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金血痕

68 两处


马尔福庄园地下囚牢里,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就连英格兰的阴冷潮湿也无法减弱浓厚腥甜的血味。行刑架上的男人一身濡湿的血衣,滴滴答答地向脚下的血泊补充更多的红色液体。相较之下端坐在高背椅中的黑魔王则相当轻松。石灰一样死白的皮肤,蛇一样冰冷的竖瞳,还有他悠闲的表情,足以构成了一幅让任何人都心里发凉的画面。
    “真是令人感动的忠诚。”伏地魔杖尖一抖,又是一道阳光咒扔到男人身上。
    理应对人类完全没有作用的咒语令男人大声惨叫起来。他脸部和颈部的皮肤迅速焦黑,扣住他脖子的银色锁链也似乎成了锋利的刀刃,轻易切开他已经炭化的脖子,喷溅出大量血液之后,连气管都裸在空气里。
    但即使这样男人依旧没死。他恶狠狠地瞪着伏地魔,呲着尖长的犬齿,用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对着他低声嘶吼着,“殿下不会放过你。”他说话时断裂的气管在慢慢回缩,虽然皮肤依旧焦黑,伤口却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愈合。
    “我亲爱的朋友,我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伏地魔却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心上,“或许我可以送你出去晒晒太阳?”
    太阳这个词显然威力巨大。男人即使试图掩饰,恐惧却依旧清清楚楚地流泻了出来。过了好一会他终于低声说道:“殿下……伊塔宁是我王唯一的子嗣。”
    “只是这样?”伏地魔有些失望。
    男人眼里滑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其结果当然是又一道阳光咒。当咒语的威力过去后,男人好长时间就只能大口喘息,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族……年龄越大,力量越强……”男人试图找些常识来搪塞,但在伏地魔再次举起的魔杖前只能继续下去,“年龄相同的,就要看……拥吮者的力量……”
    “力量来自于血统。”伏地魔微顿,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说法,“然后?”
    “我王乃我族最年长者。”男人犹豫着,似乎在畏惧着其他什么,“他在……沉眠中。”
    “沉眠?”
    “有三百多年了……”
    伏地魔即使不明白沉眠的含义,男人企图表达的倒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是最强的?”
    行刑架上的男人沉默下来。
    伏地魔再次不耐,又扔过去一道阳光咒。而行刑架上的男人这回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而伤口的愈合也停了下来。
    “那么,‘审判者’呢?”
    “执掌我族律条。”男人半垂着头,他气若游丝,却似乎乖顺了很多,“唯一有权处罚我族子民的,只有殿下……”
    “连你们的王都不可以?”
    “我王和长老会……都可以……”男人的声音愈发低弱,“但我从未听说过……在两百多年的……”
    伏地魔皱起眉。
    “他的命令是……绝对的。”男人挣扎着抬起头,咧开嘴对着伏地魔阴惨惨地笑起来,“而我族的子民……比全英国的巫师更多。”炭化的皮肤剥落下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肉,但男人却不觉得痛似的依旧笑着。
    伏地魔冷嗤一声,抬手就是一道更强烈的阳光咒。
    但这一次男人却完全不意外,他甚至没有一点惊恐的神情,只是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瞪着他,“殿下,是不会放过——”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在阳光咒的作用下化成了一堆黑灰。
    而伏地魔,只是在高背椅上又坐了会,才不以为然地站起来。他轻松得,仿佛丝毫不认为男人的话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
    与此同时,在囚牢之上的小书房里。
    “卢修斯,”沙发中的伊塔宁合上手里的书,向着才走进门口的男人说道,“你家的藏书实在令人欣喜。”
    “您过誉了,殿下。”向来傲慢的卢修斯即使在家里也穿着精致。他脚步微顿,然后才在伊塔宁对面坐了下来。
    “有关于最近的一些事,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自从在舞会上发表了将霍格沃兹交给伏地魔的宣言后,伊塔宁似乎一直都沉浸在相当轻松愉快的情绪里。本来就足够的教养,加上脱去掩饰后流露出的自信从容,令这个外表秀丽的少年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殿下”该有的样子。
    但听到伊塔宁这么说的卢修斯,却眉头一紧,“您是指……”他显然有所猜测,而且猜测的也显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内容。
    “有兴趣做霍格沃兹的校长吗?”伊塔宁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份魔法契约放在茶几上,“我已经‘说服’了所有的校董,只要你签字就可以正式上任了。”
    伊塔宁的语调里隐隐荡漾着某种见不得光的愉悦,特别是在“说服”那个单词的时候,但卢修斯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之里。
    霍格沃兹的……
    校长?
    即使是卢修斯•马尔福这样的男人,也忍不住一怔。无法用嘲讽的语气说任何话的他迅速低下头,像是不相信似的仔细确认起魔法契约的内容来。
    “殿下如此信任……”
    伊塔宁只是一挑眉,就轻易截断卢修斯用来推延时间的社交辞令。
    他又看了看魔法契约,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为什么是我?主人更属意西弗勒斯。”
    “卢修斯,就算我可以用魔法,我也已经不是巫师了。”伊塔宁虽然仍然维持着微笑的表情,浅绿色的眼睛却平静了下来,“巫师界是存续还是毁灭我从来都不在意,让我回来的理由只有一个。”
    “……萨拉查。”而卢修斯,只是念出了这个理由的名字。
    “既然我干涉了,那么在离开前就不妨再多做些。”伊塔宁说,“与西弗勒斯相处很有趣,但让他成为校长对谁都没有好处。”
    卢修斯没有回答,却默认了他的说法。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优秀的斯莱特林,是个合格的魔药教授,他不仅聪明也很坚忍。但无论有多少优点,他的为人处世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无疑可以将所有的事务都做到完美,但无疑也能让所有的学生都留下心理阴影。
    这一点从来就无可否认,但重点却在于,他们的主人想要如何。即使表面上用杀死邓布利多重得黑魔王的青眼,但卢修斯比谁都清楚,那个男人已经绝对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你更圆滑,而且你也比他更明白传统之于魔法的重要性。”伊塔宁微顿,“你可以慢慢考虑,其他人的意见不用太过在意。”
    卢修斯猛然抬头。
    伊塔宁下巴比平时抬高了一两分,表情更是在似笑非笑之间。那笃定的语调和若有所指的内容让卢修斯不由得心里一跳。
    他说的“其他人”,指谁?
    但无论卢修斯如何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却完全不会问出来。他只是谨慎地点了点头,甚至连个“好”都没有说出来。
    无论如何,后路在任何时候都是最重要的。
    “然后,”伊塔宁的声音又轻松了起来,“关于德拉克。”
    卢修斯眼神一凝,连表情也严肃起来。
    这本就是他以为伊塔宁会找他谈的话题,因为那天在舞会上,只要看见德拉克的人都明白这个太过年轻的男孩在想些什么。而作为庄园的主人,他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两天他儿子都是在哪个房间入睡的。
    更何况,还是德拉克失踪的那一个多月。
    “卢修斯,我爱你的儿子。”伊塔宁弯起唇角,一双浅绿色的眼睛仿佛透明的水晶,“如果你希望我主动离开他,我建议你还是放弃努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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