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相惜

��十九)山前风雨欲来袭
    自那晚之后，慕容少秋又像消失了一样。尚明还留在府中，有时他过来问候我，我便问起了慕容少秋的情况。尚明不肯明说，暗示我是朝廷上的事情。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也不想多问了。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的脸来，我常常笑着想，我也是在乎他的，他不知道吗？
    五天之后，慕容少秋回府。
    那日我正坐在榻上看书，听到院子里的声音，知道他回来了。脚欲奔出，但立刻顿住。我知道，何氏一定会最出门的。我何必凑这个热闹。将脚缩了回来，我苦笑，什么时候我成了那种女人了。
    映月见我这样，奇怪地问：“小姐，为什么不去迎接将军呢？”
    我坐回去，摇头道：“只怕成了自己的笑话。”
    映月笑道：“小姐总是这样，比别人想得多。”
    不过是矛盾罢了。我心里叹息，求而不得，只是因为想随着心走的时候，发现根本没那个条件。
    慕容少秋没有到我的房中来。因为他是公事归来，何氏主张给他弄了一桌接风的宴席。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穿好衣服去了正房。每次进到这里，总会想起几个月前我第一次来将军府的情形，让我实在不舒服。
    慕容少秋和何氏坐在正席上，她依然是识大体的大房，而锦儿依旧眉目春风坐在慕容少秋的左侧。我故意坐离了他们一个位置，心里觉得这样的情景十分滑稽。
    慕容少秋看了我一眼，便开始说道：“今晚大家准备一下，贵妃娘娘会临幸将军府。”
    我诧异地看着他。何氏和锦儿则一脸欣喜，让我奇怪的是，我转头看何氏时，她竟然一脸的得意。也不知道贵妃娘娘来这儿能给她带来什么。前几天的事情慕容少秋没有再问起，何氏有时在院子里看见我也只是一脸的恶毒和无奈。罢了，我也不想想了。
    因为听到了好消息，何氏和锦儿的话比平时多了起来。我淡淡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终于明白这何氏高兴的原因。也是，她嫁给慕容少秋也是因为朝廷上的原因。慕容贵妃一定不会亏待她的。锦儿的身份让我好奇，也没听说她是谁许配给慕容少秋的，那是慕容少秋娶她的？心里突然一阵堵，我慢慢放下碗筷，站起来对慕容少秋俯身道：“请将军容佳儿回房准备。”
    何氏原本高兴的脸沉了下来，但她尽量压住了火气，近似温和地说道：“佳儿妹妹，将军府是个知礼数的地儿，怎么说，我们没有离席，你作为三夫人怎么先离开呢？”她故意将“三夫人”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心里冷笑，淡淡地将目光移向慕容少秋。他倒是一脸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略带无奈地说道：“让尚明带你准备吧，我姑姑的脾性你不太了解，有什么问题就问尚明吧。”
    我点了一下头，和我的丫鬟出了正房的门。尚明站在门口，他大约已经听了里头的话，便随着我跟了过来。离了正房远了之后，我停下，转身问道：“尚明，张嬷嬷今晚会回府吗？”
    尚明恭敬地回道：“这个属下不太清楚。不过夫人，属下有些话想对您一个人说。”
    我愣了一下，尚明是个话少的人，这样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我让其他人下去，只留下他。他见丫鬟走远之后，才说道：“夫人，尚明觉得，夫人对将军的做法有些不妥。”
    我又愣了一下，这个尚明还真是直接。我不接话，只等他说下去。
    他见我不说，继续说：“将军极为照顾夫人，尚明希望夫人也对将军赋予真心。”
    这尚明对慕容少秋还真是诚心，连这些话都敢说。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话我懂，那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对他好？”
    尚明看了我一眼，又低头说道：“恕属下直言，将军对夫人比对其他二位夫人来的真心。尚明没见过将军对女子如此。希望夫人能放下对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看法。今晚贵妃娘娘来府，也希望夫人能做到让将军不担心。”
    我奇怪地问：“贵妃娘娘？你说说，我该做才好？”
    “无论贵妃娘娘说什么，都希望夫人加以认同。”他的头更低了。
    我不禁一笑，问道：“尚明，这些话都是慕容少秋教你的吗？你不怕我生气吗？”
    尚明说道：“因为是夫人，所以尚明才敢直言。尚明看得出，夫人是不拘礼节的人，与常人不同。这和将军是一样的。”
    我犹豫了一下，后问：“尚明，贵妃娘娘究竟是什么人呢？将军以前又是什么人呢？”
    他抬头看了我一会儿，我被他盯得有些紧张。他又低下头说：“当年是因为贵妃娘娘认识了太子，才将将军引荐到军中。贵妃娘娘对将军十分严厉，若没有娘娘，就没有将军今天。”
    听了他的话，我想起了慕容少秋那天晚上跟我说的。他和他姑姑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又是不一样。即使这贵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也是必须不能有怨言。我突然觉得好笑，这尚明想得实在多了，虽然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我笑着答应了尚明的话。这人也真是好玩，平时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个聪明的主儿，原来是这般老实忠厚的人。
    何氏折腾了一下午，将府中上下弄得十分喜庆。我刚要休息，她手下的几个丫鬟就进了我的院子，说是贵妃不喜欢我院子的风格，要重新弄一下。我听完皱眉，想起了尚明的嘱咐，也不愿多说，随她们弄了。如我所料，何氏所谓合适的风格，依旧是灯红酒绿的感觉，
    还弄得原本清爽的院子，到处都是香气喷喷。映月嫌恶地嘀咕了几句，我也只是笑笑。
    她们走后，一个小厮过来找我，说是将军请我过去书房。我笑着答应，立马就过去了。
    我推门进去时，慕容少秋正在桌前写字，他见我来，笑道：“就你会这么没礼数。”
    我走到他身边，嘟着嘴道：“礼数是做给旁人看的，自己人还弄得那么累做什么？”
    他听完，哈哈大笑，指着我说道：“这么说来，你和你娘果然是没把我当外人了。”我偏过头，不接他的话。他突然沉下声说道：“我姑姑可不是旁人，但我仍然希望你……”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她对你很重要，我懂分寸。”
    他看着我怔了一下，摇头笑道：“罢了，我还是跟你说说怎么做吧。”他拉过我，让我坐在他大腿上，我红着脸听他说，“今晚，你尽量不要多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也不管任何人说了什么。做什么都不要出头，当自己是个笨女人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让我的好奇心又泛滥起来。我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说：“我可以按照你说的。那么，我的大将军，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他似乎泛起了醉意一样，眼神开始迷离，连呼吸也重了起来，慢慢地，他将头凑过来，轻轻咬着我的耳朵，边说：“你不用知道为什么，只要知道，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被他弄得全身不舒服，连忙跳起来，离了他几步，才说：“那你答应我，让张嬷嬷回来，我想带她回家看我娘。我顺着你的意思迎合姑姑，那能不能让我回家看我娘，她身体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答应你，不过得过两天。”
    “为什么？”
    他坏坏地笑道：“自然是想多疼你几次。”
    我心里咯噔一跳，连忙捂着脸逃一样地想要走出了书房。他这人真是厚脸皮，没救了！
    他急忙叫住我，我回头看他，他突然正色道：“佳儿，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逃开我身边。我答应过你娘，我会保护你们的。”
    我有点不懂他的话，见他脸上又浮起了不正经的笑，立马瞪了他一眼，便快步走出了书房。
    回房路上，遇见迎面走来的何氏。她估计是来和慕容少秋说布置的事情，我朝着她行了一礼，见她轻微诧异，又立马变得得意的神情。我心里高兴，笑笑便和她擦身而过了。
    夜渐渐临了，何氏也忙得差不多了，便让所有人在大前院等候慕容贵妃。何氏和锦儿都一脸的喜气。特别是锦儿，平时的她，也不过是在慕容少秋面前妖娆万端，至于其他人她也不怎么看着。现在她一直盯着门口，时不时探望，比慕容少秋回来还要高兴万分。这锦儿究竟是什么来头呢？难道也是慕容贵妃指给慕容少秋的吗？
    正猜着无聊的事情，从街前跑来一个太监，在慕容少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又走开了。我被安排站在靠后的位置，只能从何氏信欣喜的神情判断，大约是到了。
    果然没一会儿，一架八台花轿停在了府前，一个华贵的女人被人从轿子里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