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

第14章


初夏,池塘里的荷花才刚刚长出花骨朵,宽大的叶子托着孤独的花儿,看看自己,竟有点顾影自怜,我没有悲伤,只是想到将要与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事说再见,心里不免有点空荡荡的,再见了,我的一切。我从来都不懂,爱一个人竟会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而不爱那个爱你的人又会是如此的痛彻心扉。许琰,我总会在自己的心里默念:忘记,我知道,我必须。苏琪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为了我的高考而保持暂时的缄默,他、绝不会允许我和这样的一个男孩交往。
结束了。
一切,我将要离开。
第一场语文,我得心应手。
早上,当我从教学楼前经过时,看到了张寒煜,那个男孩倚在栏杆前,忧郁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莫名的有点忧伤,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悄悄的走到一个角落里。
三天高考终于结束,我决定独自一人去义乌。
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我淡淡的跟苏琪道了别,苏琪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叮嘱我要小心。那个男人,真的被岁月磨去了棱角,
可是这一切是不是来的有点太晚?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已经没有家了。
山水义乌。
我不是一个擅长将自己的感情外露的人,可是站在义乌面前,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租一间有点旧的茅草屋,玩累的时候就窝在那一方只属于自己的天地里。看看书,沉浸在那些莫须有的爱恨情仇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傻到相信了那些悲戚的爱情故事里,某某和某某分手了,因为某某爱上了某某,我不懂,故事的结局会是什么,幸福还是悲伤?
最近看了一部电影,是我一直都非常喜欢看的《小妇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郑未得,不同的人,会有相同美好的结局吗?那个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幸福的女孩是那样的让我嫉妒。
晚风轻轻的吹,轻轻的吹,走在这陌生的一塌糊涂的义乌街道上,竟觉得有点安详。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路边的老大爷悠闲地卖着水果,眼睛警惕的瞄着四周,巡警会不会过来?我真替这年过半百的老大爷感到担心,想想苏琪也四十多岁了吧。
 
 
时间真他妈的过的比猪长的肉还快。 
回到小屋,打开电脑,首先看到的是一条未读邮件,谢雨轩发来的。 
“苏静予,不知道你对我的映像还有多少,貌似我们最近的一次联系还是在三个月之前,对于我这样一个人,也许可以说成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吧,我知道,我不该奢求你的原谅,其实许琰的确是一个值得珍惜的人,只是我却自私的用我认为正确的方式去保护我爱的人,却忘记了,这会伤害到更多的人。对不起,如果你们还有希望,那么我会默默地祝福你们。抓紧幸福吧。别让它从你的手心里偷偷溜走。谢雨轩。” 
戛然而止的幸福,戛然而止的音符。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个骗局。 
可是,究竟是谁骗了谁? 
逃逸了的幸福,我看不到方向。 
义乌之行草草收场。当离开这个刚刚熟悉却必须离开的地方时,我做作的有点不舍,泪水竟不听不使唤的在眼眶里打着转。该走了。 
该走了。 
一切都没有变动,只是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抚摸着柔和的阳光,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祥和,也许,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懂,为什么一切是如此的残忍,当我试图用时间掩埋记忆,却无奈的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自欺欺人设下的骗局。我没有很伤心。 
我知道,一切早已在那样一个清晨无可挽回。 
那一天,阳光灿烂的像今天一样,家里面里里外外围了一大群的人,可是还是无法阻止父母愤怒的脚步,他们终于在那样一个早晨离婚了,一纸婚书将他们痛苦的结合在一起,同样是薄薄的一张纸将他们痛苦的分离,只是看着他们痛苦的脚步,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也许,种下的祸根真的需要后人去还。我是苏琪的女儿。逃也逃不掉的可恶称号。 
阳光很刺眼,我抹了抹眼睛,可恶,又是眼屎,有点湿润。我眯缝着眼睛,顽皮的想把这天空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眼睛里却只有呕心的眼屎。 
结束了。 
我看到他们两从未有过的安静,安静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也安静的看着我的天空,那可恶的阳光,刺得我的眼睛隐隐作痛,肆无忌惮的生出可恶的眼屎。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祈求,祈求我来生的幸福,如果有来生的话。 
谢雨轩,你这个混蛋,亲手毁了我一厢情愿的幸福。 
十字路口,该不该回头?
得知张寒煜和我考取同一所大学的时候,我有点吃惊,那个被寄予厚重希望的孩子,竟然和我一同上了那所名不经传的学校,我知道,千千万万的人在为他惋惜,包括死了的和仍旧活着的。这个傻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我终于懂得了他千方百计打听我的高考志愿的意图。这样就可以了吗?如果这样也行的话,我的人生为什么还是这样的一塌糊涂呢?可怜的张寒煜。我可以想象楚语涵的惊讶,那个只想努力赶上张寒煜的女孩会有多么吃惊。可是,她还是失去了张寒煜,至始至终,她都不应该得到他,一切只不过是个荒谬的骗局。
在我人生的第十九个年头里,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很喜欢、很喜欢秋天,不是喜欢它的荒凉,只是喜欢它寂寞孤单的气息,我说,我没有爱上孤单,却一往无前的爱上了你,从此,便和孤单结缘。
很安静。
大学里面很安静,陌生的如同自己的脸颊。摸一摸,却无法最真切的想象它的模样。
最后一次见许琰已是大半年前了,那个季节还是春天吧,洋溢着甜蜜和些微苦涩的季节。
我、一边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和他联系,不要。我、需要淡忘。这些遥远的不能再遥远的往事渐渐的在我的脑海里消失。
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黑色水笔描绘出我记忆中的发丝,被风轻轻扬起,深邃的眸子于间隙处浮起,还有一张有点迷茫和忧郁的脸。张寒煜默默地看着,他知道他,我多么希望他会生气,会气愤我的三心二意,可是、他没有,这让我更加肆无忌惮的痛恨我自己。
结束了的一切,却拼命的想在我的脑海里留下苟延残喘的气息。
杯子里的水缓缓地升起水雾,静静地,静静的散发出它仅有的热量。许琰。
我多么希望许琰可以过得幸福,多么希望一切完美如初。可惜,没有如果。李星儿,那个倔强的女孩,我不曾想到过,为了留住许琰,她竟会牺牲自己的前途。也许这就是我所不能企及的爱的高度吧。
已是秋天,曾经的那个秋天,已如梦幻般悄悄过去。曾,我们都很幼稚的珍惜那段不该要的感情,曾,我们都倔强的认为,守住我们期待的唯一。
只是,梦幻太易破碎。
支离、破碎。
自从高考之后,我与楚语涵的联系便很少,不是相聚太远,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张寒煜没有说什么,也许,在楚语涵面前,他早就失去可面对的理由。而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他平静的对我讲述那些遥远的似乎与他漠不相关的故事时,我才恍然知道,楚语涵欺骗了我,而他,却利用了楚语涵,那个只想一心去爱的女孩,经过这些命运的变迁,一切与梦想背道而驰。
曾,那个冬天,曾,那难忘的一瞥,曾,那难忘的一次心动。一切都已渐行渐远。我、看不清方向。
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个骗局,只有我这个傻瓜默默地在原地期待。
希望。。。。。。
 
 
我不知道,自己还该希望些什么,还有什么可以希望的,也许,自从某一天,某一刻,我已与悲伤结缘。然而,我却不甘心,不甘心一切就此画上句点。 
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当张寒煜牵起我的手,我竟忘记了挣脱,自欺欺人的将一切当做梦幻。对不起。我错了。 
我错了。 
我没有怨恨,也没有希冀,我只是希望可以安静的生活。张寒煜,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值得我去珍惜。况且,爱情是什么?亲情又是什么?苏琪和夏雨还是离婚了,我还是和苏琪存在隔阂,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是和我生活了十几年的父亲。这世上,什么是永远的,什么是最真的,谁也无法说清,谁也无法作出地老天荒的承诺。即使,一时的冲动,也只是一瞬间的感动。就像曾经的那个少年,在我的耳边悄声说“苏静予,我喜欢你”的时候。而今,谁还可以见证那一句话的曾经存在呢? 
许琰,对不起,我已忘记。 
当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两个部件多日的人的目光偶然的相遇时,是上帝的怜惜还是纠结的开始?许琰,一如既往的气质,一如既往的峻朗,然而,谁也没有说什么,或许,我们早已失去了说话的理由,两个人只是笑笑,然后各自消失到街口的尽头,竟忘记了留下各自的联系方式。也许,受伤的我们都不敢奢求未来。 
茫茫人海,何处才是我的归宿?何处才是我的归宿?告诉我飘落的花,飘落何处?当听起这些略显忧伤的曲调时,心情竟然出奇的平和,也许,我终于学会了坦然的忘记。我们,或许都已长大?在这座城市里,我们至少知道,这里由我们某个曾经熟悉的人;我们至少知道,那两个人曾经真诚的承诺过给对方地久天长的幸福;我们至少知道,这一切都已成为不可眺望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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