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相爱默然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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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不可不说的往事
更新时间：2012-3-4 16:07:41 字数:3155
  杨陌看着手里的几张照片，神色莫名。纤细的手指触碰着照片上女孩的脸，动作轻柔旖旎，带着一种刻骨的珍惜。那张照片上，女孩子的手像藤蔓一般攀着男孩子的颈项，踮起脚尖轻轻吻着一脸笑意又略带错愕的男孩子，即使是杨陌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是偷拍，但是不得不说画面很唯美。只是。。。有些尖锐的手指甲戳着那男孩子的脸，许默，你凭什么和我争，连季冉心里最最重要的哥哥，柯宇都不见得争得过我，你凭什么和我争，又拿什么和我争？
  “直接联系季日威，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顺便把这份资料送过去。”
  杨陌收拾起满腔思绪，起身去吧台倒酒，对着房间里的万诗娅点点头说道。
  万诗娅惊愕抬头，看向茶几上的资料，那不就是之前那份季冉的身世资料吗？她给杨陌送这些照片可不是为了让他找死的。
  “你不是说我们的动静那么大，季日威一定会得到消息吗？何必自己送上门去找死？”
  “这么久了，将近一个月，季冉身边都没有出现任何一个陌生人，怕是被人压下来了。我想好了，这件事，完全可以当成是我们讨好季日威的一个举动，就算是有些太过，也不会有大问题。你放心。”更何况，杨家和季日威的龙威堂会有过纠葛，这个消息由他这个众所周知的杨家太子爷送过去，就算原本不是示弱讨好也变成示弱讨好了。坏了杨家的“威名”，那群老头子估计要被气得跳脚，只是坏的也是杨家的名声，和他这个杨家的“黑马”实在没多大关系。只要不是挂他的名就好。
  杨陌端来两杯颜色晶亮的红酒，递了一杯给万诗娅，轻轻啜饮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万诗娅伸手接过，随手放在原木茶几上。杨陌似乎特别喜欢红酒，这种颜色妖娆得像满地的血的饮料，实在不得她的喜欢，那会让她想起父亲出车祸流尽的鲜血。
  万诗娅点点头，这完全可以算上一份大礼，就算没打算和季日威打交道，但是有机会讨好，为什么又要放过？
  “行，我去联系。对了，万氏集团再过一个月就上轨道了，要收拾的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把它还给我？”
  “它什么时候不是你的了？万氏可从来没有挂在我名下。”
  “杨陌，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这件事完了之后，或者说是季冉被季日威带走的时候，我会离开。”
  万诗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却是错过了杨陌一脸妖娆微笑的模样，像极了开放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嗜人心魂，惊心动魄。
  “少主，主子要您去书房见他。”
  一个年过半百，穿着开襟唐装的中年男子，半弯下腰，毕恭毕敬地对着埋首于擦拭枪支的青年人说道。
  “秦叔，知道是什么事吗？”
  青年人抬起头来，却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端正严肃的国字脸，凌厉深邃的鹰眸，还有太过挺直的鼻梁，都让这张脸显得无比的冷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20年前的季日威模样。只是季日威说到底只有一个，季日威的神话也只有一个，无可复制。这父子俩，也就只是相像而已。看眼神就知道，青年人的眼神对比季日威而言，还是柔软的。
  中年男子，垂下眼皮，淡淡说道：
  “属下不知，主子刚收到一份来自Y市的资料。”
  点到即止，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Y市？青年人皱眉，看向办公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一脸笑意地揪着男孩子的脸皮，面向残破的男孩子将唇轻柔地落在女孩子的额头，有些柔情蜜意的暧昧。手指滑过女孩子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柯语，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人那么急于用你来讨好父亲，或者是讨好龙威堂会？我，到底还是没有瞒住。
  “父亲。”
  轻轻叩响书房的门，语气恭敬地。
  “进来！”
  青年人握紧了拳头，推门而入。对于这个父亲，到底是心存恐惧的。就算，就算里面那个男人正逐渐退居幕后，就算那个男人正将一生的心血交给他，就算里面那个男人到了耄耋之年，手无寸铁，也只会让人怕，让人敬，无法让人亲，让人近。
  季日威看这个这个唯一的儿子，按了按紧皱眉头。
  “跃辉，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吧？”
  季跃辉，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说道：
  “知道，为了季冉。”
  “知道就好，你压下这个事的原因？”
  “我认识她，前年，我在N市意外中了杨家的招，被一个男孩子救了，那个男孩子是她哥哥，叫柯宇。后来我上了一年的复读班隐藏身份，她是我那时候的同学。”
  “就是你假作毁容的那年认识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子？”季日威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兴趣颇浓地问道。
  “是。”
  季跃辉知道，现在隐瞒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还不如老实交代。
  “那你应该挺喜欢这个妹妹才是，既然你认识，那不如你就去把她带回来吧，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带不回来，我就派人去，你知道到时候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是，父亲。”
  季跃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弯腰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去。
  留下季日威在书房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看着那份资料。那个女孩子，据说是他女儿的女孩子，今年17岁，93年2月生的，也就是说，是92年4月有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吧？那3年，自己身边就那么一个女人。当初胆大包天地趁着自己去日本和山口组洽谈的时候不告而别，只留了张字条求去，外加一声谢谢。。。他妈的谁要她谢谢！谢什么？
  现在更是跟天借了胆子，怀了他的孩子，还敢跑，还敢不告诉他，还敢把他的孩子丢弃在孤儿院5年不管！当初为了那个一出生就多灾多病的儿子委身于自己，别的男人和她生的，她就当个宝，甚至愿意出卖自己，他和她生的就是棵草，可以随意丢弃！
  方漪茹，我到底哪里对你不起？！
  当初意外在医院碰上方漪茹，她正在抱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哭着到处求人，求人救救她的孩子，他看着好玩，那时候，跟着他的女人，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走的走，他就在想这样一个女人大概很经得起折腾。之后，她成了他的女人，道上叫情妇，看着她为了稚嫩的孩子，不停的忍耐再忍耐，忍耐他的火爆脾气，忍耐他的殴打摧残，就算青肿着脸也依然笑得温婉安宁，整天待在他买的小公寓里，看些育儿杂志和食谱，或者买毛线做小衣服小帽子，甚至小鞋子小袜子。她的那个儿子，被他安排在另一处，有专门的人照看，一个星期让她看一次。他偷偷跟着她去看过一次，那也只是有些好奇，她怎么和小孩子相处。那时候的季跃辉3岁，被他生母带到他面前，要求他“买”下这个孩子，意外得来的孩子让他心烦意乱。他看着方漪茹抱着那个孩子晒太阳，看着方漪茹给那个孩子讲故事，看着方漪茹亲吻那个孩子，轻轻说，宇哥儿，妈妈很爱你，爸爸也很爱你，但是爸爸走了，妈妈要赚钱养活宇哥儿，所以小宇只能一个人在这里，不怕，等妈妈攒够了钱，妈妈就带你走，宇哥儿和妈妈再也不分开。他看着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为什么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只想着用他的孩子来要挟他，来谈价钱？！
  后来就莫名其妙地气疯了，跑去酒店把季跃辉的生母鞭笞致死，却没想到被季跃辉躲在房间里听了个正着。后来把季跃辉送去美国。后来莫名其妙地对方漪茹上心，受伤了要找她包扎，生病了要她照顾，饿了要她煲汤煮饭，冷了要她买线织衣，莫名其妙地对其他女人看不上眼，明明方漪茹长得也只能说是清秀，却意外地顺眼。知道方漪茹对他温顺，也只是因为自己能给她儿子最好的照顾，所以用钱来讨好她，却没想到那个女人存够了钱，立马带着她儿子躲个不见人影。
  刚开始的时候，气得想立马找到她，打断她的腿，再拿锁链将她锁在床上，让她哪也去不了，却又是被“谢谢”俩字弄得全没了火气，原来，原来，在她眼里，他们的关系只是一场交易。而在这场交易里，失了平常心的只有他自己。
  那间小公寓，还在，每天都有人去打扫，还保持着她走的时候的布置，近20年，他时常去看看。不是没想过要把她抓回来，但每每看着这间小公寓，却又觉得没意思。不是没有过女人，他季日威的一生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是缺的就是那样一份温情，那份温情，方漪茹给过他，就算是他用钱买来的，他也不想去破坏它，不想那个女人恨他。有太多女人恨他，他以为自己不怕，可是把那些女人的脸换成是方漪茹，他发现自己受不了，哪怕是一丁点，都受不了。
  可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