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门桃花艳

第40章


日后若不幸碰面,也只当从不曾见过。”
  
  话落毕,她起身就准备下床收拾东西。
  
  空华忙抱住她的腰,心底只觉又酸又怜又喜。
  
  “放开!”赵优莲冷声喝叱道。
  
  空华加大手里力道,将人紧紧扣在怀里,无赖道:“不放!”
  
  “你……”赵优莲抓扯着他桎梏在腰上的双手,却无论她怎么抓扯厮打,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眼泪凝聚在眼里,拼命忍着不让它掉落,赵优莲一边继续抓着他的手,一边骂道:“你怎么这么无赖?一边说我们是无媒苟合,一边又抓着不让人走!”
  
  她落魄多年,为生存计,做小伏低不在话下,却不代表骨子里没有几分骄傲和坚持。
  
  空华听着她的怨懑叱喝,心里几分酸楚怜惜涌动。
  
  无媒苟合,虽能准确的概括出两人之间实实在在的情况,却真真是过重过厉。
  
  寻常人家的好儿女,嫁娶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苟合是大逆不道的□之行。
  
  好人家的女儿被如此说道,是要用命来抵换清白的。
  
  他一时口误用这个词来形容两人关系,伤的不只是两人脸面,更是将赵优莲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往死路上逼。
  
  空华心里自责万分,紧紧将赵优莲禁锢在怀里,口中歉然地柔声道:“莲儿,这话原是我说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赵优莲面罩寒霜,心里一片冰凉破碎,听空华道歉,也只淡淡地说:“错了?你有什么错?”
  
  他说的虽然难听而伤人,却是真真的真话。
  
  他,何错之有?
  
  空华的声音越发柔和下去,他娓娓道:“我不该用那样的词来说道我们两人的关系,我真的只是一时情急,口误!”
  
  赵优莲冷笑道:“口误?你没有口误,你说的很对,我们确实是无媒苟合!”
  
  空华并不擅软言软语安慰人,被赵优莲如此顶撞后,也不知要说什么好,只紧紧的将人箍在怀里,打定主意不松手。
  
  赵优莲被他箍得浑身发疼,无奈挣脱不开。又急又气之下,她不怒反笑,“空华,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想要怎么样?
  
  一言中的,直刺入空华心底软肉。
  
  他想要怎么样?
  
  他想要做俗世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娃……
  
  是女儿就筹备好嫁妆,送她出嫁;是儿子就攒够娶亲的银子,给他娶一房温柔的媳妇;等到老来子孙绕膝,在院子里给他们讲陈年旧事……
  
  越想越觉美好,酡红色晕染上他的双颊。
  
  心里宛如吃了许多蜜糖,美滋滋地,连说话的声调也变得更加磁软,“莲儿,你不要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本是想,你当日只是逼不得已跟我走,心里肯定是看不上我这么个和尚的。现在没了孔府这个隐患,你自然会很乐意丢开我……”
  
  赵优莲一颤,眼角一绺银线滑落。
  
  他,也是这般想?
  
  他,也在不安?
  
  两人虽认识多年,但究其情分还浅,相知不深。
  
  都想着对方定然是不甘心的,都想着对方心里肯定有着别的盘算……
  
  原来,她没有算错。
  这个男人,对她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虽这几分情谊,纤薄如蝉翼,美丽而脆弱。
  空华看不见赵优莲的脸色,也不知她心中有何想法。
  左思右想之下,他将头耷拉在她的肩上,呼哧哧的鼻息扑在赵优莲脖子上,惹得她心底犹有猫爪般痒不可耐。
  他脸皮薄,并不会说太多温言软语的肉麻话。情之所至,能说出这些心事已是不易。
  赵优莲叹息一声,幽幽道:“不管你心底如何想,下次都不要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两人的情分本就脆弱单薄,如此伤人的话,听得多了,只会让那情分如风中柳絮,飘飞殆尽。
  空华听她话意含有几分原谅,心里顿觉松了一口气,忙说:“我以后定不再说这种混账话!”
  赵优莲放软身体依靠在他怀里,再无多言。
  一个人,太孤单,太寂寞。
  她,舍不得离开他带来的温暖。
  这份温暖让她依恋,让她忐忑,时刻害怕温暖骤失后再次被打落寒潭。
  她还是愿意,再试着相信他一场。
  空华扯唇溢出一抹浅笑,心里踏实了几分。
  他会学着,和她好好过。
  曾听人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她,就是那个人吧?!
  “莲儿,我们成亲吧。”
  成亲。
  他终于说出口。
  只是,他们又去哪里寻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赵优莲心如刀绞,面上却又隐有几分松懈,“你,父母尚在?”
  父母?
  空华苦笑道:“我自幼长在空门,算是无父无母。”
  他,有生之年从不曾见过父母模样,只当,今生从无父母吧。
  赵优莲感同身受他话里的黯然,叹道:“我虽父母皆在,却也早就不算赵家的人,也算是无父无母。”
  刚被卖入赵府的时候,她还曾期待过那名义上的父母来找寻她。
  只是千方百计探听的消息是,她那父亲步步高升,官爵显赫,恐只当她是真的死在那场大火中吧?
  她好不容易递了消息过去,却依然迟迟不见他们来寻她回去。
  三两年时光后,她才彻底绝了念头。
  她本就不被宠爱,想必那对父母定然是不屑认回她这个已经沦为歌姬的女儿的。
  既如此,她又何必念念不忘他们?
  空华心里好奇赵优莲到底为何会从豪门千金沦为一府歌姬,却并不开口询问。
  他想,每个人心底都有暗伤。他又何必非要去揭开她的创口,引她痛苦呢?
  须臾,赵优莲回过神来,才开口说道:“我对那八抬大轿的风光很是羡慕,但也并不是非坐不可。我们都无父母,又早有夫妻之实,就在这房内,以天为媒,拜上一拜即可。”
  她眼馋人家的十里红妆,心里别扭。
  她既能笃定他的心意,明白他的情谊,也不再苛求形式上的红火喜事。
  最最重要的是,她和他的亲事,怎会有人家那盛况?
  无父无母,连张身份证明的官方文契都没有的两人,怎生聘媒?
  空华听她如此提议,心思半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颇为辛酸。
  他是有心给她一场喜事的。
  只可惜两人名义上都是无亲无故,怎么办喜事?
  空华携了赵优莲的手,两人跪在地上,虔诚地拜了天地,再互拜一礼,即算礼成。
  空华看着她盈盈滟光流转的眼眸,轻声地说:“委屈你了。”
  赵优莲摇摇头,心里甜蜜蜜地,声调也软如蜜糖般甜糯,“只要你一直对我好,我就永远不委屈。”
  空华握紧她纤细的小手,目光坚定。
  以心为聘,以情为礼,以誓为约。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目光缠绵如丝,缠绕在一处。
  两人解开心结,缱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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