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伊

第161章


但是我总是不放心,我觉得事情永远都不会那么顺利的进行的。
    破虏凝神片刻,道,奴儿是想不出来了,这些人里那些跟了你年岁比较长的,要是还没给验出什么问题来就该没事了,我还是信任你那个什么罗生门的实力的,而你既然也信得过清诩,我又没有带任何人来,还有谁能怀疑?
    我道,轻易相信别人是个坏习惯。但是我总学不会怀疑也是个大毛病。
    破虏还没说说话,呼呼隆隆一阵嘈杂,子云他们祭月结束,从外边进来了。
    妩君过来笑着道,晚饭就快好了,还请主人再等半盏茶的功夫就开始上菜。
    子云道,待会儿可要多敬妩君哥哥一杯。
    第四卷 搏· 第一百四十五章·释然
     更新时间:2012-1-28 20:48:54 本章字数:8206
    他们七手八脚准备的晚饭,虽说跟府里的好几个大厨是没法比,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蘋儿、墨宇侍候着,让其他人就在厨下用了。
    简单吃过晚饭,众人都是疲乏之态,墨宇轻声问道,主人今儿哪儿歇着?这次奴儿和墨璃他们四个单独有一间屋子,倒是方便了不少。
    我笑道,他们都乏了,我就在自己那儿歇着就是了。
    这时满面通红的四儿进来,道,水也烧好了,请各位爷回房沐浴更衣吧。
    子云道,可苦了你们,烧水这样的粗活也干。
    墨宇道,大爷哪儿的话,怎么不叫人劈柴去?都是外边暮春叫人备好了,他们弄进来就是了。
    子云道,看他小脸通红,我还以为是烧水烧的。就是抬水也是个力气活,墨宇哥哥也太不知道心疼他们,只知道疼那一个!
    四儿忙道,各位爷起身吧,别把水放凉了。
    我道,你们只教奉言、宛宁、宛如去抬,他们有力气。来,咱们上楼去。
    我坏笑着拉着四儿的手就上楼去了,进了我的屋子,四儿方才挣开我的手,道,主人总是这样——奴儿也听说了几句,知道奴们几个出身不好,平时洁身自好还嫌闲话多,主人偏偏要显得我们狐媚不可!
    我笑道,你怎么别的不学只学他们小心,狐媚我怎么了?难道不就是正经事?
    四儿见我堵着们,忙道,还不放奴儿下去,难道要墨宇哥哥亲自抬水不行?您这样把人拉进来,想来他也是不好进来。
    这时却有人敲门回话,奴儿奉言,给主子送热水来。
    四儿连忙开门,帮着拎进两桶热水。四儿调着水温,我已然脱了衣裳。
    四儿刚说了一句好了,未及回头,我已经轻轻的跃进了水中。四儿见我连件小衣也不曾穿,登时红了脸。低声道,他们怎么都不来……
    我笑道,你一个人还伺候不过来?想来他们必定回房沐浴更衣去了,不如你也进来,咱们一起洗。
    四儿不从,我道,待会儿你回去,他们必定以为你从我这儿洗过了,一口热水也剩不下,难道你就这么脏着?
    四儿正犹疑着,我已经从浴盆里欺身过来,胡闹了几下,四儿只好半推半就的脱了衣裳进来。
    我到还算规矩的沐浴完了,却没有换上睡衣,而是取了平常衣裳穿了。
    四儿道,主人还要出去?几位爷怕是都已经歇了。
    我道,你睡就是了,明儿有人问,就说我歇在这里了。
    四儿是个聪明孩子,听了这话也没有多言,任我出门去了。
    子苏被安置在一个半地下式的暗室,虽说挨着厨房,但四周都是五尺厚的困龙石,甚是安静安稳。
    我打开机关,进了暗室,里面还算宽敞。子苏在床上趴卧着,简容儿也斜在一边看书,明净在一旁打着盹儿。
    见我进来,简容儿忙起身相应,明净也站在一旁揉着眼睛。子苏仍是没有动静,我问简容儿道,可是睡着了?
    简容儿只干净的回了个没有,又道,难得您这一宿得便宜,属下求出去一趟,门里有些事还要去打点。
    我忙道,简前辈自便吧,您乃副门主之尊却还要亲自照看子苏,实在让宏宇过意不去。
    简容儿道,做什么都是为主上分忧,主上不必如此,属下告退。
    听得我要替简容儿,子苏心下慌张,可又不能言表,还没来得及起身说句话,简容儿已经走了。
    我坦然的坐下,只问明净,你们公子晚上用过了?药也吃了?
    明净连忙称是,我又道,你累了便睡就是了。
    明净人小觉多,也不推脱,自己便收拾小床铺。
    我拿起简容儿扔下的书,是本笔记小说,就着灯就看了起来。
    子苏转了个身子背向我,也不说话,不知何时睡着了,这就是一夜。
    四更天的时候,门口轻响,一长二短,知道是宛宁送早饭来了。我打开机关,亲自端进一个大煲,里面是煲好的银耳莲子粥,煲上放着五六个我最喜欢的马蹄饼。
    明净已经起身,低声道,等公子醒了粥也凉不了,您现在用吗?
    我道,待会儿简容儿来了我出去再用便是了。
    只说了两句话,也许是子苏睡的不踏实,一回头他已经睁开了眼。
    我仍是对明净道,打水侍候他洗漱吧。
    明净应声去打水拿毛巾,子苏艰难的束起头发洗了脸,我已经盛了粥到眼前,明净要接,我道,你自去洗漱用饭吧,我来就是了。
    明净退到一边,我坐到子苏床沿,耐着性子吹冷了粥,笑道,今儿我可没佩剑,你肯不肯喝粥?
    子苏竟有些委屈的望着我,这十四岁的孩子撅起的嘴唇颤抖着,慢慢的眼里也聚上了泪。
    我仍是浅笑着道,怎么还哭上了,这些日子,把你的脾性养的是愈发娇弱了,眼泪说来就来,无论受了什么委屈,咱们喝了粥再说,可好?
    汤匙喂到嘴边,他薄唇轻启,我心中松下一口气,面上却不露分毫,又是一匙送到口边,他抬眼看着我,略带哽咽的声音,道,我原以为你又不理我了……
    我道,只有你不理我,哪有我不理你?
    子苏复而不语,我笑道,好好好,终归都是我的错,你乖乖喝粥,就算饶过我了,可好?
    子苏一双点漆般的眸子里仍是气不消,却不拒唇边粥匙。喝了大半碗,他不肯再用,我便让明净收拾了,问道,这恢复的究竟如何了?我看睡觉还是趴卧着,仍是不能下地行走吗?
    子苏看我的眼神儿仍是带着那点较劲儿的怨恨,扭过头去不理,我好脾气的转到另一边,笑道,你刚才已经把话说漏了,现在还要不理人家?还是知道我放不下你,偏要有恃无恐的惩治我一番?
    这孩子那倔强的眸子里又添了些羞涩之意,却又转过头去,我不管明净巴着眼儿看戏似的守在旁边,又绕着床转过去,道,打重又见着你,我陪了多少不是?韩家二公子要是再饶我不过,那我可就没辙了。可你既然怕我又不理你,想必已经是饶过我了?
    他索性把头埋在枕头里,我叹道,这次惊险的重逢,开始时,你多的是恨,后来你多的是怕,好容易等到现在,你多的是羞,看来,我算是等到了。
    他埋在枕头里,闷闷的道,想必现在是早上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你出来过迎暑节,不担心你那一大屋子男人找不找你心焦?
    我只认真的答道,按着跟宛宁、宛如吩咐好的,卯时初刻来送粥,这会子大概是太阳初升之时,想必侍儿们快进去了。
    他扭头赏脸看了我一眼,道,那你还不快上去?
    我笑道,你终于肯对着脸跟我说句话,我倒要赖一会儿。
    子苏又把头别过去,嘟囔着,我可没说这样过去了。
    我道,等你好了,想怎么着都可。
    子苏忽的回过头来,冷笑道,这话说得轻巧,如何想怎的就怎的?我现在这样子,你打算让我在各种地牢住一辈子?
    我却道,只要你是肯交给我让我给你打算的,那我自然不仅要护你周全,还要让你安乐。
    子苏怔怔的道,安乐……阳光下的安乐,真的还可能吗?
    我道,我知道你最喜春色,只可惜现在已是迎暑节,春色是已完全的错过了,也许要躲过夏景,但是这秋景,我是定要与你同赏的。子苏,你还肯再信我一次吗?
    他低下头,我看见泪滴在枕上,忙又坐在他床边,他微微抬起头来,哽咽的道,你可知道,子苏原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了结了——奴儿万念俱灰的时候不是陛下拿着剑说要杀了这个贱人的时候,而是你,是你背对着我,说,我已经通知韩家来接人了……
    我终于忍不住把他紧紧的拥在怀里,道,我原以为那时候我心里的痛不会比你少多少,我以为我再也不可能如梦中所愿如此这般的抱着你,可是我错了,我不知道我所承受的和你所承受的根本不能比!子苏,我知道这话说来让人听着假,可我只能这么说,让咱们重新来过吧。
    我的泪不知不觉落在子苏身上,他终于抬起手臂,也环住了我,他终于哭出了声,他的痛彻心扉,他的痛不欲生,他的痛入骨髓终于淋漓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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