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决：暮色天承

这几日，满脑子都是她，一直让他头疼欲裂。凉亭中，他满心惆怅。清冷的眸子，寒光袭人。云儿可怜楚楚的看着他，小声道：“天承，你怎么了？”
    若是以前他看到云儿这个样子，他一定会宠溺的看着她，可是现在他却是这般不想说话，不想看任何人，他只想静一静。
    “天承！”云儿小声的哽咽了起来。
    楚楚可怜的摸样，让他不忍！他伸手欲轻抚上云儿。蓦然想到那个倔强的身影，不管受多少委屈，却是从不曾哭泣过。心猛地抽痛，他缩回手。侧身不在去看云儿。
    云儿见状慌忙上前拉住他，哽咽道：“天承，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次回来后，就不理云儿了，云儿做错了什么吗?”
    他看着眼前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子，眉头紧锁：“你没做错！是我错了！”
    “天承，你做错了什么？”云儿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小声道：“是不是因为苏小七！”
    苏小七！苏小七！为何每次听到这个名字，他会是这般心痛，他转身看着云儿，无比坚定：“是！”是苏小七悄悄的闯入了他的世界，扰乱一切后，怎么能这样悄悄的走呢！他痛惜，他难受！
    云儿愣愣的看着他，哽咽着，强颜欢笑：“天承，苏小七不过是个丫鬟，你不用为此伤神的！”
    一个丫鬟，对！一个丫鬟，他堂堂一王爷怎么会看上一个丫鬟呢。可是若是不爱，为何会这般心痛。
    看他微皱的眉头，云儿上前拉着他的手。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天承，你难道不喜欢云儿了吗？”
    喜欢？‘你可有一点喜欢过我？’他蓦然记得苏小七那满含绝望的眼神，那般绝望，似乎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可是她仍是问了出来！是的！他喜欢！他一直都喜欢！可是他终没说出口。现在他真的好后悔！真想把自己痛打一顿！
    他扭过头冷冷的看着云儿，此刻他终于明白，他喜欢云儿只是因为云儿和梦里的一个女子很像，柔弱，无力。他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看着云儿，满是痛楚：“苏小七，一直都是她！”
    “苏小七？”云儿愣愣的看着他，失声哭了起来：“原来你真的是许了她做苏夫人！”
    苏夫人？他轻笑两声，他真想许她做苏夫人，可是却是再也没有了机会。他扭头正想说些什么。一个侍卫来报说是在地牢了发现了些东西。
    他起身领着萧泽缓缓走了过去。地牢里，一个侍卫拿着一张图纸恭敬的说道：“王爷，这是在地牢里发现的！”他接过图，一阵苦笑：“是真图！”她为什么没有把真图给楚善？
    正看时，一纸书信缓缓掉落出来。如枯叶般，缓缓落在了地上。她写的信吗？给谁写的？难道是给自己的吗？他慌忙的捡起来打开看到。
    苏天承：
    你可还好？不知你能否看到此信，或许你不会看到。不管你能否看到，这都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你或许已经不记得有叫苏暮的女子，可是我却从未曾忘过。因为我就叫苏暮。
    我是你发誓的要娶的女子，你许过我，要让我一世安好。执子之手，不离不弃。你应该是迫于无奈才说的吧！你说过‘万物滋生，乃顺承天，暮色亦是，暮儿，嫁于我吧！’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亲口问你：“那年，你说娶我，可是真的？”你亦不用回答，早在我看到你喂姜姑娘吃药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这守着你。并不是因为想贪图你什么，只是因为我曾答应过你的，我要对你好。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挑花依旧笑春风。我还是苏暮，而你却不是那个苏天承了。
    世人说的很对，我苏暮就是个败家子！没心没肺！六年前我本就应该死的！只因你的一丝怜悯，我活了下来！世间人情冷暖，人生百般滋味，其中的苦痛只有我苏暮自己知道。谎言如何？利用我如何？灭门之仇又如何？什么都不在了，这些对我苏暮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日后，你也不用为此内疚，这仇早在你舍身救我，差点命丧黄泉时，你就已经还过了！这次在我看到姜姑娘被掳去的时候，你痛心疾首时我就知道了。这一世你心里只有姜姑娘，你定是会娶姜姑娘的对吧！你是打从开始见到我的那天，就开始利用我的对吧！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苏暮一厢情愿而已！然而我却是一直都不愿相信，直到那次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利用我的！我们全家灭门也是罪有应得！你那般恼怒，那般愤恨，原来一开始我就错了！错的离谱！错的无法回头！
    你我夫妻之名，只有苏墨一人知道！可他已经不在了！你我也无夫妻之实，而今你也不用写休书了！此后你是王爷，我是苏暮，你我两不相欠，此后亦再无任何瓜葛。你放心！这次我会自己离开。生生世世，亦不再相见。
    若一切祸端是因我而起，希望你莫恼怒！我本意不是这样的。这次一走，我会把姜姑娘完完整整的给你救出来。你也可以放心了！或许这次我不会在活着回来了。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见我，亦或是恨不得欲杀之而后快。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可以如愿了！
    你与姜姑娘的喜酒，我苏暮怕是这辈子也没福气喝到了，但我苏家从来不会少了礼节，苏暮在此先行敬过，愿你和姑娘恩爱不离，白首到老。
    此生一别，亦不会再相见。你且保重！
    苏暮绝笔
    什么？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还有她叫苏暮！“苏暮”他颤抖的握着她的信，“苏小七！”
    ‘苏天承，我苏暮可是缁右城风流佳公子，人称七郎，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苏七公子！’“苏七公子”他轻声呢喃着。
    ‘苏天承，苏幂能有你这样的夫君，那也是我们苏家的福气！’
    ‘暮儿，不要在离开我可好？’
    ‘你说的不许反悔啊！’
    ‘永不反悔！’
    脑海中一幕幕画面翻涌而出，他头疼欲裂。脑海里的那个身影逐渐清晰。
    那年，他是楚国要挟夏朝的人质，那日，敌人疏于看守，他逃了出来，路上却是被人发现射了一箭。两国边界，青石坡上，他遇到了那个叫苏暮的女子，那年她十三岁，站在桃花林里迷了路，古灵精怪的把衣服拆了做标记，她胆小如鼠，把他当做鬼，求他别害人。
    青山寺上，大家以为她生病了，去看时她却睡觉睡到掉床。他为了摸清楚国地形，便在缁右住了下来，没想到却是发现她爹苏员外，通敌叛国！府里上下，除了她之外或许都知道吧！她不然一丝杂质，明媚清澈。
    她爹故意让苏幂接近他，他就将计就计，对苏幂极好！让他们故意放松警惕！可是心里却是一直有她的影子！他以为她会吃醋，没想到她却说要他于苏幂结为夫妻，他生气的喝了一晚闷酒。
    和解后，和她一起去天香楼，没想到她却看着一名男子看的眼直发愣，他真想把那个男子拉出去暴打一顿。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无奈她武功不高，他不能暴露身份，心甘情愿和她一起被打，看着她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心疼的不得了。
    当她质问他，他接近她的目的是为何？当他听到她说‘你若是想通过我来获得苏家的家产，那么我早奉劝一句你算盘打错了。’他火冒三丈，他是喜欢她所以才留在了缁右这么长时间。若不是她他早就不在这了！第一次他跟她发誓娶她！而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她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特意送了他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他们两人的名字。可是那日见的那个男子是楚善，他是楚国的王爷，他那次已经知道了他在缁右，这才特意前来一窥究竟。暮儿是他唯一的弱点。这个秘密还是被楚善发现了！
    看来她爹的能力还真不容小觑，若不出所料，他们一定会假意被楚善挟持了，好逼暮儿求他。到时他看到暮儿凄楚的眼神，他还真保不准，他会不会心软！他不能把后方二十万大军的行踪给暴漏。既然苏员外，如此卖国！他变成全他！所以他决定杀了她全家。只是错杀了他哥一人！他很是后悔！他想就这样一直瞒着她，一世都不会告诉她。
    他带她出了城，找到了二十万大军。打仗时他受了点伤她在门口守了一夜，他当时心里高兴又是疼惜。他看到她玩剑是不小心划破了手，他心疼不已。便让她的血滴在剑上，让她成为剑的主人，看它以后还敢欺负她不。
    他许她三个月，他说三个月他就来接她，他没有告诉她，他那次中的是乌头，那日，毒并未清除干净。所以他并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毒刚清完，他不能再等了，他要回去接她，他不要让她一个人留在那儿，他放心不下。
    山林中，他们相遇。他带着她回来，路上却遇到了楚善。他看着她被带走，就像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被别人夺走了，他拼死搏杀却以致伤口裂开，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了。
    再见她时，她是个乞丐。她抱住他，她叫他‘苏天承，我是苏暮’他却狠狠的打了她。因为他忘了她！那日他头部受了重伤，性命危在旦夕，被及时救了过来后，却忘记了当时发生的事，更忘了一切关于她的事情。
    是她！是苏暮！一直都是苏暮，他记起来了。他终于记起来了！他记得她曾说过‘你放心走吧，你说的要娶我，我可还没忘呢，若是你忘了，我就去找你！到时候我可就懒着不走了！’暮儿来找他了！暮儿真的来找他了！可是他却是忘了！他说“暮儿，以后我断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可是他却对她鞭笞责骂，让她受尽折磨。他曾发誓执子之手，不离不弃的人，可是他却让她一世颠沛流离，无依无靠。他曾说要娶她！要让她做苏夫人，可是他却亲口对她说‘她是毒妇贱人，谁娶她谁就是瞎了眼。’她的笑，她的好，她的哭，她的恼！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
    苏暮！苏暮！第一次是她！再次见了还是她！他心里面的人一直都是她，云儿只是她的影子罢了！自责，惊恐！绝望！他猛地后退两步，心中猛地抽搐，一口鲜血猛地上咳了出来，血大口大口的从嘴中流出。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从前暮儿受点小伤，他都是心疼不已，可是现在……天哪！谁告诉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泪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原来他也会流泪！此刻他终于明白苏小七为什么总是对自己这般好！受尽委屈，却是依旧对他这般好！那是他的暮儿啊！
    ‘错了！上次是你！这次还是你！此番若不严惩你！王府的尊严何在？来人！给我重重的打！’
    ‘楚善兄既然开口，我哪有不舍之理！从今以后小七便是你的了！’
    ‘暮儿，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早就不要你了！’
    ‘你给我闭嘴！我要他！我这辈子都要他！’
    ‘放肆！该滚得是你！’
    ‘这是你的，还给你！你如愿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永远也不想。’
    ‘你不用这般假意！我知道，你恨不得欲杀了我而后快！你可以放心了，今日之后，阴阳相隔，你与姜姑娘可以好生恩爱，白头偕老了。’
    ‘若是下次在遇到那个人，我断不会再带他回家，不会错许一生’
    ‘阴曹地府，我会多向孟婆要几碗汤，把那个人彻彻底底的忘干净。忘干净！生生世世不在见他’
    忘干净！“不！”他一把推开上前扶住他的众人，惊慌失措。“不！苏暮！你不许这样！不许忘了我！”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这是真的！那是他的女人，他却未曾护她一丝一毫。让她受尽屈辱，受尽苦楚。心猛地抽痛，怒气，痛惜，再次冲破了他的理智。
    他暴怒的眼眶死死地盯着那几页宣纸，什么休了你！什么娶别的女子！苏暮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我发誓你是我苏天承的女人时，你就休想离开。什么下下世，什么生生世世不见，你都休想。
    茫然的抬头，却是看到墙角的一行字迹。他慌忙扑在上面，暮色，他慌忙掏出那块断成两半的玉佩。‘玉在人在！玉碎人亡！’那是他给她说的！
    可是这上面为什么只有暮色！为什么她要把天承两字划去。她究竟是有多心痛！他伸手抚上那些字迹，斑斑血迹清晰可见，那是他的暮儿的血啊！他轻抚着，泪再也忍不住了，决堤般的从眼眶涌了出来。
    他头抵着墙，一拳一拳砸在墙上，低声的吼着：“暮儿！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我错了！”心痛！自责，如万箭穿心！他记得那么粗的鞭子打在暮儿的身上，她那么多次的昏厥！那么多的血迹！心痛如凌迟般，他青筋暴起，不停的咳着，血从他嘴里大口大口的涌出。他抬头盯着墙上的字迹，肝肠寸断：“暮儿！我不是人！我就是混账！我错了！我错了！”血不断的从嘴里涌出。
    地牢里，所有的人都未曾见过他们王爷这般！都愣在那！萧泽见状慌忙上前扶着他。他抬眼双目通红，一身煞气。他记得那次她依偎在萧泽怀里，萧泽抱着她，俯身贴上她的唇，旁若无人的吻着，若是他记得那是他的女人，那么萧泽休想碰她半个手指。顿时怒气冲天，他一把抓着萧泽的衣领怒吼道：“你给我滚！”
    萧泽或许从未见过他这样，只愣愣的看着他，末了抓住他的衣领冷声道：“你醒醒！她死了！”
    她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死！她答应他的，她不许有事！“暮儿怎么可能撇下我！她怎么忍心我难过！”他低声轻喃着。她怎么忍心他难过。可是他呢！一次一次让她心死！毒妇贱人！他到死都是这么伤她！他跪在地上大声的吼着。他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
    侧头看着墙上的字迹，苏暮，你休想把我的名字划掉！永远都不用想！他猛地站了起来，使劲的咬破手指，用力的在那个抹去的名字上，一笔一划的写上‘天承’暮儿，这次你再也抹不掉了。是的！再也抹不掉了！
    起身他猛地抓住萧泽怒喝道：“苏暮呢？”
    “她死了！”萧泽盯着他，冷声道。
    他使劲的推开萧泽，所有的怒气：“你早就知道她叫苏暮！”萧泽并未回答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他暴跳如雷的从地上揪起萧泽：“带我去！”
    “天承！”云儿不知何时走了上来，盯着他，委屈不已。
    他冷冷的看着她，抬脚往前走去。他要追上他的暮儿，这次，她不会让她在一个人走。
    “天承！”云儿挡在了他的面前哽咽道：“苏小七她死了！”
    “让开！”他大声的喝道。此刻谁都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天承！”云儿大声的说道：“你为了她竟对我这样！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他盯着云儿一字一顿：“苏暮她是我苏天承的夫人，无论生死，她都是！”是几年前她就是！只是他忘了！这次他再也不会忘！再也不会！暮儿，黄泉路上，你一定要走慢些！你要等等他！
    “天承，你站住！”云儿伸手挡在他的面前，冷声道：“我今日若是不让你走呢？”
    “挡我者死！”清冷的眸子，煞气，所有人都往后退着。
    云儿轻笑着，泪水缓缓落了下来：“天承，我早就知道她喜欢你！却未曾料到你也是这般喜欢她！若是我早些知道！我一定不会让她活着见你！”
    “你说什么？”他暴怒着。嗜血的眼神，双目通红。
    “我说什么？”云儿轻笑：“你知道上次我是怎么回来的吗？我上次是被山贼抓了！她救我！百余个山贼围着她！那么多的刀砍在她身上，她却是拼了命的护着我！她这么拼命，不都是因为你吗！这次，楚善应是要我！她却是拿出一块破玉说什么苏夫人！楚善竟然相信了！要了她！”
    什么？他使劲的握着云儿的肩头暴喝道：“你再说一次！”
    云儿失声的哭着：“我说楚善要了她！她不在清白！更不是你的！”
    “你给我闭嘴！”所有的怒气，涌了上来，他只知道那日云儿离家出走，回来时，是和她一起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她浑身是血！后来云儿说，苏小七在外面受了伤，她不忍见此，便将其带了回来。一个小小的丫鬟受了伤，他也没放在心上，因此他也没有再问过。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原来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这次云儿被楚善掳去，她更是为了护住他的东西，才委身于楚善。暮儿你可知道，你就是他苏天承最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所有的自责，痛惜再次涌了上来。一切的一切她都是为了他，到死都是为了救他。那日当她得知真相，她一定是气急了，才会有那般绝望。而他却是这般待她。恼怒！自责！他青筋暴起。
    “我偏不闭嘴！我就是要她死！就是要她死！”云儿大声哽咽着。
    他伸出拳头，猛地打在墙上，暴怒：“你给我滚！”手上鲜血之下，痛，却抵不过万分之一的心痛。
    猛然间他记起她死说，要忘了他！她到死都是这般恨他！她就是死了，她也是这般不想见到他！苏暮，你好狠的心哪！可是此生不管你如何说！他一定要去找到她！他一定要追上她，他要和她在一起，生死相随，这次他再也不会放她一个人在外漂泊，凄苦无依。
    城西，他翻身下马。他慌乱的找着，她在哪呢？直到扭头看到身后一座孤零零的坟头立在那。他开始不相信，待看到上面写着缁右苏暮之墓时，他愣愣的看着。
    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相见的。一捧黄土，阴阳相隔！暮儿，他记起来了！为何却是这样！他发疯般的冲到墓前，低声的吼着。双目赤红，血从嘴里大口大口的涌出，他不相信他的暮儿就这样离开了，悄无声息，那么明媚清澈的容颜，他再也见不到了。
    “苏暮，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你答应我的！你不许死，你听到没有。你出来！出来！”心如同被凌迟了般，碎落一地。他冲到坟上，双手插在土里，泪如决堤：“暮儿，你出来，听到没有！你出来！暮儿，是我错了，你出来打我骂我！不管你怎样，都依你！都依你！就是不要离开我，更不要忘了我！暮儿，你出来！”他疯了！他真的是快要疯了。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就是不要这样！不要留下他一人！他错了！苏暮，你为什么如此决绝？临死前，你都是这般恨他！你叫他滚！你说在遇到那个人，断不会再带他回家。苏暮，你休想。下世下下世，暮色终天承，你是我的，碧落黄泉我一定要找到你，这次绝不会再让楚善将你抢了去。
    他猛地起身抽出萧泽的剑猛地往自己脖子划去，他要追上苏暮，阴曹地府又如何，他要去陪着她一起走过，他不要让他的暮儿再一个人孤苦无依。
    一身旁的侍卫猛地上前抱住他，死死地躲过那剑。他奋力夺过，手上鲜血之下，他死不放手。萧泽见状将他打晕了过去。倒下的那一刻他又看到了他的暮儿，笑靥如花。
    自此以后，天下奇传，苏亲王得了失心疯！时疯时傻！神志不清！皇上请尽天下名医这才将其治好。治好后，苏亲王遣散了王府所有妻妾，清心寡欲，一心只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