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变奏曲

    “就眨一下眼，要坐牢？你当别人都白痴一样吓唬？亚可，我心里因自己原来的过错，对你愧疚，很多事该说都没说，你和甜心办厂，我们支持，你们厂子红火，我们高兴，可是随着钱的增多，你们的资产阶级思想越来越浓，路也不愿多走，几十部，上百万的车说买就买，那个萍搞婚外恋，生活堕落腐化，心肠也越来越狠，岳亢的家庭困难，他没有父亲，是他**拉扯他长大，他家里还有个女儿，现在又添个小孩，就算是有些同情心吧也不能一年不给她媳妇工资呀”他说得情绪激昂。
    “这一码归一码，厂子的管理和他个人的困难不是一档子事，困难可以申请补助，犯错就要受到处罚，你不懂不要乱搅和”
    “可我知道她是位军嫂，就应受到照顾”四喜急了。
    “让她就业，就是在照顾，进厂后，她首先是个员工，要服从厂规”我尽量语气平和。
    “你当几年厂长，嘴巴也能讲了，我说不过你，已经告诉长生，叫甜心发人家工资，否则，我拿出我们的工资给岳亢，今天才讲的，要帮助单亲家庭的战友走出误区，我必须先以身躬行”
    “你要愿意，就那样做吧”他的倔劲上来，我只能这样说，真无可奈何。
七十四
    甜心将一圈图纸摔在办公桌上，“怎么啦？生这么大的气？”我停下手中的活。
    “长生昨天让我把扣齐娜的钱还于她，还说我为富不仁”
    “四喜说我是资产阶级思想腐化堕落，欺负人家”我摇头叹息“他要把自己的钱给岳亢。”
    “真的？比长生还过份，长生被我骂得没吃午饭。”甜心气未消。
    “别怨长生岳亢对他们诉苦哀怜，也是战友情深，我和四喜讲得很明白，厂有厂规，四喜不仅没吃午饭，昨晚也没回去，他口口声声骂萍不是好女人，把事故责任全赖到萍身上，受你朋友赵启智的影响”
    “萍姐确实做了怪不得赵启智。”
    “会计的证据已收集全。”我拉开抽屉，拿出一摞票据递给甜心。
    甜心看着，咬紧嘴唇，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的胃口真大想吞掉我们”眼睛在冒火，其实，我刚看到证据后的感觉和甜心一样，但生活已教给我，在这关键时刻，必须冷静，按部就班处理问题，冲动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静一下心想，他把棋子压在萍的身上，如果成功了，我们的厂还会再存在吗？想想后背直冒冷汗，好在萍没有蠢到家”
    “他居然敢走这步棋？”甜心冷笑。
    “他有他的考虑，萍和他走到那一步，他认为萍没有回头路了，已是他手中稳撰的一颗棋，一个女人没有丈夫，不要孩子，只靠他他没有了解萍的性格。”
    “哼他太高估自己，萍姐要是那样，最终会万劫不复，没有哪个人会那样蠢”
    “可说不准哟爱情让人愚蠢，只是萍更爱辛曼和她的女儿，也正是这样救了她自己，只可惜付出一条胳膊的代价”我不由得感叹。
    “接下来怎么办？”甜心问。
    “约他过来和他摊牌”
    “他会抵赖吗？”
    “会的，但证据在我们手里，胜利就在我们手里。”
    “现在约他？”
    “不，等萍出院，我们四个和他谈，免得他再重复去找萍的麻烦。”
    “嫂子，我现在更深明白了那句成语的意思，‘姜还是老的辣’，我怎么就没想到后续的麻烦？”甜心笑道。
    “彻底还萍幸福安宁的生活，断绝师胜杰的所有恶念头”我已经胜利在握。
    “四喜都两天没回来吃饭了”公公在唠叨。
    “您放心吧他在招待所食堂吃得好着，有司机、有公务员帮助，你不用操心。”我给他边盛饭边说。
    “亮女，咋还不出来吃饭？”我们都已端起饭，亮女还在自已的房间。
    “是不是作业还没写完？”公公说。
    亮女没有应答我，房门还关着，我奇怪，去敲门，亮女开了门，她还在流泪，“怎么啦？”我惊问，亮女伸手把我拉进她的房间，又锁上门，“大妈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吧？”我奇怪。
    “我妈妈究竟什么时候能改正错误？能够学校毕业？”
    “快了。”
    “你别骗我了大妈妈，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学校我的妈妈是不是也犯了罪，在监狱？”她哭着说，我一惊。
    “谁告诉你的？”
    “我同学，他爸爸犯罪进了监狱，说要关十年，我同学去监狱看了他，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学校上学改正？他说大人犯错，都要进监狱，没有学校，我告诉他，我妈妈进的是学校，他说你是骗我的。”小女孩哭得气噎，扑在我的怀里。
    “乖女儿这对你很重要吗？”我摸摸她的头。
    “很重要，进监狱的人都是坏人、恶人”
    “坏人也能变好的吗？从监狱出来的人都是变好的人当你妈妈回来时，就是好人了。”
    “大妈妈为什么要骗我呢？”
    “因为你太小，大妈妈给你一个解释，想等你长大后，再告诉你。”
    “我爸爸呢？妈妈在我上一年级报名填表时，告诉我说爸爸病死了，是吗？”
    “是的。”
    “我的命好苦”她又哭泣。
    “大妈妈，大爸爸不好吗？”
    “好，比我的亲爸爸，妈妈还好”
    “那就当我们是你的亲爸爸、妈妈，我们做的不象亲爸爸、妈妈吗？”
    “你们就是我和世强的亲爸爸妈妈，以后我就叫妈妈、爸爸”
    “亮女听大妈妈说，生你们的爸爸妈妈也很爱你们，我们是养你们的爸爸、妈妈，也很爱你们，你们比别的孩子幸福，因为你们有两份爸爸妈**爱，你们叫我妈妈，那生你的妈妈回来，你该怎么叫？不是区分不开吗？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的爱。”
    “可是世强将来上学校，别人都有妈妈，他只有大妈妈，问你要妈妈，怎么办？”这孩子的细心让我吃惊，是的，这个问题我怎么就没考虑到呢？对于亮女，我还能解释她的妈妈，可世强对她的生母一无所知，在他懵懂的童年成长过程中，如果因为这蒙上阴影，那将是我的不称职和遗憾。
    “大妈妈，就让我们叫你妈妈吧为了世强不再有我这样的痛苦，等妈妈出来，世强长大后，你再给他们解释。”特殊的经历，让这孩子过早的懂事，我既心疼又欣慰。
    “亮女说得对，就按乖女儿说的叫妈妈，我经过思忖，为了世强的成长，答应下来。”
    “妈妈”亮女叫着，将头偎在我胸前。
    在亮女的训练下，世强也改口叫我妈妈，叫四喜爸爸，在幼儿园，雨君说：“早该这么叫，嫂子，你没见每次别的孩子叫妈妈时，世强就会盯你半天，这孩子已经在思考了”
    “还没和他亲妈商量。”
    “生孩不易，养孩更难，你本来就是当之无愧的好妈妈。”
    “做母亲的心都一样，你好象长胖了？雨君。”我问。
    “嫂子也看出来？我怀孕了。”雨君说着，羞怯地低下头。
    “我们眼中的王子和公主终于要过上平凡有孩子的生活了”我笑言。
    “我有点害怕，琐碎平凡的现实生活，不再有我的童话世界，婚姻的凡俗变成爱情的墙。”
    “只要你们懂得积极地面对生活，精心地呵护感情，有了孩子后就在平凡的日子里重新找到爱情生长的方向，凡俗的那墙就会被推倒，变成桥，爱情的童话会在日日相守中成为现实。”
    “这是嫂子的亲身体会吗？”
    “我做的不如你们好，这方面，甜心可称模范。”我说。
    “郑明想要男孩。”雨君说这话时，神情忧郁。
    “这是个老问题，历史遗留下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毒瘤，部队也很重视在这方面的教育，相信郑明会转变观念。”
    “但愿其实主要是郑明的父母想要孙子。”雨君皱紧眉头。
    “你用自己的行为证明女的不比男的弱，无论是工作能力，社会价值的创造上，还有对父母的孝道方面，家庭和社会地位，哪一样不比郑明差，相信他父母终究会改变观念的”
    “也是”雨君的眉头舒展开了。
七十五
    仲裁庭的一个电话，让我和甜心气恨难平，“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告我们？”甜心一拍桌子，站起来，“我马上开除她”
    “本来她这几天就没上班。”我把邮递员刚送过来的报纸扔到桌上“纯粹在胡闹”
    “她当厂子是她家呢？想来就来，想要多少钱都得给犯错不能处罚，动不动到处告状，告到部队后再告地方一个厂子人都象她，我还怎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