼睛,纯真如水,却又敏锐深刻,不由赞叹他的壑智。
“为什么我不是为亲人或朋友伤感。”
“肯定不是,我有职业敏感。”
“你一定看过许多福尔摩斯的小说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因为看多了福尔摩斯的小说,才会考警校的。”
真是个大男孩,惜涟笑了,莫青见她笑了,也低头笑了。
新一期的娱乐杂志出版了,有关罗小姐的绯闻又换了男主角,还不止一位。
但惜涟已不再购买任何娱乐刊物。
春天来了,小草萌萌的冒出头来,看着这个新的世界。
风很寒,但打在身上,已不是那么冷。
春天来了,万物更新。
惜涟将旧日黑、灰、紫的衣服扔在一边,换上一件粉红色毛衣,又披上一件白色外套,她满意的望着镜中的自己,青春了许多,看起来与莫青的年纪倒很相当。
莫青走在街上,惜涟远远的望着他,真是年轻英俊,热情朝气,与另外一个人相比,真是迥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猛烈的刹车声惊醒了她,一辆小卡车横在十字路口,莫青的身影不见了。“啊,莫青!”惜涟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口。
莫青没有受一点伤,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
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右腿坐在地上“哎哟”的叫着,卡车司机流着汗对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解释着:“我正在开车,拐弯时,她突然冲出。”
“我不能上班了,我的腿伤得很严重,你给我四百块钱得了。”中年妇女拉住司机的脚,生怕他跑了。
“这也太多了。”司机擦着汗说。
一言未发的莫青这时说道:“人家的腿都不能动了,这属于严重交通肇事不能私了,必须跟我回去。”
双方的当事人均不情愿的与他走了。
莫青走进办公室,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一个大个警察,就开始询问这两个人事故经过。
他先问司机,问了一会儿,又开始询问中年妇女。
“我走在大马路上,想到对面去,他开着车突然拐过来就把我右腿撞了。”中年妇女流利的说。
“撞的有多严重?”
“现在只能抬这么高,”中年妇女说着将一只脚抬起半尺多高。
“那原先能抬多高。”莫青平静的问。
“这么高。”中年妇女说着将腿高高抬起,能离地三尺。
“你想敲诈人家。”莫青严厉的指着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恍然大悟,忙低声求道:“小伙子,你可怜我吧,要不是没钱,我也不能想这个损招儿来诓人家钱呀。”
大个警察走了过来,“付小玲,你是网上通辑犯,你被捕了,”他又给了莫青当胸一拳,“你小子,好样的,这个方法就把人抓了进来。”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莫青,“聪明小子,栽在你手里我认了,”瘫在椅子上。
惜涟听了大个警察眉飞色舞的讲完,赞叹着望着莫青。
莫青被惜涟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大个警察:“大飞,你别讲的那么夸张好不好,我不过就是给你写张纸条让你查一下电脑资料而已。”
“可你审讯车祸那桩事儿时问付小玲的话,真是绝了,几句话就让付小铃露出马脚,连付小铃都对你心服口服,审问她以前做过的案子时,她招了个干干净净,还说,‘有那个聪明小子审我,我就都说了吧,栽他手里,我不丢人’。”大飞兴奋的夸着莫青。
惜涟望着莫青的眼神更加温柔。
“说真的,莫青,你做巡警实在是大材小用,在警校时我就看出你不一般,成绩好,操练总是超标,应该去破点大案要案什么的。”大飞说。
“你也一样吗。两年内获得了两枚勋章,事迹还上了报纸。”莫青也夸着大飞。
“好了,好了,两位少年英雄,别互相夸了,水烧开了,我给你们沏茶去。”惜涟走进厨房。
看着惜涟的身影走进厨房,大飞捅了一下莫青,“虽然比你年纪大一点,看起来还不错,挺关心你的。”
“什么呀,你别乱说话。”莫青的脸红了。
一声玻璃的碎裂声,同时传来惜涟“哎哟”一声,莫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向厨房。
“惜涟,有没有烫伤?有没有被碎玻璃片划伤?”莫青拉过惜涟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生怕她受伤。
“没有,茶壶把不知怎么搞的,突然断裂了,好在我躲的快。”惜涟有些后怕的说。
“你真把我吓死了。”
“你今天才把我吓死了呢,我看见你在街上巡逻,一辆卡车突然刹车,接着就有人说‘出车祸了’,我拼命跑过去,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不会有事的。”莫青抚着惜涟的头发。
“你们都不会有事的,不过我有事先要告辞了。”大飞敲了敲厨房的门。
“别着急走吗。”莫青急忙缩回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走到大飞跟前,大飞看着他,又瞟了一眼惜涟,小声对他说:“再留我我真就不走了。”
莫青不再说什么,把一脸坏笑的大飞送到门口。
大飞走了,莫青走到厨房,惜涟已把碎玻璃片清扫的干干净净。
她站在光洁如新的地面上拥抱着莫青,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听着他快速的心跳声。
这天晚上,惜涟与莫青到大飞家去玩。大飞的女友小倩也在。
惜涟常听莫青提大飞,和大飞的女友小倩,想必小倩也常听大飞提莫青,自然也提到过她,所以她和小倩虽然认识从未见过面,但彼此却已经对对方很熟悉了,一见如故,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结成了好朋友。
大飞与莫青主动下厨,让两位女士在客厅就坐。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俩,他们两人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惜涟与小倩不明就里,在客厅里左猜右测。
“他俩有什么事呀?这么神秘,你知道吗,惜涟姐?”小倩歪着头摆弄着桌上的花。
“不知道,是不是又受勋了。”
“受勋?大飞以前受勋都第一个告诉我,这回肯定不是受勋了。”
“那是得了奖金?”
“不能,上个星期刚发完,哪能这么快又发。”
“那是破了大案子?”
“他们两个都是巡警,破大案也轮不着他们呀,顶多就是抓个重要通辑犯,象莫青上回抓住付小玲似的。”
“我还真想不出来。”惜涟摇了摇头。
“大飞这个人粗枝大叶的,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今天居然会插花,”小倩突然有些紧张,还有一些莫名的兴奋,“他们会不会是想向我们求婚呀!”
“求婚?!”惜涟有些震动,手中的杯子没掉在地上。
“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接受的,不过嘛,我要好好难为难为他,一定要让他下跪,我还要一枚大钻戒,告诉他,没有钻戒甭想把我娶进门,”过了一会儿,她又紧张的抚着自己的双手说,“其实他上班没两年,能有多少薪水,一般的戒指就行了,管他呢,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没有戒指都行。惜涟姐,我是不是很傻?”
惜涟看着她的样子,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疼爱的摸她的头发,“你不傻,我知道,你是最爱大飞的人。”小倩就象以前的自己。
“是呀,我真的好爱他,如果没有他,我不知该怎么办,我们是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已习惯和他在一起了。”
“饭好了。”厨房里传出大飞的声音。
小倩一跃而起,奔向厨房,“我来端。”惜涟也随后跟去。
大飞已从厨房迎面出来,手上还端着一大盘子热气腾腾的卤猪头,托盘大概很热,他垫着一层薄布的手已有些支撑不住了。
小倩飞速闪到一边,回头对惜涟急急喊道,“惜涟姐,快给猪头让个道。”
大飞几乎是把托盘扔到桌子上,小倩忙走到大飞身边,捧着他的手吹了起来:“傻瓜,怎么不拿块厚点的布垫上。”
“没什么事,就这一小段路,我走的很快,如果竞走运动员手上拿着一个热盘子比赛,肯定都能破纪录。”
“还说没事,手都红了。”小倩有些心疼的说。
莫青一手端着凉拌西红柿,一手拎着酒瓶进来,对着小倩笑道:“小倩,你刚才管大飞叫什么?”
小倩和大飞,包括惜涟想着刚才小倩管大飞叫“猪头”的情景笑成一团。
小倩把大飞刚才垫在卤猪头盘子下的抹布扔向莫青,“莫青,你真坏,自己端凉菜,让大飞拿这么热的盘子。”
“因为大飞神勇,抓贼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而且事事不甘人后,一马当先,吃苦在前,享受在后,是不是呀,大飞。”
“还有没有菜,我们去把它们都端上来。”惜涟把莫青推进厨房,两人把剩下的菜都端上来。
菜肴很简单,但由于吃饭的人心情都很好,气氛倒很是热烈。
莫青和大飞互相对视一下。
惜涟和小倩也不禁互望一下。
小倩的脸红了起来。
惜涟的心加速跳动。
“你们两个不要卖关子好吗?有什么事快从实招来。”小倩耐不住性子问道。
“你说。”大飞推了推莫青的胳膊。
“这么好的事还是你说吧。”莫青推了推大飞的胳膊。
两个人互相推让。
“真要把人急死了,快说嘛。”小倩着急的要命,她把头转向莫青,“算了,莫青,还是你说吧,大飞是个死闷葫芦。”
“大飞,还是你说吧。”惜涟望着正看着自己的莫青,那眼神好热情,象小孩子从大人那里获得了自己要了很久的礼物。
“我说,我们俩个由于年轻有为,英俊多才,大智大勇,聪明机智,……”
“你成心要把人急死是不是,死大飞。”小倩打断他的话。
“我们今天被正式调到专案组去了,调查一起大案。”
惜涟松了一口气。
“真的?”小倩兴奋的说:“这可是你们盼了很久的事了,大飞,莫青你们好神勇呀。”
“小意思,早晚的事。”大飞故做无所谓。
“调查谁呀?”小倩好奇的问。
“这个保密,不能说。”大飞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工作原则性很强。
“等将来案子破了,你们一定会大吃一惊,那可是个风云人物。”莫青说。
惜涟的心有一丝隐忧。
“吹牛吧!有没有这回事还不清楚呢,最后调查一看,人家是清白的,你们白忙活一场,说,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小倩敲了一下大飞的头。
“这个是绝对不能说的。”大飞保密性很强。
“对我也不能说。”小倩甜甜的问。
“算了,小倩,别难为人家了,既然连我们都保密,肯定是大案子,祝贺你们两个,愿你们两个心想事成,”惜涟端起了酒杯。
“干杯!”四只酒杯撞在一起,发出愉快动听的声音。
从那天开始,莫青与大飞的工作节奏明显加快,几个晚上联系不到是常有的事。
小倩开始找惜涟诉苦,“死大飞,死大飞,他要是再不回我电话,我就跟他分手。”
“你舍得吗?”惜涟一句话,小倩不再说什么。
“保佑他们早点破案,平安无事,大吉大利。”小倩闭上眼睛,抚着一个红红绿绿的小纸片,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小倩,你在做什么?”她虔诚的模样引起了惜涟的好奇心。
“平安符,我从诚心庙求的,很灵的,惜涟姐,”小倩生怕惜涟不信,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和大飞两家是邻居,从小就青梅竹马,长大后,双方都不好意思向对方表白,怕万一被拒绝,连朋友都做不成。有一阵子,我常见他带了一个漂亮女孩子当着众邻里的面在家中进进出出,以为那是他交的女朋友,心里很难过,可表面上却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与他打打闹闹,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我就去算命,算命的说,到诚心庙里求了一个爱情符就心想事成了,于是我就去求,”小倩讲到这里神秘的冲惜涟眨眨眼说,“后来的事你想也想不到,我捧着符想‘让大飞爱上我,向我表白吧’,结果一睁眼真就看见大飞,而且他一见到我就对我说,他爱我,但一直不敢对我表白,于是就从学校里找了一个女同学试试我的反应,可没想到,我竟然蛮不在乎,他急了,听一个算命的说,到这里求一个爱情符就会心相事成,他刚求完符就看见我,于是鼓起勇气向我表白了,我当时觉象做梦一样,没想到这么快就显灵了,从那天起我们俩好上了,一直到现在,”小倩说完幸福的笑了。
惜涟羡慕的望着小倩,“你真幸福。”
“爱一个人是好幸福的事,你为他担心,为他牵肠挂肚,还愿意为他承受一切人世间的苦难,明知他从事的是那么危险的职业,”小倩的纯真的大眼睛中透着无怨无悔的深情,“惜涟姐,你能想象的出来吗?”
她的脑海中浮现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如何惶恐不安的担心着深爱的人的平安,为他去算命,去求平安符,全心全意为他去做世上一切的事情,愿意替他上刀山,下火海。一切就象昨天才发生,一幕幕的情景,她在眼前这个稚嫩纯洁如同一朵刚刚绽放的花一样的女孩子身上又看到了。但愿上天这回真的能保佑这对真爱男女,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不过,我有时候也觉得,我们之间感情太顺利了,不象小说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那样一波三折,百转千回,惊心动魄,回肠荡气。”小倩竟有些遗憾。
真是年轻,惜涟看着小倩青春的面庞,说道:“爱情还是象你们这样最好,单纯幸福,没有杂质。如果你真的经历了那种所谓的‘爱情’,你一定会感到痛苦的。”
“惜涟姐,你是不是过去。”小倩没往下说。
“你和大飞真的很合适,都出口成章,喜欢说成语。”
小倩笑了起来。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伴着她的笑声。
“一定是大飞”,小倩打开绘着卡通图案的小皮包开始找手机。化妆品、钱包、钥匙撒了一桌子。
“大飞,你在哪里,你好坏,这么半天才回电话。”小倩拿着手机踱进厨房,惜涟听见她在里面嘻笑怒骂。
一会儿,小倩兴冲冲跑了进来:“惜涟姐,平安符这回灵了,大飞他们破案了。”
破案了?惜涟觉得心中一阵发紧,“抓住谁了,谁是那个风云人物。”
“大飞说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去吃饭,莫青也去,到时候告诉我们。”
这是一间比较高档的餐厅,大飞和莫青都是那种朴实勤俭善良忠厚的老实男人,这种男人在当今的世上象和氏璧一样很难得,他们能在这种地方请客,看来一定是破了大案了。
四个人好些日子没在一起吃饭了,在一起自然很是热闹。
惜涟的心自从小倩告诉她破案后就一直担忧着,可她尽量表现的很轻松,好象她根本就不关心这个案子的主犯到底是谁。可其实她的心又非常非常的想知道,当她见到大飞和莫青时就迫不及待的想直接问出答案,可是,她忍住了。她的内心在剧烈的挣扎,她觉自己完全可以象小倩一样的好奇的问他们呀,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可她又不敢问,不是怕他们看出什么,而是怕从他们口中听到她不想听到的名字。
小倩在破案前,总是想方设法的问那个主犯是什么人,可当大飞真的破案了,她反而不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不住的问大飞是不是很累,有没有吃好饭,睡好觉,在抓捕过程中有没有受伤。
服务生端上菜谱。
“还是让女士点吧,”莫青示意服务生将菜谱递给小倩。
小倩翻开菜谱,指着一行菜名毫不客气的说:“我要点这个烤大龙虾!”
莫青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大飞则忍不住喊道:“小倩!”
小倩看着他们两个不安的模样,得意的笑了,对那个正在记录的服务生说:“点这个烤大龙虾后边的烤羊肉串。”服务生将烤龙虾划掉记上烤羊肉串。
大飞和莫青松了一口气。
“再来一盘卤猪耳朵,”小倩内心还是很关心大飞的。
服务生有些诧异,这种高档餐厅,很少有人点这道菜。
点完这两道菜,她将菜谱递给惜涟,“惜涟姐,你点吧。”
“来盘蘑菇,还有这道牛肉,”这两种菜营养比较丰富,他们查了这么多天大案,该吃点高热量的食物。
服务生转身欲离去,莫青喊住了他,“再来一盘红烧鲤鱼。”这是惜涟喜欢吃的菜。
“哎,大飞,莫青,你们两个到底发了多少奖金,居然会请我们到这么高级的餐厅来吃饭。”小倩奇怪的问。
“比羊肉串要多,比大龙虾要少,”大飞的幽默细胞还真是很丰富。
“够送多大的白金钻戒,如果没有钻戒我是不会嫁你的。”
“白金够送一条边,钻石够送一个碎渣。”
莫青接过话,“小倩,如果你坚持这个条件,那你可就要做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姑娘了。”
“其实,我的身家其实完全可以娶两个以上不要白金钻戒的媳妇。”大飞倒是洒脱。
“你敢。”小倩用手一指大飞的鼻子。
“不敢。”大飞立刻变的规规矩矩起来。
“你们办案很费力吧?用了这么多天。”惜涟总算想出一个适当的问话。
“可不是吗,费死劲了,不过,时间并不算长,跟那些多年的案子比起来,这还算短的呢,”莫青一脸幸运的说。
“可真是费力气,我们俩查的仅一艘船的资料就两大箱。”大飞用力挤了挤眼睛,仿佛眼前还是如山的资料。
“给我们讲讲你们神勇破案的经过好吗?我好想知道呀。”小倩一脸的崇拜加好奇。
“超级惊险,刺激,快赶上好莱坞大片了,”莫青一提起案子就兴奋起来。
“我和莫青,还有一个老警察金叔躲在车里监听他们在海上的对话。后来不知怎的,那个金叔被他们手下一个叫阿昌的认出了,于是他们就冲我们杀气腾腾的走过来了。”大飞眉飞色舞的讲着,小倩的嘴巴张大了。
惜涟听到阿昌的名字心跳漏掉了一拍。她竖起耳朵开始听他们的每一个字,比小倩还要关心。
“我和莫青开始想要开车就跑,可金叔制止了我们,任那些人走到我们跟前,将我们的车团团围住,那些人的手里都拿着用报纸包住的家伙,当时金叔当时拿着那个手机型的对讲机,而我的头上则戴着耳机,莫青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接着那个叫阿昌的家伙就开始敲车窗,金叔一边摇下车窗,一边对着对讲机讲‘老婆,我待会儿回家吃饭,小青和小飞今天也来我们家吃饭,多做点饭,好了,再见。’然后金叔就镇定的问阿昌,‘阿昌,什么事?’阿昌说‘金叔,今天要回家吃饭,那就早些走,晚上是很危险的,别连累这两个小外甥。’金叔说‘危险,那我可不能走了,我是警察呀,除暴安良是我的职责,阿昌你已经走过一次歪路了,可不要再走错了,否则我还是会象上回那样抓你的。’那个叫阿昌的没说什么转身要走,我们刚松一口气,他突然又折回身子,手伸进车窗一把扯下我的耳机,放到自己的耳朵上,幸好我刚才调到音乐的频率上,否则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当时真是惊险,象电影中一样。”
小倩听的心惊肉跳动,听完后松了一口气,“知道你们为什么平安吗,因为我的平安符起作用了,我对上天说,我要为你承受一切的苦难。”
“咦,你替我承受什么苦难了?”大飞倒打破砂锅的问起来。
“我担心你呀,那天晚上我倒开水冲咖啡,想着你千万不要出事,结果就把手给烫了,玻璃杯碎片还把我的手给划伤了,不信你看。”小倩将手伸到大飞眼前,她的手很白晰,一层银珠光在指甲上闪着靓丽的光芒。
“好多了,当时很疼吧,小倩,真是小笨笨,怎么这么不小心,”大飞托着小倩的小指看上边的一道细小的几乎已经痊愈的伤口。
“指甲油好看吗?”小倩有些着急的说。
“太好看了,实在是太美了,”大飞终于知道小倩真正想让他看的东西,大声的称赞起来。
莫青看着他俩笑了起来,惜涟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大飞,谁是那个大人物。”小倩终于问道惜涟最想问的问题。
惜涟紧张的想立刻逃出这间屋子,刚才听到阿昌的名字她的心似乎已沉到深海底部,不,不,不,她不要听到那个名字。
服务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小姐,您最喜欢的烤羊肉串。”
小倩的口水几乎要流出来,“天哪,大地方的的羊肉串光是闻起来就不一样。”
“馋猫,”大飞说着却挑了一支最大的最肥的递到小倩手中。
小倩大口吃着,嘴巴却不闲着,“大飞,我不是馋猫,猫喜欢吃的是鱼,我喜欢的是吃羊肉串,你要说我是大灰狼外婆还差不多。”
“大灰狼‘外婆’倒不象,要说是大灰狼‘老婆’还挺贴切。”大飞反而占了小倩一个称呼上的便宜。
“惜涟,你今天怎么不大喜欢说话?”莫青将一支羊肉串放在她的面前,关切的问。
惜涟觉该感谢羊肉串,使她晚一刻听到那个名字,还多了一分希望。
“没有呀,莫青,我在听大飞讲惊险故事,真精彩,你也吃呀,真的很好吃。”惜涟忙掩饰着,她甚至不敢看他和大飞的眼睛。
她暗暗报怨自己,干什么要怕和他们对视。
“我声明,刚才不是故事,是当事人的真实报道,”大飞提出严正抗议。
“惜涟也没说那是假的。”莫青对大飞说。
“大飞,莫青,你们这回可以说出主犯是谁了吧?”小倩打圆场问道。
“说了你们也不一定知道。”莫青又卖起了关子,不过神情不象。
“那是谁呀,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卖关子。”小倩的好奇心又被勾起。
惜涟虽然没有问出口,但她的心却比小倩焦急一千倍,一万倍。
“吃完饭告诉你,”大飞又坏坏的一笑。
“好你个死大飞,你又逗我是不是。”
“好了,大飞,你还是早点告诉小倩吧,你瞧把她急的。”莫青说。
“招,我招,我立刻就招,那个主犯就是大名鼎鼎的,”大飞说着停顿下来。
惜涟的屏住呼吸,看着大飞的嘴唇一字一字吐出那个名字,无视莫青望着她有些疑虑的眼神。
“柳、得、骅。”大飞终于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什么,刘德华!?”小倩和惜涟一起惊呼。
“我就说过,这些女人就知道刘德华。”莫青对她们俩的表现意料之中。
“人家可是天皇巨星呢,怎么会干这种事?”小倩一脸的不相信。
惜涟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她长呼出一口气,脸上荡漾起开心的笑容,大口喝了一小杯茶,从容的吃起羊肉串,象小倩说的那样,不愧是大餐厅的料理,肉很新鲜,烤的也很嫩,佐料配的恰到好处,不膻腥,只觉入口很滑很香。
象卢非易那样心思周密,机关算尽的人,怎会轻易被抓,她的心又有些难过。
莫青一直在盯着她的脸观察,她并没有发觉。
大飞一手捂着脑袋,趴在桌上,假装晕过去,“My good。”
“不是唱歌拍电影的那个刘德华,是清水有限公司的柳得骅,总在电视上露面的那位,动不动就到处捐善款,总跟小明星混在一起的那位,没听说过?”大飞几乎要绝望了。
“不是那个刘德华就行,”小倩如释重负。
“喂,你对刘德华好象比对我要好。”大飞吃醋了。
“谁让你没刘德华帅。”
大飞一甩头发,“我觉自己比刘德华帅多了。”
惜涟抬起头,正碰上莫青的目光。
“莫青,你最近好角瘦了许多。”惜涟怜惜的对莫青说。
“是有点吧,可能生活有点没规律。”
“更有梭角了,男人味似乎多了。”惜涟用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看人家,”大飞说。
“我怎么不好吗?”小倩有些不服气的说。
大飞凑近小倩的耳朵,“你其实是最好的。”
今天是的惜涟的生日,莫青穿着一套比挺的西装来到惜涟家,“我们去天字楼吃饭,好吗?”他平时不是制服就是牛仔装,今天的一身西装将他衬的愈发精神。
“为什么要要去那里,好贵的?”
“没关系,组长奖给我几张那里的贵宾赠餐券,不去就做废了。”
“好,你等我好好打扮一下。”惜涟说着,将一个空首饰盒慌忙的装进抽屉里。
等惜涟走进卧室,莫青悄悄打开抽屉,仔细的看着那个首饰盒。
一桌各式漂亮的小摆设,见他来了,独独把这个放进去。
惜涟与莫青来到天字楼,正是晚上,霓虹灯将天字楼前照的光彩四射,各式高级轿车一溜排开,象是高档车车展。
还好,没有那辆银白色的典雅的轿车。
“过生日,那去四号生日玫瑰厅吧,”一个年轻的服务生热情的介绍,“那儿是个小包间,窗外正对着一片玫瑰园,打开窗,上面是星星,下面是玫瑰,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正适合二位这样男才女貌。”
“好啊,就四号了。”莫青被这位巧如舌簧的服务生说动了心。
两人刚要上去,另一位服务小姐过来,“对不起,四号已经有人预订了。”
“我刚查过没有人订,”年轻的服务生说。
服务小姐拉过他在耳边低语几句,年轻的服务生立刻改口说道:“二位先生,小姐,我刚才弄错了,确实是有人订过这个房间。”
“是有个大人物刚刚订的吧,”莫青一针见血。
服务生有些难堪的望着莫青。
“好了,再给我们推荐其他房间吧,更适合我们这对男才女貌的,”莫青并没有难为这位小伙子。
“那就去九号水仙厅吧,那儿正对着本店的喷泉,推开窗,上面是……。”
“上面是星星,下面是喷泉,如诗如画,没有比那儿更适合我们俩这对天作之合了。”莫青接下去,流利的说,惜涟捂着嘴笑了起来。
“先生好口才,比我说的好,不知在哪里发财,”服务生殷勤的说。
“为这位小姐打工,鞍前马后,拎包提鞋,”莫青指着惜涟说。
“这位小姐好福气,里边请。”
九号厅外的喷泉,随着音乐变幻出各种花样,一会儿是一柱冲天,一会儿是百流旋飞,变幻莫测,象不可预知的人生。
“惜涟,生日快乐,你今天好漂亮。”莫青望着盛妆打扮的惜涟,愉快的说。
“谢谢你,莫青,你给了我许多快乐,有一阵子,我还以为我再也没有欢乐了。” 惜涟有些动情的说。
“惜涟,我知道你有许多伤心的过去,你也不想让我知道,可我告诉你,我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我不想要你的过去,只想要你的将来。”
“你真的不在乎?”
“请别告诉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知为什么,我从见到你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真是个好人。我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对我是真心的,这种感情是自然而生的,没有任何目的,很单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的手自然的握在一起。
“送你一样生日礼物。”
“是什么?”
“你得先闭上眼睛,”莫青歪着头说。
“好啊。”
一串莲花图案的玉手链闪现在惜涟眼前。
“喜欢吗?”
“好喜欢,替我戴上,”惜涟伸出手腕,莫青慢慢的给她戴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买手链吗?”
“为什么?”
“因为它是戴在手上的,我希望有一天能在你的手指上也套一个小小的手链。”
惜涟不语,如果是小倩的话,现在一定会紧紧抱住大飞在地上又蹦又跳。
“我不要你现在的回答,凡事要想清楚才能决定。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哪怕很久。”莫青的处事看人有与他青春外表不符的冷静远虑。
惜涟抚摸着玉莲花手链。
家里抽屉中还有一个空首饰盒。
“天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两个走出水仙厅,惜涟主动挽着莫青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臂膀上,他会成为她终生的山吗,让她一生都放心倚靠?
两人走到门口,那个来时招呼他们的服务生欣喜的说,“先生,恭喜您中奖了,您可以获赠新的贵宾券,今天还有小礼品奉送。”
“真是双喜临门,”莫青望了一眼惜涟,觉得真是个好兆头。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不到领新的贵宾赠餐券要等这么长时间,也不知组长那几张是怎么来的。莫青说:“惜涟你先在这里等,我去洗手间,如果出来后还没有给我们,我们就走。”
惜涟独自一人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的喷泉。
“生日快乐,惜涟,”卢非易的迷人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惜涟缓缓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谢谢你,卢先生。”他没有变,一样的眉,一样的眼,一样的唇,一样的手指,一样的身材,一样优雅的举止,只是气质较以前更成熟了,手腕上的伤不知好没有好,会不会留下疤。
“那个男人是谁?”
“你应该看得出。”
“我要你说。”他眼中突然迸出的杀气让她不禁后退。
“我男朋友。”她说完,看见卢非易的眼中的刺伤神情,这让她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真是年轻英俊,风流潇洒,”眼中的寒气更重了。
“我替他谢谢你的赞美。”
“你原先不喜欢首饰的,怎么会收他的手链。”
“你派人监视我?”
“你来时没有戴手链的,我就在四号玫瑰厅。”他的眼神变的温宛起来。
“惜涟!”莫青冲了过来,紧紧抓住惜涟,用眼瞪着卢非易。两个男人对峙了几秒钟,可这几秒钟对惜涟来说却很漫长。
卢非易首先恢复了常态,“你女朋友的手链很漂亮,在哪里买的。”
“家传的。”莫青说完,拉着惜涟大踏步离开,不顾后面服务生大喊“先生,你的贵宾券。”
上了出租车,莫青问惜涟:“他对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手链的事。”
“真的?”
“不会有其它的事的。”惜涟对他坚决的说。
“惜涟,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你相信我。”
“他没做什么,就是跟我在走廊里说几句话。”惜涟尽量做出无谓的样子。
“他是个坏人,一个大走私犯,我们下一步就开始调查他了。”
“什么?”惜涟惊叫着,头撞到车顶棚。
惜涟把手链放进手绢里,精心的包着,又放进一个手表盒里。
抽屉里明明有一个空首饰盒,她却不能将它们却不能放在一起。
他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出事。
可他们却象一对天敌,他们本来就是天敌。
无论感情还是职业。
她每天都看财经报纸,打听利天的一切消息。股价正常的涨跌,经济正常运转,人员正常流动,卢非易又上了财经杂志的封面,还是年底十大商业精英的热门人选。
莫青每天还正常的上下班,偶尔有几次连续几天不回家,让惜涟提心吊胆了好多天,但最终还是回来了。
莫青会看出她与卢非易过去的经历吗?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大男孩,看得出看不出又怎样,他对自己说过,他不再乎她的从前。
惜涟想从莫青口里套出些什么,但是莫青口风很严,尤其是对这件案子警惕性很高,惜涟试探过一回就再也不想试了。
惜涟又想从大飞小倩那里寻些线索。
小倩知道大飞接了新案子,又是紧张又是替大飞高兴。
她似乎了解案子的进程,不是因为有人泄露内情,而是她实在太了解大飞了,“不用担心,惜涟姐,案子有重大进展了,因为大飞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晚上连吃两大碗红烧肉,还有一大碗我为他精心煲的汤。”
“最近可能有点麻烦,惜涟姐,大飞回来就吃一小碗饭,而且是随便扒拉两口就进肚了。我猜可能有人替主犯顶罪了,他看着电视里的岳飞被皇帝杀死了,就大喊‘愚忠,图个什么玩儿艺。’原先他可从来不提这种词儿的。”
“惜涟姐,案子正在正常进行,大飞吃的很正常,与平时一样多。”
……
惜涟从莫青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虽然他很年轻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但他总是正常的吃喝生活,从来没有较大的变化。
两人象平常一样,一有空就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
很长时间,案子没有重大进展,但莫青也没有向惜涟提出结婚的事情。
这天,倒是小倩来个电话,“惜涟姐,案子一定是又有进展了,大飞最近总捧着计算机破解之类的书看,我猜他一定是象电影中的那样,碰到什么防火墙之类的,不过一般电影中演的,凡是到了破译计算机密码的时候,一定是到了最后一关了,你看过谍中谍没有,破译密码后,将一张磁盘插入电脑中,输入,然后取出,大功告成,好刺激,好过瘾。”
惜涟的心不能平静。
卢非易确实用电脑存储走私资料,但每回结束后都会及时删除,不知被人破译时,里面会不会有内容。
晚上,莫青回来了。
他似乎有话要问惜涟但是最终没有问。
惜涟也想问莫青很多话但是最终没有问。
两人心事重重,无言以对。气氛异常的沉默着。
晚饭后,莫青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惜涟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默默的离去了。
她在门口,听见莫青悄悄拉开抽屉的声音。
她长时间的站在门口,最终还是离去了。
一连几天,惜涟都见不到莫青的面,她给他打电话,电话号码总是沉默多过说话的时间。
大飞说莫青每天都按时下班,对于莫青下班后干什么去他也不知道,但他指天发誓,莫青虽然外表英俊风流,但绝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男人,大概是接受任务调查什么去了。
莫青打来了电话,“晚上我们见面。”
惜涟以为莫青会对他说什么,但莫青什么也没有说。
“莫青你的脸色很不好。工作是不是很累呀。”惜涟一见面就不禁的说,怜爱的摸着他瘦削的脸。
“没有什么事,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因为你在我的身边。”莫青猛的把她紧紧抱住。
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规律。
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很枯燥,卢非易的计算机系统已被进入,但就是找不到文件密码,而且卢非易的密码程序还设定,一天输入不能超过二十次,否则就自动关机,并提示警报,因此,专案组的成员只能在每天十一点半以后试。大家把一切卢非易可能涉及的数字,英文字母都输入了一遍,但还是破解不了,工作进展的很慢。每个人的情绪都有些焦躁,只有莫青的心绪是矛盾的。
大飞,小倩让惜涟与莫青去他们家玩最新的电脑游戏。
莫青与大飞在电脑里比赛赛车,小倩与惜涟在一旁看。
开始莫青输了,大飞赢了。大飞拿着一条白手巾挥舞着,大声的呼叫着“噢,噢”。小倩用手冲着大飞的脑袋轻抡了一下,“狂妄自大,就差自大一点了。”
“我现在就是赢了嘛,胜利的时候就该热烈庆祝。”
“是呀,等过会儿输的时候就该啕啕大哭了。”
惜涟给莫青打气,“加油,加油,你一定会赢的。”
莫青坚定的点点头,“肯定会赢。”
又过了几局,大飞输了,莫青赢了。大飞用双手捂着脸,“唉”的用力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小倩则给大飞捏起了肩膀,安慰他:“没有关系,风水轮流转,再玩两把,你就跑到他前面去了。”
莫青学着刚才大飞的样子,拿着那条白毛巾挥舞着,大叫着“我终于赢了。”惜涟用手揉着他的头发说,“这么骄傲,下把非输了不可。”
莫青用手整理着被惜涟揉乱的头发,撒娇的说:“人家赢了嘛。”
“别摇这把手巾了,打白旗认输呀。”惜涟将手巾从莫青手中拿了下来。
门铃声响起,小倩去开门,不一会儿拎着几个份饭回来,“吃饭了。”
大飞啃着小倩特地为他点的猪耳朵,忽然自顾自的笑起来,弄的小倩他们三人莫名其妙。
“唉,大飞,是不是因为输了受刺激了,吃完饭我故意让你赢几把好吗?”莫青问他。
“不是,我坐在这儿想起一句小说中常见的警世名言,觉深有体会,就忍不住笑了。”大飞好象坐禅得道似的,意味深长的对众人说。
“什么话?”惜涟小倩好奇心起。
“就是‘女人天生喜欢同情弱者’。”
“什么嘛,真是受刺激了,还被刺激的不轻。酸,真酸,你文诌诌样子的真令人受不了。”小倩一摆手。
莫青倒是专注起来。
“哎,莫青你应该有体会的。刚才我们两个玩赛车,赢的时候,这两个女人对我们是冷嘲热讽,输的时候,却对我们关心倍至,”大飞还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肩膀,“小倩给我捏的真舒服。”
“等会儿我掐死你,”小倩张牙舞爪状。
莫青问惜涟:“如果有一天我倒霉了,没有钱或坐牢了,你还会不会爱我。”
“怎么,有人跟踪你,还是想害你,你发现了什么?”惜涟放下饭,紧张的问他,饭粒洒在衣服上也没发觉。
“莫青,别杞人忧天了好吗,年底你可能还要升迁呢,你这种话要吓着惜涟了。”大飞对莫青说,小倩细心的帮惜涟掸掉身上的饭粒,惜涟仍浑然不觉,担心的望着莫青。
“我只是问一下而已。惜涟你会继续爱我吗,如果这时我们曾经还有过一些小小的误会。”这个问题对他似乎至关重要。
“会,因为我爱你,”惜涟坚定的说。
莫青没有象预料中那样高兴,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假的,但他就是没法高兴。
“小倩,如果我发大财了,你还会跟我再一起吗?”大飞也问小倩。
“不会。”答的干脆利落,简直就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
“那你肯定是贪污受贿了。”
大飞突然醒悟的看莫青一眼,认真的问,“莫青,你没有贪污受贿吧。”
“你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友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我是那种人吗?再说,这个案子是保密的,那个人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他呢,上哪里给我钱。”
两个月后,卢非易的电脑密码被破译开,是莫青破译的,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个密码的。
文件被打开,里面详细记载着几年前,也就是利天陷入最低潮时的一项走私记录。数额并不是很巨大,但证据是确凿的。
卢非易怎么会留着这么一项记录。专案组的成员们都搞不清,查他的案子很棘手,几乎是雁过不留痕。
初步推定,利天当年是为了弥补大湾项目的资金缺口才铤而走险的,就象邢休才绑架辛玉琪一样。
也许利天仅此一回。但不管怎么说,专案组还是有收获的,总算对各方面有一个交待。
卢非易被接受正式调查。
惜涟从报纸上看到这条消息后当天就向老板请了假,她的身体精神状态实在无法承受紧张的工作节奏。要是平常老板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的,公司现在正是旺季,还处于紧张的时候,但大家见到她的样子都没有挽留她,还关切的叫她回家后好好休息。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迫不及待的想找莫青问个究竟,可她怎么也找不到他,连大飞都联系不到。
她在报摊上把凡是涉及这个报道的报纸、杂志都买了下来。
她在互联网上检索所有关于这个报道的链接。
她感到饿了就吃一口面包,感到渴了就到厨房倒一杯自来水。
她的样子让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很担心。
小倩见到她时吓了一跳,主动留下来照顾她,还安慰她,案子一定是要完结了,大飞昨天晚上的精神状态特别好。
可这种安慰更加重了她的病情。
报纸上报道,卢非易请了最好的律师,几乎都是没有输过的那种金牌律师。
惜涟的心情稍微好一点,可仍是虚弱的要命,她的忧郁不知该身谁倾诉。
莫青回来了,惜涟的样子让他吃了一惊。
“惜涟,”他焦急的问,“你好些没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倩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问她她也不说,让她去医院她也不去,就说要等你回来,想见你。”
莫青抓住惜涟的手,眼睛发红。
小倩见状说:“饭菜在锅里,莫青,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好好照顾惜涟姐。”
“惜涟,你干嘛要这么对待自己,”莫青的泪水流了下来。
“莫青你回来了,告诉我,卢非易的案子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能说。”
“可报纸都报道了。”惜涟指着床头一大摞的报纸杂志。
“那都是小道消息。”
“卢非易会不会坐牢。”
“如果他做过这些事,他一定会坐牢,如果他没做过这些事,我们也不会随便抓人的。惜涟,你要知道,法律不会放过一个罪犯,也不会让一个好人蒙冤。”
“可我还是是担心他,”看着莫青的脸色,惜涟又补充道,“他原先给我们学校捐了一大笔钱,我也是受益者,受了很大的益。”
莫青没有继续问下去,“吃饭吧,惜涟,你看你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不要再去管别人的事情了。”
惜涟强打起精神,去吃了这顿饭。
她既然已经离开卢非易,身边也有了新的男朋友,还管他那么多干嘛,何况她清楚,他确实有走私的事实,莫青说的对,既然犯了罪,早晚有一天会落入法网的。
只是她的心却忐忑不宁,算了,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她有理由为他牵肠挂肚。
她不再躲莫青的眼睛。
第二天就要正式审判了。
惜涟问莫青:“卢非易会坐牢吗?”
“他这回肯定要坐牢了。”
“他不是请了最好的律师了吗?”
“铁证如山,谁也救不了他。。”
“会坐多少年牢?”
“那要看法官怎么量刑了。”
正式审判的日子到了。
尽管卢非易的律师巧舌如簧,但警方还是以确切的事实证明了卢非易的走私罪名成立。
卢非易被判三年。
当他被戴上手铐时,二叔晃了晃身体,卢非易的父亲卢老先生不可救药的摇了摇头,阿昌与阿义眼中似有泪光。
莫青也在法庭上,当他看到卢非易被判刑的宣布时,心不禁往下一沉,似乎是一位老朋友被判了刑。卢非易戴上了手铐,两只手在裎亮的钢环中格外刺眼,莫青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在这时居然还能神情自若,冷静沉着,保持着优雅的举止,真是令人暗暗佩服,若换了其他人,可能早就痛哭流涕,垂头丧气,至少也耷拉脑袋无精打采。
当卢非易看见莫青时正在专注的望着自己时,竟握紧拳头伸出大拇指,仿佛手握胜券。莫青想,大概只有他和卢非易之间能了解这个动作不为人所察觉的含义。
卢非易的入狱引起一大串连锁反应,股价狂跌,销售停滞……二叔苦撑危局。
莫青在庭审结束后并没有去找惜涟。他走在惜涟家楼下的那条小路,徘徊着,不知多少时间,但没有上去。
惜涟捧着那张卢非易戴着手铐的报纸,长时间出神的望着,就这么过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累了,既然尘埃落定,她的心也算放了下来,她走下楼,漫步在小路上,不时的望着天。
今天是阴天,没有一颗星。
她看见路的那端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又没了,是莫青。
她慢慢的向黑影刚刚出现的地方走过去,近了,喊道:“阿义,怎么是你?”
“惜涟,好久不见,你怎么还那么瘦,就象刚见到你时的模样,”阿义望着惜涟。
“你也没变。”
两人不知从何谈起,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
“我不知你跟易哥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分手,但我看得出,易哥这几年心中一直有你。”
“是卢非易叫你来对我说这些话的?”惜涟感到有些烦,打断阿义的话。
“是,又不是。”
“为什么?”
“易哥是叫我来,但不是叫我对你说这些话,刚才是我自己的想法。”
“他还想说什么。”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一枚大钻戒在阿义的掌心闪着永世不灭的光,“他说,不管你跟谁交朋友也好,结婚也罢,这个请你一定留下做个纪念。”
“我既然要同别人好,怎么会收下这个东西,”惜涟动也没动。
“易哥其实很爱你,上回在天字楼遇上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他内心很难过。”
“不关我事。”
“惜涟,你还是收下吧,易哥说,你可以把这个戒指打个项链坠什么的,就算他送你的结婚礼物,他这次是不能亲自把这个交到你手中了。你可以不把他当旧情人,但你可以把他当一个一直关心你的老朋友。”
惜涟伸出手,接过戒指。
阿义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惜涟回到家,将戒指把玩在手中,后来又把手指套了进去,在窗下仔细端详。
几天后,惜涟的手机响了,“惜涟我想见你,”莫青的声音有些沙哑。
“最近很辛苦吧。”莫青见到惜涟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惜涟穿着一套非常漂亮的新时装,化着一个精心修饰的妆,厨房里还传来阵阵扑鼻的菜香。
这是最后一餐吧,莫青没有失态,只是睁大眼睛,想将这一切永远留在记忆中。
“等我一下,我去把饭端上来。”
“我帮你。”
“不是很多,你在桌旁坐下就行,瞧你瘦成什么样了?我要好好照顾你。”惜涟挽着莫青的胳膊把他按到椅子上。
莫青打量着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屋子,窗台,桌上还摆着几瓶插花。屋子里给人一种温馨干净的感觉,是他从小就盼望的那种家的感觉,可他知道,这里不会是他的家。
桌上摆满了惜涟精心烹饪的菜,莫青慢慢的咀嚼着,这些滋味够他回忆一生。
“大飞说你在这起案子里立了大功,你猜到了文件密码,才使案子顺利进行下去,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是的。”他的心口隐隐做痛,老天,他家可没有心脏病史。
“祝贺你,莫青,终于顺利破获大案,完成心中的目标。”
“谢谢你,惜涟,”她怎会祝贺他,他以为她会恨他。
“大飞和小倩准备结婚,让我们去做伴郎和伴娘。”
“他们一定会幸福,相爱这么多年,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莫青望着惜涟,心中甚至有些嫉妒大飞和小倩。
“我生日那天,你向我求婚的事,我考虑了好久,”惜涟的话很慢,但莫青却希望她不要说完,就让时间停在这一刻,“我决定答应你,我们将来也结婚好吗?就在大飞和小倩结婚后。”惜涟的话让莫青惊的筷子没掉在地上。
他这才注意到惜涟的腕上戴着他送给她的玉莲手链。
“真的?你真的答应了?”
“我答应了。”惜涟说。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撞击的昏了头,笑着笑着流下了泪水。
爱情是自私的,他终于可以与她厮守天长地久了,她属于他,不是其他人,不是那个狱中的那个‘弱者’。
一群白鸽盘旋在蔚蓝的天空下。
当清脆吉祥的钟声高敲响时,伴随着婚礼进行曲,身穿礼服的大飞和白纱盈盈的小倩顺着红地毯从二楼走到礼堂中心,这一刻,无数的鲜花和赞美毫不吝惜的送给他们,小倩的母亲还洒下了眼泪。
大飞和小倩笑的那么灿烂,让每个祝福的人的心中都洒满了阳光。
对于真心相爱的人来说,这一刻应该是最幸福的。
在合影时,大飞悄悄对莫青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
莫青偷望了一眼惜涟,惜涟正出神的望着天,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真的,大飞。”
“你们也很相爱呀,象我和小倩一样,你爱我,我爱你,最后,就结婚呗。”
“惜涟不是很着急。”
“我才不信呢,惜涟岁数也不小了,是你小子不急才对吧,”大飞拍了拍莫青的肩膀。
“我怎么会?”莫青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
“谢谢你,莫青,你帮我选的一切真挺好。主持人又风趣又幽默,花车也真是气派,这个礼堂也是,又大又敞亮,还没花几个钱,尤其是这套婚纱,真挺配小倩的,我从小就认识小倩,可从没见小倩象今天这么漂亮过,”大飞的在提起小倩的时候眼神亮的出神。
“你家小倩天生就这么漂亮,穿什么样的婚纱都好看。”
“在我心中,小倩真的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大飞似沉浸在梦中,喃喃自语。
“别在这儿出神了,以后有一辈子让你看呢,好几十年看个够。”莫青看着大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不够的。”大飞还从幸福的感觉中醒过来。
“我帮你看。”
“不行!”大飞这回是真醒了,被莫青那句话吓醒的。
“哈哈……”莫青被大飞的样子逗的大笑起来,快捂着肚子了。
“你小子,”大飞给了莫青臂上一拳头。
“瞧你吓的那个样子吧。”
“算了,我知道你是逗我玩呢,惜涟才是你要一辈子要看的人呢,”大飞又凑到他耳边说,“帮我忙了这些日子,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呢。不过今天就免了,等我和小倩从新马泰度完蜜月回来,你再找个大地方好好请我吃一顿谢恩饭吧。”
“许大飞,你是不是幸福的昏了头了,这些日子,我为你找主持人,试花车,选婚宴,挑婚纱,装修新房,一遍遍彩排婚礼,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脚打后脑勺,今天还替你喝了不少酒,我没有让你找个大地方好好请我吃一顿谢恩饭就不错了,你现在却心安理,堂而皇之的让我谢谢你,你可别象那个中举的范进一样,高兴的得了失心疯。”莫青实在是不解。
“你可是全方位的婚礼免费跟踪实习,等将来你跟惜涟结婚时,你做这一切就驾轻就熟了,这回我看在你和我是生死兄弟的份上,我就不收你学费了。”大飞竟还大度的拍了拍莫青的后背。
莫青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大飞的头,“怒气冲冲”的说,“许大飞呀许大飞,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今天……” 还没等他说完,那边就有人喊:“大飞,快过来合影。”
“哎,来了。”大飞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莫青做鬼脸,还做出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
莫青看着大飞跑到对面的人群中与众人兴奋的合影,自己站在原处,自言自语无可奈何的把剩下的话说完,“我今天算是看清楚你的真实面目了。”说完,他自己又忍不住笑了。
小倩忙的出了一头的大汗,惜涟帮她补妆。
“哎呀我的妈呀,累死我了,我觉自己就象出风景区里的背景,专门供游人合影用的。”小倩一进化妆间就用手捶自己的后背,肩头,活动脖颈,最后还压了压腿。
“你这是结婚,又不是上战场,怎么还劈腿弯腰的,”惜涟拉过小倩,让她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帮她扑粉。
“我过会儿出去,干脆就在我和在大飞面前拦一根绳子,再挂一块牌子,拿红笔重重写着‘合影留念,红包拿来’。”
惜涟笑了起来,眼影险些蘸到小倩的额头上。“你这个调皮的小丫头,非把来宾们吓跑不可。”
“惜涟姐,看大飞送我的戒指,猜猜是多少钱。”小倩将手上的戒指指拿给惜涟看。
戒指是仿白金钻戒的,但仿的很象,如果不仔细看是不会看出来的。仿白金的周身透着幽亮的光泽,上面一颗假钻石在阳光下闪着幸福的光芒,犹如小倩眼中的光芒。跟卢非易的比起来,小倩的钻戒明显不上档次,难道大飞在欺骗小倩吗,男人为什么都喜欢骗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天哪,怎么又想起卢非易来了,惜涟使劲眨了眨眼,将卢非易挤出脑海。
小倩以为惜涟眨眼是看出戒指不是真钻的,就自已全说了出来,“是假钻石,不过很象真的,是不是?是我们在地摊上买的,才二十块钱,我喜欢它的样子就让大飞买下来了,商店里卖的同款式的,要好高好高的价钱呢,反正我喜欢,大飞送的我就是喜欢。”
原来是这样,惜涟不由有些心酸,甚至有一些些妒嫉。
小倩还自顾自兴奋的说,“大飞说,将来有钱的,买一个更好的给我。他给过我好多戒指,从狗尾草戒指,到纸环戒指,后来还有易拉罐环戒指,螺钉冒戒指,好多好多,我觉得他是见到差不多大小的环状物就往我手上套。
“莫青有没有送给你戒指,”小倩问。
“没有。”
小倩见惜涟的脸色不是象刚才那样兴奋,以为她是因为莫青没向她求过婚的原因,就转移话题。
“结婚真的很有趣,”小倩冲惜渐眨巴眨巴眼睛。
“那一辈子也就结这一回。”
“不一定的哟,”小倩真是顽皮长不大的孩子。
“大喜之日,别乱说话。”
“惜涟姐,你和莫青什么时候结婚?”
惜涟略一沉思,“不知道。”
“莫青可是个好男孩,人又帅,业务能力又强,你不早点同他结婚,当心他被人抢去。”
“不要紧的。”
“真的,我听大飞说,局里好些女孩子都暗恋他呢。”
“我不在乎。”
“别不在乎,男人的心可容易变,你不抓紧点,等莫青真被人抢走了,恐怕你后悔可来不及。”小倩替惜涟着急了。
“缘分是天注定的,怕什么。”
“就是,惜涟姐,你不用怕,我把这个花球给你留着,下一个结婚的就是你了。”
“真的谢谢你小倩,你们对我这么好。”
人生有人这么单纯的为你好很难得,这应是她的幸运。可是结婚,和莫青吗?
莫青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对她是那么好,人品不错,长的又帅,可是她为什么定不下心来。
莫青在远处望着心神不宁的惜涟,惜渐毫无察觉。
“照像了,快来和新娘新郎合影。”有人大喊一声,两人的思绪都被打断。
“伴郎和伴娘很有夫妻相呀。”摄影师冲大飞挤挤眼看着惜涟和莫青,大飞说那就让伴郎和伴娘单独合个影吧,照的象婚纱照,到时就不用另照了。
两个人神色庄重的走到一起,象在天神注视下举行仪式,彼此深深的凝望,然后双手挽在一起,紧紧依偎着,似乎可以听到对方激烈的心跳。
“笑的甜蜜点,”摄影师大概以前给人拍过不少婚照,很专业的指导。
惜涟感觉心中很轻松,她看着莫青灿然一笑,莫青也冲着她释然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张照的令摄影师和片中人都非常满意的作品。
“惜涟姐,你明天帮我还一下礼服吧,”小倩已换上便装,“我和大飞晚上就要去新马泰度蜜月去了,大飞妈让我现在去她家吃饭,取行李,我实在是没有空还了,拜托了,惜涟姐。这个花球也送给你,祝你和莫青早日象我和大飞这么幸福。”
“好吧,我反正有的是时间。”惜涟接过盒子,小倩实在是太忙了,婚纱只是胡乱的塞在盒子里。
“这个也给你,希望你和莫青不久后能用的上,”小倩把一个粉红色心形的卡递到她的手中。
“是什么?”她问。
“小倩,快点,”大飞在远处的车旁着急的叫她。
“哎,我来了,”小倩对着大飞飞快的跑去,还回头冲着惜涟喊,“谢谢你,惜涟姐。”
惜涟将手中的心形卡打开,原来是一张婚庆一条龙服务广告宣传单,上面详细的记着该店的各项服务价格,如果有朋友介绍还要打七五折。
惜涟走进礼堂,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转眼就冷冷清清,让人不觉有些凄凉,天下哪有不散失的宴席,惜涟想着不禁有些失落。
她坐在椅子上,拿出婚纱准备重新叠好再给人家还回去。
“真是漂亮的婚纱,怪不得女人们都拼命的想披在身上。”莫青走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今天我真担心你喝醉了。”惜涟看着莫青的脸,有些人喝起酒来脸就发红,有些人喝起酒来脸却发白,莫青属于后者,他些时正望着惜涟,脸色在黑西服的衬托下,白的有些吓人。
“我跟大飞是生死兄弟,不过是替他多喝几杯而已,不碍事的,如果新郎在婚礼上喝醉了,那可就糟糕了。”
“莫青,我送你回家。”惜涟关切的说。
“不,不。我要坐在这里,你知道吗,我帮大飞小倩筹备婚礼时,做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我帮他们选的这个礼堂,我帮他们订的婚纱,我帮他们试的花车,我帮他们请的司仪,我帮他们挑的宴席,我还独自在这个礼堂里彩排婚礼的情景,走了一遍又一遍,我好喜欢彩排婚礼的情景,又甜蜜又痛苦,我从来没有体验到那种滋味,”莫青阴郁的说,目光盯着从楼梯到礼堂中心的那条红毯路,还没有人来收拾那些彩条气球,它们在从雕花栏窗中透过来的风中轻轻的飘扬。
莫青闭上了眼睛,将要溢出的泪水又生生的拦了回去。
“你等我一下,”他听见惜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去。高跟鞋后跟的铁掌在大理石地上有节奏的响起,慢慢的走远,直至走到另一扇门后。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从门后响起,慢慢走到他的跟前,在他身边停下。
“莫青,我陪你彩排完好吗?”惜涟的声音轻快中透着一丝离别的忧郁。
莫青睁开眼,惜涟竟换上小倩刚才的婚纱。年轻女孩子的身材本来就差不了太多,何况这件婚纱上身的吊带是可调的,腰身也是万能腰的,所以惜涟穿在身上竟也得体,似乎比小倩还要合适。也许,莫青潜意识就是在为自己准备婚礼,这件婚纱就是幻想能穿在惜涟的身上。
“莫青,”惜涟身他伸出了手。
莫青看着那宛如天使般纯洁秀美的惜涟,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在接近那只纤长的手时,猛的伸了过去,紧紧的拉住,生怕会失去。
两个人拉着手走上二楼的楼梯口,“等一下”,惜涟抽出手机在上面按来按去,然后对莫青说,“拨我的手机。”
莫青有些不解的掏出手机,拨起了惜涟的电话。
婚礼进行曲从惜涟的手机中传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笑,随着那扣人心弦的音乐,挽着手臂庄严顺着二楼的红地毯走下。
礼堂的前方,刚才给小倩和大飞主持婚礼的司仪和几个服务人员不知何时进来,她们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俩走下来,两个正在扫地的女人停止了清扫。
司仪这种场面见到很多,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对正在婚礼彩排的情爱男女,她冲着身边的几个服务人员使个眼色,几个人立刻鼓起掌来,迎接他俩走到礼堂中心。
随后司仪用很庄严的声音问莫青:“莫青先生,你愿意娶于惜涟小姐为妻吗?”
“我愿意。”莫青庄严的说。
“于惜涟小姐,你愿意嫁给莫青先生吗?”司仪将头转身惜涟。
“我愿意。”惜涟也庄严的回答。
“请你们交换结婚戒指。”司仪说。
惜涟吃惊的看着莫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碧玉莲花指环,可以看出,与他以前送给惜涟的玉莲花手链是一套的,莫青将戒指套在惜涟的手上,惜涟的心跳的剧烈起来。
她将辫子上的一个花扣解下套在莫青的手指上,由于有些急,还很用力,上面还缠着几根理不乱的青丝。
“新郎吻新娘。”司仪大声的喊着。
莫青拉过惜涟的手,在玉莲花指环上面轻轻的一吻。
随后两个人并肩向门口走去。
司仪和几个服务人员有经验的将桌上花瓶中的一束花的花瓣扯下扔在他们的身上。
到了门口,司仪掏出一张名片,“莫青先生,我今天在主持许大飞先生的婚礼时,就看出你与这位伴娘于小姐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我希望在你们两个人正式的婚礼上我仍能为您服务。”
“谢谢你们,”莫青和惜涟同时答道。
“这上面有我们的电话,我们不仅提供司仪主持,还可以提供婚宴,婚纱,花车,新娘手捧花球,将来你们若有孩子,我们还可以为你优惠提供保姆,厨师,司机,你们的孩子上学后,我们还可以为你们提供家庭教师,都是重点学校的优秀老师,水平都很高,数学,化学,英语,地理,天文个个都有一套,还有法语,日语,德语,对了还有西班牙语。”司仪一口气讲完上述的一大段话,似乎还没有说完,“我们还有……。”
莫青扬了扬手中那张印的密密麻麻的名片,“我肯定不会把它弄丢的。”
司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说完就返回礼堂,组织刚才那些清洁工人收拾起来。
莫青转身面向惜涟,“我送你回家。”
惜涟想换掉身上的婚纱,但莫青劝住了她,“我好想看着你穿着它,我们就这样走完一路。”
一辆出租车正好驶过,莫青一挥手,车停在他们面前。
两个人坐进车中,没有在说什么。
途中,莫青将手放在惜涟戴着玉莲花指环的手上,惜涟下一意识动了一下,但并有抽回。
过了一会儿,莫青将手悄悄的缩了回去。
两人一路没有言语。
到了惜涟家的楼下,惜涟穿着那套婚纱云一样的飘在楼道中不见了。
莫青长望着那个楼道,在司机不耐烦的催促声中离去了。
惜涟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那个漂亮的花球,小倩说到做到,婚礼结束后真的把这个花球送给了她。接受新娘真心的祝福,会获得好运气的。
自从大飞和小倩的婚礼结束后,她与莫青没有在联络,有时晚上,她拿起手机拨打莫青的号码,双方却也总是占线,难道他也在同时打给自己吗?
是的。事实上确实如此,莫青同时也在同时给她打电话。
每次放下电话,他总是茫然的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星。他知道惜涟最喜欢望着天上的星出神,此时的她同时也在看着天上的星吗?
是的。事实上确实如此,惜涟此时也在望着天上的星。
这天,她来到莫青工作的地方,在大门外面等他,直到他下班后走出来。
“莫青,”她喊着他的名字向他走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胡子似乎有几天没有刮了,衣服还有些褶皱,他原先可是个整洁干净的小伙子,她不由有些替他难过,用手摸着他粗糙还有些消瘦的脸庞,流下泪水,想说的话全都抛在脑后。那些话对他实在有些残忍,她现在说出,对自己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她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惜涟,你别哭呀,”他又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
“我觉好对不起你,你到我家去,我给你好好做点饭,瞧你现在的样子。”惜涟心疼的差不多立刻想嫁给他,为他煮一辈子的饭,慈爱的照顾他一辈子,让他变成原先那个熟悉的意气风发的莫青。女人,真是奇怪的女人,善变的女人。
“我今天要加班,现在是帮大伙出来买点盒饭,我们的内部餐厅今天冷柜坏了,我马上还要回去工作,”莫青非常报歉的说。
“你不要躲着我好吗?”惜涟着急的说。
“怎么会躲你,我思念你还来不及呢。”
“可是,莫青,你不要这样吗。”
“我真的加班,真的。我去对面的餐厅订盒饭,马上就要回去了。”
“我陪你去。”
从餐厅出来后,莫青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惜涟,又回到了办公楼内。
惜涟看着他的身影走进楼内,过了一会儿,返身又回到了餐厅。
她听见一个服务生正在对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说:“先生,正宗东北野山参鹿蓉汤,喝起来很补的,要不要给老人家尝尝。”
“不要了,儿子,这么一小碗汤要这么多钱,我们走吧。”一个银发老太太硬将儿子拉走了。
惜涟走上前去。
服务生认出她就是刚同一位莫青先生订餐的小姐,问道:“小姐还要订点什么?”
“我还要订一份你们刚才说的东北野山参鹿蓉汤,专门送给莫青先生。”
“好,请到这边交款。”
她毫不犹豫掏出钱包,幸好昨天新发薪水。
莫青来了,一切迟早应该做个了断。
他的头发看得出刚刚理过,衣服也熨的整整齐齐,他又恢复了原先的那个莫青,意气风发,青春年少。
他们都是好人,有着好的开端,有着好的过程,也应该有个好的结局。
惜涟为他沏了一杯茶,他每次来惜涟都要给他亲自泡一杯的。
“大飞和小倩有个幸福的结局,真为他们高兴。”她把茶递给他。
“你和我也应该有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结局。”惜涟听出,他没有说“我们”,而是分开的“你”和“我”。
“你真的是个好男人。”
“卢非易是吗。”莫青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问,但他仍忍不住要最后问一句。
“他是个很会算计的男人,我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坏人,在我心中,至少他永远是我的恩人,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帮我上大学,帮母亲去最好的疗养院治病,帮我实现一切的梦想。”提起那段时光,惜涟觉自己当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的脸上总有那种梦幻成真的陶醉。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手?”
“说来话长。你是在天字楼的时候看出来我跟他相爱过的吗?”
“不,我在我们刚认识没多久就知道。”
“哦?”
“你有一回跟我说,你从小就住在贫民窖,与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可你学历却标明你是在白金贵族学院毕业的,那里的学费可不是一般家庭所能轻易负担得起的。我很好奇,于是就去查,最后查到是他资助你的,你毕业后到了利天集团去上班,竟然开着一辆汽车,说是国外的男朋友送的,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你也没有主动提到过他,可那辆汽车的买车款是从卢非易的银行户头上划过去的。虽然他很想隐瞒,但掩饰的并不是很好,只要用心一调查就会查出来的。”
“他当初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听没听说过那句成语,欲盖弥彰,他花了这么多钱,至少可以买得到一只忠犬义马。算了,不提了。”惜涟在想起后来的事里,仍觉得有些微微伤痛。
“不管如何,他现在赢了,可我也不能算输。”
“你们不在一条起跑线上,怎么论输赢。”
“其实,我虽然调查了那么多,但一直不敢确定你们是不是情人,我真的是那天在天字楼时才确定的,”看着惜涟明媚的眼睛,“他的眼神和你的眼神,都很在乎对方。”
惜涟从手上摘下玉莲花手链与指环,“祖传的,应该让你的先人知道,这个手链会带在一个能与你白头偕老的女孩子手上。”
“我爷爷与奶奶结婚时,在百字号老店鑫祥楼买的凤冠霞帔,我爸爸与妈妈结婚时,在百字号老店鑫祥楼买的订婚信物,这个玉莲手链和指环是我在在百字号老店鑫祥楼买的,当然是我们家祖传的老字号购物场所了。”
“你呀,真是顽皮。”惜涟并没有拿回那个手链和指环。
“惜涟,你还是收下吧,你可以把这个手链与指环上的玉莲花都拆下来,重新串起来,当个小挂饰什么的,就算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你可以不把我当成旧情人,但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一直关心你的老朋友。”莫青真诚的说。
惜涟听这话有些耳熟,仔细一想,是阿义在卢非易入狱后,替卢非易把戒指转交给她时说的那番话。
“我还算走运,可以亲自把这些交到你的手中,不用他人代劳。”原来那天他真的在他家楼下,还听到她与阿义的谈话。她当时没有看错人,她对他还是很熟悉的,她任凭他把手链又慢慢的带回到她的手上,象在她生日那天一样,只是那个玉莲花指环他没有碰,仍摆在桌子上,发着郁郁的绿色。
手链重新系好后,他的手从她的手滑下,离开了。
“告诉卢非易,他得到法律的处罚其实很轻。我知道他肯定还有案子,但我不想再追查下去。让他在这三年大狱中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监狱不仅仅是惩罚犯了错误的人,更重要的是教人重新做人,如果他能改正,不需要坐那么多年的牢。我的话不象一个忠于职责的好警察,但这是我对法律和监狱的理解。”
“你是一个好警察,你更是一个好人,一个很宽容的人。”她若选他同走完人生路也不会错的,但今生不会了。
“有你在他身边,我相信他将来会改好的,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他第二回的。”莫青坚毅的说。
“莫青,”“惜涟”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他们曾经真的相爱过。
这回是真的要分离了。
莫青走到门口。忽又转过头来,“惜涟,你知道卢非易的计算机密码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那个空首饰盒,最底一层抽屉的背面上的数字、字母,后来烫金上去的。”
“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也没看见过。”
“是吗?”,他有点意外,“等我走了之后,你再去看吧。”
他走出门,听见门在他身后轻轻的关上了……他没有告诉惜涟他和卢非易曾有过的一次谈话,“你早就猜破了我的密码,还进来不止一次,你为什么不早点抓我?”
“因为我不想过早的失去惜涟。”
“我爱她。”
“我也爱她,比你晚,但不比你少。”
他想卢非易也不会把这段对话告诉惜涟的。
惜涟把门轻轻的关上了。
立刻就去找那个空首饰盒,“最底一层抽屉的背面,”那上面赫然烫着一行金字,“1314521XL”她想起陶咖啡杯,还有他叫她“小阴谋家。”
空首饰盒渐渐润湿了,那一行字愈发晶莹透亮。
卢非易出狱的日子到了。
这是个非常好的天气,阳光将大牢外照的金光闪耀,使刚出大门的人感觉象上了天堂。
他比以前黑了,瘦了,但优雅的气质却仍没有改变,举手投足间还更多的流露着一丝沧桑成熟的韵味,更加迷人。
他走出大门后,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空气,自由的空气,还带着甜蜜的气息,他看见惜涟来了。
从入狱后,他从未见到过惜涟,因为只准直系亲属见面,而且他的父亲和二叔每次都把探监指标占的满满的。
惜涟站在那里,带着笑,头上还扎着一条黄丝带。
“里面,住的惯吗?”惜涟这几年来一直心疼狱中的卢非易,象他那种富贵窝出身的人,在那种地方怎会不受苦。
“刚刚住习惯就出来了,还真不习惯外面了。”
“那就回去好了。”
“怎舍得,里面最苦的是没有你。”一双大手将惜涟温柔的抱住。
“你真傻,留着那些记录,苦了自己整三年。”惜涟抚着他手上的一层厚茧,泪光莹莹。
“我不受苦怎行,不然你的心结怎么打开,不然你会日思夜想我三年。”
“你总是把我看透,我在你面前永远是个透明人。”
“你在我的面前不是个透明人,是我永远的爱人。”
“你的戒指,”手上的钻戒在强烈的阳光下更加耀眼,“我没有将它打成项链附坠,那样太浪费了,多好看的戒指。”
卢非易将戒指套在惜涟的指头上,不大也不小。“不知那婚纱还合身不,我猜一定还很合适,因为你的腰围还等于我手臂的长度。”
“你没变,我也没变这就够了。”
“我们回家吧。”卢非易四下张望,习惯性的找那辆心爱的银白色的轿车,随后醒悟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是坐公共汽车来的,从车站到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一个人走的脚都有些肿了,”惜涟也想起什么,四下张望着,“今天怎么没有人来接你?”
“我想把时间单独留给我们,我们分离的太久了。”
“你真是坏,万一我今天不来了呢。”
“我知道,你愿意等我,你一定会等我,因为你说过,我是你今生的深爱。”他从脖子上拉起一条红线,红线的那一边挂着一个有些褪色的平安符。
“非易哥,是的,我说过的,你是我今生的深爱,我是绝对,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他们两个人牵起彼此的手,向车站走去,前方的路还有很远,也许还很难走,他们只是刚刚开始行进,但身边是人生最深爱的人,走过这一路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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