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

109 殇婚15


    水先生,想要避邪除鬼得找专业人士吧,不然去寺庙做个道场试试?”
    吴老板说不行,这事传扬出去对公司形象不好,得低调解决,金牌生意人就是不一样,命都悬着还不忘公司形象。
    这时叶卫军倒笑了:“法子也不是没有,主要是看吴老板的意思,是要赶还是要驱除?”
    “当然是要除掉!”答话的是宋玉玲,吴老板还没有什么表示她就急迫地说:“赶走了,万一它再回来害人怎么办?”
    比起宋玉玲的激烈反应,吴老板表现地比较有风度,他委婉地说:“我也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因此受害,希望叶师傅能帮我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叶卫军往他肩上看了看,“你的背现在还疼不疼?”
    “这会儿还好,一到晚上就发作,严重起来疼得整晚都睡不着。”吴老板一边说一边揉起肩膀。
    “那就等发作了再看。”
    叶卫军还是那个调调,不到关键时刻什么也不会透露,完全没想过要先安抚下顾客的心情,态度也不冷不热的,宋玉玲有些着急:“叶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总得事先说个大概,成不成也要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吧。”
    “这跟看病抓药一个道理,对症下药,不确切地看过症状又怎么知道该下哪味药?”叶卫军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对吴老板说话,“如果吴老板不放心也可以另请高明。”
    宋玉玲的脸色有点难堪,吴老板陪着笑脸道:“叶师傅是黄先生推荐的人,我当然是一百个放心,你尽管按自己的步调来,我全力配合到底。”
    吴老板在之前从各方面进行言语试探,不消说,肯定是不相信叶卫军的能力,客套都是表面功夫,真等人拿起架子来,他倒放心了,态度上也变得格外热络,宋玉玲也不再动不动冒两句质疑的酸话出来。李安民不禁想到买房子的怪现象——同一个地段,相同的套型,房价五千没人买,上万的房子抢不过来。就好比眼下,同样一个人,好脾气他当你没本事,傲气拿乔那才是真大师。
    参观完工厂后,吴老板又带他们去碧溪高寨的农家小院吃晚饭,回到别墅太阳也落山了,白天还美丽怡人的风景一到晚上就变得阴森诡怪,从房子里往外看,只能看到团团树影,风吹过时树枝摇动,影子变换出各种奇形怪状,总觉得黑暗中会随时窜出什么东西来。
    百隶驱疫06
    一进门,吴老板就说累了,想先歇会儿,留宋玉玲在外面招待客人就径自往卧房里走去,他走路的姿势跟白天不大一样,缩头弓背,一会儿揉揉肩膀,一会儿捶打后腰,颤巍巍的,上楼梯时身体前倾得很厉害,步伐笨拙沉重,像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家。
    炮筒口无遮拦地问:“老板是咋了?平常多精神一人,别跟我说这也是被鬼迷的。”
    宋玉玲皱了皱眉头,解释道:“这是腰腿上的老毛病,白天气温高还好,晚上一凉症状就会加重,富贵病就是要靠养的。”
    叶卫军靠坐在沙发上,他似乎对这间屋子的摆设很感兴趣,一直不停地四处打量,视线从门口的屏风移到后厅的橱柜,最后定在茶几上,说道:“这房里布置了不少除邪消灾的镇宅物,吴老板也真够小心的。”
    “哪里哪里?”炮筒立马抬手横在额头上到处寻找。
    “还有什么镇宅物?”李安民只知道一个稳固基业的赑屃。
    叶卫军敲了敲茶几:“看下面,有镇宅的雕纹。”
    这茶几有点类似清代的方案,不过底下是连着柜子的,桌板比底柜宽一圈,李安民侧倒在沙发上里看,两扇柜门上分别雕着同样的坐兽,形状不是很明显,只能看出是带角的,炮筒索性钻到桌板底下去看,扬声道:“是有啊,像头牛。”
    “不是牛,这兽名叫穷奇。”宋玉玲掩嘴轻笑:“叶先生果然细心,这方案是我一个懂风水的朋友送的,此外还有后厅的壁柜与条凳等,凑起来正是一套仿明代的十二神云纹家具。”
    李安民倒是听过穷奇的大名,根本就是头凶兽,喜恶憎善,颠倒是非,会有人用这玩意儿来镇宅?
    宋玉玲听了她的疑惑后笑道:“凶兽当然不能用来镇宅,我这家具上雕的是已被收服的慈兽,山里水雾大,阴煞的地气容易积存在潮湿处,需要靠仁兽的罡气的来驱避。”
    “原来宋女士也是行家,怪不得这风水布局好的没话说,连处疏漏也找不出来。”炮筒啧啧赞叹。
    宋玉玲谦虚地说:“我也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哪称得上行家?叶先生,你看这家具的摆放位置没什么问题吧?”
    “挺好。”叶卫军今天说话堪比挤牙膏,捏一下出来一段,宋玉玲跟他聊不起来,眼见时候不早,就带他们上二楼休息,西侧一排是客房,宋玉玲把他们安置在最靠里的起居室内,这个房间与天台比邻,内部被分隔为前后两个小房间,有独立的卫浴设施,日用品准备得很齐全,宋玉玲离开前说:“穿过天台就是主卧室,怀岭一有情况我就过来喊你们。”
    “放心,咱们不会睡着的。”炮筒嬉皮笑脸地打哈哈,李安民很不给面子地连打了两个呵欠,跑了一整天,她是觉得累了。
    宋玉玲一走炮筒就开始翻箱倒柜,从保温柜里掏出三罐热咖啡一人发一罐,李安民感激不尽,她正需要对抗瞌睡虫的兴奋剂。
    叶卫军从她手里拿过咖啡罐,指着里面的房间说:“你先进去睡。”
    “没事,撑到半夜应该没问题。”李安民揉了揉眼睛。
    叶卫军把两罐咖啡丢到床上,直接拉着她进里间,慎重地说:“等会儿没准还用得上你,养足精神才好做事,现在七点还不到,依我估算,你至少还能睡五个小时。”
    “你想怎么做?”李安民歪头求解惑。
    叶卫军还是那句老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安民挣开他的手在房间里团团转,就是不坐上床,“心惶惶的睡不着,你想招魂还是干吗?透点底我才安心。”
    叶卫军淡淡地说:“不需要招魂,它一直都在,你没看到吗?”
    一句话把李安民给说炸了,“什么?在这里!?”立即的,她一个箭步跨到叶卫军身边倒贴上去,像做贼似的左右张望,“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说的是在这栋别墅里,不在这个房间,别怕。”叶卫军撇撇嘴,顺势揽住她的肩轻拍。
    李安民松了口气,但转瞬又觉得不对,“在这栋别墅里?一直都在?哪里?”
    “你不是看到吴老板背后的手脚印了吗?”叶卫军走到她背后,把两只手往她肩上一搭,凑在耳边轻声说:“手是这样放,再回想下脚印的位置和形状,像不像是一个人蹲在他背上?”
    李安民的冷汗下来了,现在再回想吴老板上楼时的怪异姿势,与其说疲劳,倒更像是在背着重物爬楼梯。她刷的转过身,抖着声音问:“你说一直都在,指的是那兄弟一直都跟着吴老板从没离开过?”
    叶卫军退到床边坐下,也把李安民拉坐在身边,盯着她的眼睛说:“他背上的淤痕明显是被压出来的,以印子的颜色深度来看,恐怕那鬼在他身上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摆明了是鬼上身,李安民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前面说什么来着?好像提过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该不会是——“你……你不会打算再把那哥们儿引到我身上来吧?不行,我拒绝!”为朋友她可以两肋插刀,为陌生人?对不起,她可没那个牺牲奉献的精神,尤其是对老板爷之类的富贵人士,完全产生不了同情心。
    “这次不用引魂术,不需要你冒任何风险。”叶卫军把她推倒在床上,拍拍她的脸:“快睡吧,有我在你怕什么?再说这件事也不是非办成不可,实在不行只能听天由命,我会过来只是还个人情,你也不用太当真。”
    “还人情?”被他一说,李安民突然想起一处疑点,“吴老板说你是黄先生推荐的人,我记得你战友姓谢吧,不是他叫你过来帮忙的?”
    “他是凑巧在吴老板手底下工作,有熟人介绍更方便。”叶卫军拉过被子搭在她肚子上。
    李安民踢掉鞋子,反正睡不了一会儿,连脱衣服都省了,直接抱着被子蜷成一团,揉着眼睛问:“那黄先生是你提过的黄半仙吧,你欠他什么人情了?”
    “还记得子孝村那件事吗?是黄半仙帮忙超度亡魂的,本来这次吴老板请的是他,他有事脱不开身才推给我。”
    “听起来那个黄半仙名气可真够响亮的,不晓得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起来他也算你的师傅吧……”李安民近似自言自语地低喃,嘴上说睡不着,头陷进软枕头里,脑子里顿时像被塞进整团棉絮,困意一波波涌上来,哪里还记得那些牛鬼蛇神?好兄弟靠边站吧,都得给瞌睡爷让路。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见他。”叶卫军坐在床头轻拍被子,像哄小孩一样哄她睡觉。
    李安民心里发热,小时候,奶奶就是这么边哼小曲边拍被子哄她入睡,虽然从小学住校开始她就没机会再享受陪睡的待遇,但是美好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真没想到在长大成人后的今天还能体会到那种倍受呵护的温暖感觉。
    李安民抓住叶卫军的手,合眼之前给了他一个满足的微笑,有房东如斯,房客何求……
    躺在床上不知道睡了多久,起先还算安稳,睡着睡着,李安民逐渐感觉到浑身冰凉,背下又冷又硬,仿佛是贴在石板上,是滚下床了吗?不对呀,记得这房间是铺了毛地毯的。迷糊中,她翻了个身,左手似乎压在了什么东西上,触感柔软毛躁,有些黏腻,好像还在蠕动,不会是有虫子爬过来了吧?
    李安民打了个机灵,猛然睁开双眼,首先对上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之所以能分辨出这是颗头而非肉块完全是因为在那一团血糊当中嵌着两颗巨大的眼球,眼球上布满紫红色的血丝,就这么一瞬不瞬地正对着她,距离就在一尺之内。
    她想要尖叫,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想要爬起来逃开,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了,只能转动眼珠,这个空间阴暗狭窄,几面都是厚实的木壁,李安民诧异了,她不是躺在床上的吗?怎么会被关进木箱子里?不……这简直就像个棺材!她侧倒在这口密封的棺材里,身边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
    是的,的确是个怪物!它的眼球都比人类要大上好几倍,头顶长了两只犄角,李安民的手下就压着它的黑乎乎的爪子,它的其他部位就像一团团拱起的肉疙瘩,完全看不出原有的形状是什么。突然间,那些肉疙瘩急速地蠕动起来,手下那只爪子也冒出许多粒状的肉凸,剧烈地起伏着,不断戳刺掌心。
    百隶驱疫07
    她感到指间有什么东西滑溜出来,往下一看,手底下竟然钻出一条条肥软的长虫,密密麻麻的虫脚在皮肤上来回游动,随着虫子不断从怪物身上钻出来,她的整只手也被它们涌动着渐渐吞没。一两条虫不怕,一两百条虫就另当别论了,而且这何止几百条?现在倒不是恶心不恶心的问题,再这么下去她会被虫群给吃了!
    李安民的意识清晰无比,身体却完全动不了,遇到这种鬼压床的情况该怎么办?她好像在网上看到过解决办法……骂人……对了,先吐口唾沫,要破口大骂!
    她闭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气,不管能不能出声,先骂了再说!
    “呸呸呸!你丫的死腻了,连你祖奶奶都敢压?信不信我到地底下把你拖上来蹂躏个一万遍啊一万遍!”
    有声音了!竟然又能发出声音来了!李安民兴奋地一睁眼,瞧见叶卫军神色怪异地望过来,炮筒的爆笑声在不远处炸响,她懵了,一骨碌爬起身,屁股下坐着的是柔软的席梦思床垫,脚下踩的是毛地毯,叶卫军坐在床边,炮筒趴在门口,现在是什么情形?
    “唉?怎么回事……刚才做梦吗?”李安民抬起手放在眼前,太真实了,连虫子游动的感觉都还残留在指间。
    叶卫军摸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你是睡魇过去了,怎么喊也喊不醒,做的什么梦?说来听听。”
    李安民把梦里所见的场景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他,叶卫军没什么表示,大概认为这梦不具备任何象征意义,单纯就只是个梦而已。
    炮筒问:“那你最后在骂谁呀?”
    “鬼压床呀,当然是在骂压着我的那玩意儿了。”李安民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是破鬼打墙的法子,你记岔了。”叶卫军不咸不淡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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