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被错过的年纪

以前总有人说我多动症，看来都是扯淡。
  “交作业！”小组长拍了拍我的桌子，声音出其的大。
  “没做…”我病怏怏的继续趴在桌子上，不想移动身体任何部位，即使是抬起头来都觉得麻烦。
  组长知趣的走开了，她知道我从来就没写过作业，从来没有。
  李应梅转过头来盯着我，感觉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不交作业很奇怪么难道。
  “你不觉得你这么趴着睡觉会很无聊吗？”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嫩嫩的，感觉像春天的新芽。
  “请不要用大人的语气对我说这句我听过很多次的话。”没有抬起头来，大概想睡觉了。
  她推了我一把，险些把我跌到桌子下面去。这没缘故的突然袭击让我很愤怒。
  “你干什么！”我猛的站起身来，板凳被带倒在地上，握拳。
  她好像没有丝毫的害怕，慢悠悠的从文具盒中取出白色的粉笔，在我书桌的中间画出一条直线“从今天开始，三八线移到这里。”她抬头眨着眼睛。
  “你疯了吧！”我怒吼道，我相信我此时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她简直莫名其妙不是么？
  李应梅别过头去，继续写着作业“反正你也不学习，要那么宽地方干什么？”
  “谁说我不学习了！”我疯狂的擦掉那条不平等条约，取出数学书和作业本开始做题。
  在张宗奥惊愕的表情中把一本胡乱凑合算数的作业本交了上去。
  好吧，我承认我在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幼稚，小孩子，总喜欢赌那一口气。
  幼稚怎么了，我才四年级而已。
  继续着在她看来是在浪费时间的发呆，心中有些异样。
  “你今天有做课堂作业耶。”张宗奥咬着校门旁买的那种一毛钱一串的豆皮。
  “我突然想学习了，行不？”看着蓝天，我是这样回答的。
  “发什么疯了吧？”何文爽嚼着廉价的泡泡糖。
  “难道坐到前排就会被刺激到发奋？”呆呆的，颜军真挚的眼神传来。
  “可能吧…”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到了发作业本的时候，在课代表杀猪般的嘶嚎声中，我期待着今天早上胡乱填写答案的结果。
  “是优耶！”李应梅下的转过身来对说道，着实吓我跳。
  “噢。”我看着她的作业本，清秀的字体下用红钢笔缭草的写着一个“优”字。
  老师用差，良，优三个等级来评定课堂作业的好差，曾几何时，我也会因为个“优”字而变得整天都兴致勃勃，而到四年级的今天，连课堂作业都基本不会交了。确实，以前身旁的人也不怎么喜欢交作业，自然也就很久没见过这个用红笔勾勒出的字。如今这一看，竟然还有些久违的感觉。
  “很高兴吗？”我没有去看她，因为我对老师的红笔涂鸦没有任何兴趣，即使看似那个字对于李应梅来说很有意义。
  “真的好好耶！好漂亮的。”她把作业本摊开来，铺到我面前想让我看见。
  “难道你这么努力学习就为了这个优？”我看着她高兴得像个孩子，虽然我们就是四年级的小孩子。
  她笑了，就像此时*场上铺满的春天的太阳。
  我愣住。
  等我回过神来，却已经是十九年后的今天…
  合上日记本，雨已经停了，天依然被阴霾笼罩，就像我此时的心情。我曾经想刻意去回避李应梅，毕竟只是被刻在记忆里，虽然是在最深处，我总是想用些陈谷旧糠的事情想去掩盖住。
  梧桐梁社区外的天桥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雨过之后空气的湿润。
  默默的，没有目的地的游走，不知道为什么。
  实验小学的大门还是老样子，保安慵懒的打着瞌睡。
  积水顺着略微倾斜的大理石地面向终点前进，而我的终点，不过就是回忆中你那暖人的微笑，十九年前是，而现在，依然是…
  站在实验小学的塑胶*场上，雨滴微微的闪烁着晶莹，在我看来如此的刺眼。
  以前那栋被我怀疑为五级地震就躺平的教学楼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栋镶嵌着白色瓷砖的大楼，高高的悬挂着“德智体”三个大字。
  天微凉。
  侧过身去，那一堵把学校与街道隔开的土黄色院墙却依然屹立在那里，不可逾越。
  *场上那些坑坑洼洼不存在了，脑海中那些烙刻在深处的残破记忆却涌了上来…
 
  
                      正文  第五章
 
  体育课。
  在做了一套并不怎么文雅的小学生广播体*之后，老师宣布解散，*场上瞬间满是追逐打闹的小学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校园里开始流行起水枪来，不论男女，人手一把，遥遥的站开五六米对射着，洋溢着笑脸即使是衣服弄湿了也不生气，因为对方的身上也是湿痕遍布，从而也忘记了晚上回家因为弄湿了衣服会被父母责备。
  自诩为潮流代言人的扯淡四人组当然也是配枪上阵。
  “我们射谁去？”我双手握水枪学着电视中的警察，一脸正气的神情让自己非常受用。
  “要不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对打？”张宗奥摇晃着水枪中的自来水，眯起眼睛细细的看着。
  “自己人打自己人多没意思…走…我们整女生去。”提着枪，何文爽潇洒的冲李佳倩所在的一个女生小群体走去。
  张宗跟了上去，舔着上嘴唇，想吃掉她们么？
  从某些方面来说，女生之间的友谊似乎比我们男生间的更加坚固，几乎除了上课随时都在一起，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学习…所以也使得女同性恋会比较多，虽然也可能是男同比较多，但是我主观上还是认为两个女生之间更容易成为同性恋。而对于李佳倩这个可爱女生来说，漂亮固然是她的优势，然后再加上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也就造成她所处的小团体是我们班最大的，晃眼看上去，大概也有个二十多人。
  在我看来，何文爽实在是有些没事儿找刺激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是我们能抵挡住的，除非他是想故意出点洋相来哗众取宠。不过我对这个事情是没什么兴趣的，因为…
  李应梅会觉得我幼稚，而我实在是不想再让她用那个眼神看我。会非常不舒服。
  “他干什么去。”颜军指着此时正雄赳赳气昂昂迈向战场的何文爽。
  “找刺激或者是泡妹妹。”我不以为然，等着看何文爽湿着全身往厕所里躲。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比同龄人聪明。
  只几分钟后，何文爽就拖拽着张宗奥被女生打抱头鼠窜，而李佳倩却只在一旁指挥着女生们如何拦截，泯嘴笑着。
  “看来何文爽泡妹妹的方法很成功啊。”我推了推站在身旁的颜军。
  “要不要去帮他们。”颜军凸出自己的下颚。
  “才不要，又不是我泡妹妹。”我淡然，远远的看着被追得满*场乱窜的两个人。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扫把头”加入了何文爽的逃命二人组。
  “扫把头”的原名我其实忘记了，只是因为他的样子特别像拳皇里面的那个人物，所以被强制装上了个外号。在儿时的记忆中应该也属于特别喜欢调戏女生哗众群宠那类人物。
  何文爽绕着*场傻跑了半天，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径直冲我和颜军跑来。
  这就是结拜兄弟呀，关键时刻第一个想把你拉下水都还不带犹豫的。他该不是会以为加上我和颜军就能逆反局势了吧，还是想拉我来挡子弹？
  “怎么办？”颜军。
  “凉拌…”我看了眼气势汹汹追来的众母老虎和跟那街上要饭似的逃命三人，果断的…
  转身向男厕所跑去…
  颜军愣了片刻，再也顾不得何文爽和张宗奥呻吟的“救命！”双腿打颤就跟着我跑。
  交友不慎…
  转眼之间，逃命三人升级成五人组。我可是深知女生同仇敌忾的力量，就凭我们四个人平时的交情，被抓住还不给挠到毁容？就是一人一脚也给我踹成半身不遂。
  “等我呀！”何文爽在身后七八米的地方喊着。
  “…”等你？是我脑子让门挤了还是你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命都挂半条出去还等你？自己惹的破事儿。
  厕所里我和颜军气喘嘘嘘，只是这里的味道实在不适合如此的深呼吸。厕所外面，何文爽带着张宗奥和扫把头还在和女生喊话“进来呀！”
  “有本事你出来呀！”
  “进来呀！”
  “出来呀！”
  …无聊的复读机游戏…
  “怎么出去？”颜军拖了裤子把拖掉却并不嘘嘘，摇晃着屁股样子像蜡笔小新。
  “是时候出绝招了。”我拧开水枪的盖子，把里面的全部倒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额…”
  “嘘…”宽衣解带之后，目标水枪注水口，发射…
  “你确定这样不会被揍到县医院去。”颜军看着我水枪中的淡黄色人体深加工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