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被错过的年纪

第4章


  虽然结拜兄弟这种扯淡事儿听起来很俗套的,但是想着以后走出去一拍颜军“这是我兄弟…”那神情,真是能有多牛就有多牛。
  “结拜好像要有酒…”何文爽拍了拍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的院墙。
  “你哪儿知道的。”颜军把书包扔在砖块堆上,挠头。
  “电视上看的…”何文爽。
  “我找到这个。”张宗奥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手里摇晃着“小角楼”的空酒瓶。
  “但是没酒啊?”颜军。
  “有酒你也不会喝,来…我给来点啤酒。”我从张宗奥手里拿过酒瓶,宽衣解带起来。
  在酒瓶中尿了小小的半瓶…今天水喝少了,缺货…
  “你们给来点。”我把酒瓶递给颜军。
  …“颜军…”我蹲在碎砖块堆上。
  “怎么?”颜军正专心致志的往酒瓶里面嘘嘘。
  “你JJ好小…”我正色道。
  手一抖,颜军尿偏了。
  我们四个人跪在一堵残破的院墙下,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瓶装满我们深加工后液体的“小角楼”。
  “我,颜军。”“我,何文爽。”“我,张宗奥。”“我,新毅。”
  “在此结拜成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天地为证。”说出了练习多次的台词之后,我们重重的朝院墙磕了三个响头。
  何文爽站起来把酒瓶中的深加工液体倒了些出来,像是在地上画了条淡黄色的弧线。可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只是因为电视上都这样演。
  “然后,还有这么多怎么办。”张宗奥摇晃着还有大半瓶液体的“小角楼”。
  “你都给喝了呗,童子尿避邪。”颜军愣愣的抛出这句话。
  “你大爷…”张宗奥骂道。
  “扔了呗,不然还能卖钱怎么的。”何文爽。
  “也是哦。”然后张宗奥随手将酒瓶扔了出去。
  “小角楼”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在完美的抛物线之后“啪”的声撞上院墙,淡黄色的液体渲泄而出…
  “你…不觉得扔得有些重吗?”我淡然道,感受着温热的深加工液体打湿了短裤的异样。
  “而且…方向也有些问题。”何文爽的下半身被全部弄湿,已经是欲哭无泪。
  “死耗子…你大爷。”颜军疯狂的抹着脸。刚才他是蹲着的,我不确定他是否喝了一口。
  “…”张宗奥的动作定格在那一刻…
  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有有这种感觉,有时候听到某一首歌时就会想起某些人某些事,从记忆深处被唤醒。
  对于我而言,每个时间段都被分成了不同的歌,而《我们的爱》就是我四年级的主题曲,在张宗奥五音不全的歌声中被深深的刻进脑海。
  那些时光里,单纯的寻找着快乐,而如今剩下的…
  却只有那首回荡在耳畔的歌…
 
  
                      正文  第四章
 
  2004/3/15星期一,怀着即将被赶进牛圈的牛的心情,我背着全是画着奥特曼和小jj的作业本向着学校前进。我们四人一路高歌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点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不见了…”这首上届毕业生传承下来校歌。
  “毅儿~”何文爽不知道是受谁传染,开始挖鼻孔,好恶心…
  “怎么滴?”头都没有转过去,我必须得想下怎么整我的新女同桌。
  “跟女生坐在一起感觉怎么样。”不知道怎么回事,何文爽把半截手指都捅进鼻孔里面,看他半眯着眼睛的享受表情,好像很舒服。
  “不怎么滴,感觉就像…”我快速的从鼻孔里挖出一坨绿色不知名物体,举到何文爽面前“就像一坨鼻屎。”
  “我靠!好厉害!怎么弄的,手法这么娴熟!”盯着我手指上的东西,何文爽惊讶的说。
  “还有更厉害的,你看…”两指一弹,鼻屎准确的粘在他的衣服上“厉害吧!”
  “啊!”
  进到教室里面,李应梅还没有来,哼哼…
  用湿抹布将她画的三八线给擦掉,然后拿着粉笔在原三八线的右移两厘米位置画下一条性感的直线。为什么要用湿抹布擦呢?因为用手擦是会留下痕迹的,事实再次证明我比其他人聪明了点。
  李应梅一拍桌子,把正在画小jj的我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抬起头来一看,要不是她是女生我差点就出去一句“你大爷!”。还以为是老师呢,我这个冷汗,唰唰的…虽然现在早上还没上课,如果让老师看见我画这玩意儿,八成直接通知我老妈来领人回家往死里揍。
  “干什么额…”我斜着眼睛。
  “站出来下,我进去。”李应梅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看得我直发虚。
  她坐在里面那排,所以要坐到位置上必须经过我的位置和后排之间的缝隙。我现在往位置上一坐,她要进去的话就显得有些拥挤。
  “你自己进去呗。”我没有起身,只是趴在桌子上空出了些缝隙。
  “…”李应梅。
  自然课,可以说是我们唯一可以上课的聊天的时候。因为实验小学只开设了几门课,课程表上除了语文就是数学,能放松下的也就是体育课,虽然一周只有一节,不过也够我们翘首盼望的。自从三年级以来,学校才迟迟开设了劳动课和自然课两门闲课,由于不会加入期末考试中,所以这两门课也是由我们数学课老师代替的,因此时不时还会直接给我们改成数学课,敢怒不敢言啊…由此,充分体现出我们这儿绝对是新农村。
  所谓自然课,其实就是生物加化学加物理,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认为的。
  课程不加入期末考试,也就说明上课的时候可以不专心听讲,可以随便跟同学抬杠。
  从书柜中抽出作业本,拿着昨天从何文爽那儿征用来的原珠笔,第一次感到有些无聊。其实有时候生活在世界上真的需要没事儿找事儿,不然人就会变傻的。习惯性的挖起鼻孔来。
  李应梅的眼神实在是让我浑身不自在。
  难道我很恶心吗?她用那种充满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看?想吃啊!”我悠悠的抛出这句。
  她没有用那种极其标准的普通话跟我抬杠,只是用另一种大人教训小孩的眼神瞪了我下。
  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我自己原来这么幼稚…这对以为自己拥有超出同龄人心智的我感到非常不舒服,非常的…
  不舒服。
  以为只是以为,我果然还是幼稚,成熟不是通过看几部奥特曼就能培养出来的。
  你眼睛会说话吗?
  捏玩着手里的绿色不知名物体,又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如果何文爽、颜军和张宗奥的其中一个人坐在旁边,我会毫不犹豫粘到他身上去。但是现在…
  你绝对不会有兴趣把鼻屎粘到女同桌身上去。
  特别是会让你觉得自己幼稚的女同桌。
  有些无奈的把手里的东西弹到出去,没有方向,意兴斓栅的趴在桌子上,眯起眼睛偷偷的看着身旁这个特别的女生,看似弱弱的女生。
  她龙飞凤舞的在书上写着什么,我真不明白,只是门不加入期末考试的课程,有必要这么认真么?
  像是累了,她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手悄然的越过那道用粉笔划下的幼稚直线。
  “喂…”我趴在桌子上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转过头来,依然是那个眼神,可恶!我居然完全被压制住。
  “你过界了。”明明是你做错事,还瞪我?
  “过界了?”她看了眼,然后淡淡的说“过界了又怎么样?”
  “三八线向你那边移两厘米,昨天说好的。”我依然盯着她,希望她会因为违犯约定而愧疚,然后我就可以以一个大人教训小孩的口气跟她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根本就没同意,那是你一个人说的。”她不以为然。
  好吧,所谓的三八线不存在了…
  2004/3/16走在街上,四个人聊着天。
  “毅儿,你今天怎么好像不高兴?”颜军数着路旁一棵又一棵错身而过的行道树。
  “嗯。”
  “怎么回事啊?”张宗奥依然不停的舔着他的上嘴唇。
  “帮我想个办法对付下李应梅。”我说。
  “像这样…”说着,何文爽把他早已准备好的鼻屎粘在颜军的书包肩带上。
  “…”我。
  看来,我挖鼻屎粘人的习惯被何文爽完美复制了。
  愣愣的,我趴在桌上玩装死人游戏。有些无聊,不对,是非常无聊。每次有聊天的兴致准备找李应梅抬杠几句都被她以大人教训小孩的眼神给顶回来。我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伍庭玉专门找来对付我的人了。
  又一页的语文书被她的清秀字体铺满笔记。
  又一节无聊到咬自己舌头的课悄然远去。
  一动不动的,我静静的趴着,不知什么时候发现我原来可以如此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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