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赋

醉轩说着，轻轻推开男子。眼中的坚定与无奈让男子愣在原地。
    “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就隐退了！”左金永独自一人站在门口，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黑色的披风已经被染白了。
    男子望着左金永，眼神再次温柔起来：“永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我也有这样的使命！”左金永关上大殿的门，轻描淡写的说着。
    “什么意思？”男子惊骇不已。
    醉轩挽住男子的手臂道：“若是你没有那么早退位，接受这个使命的便会是你。”
    “是啊，父王，你离开的第二年我便在密室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并接受了这个使命。”左金永笑着说：“不过，不是您真好。”
    醉轩将头轻轻靠在男子的手臂上，也说：“不是你真好。”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男子看着微笑的两人，竟感到无比的寒冷。
    醉轩擦去控制不住的眼泪，道：“如果我们没能活下来，就靠你帮我们收尸了。彻，今晚陪着我，好么？”
    男子依旧不明所以，但见到左金永满面悲伤的卡组内核钤雨国的方向，自己心爱的女子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也只能作罢。
    “父王，回去看看吧。”左金永说道。
    男子点头：“好。我等你们一起回去。”没有得到回答，这个叫做左彻的男子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从第一次误会醉轩开始就错了。使命？这个使命究竟是什么？
 （七十五）通天塔
    急着赶路的落阳不听百里爷爷的劝告，改变了原本去月城的路线，我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雾气越来越大，嘴角微微翘起。
    “怎么了？”夜熏问着。
    钤泪和龙爱相拥在一起睡着了，在这个颠簸的夜晚，夜熏的眼睛中似乎藏着一些秘密。
    我低下头，说道：“夜熏，说起来，淳于鑫弈应该是死于我手，你恨我么？”
    “恨！”夜熏毫不避讳地说着，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我淡淡地笑着，如果不恨那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不过，你没几天可活了，身为医者我不能夺去病人生存的权利。”夜熏说着，再次闭上眼睛。
    左手手臂上的那点殷红还在，提醒着我他们就是冲着这点来的。若不是黄千敬我的那杯酒，恐怕等我离去他们都不会轻举妄动的。
    “落阳，前面的雾越来越大了，这里的地形我们并不是很熟悉，不能再走了。”况野坐在自己的马车上对着身后的落阳喊道。
    落阳站起身，看着朦胧的雾气道：“由我和爷爷带路，继续前进。”
    通天镇的地形他们再也熟悉不过了，恐怕从很早以前这附近的地形就已经掌握的很清楚了。
    我们所乘坐的马车突然一阵震动，随后传来百里爷爷的声音：“我带着你们先走。”
    “恩。”马车里回话的只有我一个人，显得那么孤单。
    良久，百里爷爷的声音再次传来：“瓷儿，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笑着说：“这些事情是我们早就预料到的。”
    “哎。”一声叹息加重了周围空气的氛围。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的车队终于停下了，雾气渐渐散去。我第一个下了马车，看着疲惫爬满了每一张脸，但却在看清眼前的事物时添了几笔兴奋与值得。
    “这就是通天塔！”况平意的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他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只是匆匆一眼便撇过头去，但我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愧疚。
    晨光中，高耸入云的通天塔是那么壮丽，满身的金黄色在经历了数万年风雨雷电的洗礼之后依然如新。通天塔的直径我无法计算，只知道我们现在此地的一百多人若是手拉手都不能将其围住，而塔身每隔数十米高会有一个供人欣赏风景的平台，但仔细看去，那平台只能从内部打开。
    “快去找找入口。”况野命手下寻找通天塔的入口，可世人皆知通天塔根本没有入口，起码没人找得到它。
    通天塔立于山顶，深深积雪已经没到了膝盖处，迈步艰难的我收紧身上的狐裘大衣，一瞬间似乎又感觉到了黄千的温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通天塔底，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扶上塔壁，究竟当时的百里溪花费了多少黄金，耗费了多少人力才筑成此塔？就单说我手下抚摸着的塔壁竟有三丈余厚。
    “不要白费力气了，塔底根本就没有入口。”钤泪掀开车帘，冷冷的扔出一句。况野质疑的看着钤泪，只听夜熏接道：“这里不会有入口。”
    况野这次看向了站在马车上俯视我们的落阳，高高在上的他迎着寒风岿然不动，却让我感到无比的寒冷，以前那个会在百里爷爷面前耍小孩子脾气的落阳已经不在了。
    落阳跳下马车，无视龙爱在雪地里对着通天塔的大呼小叫，直奔我而来。
    “嘶——”手腕上的剧痛让我不禁出声，却没能博得丝毫同情，换来的只有命令式的话语：“赶快给朕找到入口。”
    我盯着落阳，他又瘦了，是复国的准备太辛苦还是我知道他现在抓着我，但我却不想去探听他的内心，不想去盗取他的过往。五年前我的离开就清楚地告诉了他们我的选择：李莫奇。而现在，因为那黄金的诅咒，落阳对我的感情消失了，只剩下复仇的迫切和充实国库的贪欲。其实，那场赌局应当是百里爷爷赢了的。
    没有抽出手，我伸出另一只手再次覆上塔壁，闭上眼睛能让我更专心一点感受通天塔内的秘密：无尽的黑暗掠过，呼啸的狂风没有停下的迹象，终于看到了期盼的光明，但周围的景象如白马过隙让我抓不住，我只感觉身子一直在向上冲，但没有终点。
    “你疯了！”夜熏的一声呵斥让我收回手，胸口如压大石一般憋闷，一声咳嗽，一股鲜血，颜色却如墨汁般暗黑，看着脚下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冒着热气渐渐消失。我唯有自嘲的一笑，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成了一副毒药。
    落阳没有松开手的意思，用力向上一提，脚尖立地，我的整个身子浮在空中。“告诉我入口在哪里？”落阳的口气生硬霸道。
    “你若再不放开瓷儿，她会没命的。”夜熏见我面色苍白如纸，再次大喝。
    我微微摇头，回答着落阳的问题：“这里根本没有入口。”
    “你说什么？”落阳盯着我，恶狠狠的说。
    “我说，”我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这里没有入口。”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我们之间的空气，却起不到缓解气氛的作用，只会让落阳更加不安静。
    “嘭”的一声闷响，我的身子重重的撞在了通天塔上，感受着骨骼碎裂的折磨我紧闭双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夜熏和龙爱跑到我的身边将我扶起，龙爱问道：“瓷儿，你怎么样?”
    我勉强笑着，却被夜熏教训着：“笑什么，肋骨已经断了两根了，还笑得出来。”
    看着龙爱晶莹的泪珠，我伸出手去擦拭，却换来更多的眼泪。
    落阳根本不理会我们之间的对话，站在我们面前，又一次问道：“入口在哪里？”
    我低头看着发紫的手腕，百里爷爷从马车上跳了过来，道：“早就告诉你，先去月城。”
    落阳狠狠瞪了百里爷爷一眼，我担忧的看着落阳，难道因为诅咒的关系，落阳的思维受控制了？就像以前的凌儿一样？
    百里爷爷无奈摇头，只得从后打晕落阳，对着一无所获的况野的手下道：“赶紧上车，我们要在今夜三更之前赶到月城。”
    况野挥手，众人匆匆上车，夜熏和龙爱先上车，钤泪将我打横抱进了马车。
    “等等。”是况平意的声音。
    钤泪掀开车来呢，冷冷的看着况平意，况平意道：“我想和瓷儿说说话。”
    我拉住钤泪微微点头，况平意跳上了马车，车队在停留半个时辰后再次启程。
    “瓷儿，你的伤势”况平意问着。
    “死不了。”龙爱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因为多了一个人，原本宽敞的马车显得有些拥挤。我对生气的龙爱笑笑，回道：“还好。”
    况平意沉默了一会，终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知道关于通天塔的诅咒么？”
    费力的点点头，现在的我很想睡觉，睡到天荒地老，睡到海枯石烂。
    “那是什么？”况平意追问。
    轻叹一声，回想起一些事情，却被钤泪抢先：“我来告诉你。通天塔的制造者是玄武国的开国皇帝百里溪。一般的流传在民间的说法便是那时天下太平，百里溪将国事全权交给丞相姜天数便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穆天瑶四处游玩，来到这个地方时，发现这里风景宜人，但小镇上的风水不好，人民生活困苦。虽说不是自己的子民，但心善的百里溪还是花费了自己的国库在这里见了一座高塔，取名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