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被错过的年纪

  “怕什么，给何文爽呗。”眯起眼睛，我笑。
  刚走到厕所门前，“扫把头”猛的窜上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水枪“帮我装下水。”然后把他的粉红色小水枪扔了过来。颜军愣住…
  “扫把头”跑到厕所外给了我一个迷人的微笑…
  没错，迷人的…微笑…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刚踏出厕所的“扫把头”被潜伏在厕所两旁的四个女生合力按住，在嘶嚎声中被下了枪。两个女生分别抓住他的手将他死死的按在墙上。
  然后…
  发生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其中另一个女生抢过扫把头手中一发都没射出的手枪，对着可怜的“扫把头”的脸猛射起来，边射还边说“嘿！让你射我，让你射我…”
  看着那一注注金黄色的水柱打击在“扫把头”的脸上，颜军瞪起眼睛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我就很费解了，难道那姐们没发觉那水枪里的水还是热的吗？
  从扫把头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我拖拽着颜军一路狂奔回教室。*着他发了一个说出去就变太监的毒誓之后，我才忍着笑坐回到李应梅身旁。
  不怎么宽敞的教室里因为体育课的缘故只剩下四五个人，有些空旷。
  “怎么没下去玩？”我斜斜的看着身旁的女生。
  “…”她没有说话，拿着笔在草稿本上计算着什么。
  既然别人没心情理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一觉醒来，李应梅还是握着笔不停的草稿纸上计算。好奇心驱使我看了眼她的作业本。
  “诶，这不是上次的课堂作业吗？”我清楚的记得那道题，我还特意请教了邻居家正在上高中的大哥。
  “嗯，我在改错，但是真的好难。”她没有抬头，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铺满字迹的纸张。
  “这道题好像不是这样做的。”我趴回到桌子上，侧头看她皱起的眉头。
  她直起身来，古怪的看着我，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你有做对？”
  “这么简单的题我都不会那我就有够白痴的了。”我大言不惭，说实话这道题连那名高三的大哥都想了十多分钟才找到些眉目，如果让我单独解这道题，别说一节课，就算是解个半年也没可能。话说，有些时候，老师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像是故意特别出几个难题来证明我们是如此的白痴。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解下。”李应梅将作业本和草稿纸推过三八线。
  我接过，在草稿纸上解起题来，李应梅将头探得很近，头发的香味淡淡的撩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在完美复制了解题过程之后，将纸笔推了回去。
  “你原来这么厉害的。”李应梅的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哼哼…现在知道了吧。”我打哈欠，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那道题不是由我解出来的。
  “那以后不懂的问题还要多请教你哦。”李应梅眨着大眼睛的样子特别可爱，由不得我拒绝。
  从此，就因为吹了一次牛，被*得听课。
  而那条曾经会阻隔我们的青涩直线，一次次的被书本擦过，渐渐的，成为记忆。
  后来…
  她渐渐的会在一些不重要的课上跟我说话，虽然都是些不怎么有意义的小事。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喜欢听她用普通话讲话的声音，我说过，就像春天的嫩芽。
  而那些被因为聊天而略过的课程，总是令我在回家之后反复的参读，已备她以后问起来能解答。
  “为什么你总是说普通话，难道你不会四川话吗？”下课时，我依然习惯性的趴在桌子上。
  “因为我以前是在青岛呀。”李应梅受我的传染，也趴在桌子上，侧过头懒懒的眯起眼睛跟我说话。
  “哦…那你为什么转学到城乡结合部来。”我喜欢称达县为城乡结合部，因为这里和通川桥那头的通川区差太多。
  “城乡结合部？这儿？”
  “嗯，我爸说的。”我肯定的点了下头。
  “呵呵…你爸可真逗。”她笑。“转学到这里是因为我妈老家在这儿。”
  “那你还会不会转学回去青岛？”这个问题我一直很介意，如果她转学回去，我的成绩肯定会垮掉。虽然这只是我会介意的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
  “应该不会吧，我妈希望我在这边。”
  就这样…随着我成绩的稳步上升，和李应梅之间的所谓友谊也日渐圆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改变我对李应梅的看法，原本以为只是个高傲的好学生这种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抹去。
  一个月悄然过去，我伸出手去撕下昨天的日历，期待着李应梅今天会在上课的时候讲些什么她认为奇怪的事情，然后我就可以以一个大人的语气去说“这算什么，我上次遇到件更jb的事...”在李应梅愣愣的眼神中，我便胡诌几段事情，就算是把以前和颜军他们一起干的扯淡事说一遍，李应梅也会微张着嘴巴说“这么厉害！”
 
  
                      正文  第六章
 
  “诶，毅仔。”颜军坐在树枝上，两条腿不断的来回摇摆。
  “怎么滴。”我坐在断墙上，看着天空。呼吸着山林间的空气。
  这里是气象局背靠的一座手机小山，被我们称之为后山，虽然不怎么大，但是也有几片颇有规模的树林，在喧哗的城市中，这里或许是最后一块净土。每次放学一有空，我便会和颜军来到这里，挑选个僻静的地方聊天，久而久之，这里固定的几个地方就成为了我们的根据地。
  “你最近好像都没有和我们一起玩诶。”颜军撇过头来。
  “因为最近很忙啊。”我看着天空缓缓的说。
  “忙什么？”颜军凸出下颚。
  “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有些不清不楚的，完全忙碌在课堂和李应梅之间。
  “…”颜军。
  经过他们三人的一致的决定，命令我必须通过换位置的手段调到后排来，不然就批斗我。
  即使是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的我，上课也是不由自主的拿着书做笔记。经过这么长时间和李应梅相处，我发现她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只是一个优就能让她整天高兴。
  “嘿。”张宗奥碰了下我的胳膊。
  “怎么。”
  “我想嘘嘘。”张宗奥因为憋着尿而使得表情有些扭曲。
  “就地解决。”颜军扔过来一个空可乐瓶。
  “你们给我挡着点。”张宗奥宽衣解带起来。
  何文爽凑过身来，盯着张宗奥的小jj一动不动。
  “你头缩回去点成不，想舔两口啊你！”张宗奥被搞得有些尿不出。
  “你大爷…”
  满满的半瓶半黄色液体被注入可乐瓶，张宗奥将其放在课桌上，跟何文爽商量着等下去骗谁说这是可乐让他给喝下去。
  下课…
  我回到李应梅身旁，静静的趴着，眯起眼睛盯着她。
  “你上节课坐到哪儿去了？”李应梅问道，语气中有些抱怨。
  “倒数第二排中间。怎么？有题不会？”我悠悠道。
  “没有…就是有些无聊。”李应梅别过头去，不让我看见她的脸。
  生气了？
  然而，李应梅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也因为那天没有去再跟她说话而错过了最佳的道歉时机。因为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去值得我去道歉。
  然后…就这样，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再也没有听到她春天般嫩芽的声音。
  她生气得莫名其妙，这让我不知所措。
  即使是她没有再问我解题，我也会习惯性的在课本上铺满笔记，没有为什么。
  每次课堂作业本发下来，我都会偷看一眼李应梅的评级，渐渐的，我发现她的心情好像会跟随优与良之间的差距而变化。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是个同我们不一样的女孩。
  “毅儿。”张宗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嗯…“因为李应梅的缘故，这些天的兴致不怎么高。
  “你今天怎么没和李应梅说话？”张宗奥把脸凑得很近，像是想从我眼睛里面看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们在后面看到的呗。”何文爽挖着鼻孔，样子有些恶心。
  “哪儿有那么屁话说，说完了就没有了呗。”我仰起头，看着天空，空气是酸的。
  “那你还坐那儿，换位置回来后面我们一起聊呗。”颜军上提了下书包，转过头来。
  “嗯…”我点头。
  因为伍庭玉对于位置的约束不怎么强，所以只要不是数学和语文，我都会和后排的同学换位置坐到张宗奥他们身旁。继续着同以前一样的日子，上课和何文爽抬杠，下课去*场上闲逛。
  而我却觉得世界上少了些什么。到底是缺失了什么东西，我自己也是不清楚，但那种感觉一直伴随着那段时间年幼无知的我。
  “跟你说个特扯淡的事儿。”何文爽拉着我躲到最后一排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