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魅天下

“哦？没那么简单？”端起杯子，轻呷口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怎么说？”
    “这……唉~~~~”对面的老姜一脸的懊恼，抓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然后“咚”的一声放下了那杯子（你当你喝二锅头呢？！这是茶！茶！）。仔细一看，却发现姜老头儿眼角微湿……他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一声。
    “如果……如果我当年好好查查这孩子的来历就好了……怪我，都怪我！明明都已经发现不对劲儿了……唉！小牙现在……以后……”
    “怎么了？”我倏的一下捏紧了杯子。
    “怕是要成魔了~~~~！！！”似带着哭腔般，姜老头轻轻的喊出了这句话。
    “魔？怎么会成魔？成了魔又会怎么样？”
    “现在还不确定……万一到时候真成了一代魔尊，一旦构成威胁，天界必定是要讨伐诛之的。我，我……怎么下的了手……我……”对面的老姜手微微颤抖，咕咚咕咚的又喝下一杯。
    “那……那要是不做坏事呢？就算变成魔也不一定都会变坏啊~”
    “只怕到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什、什么意思？我有些慌了……小牙就算这次没有死，也终究是要被杀死的么？而且还是被那些从小看自己长大的天界众神给杀死？！！
    感觉突然间又变的乌漆抹黑的，我“啪”的一声甩掉了那只破杯子，凭感觉抓住了眼前人的衣领：“到底怎么回事？！老姜你今儿都他妈给我说清楚了！！！”
    似乎听到了很轻很轻的抽泣的声音，是姜老头儿吗？他哭了吗？想象他老泪纵横的模样，想到他现在的心情，有些不忍。现在，最焦急最难受的应该是他吧？唉~~
    稍稍松开了手，端坐回原位，等待老姜继续开口。
    两声轻微的吸气之后，对面传来了老姜的声音，略带哽咽，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且说那日，我把我的血给了小牙，整整供血七日，算是救回了他一条性命。可我的血终究带些魔力，老姜原想问题不大，稍作炼化去除魔性便可。于是老姜带小牙回天界之后，待他养好了身子便想把他丢到老上老君的炉子里炼炼，想说将小牙体内的魔性去除，运气好还能得一颗魔丹。小牙心甘情愿，乖乖听师父的话，配合老君进了那八卦炉。对，没错，就是当年炼孙猴子火眼金睛的那只炉子！
    话说那只炉子炼个丹药的是不错，要是炼个人还真是……唉！想当年，老君想炼孙猴子，却助那猴子炼成金睛火眼大闹天宫，现如今，他想炼我家小牙去魔出丹……谁知却……炼出了个魔王！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老君原本预计不出三天便可大功告成，可谁知突然有一天小牙破炉而出，魔气冲天，飞身而去。没错，就是我遇险那天。且不说这事儿对老君是多大的打击（这老头也够郁闷的了……这炉子总共就炼过俩，每次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单看小牙那架势，显然就是魔尊出世，惊动了整个天界！
    于是一方面天界众神召开紧急大会，一方面老姜拼命在找小牙，想在小牙还没有丧失理智之前控制住他，以免造成敌对之势，从而演变成三界混战。当老姜找到小牙的时候，小牙正在跟司徒圣掐架，小牙刚成魔，力量尚未全开，老姜一开始没弄明白情况，以为小牙已经开始屠杀，便出手阻止了小牙，于是司徒圣那厮便乘机逃走了。而小牙，盛怒之下也对老姜出了手，但没打几下，就跑了……到现在也找不到他，天界所有法宝仪器全开，愣是一根毛都没发现。天界因此乱了套，已经开始着手一级战备。
    老姜显然已经手足无措了。用脚指头也能想到他现在的处境。出事的是他的徒儿，且不说他得担多大的责任，顶着多大的压力，单说万一开战什么的，那最不愿出手的必然是他。话说这事儿他一开始就想到了小牙身上可能会因为我的血而带上魔力，他甚至都想到了这魔力对他的影响力会比较大。因为小牙太纯洁了，可以说是过于纯洁……三界之中似乎没有比他更为纯洁的生灵了。打个比方，就像一张白纸，一张一点瑕疵都没有的白纸，只要有一个小黑点，便是污染了……越是纯洁，越禁不得污染，一旦污染，其影响力必然会大些。他自以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没想到，这魔力远大于他的想象……
    “不是说我的血对人没用吗？对神也没用的吧？只对妖魔鬼怪有魔力不是吗？为什么对小牙会有影响？他不是应该是神的吗？”
    “关键就在这里。首先，小牙不是人，这是可以肯定的。他原本是人，修行了几百年，早已超脱于人的范畴。同时，他也还不是神，他有神像，甚至可以说他是准神，但他还不是神。那么他是什么？半人半神！你再想想你是什么？你是还未封神的神，你也是准神，而你现在从本质上来说也已经不算是人了。那么你是什么？你也是半人半神！！这三界之中属于半人半神就只有你们两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相似相容……”不知怎么的，我喃喃的吐出了这个词。
    “是！你血中带着的魔性在他身上达到最大效用！！他得到的力量甚至比你的灵蛇族人得到的还要多的多！！！”
    “怎……怎么会这样……”我一下子瘫倒在地：“怨我……都是我不好……”
    “怨我……怨我当初没去查清小牙的身世……小牙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