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被错过的年纪

这种近乎是直接表白的行为立刻被其他人效仿。我才突然发现，原来从小学就开始春心荡漾的人还真不少。
  而男生这边，也的确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女生敢送，男生就敢收，渐渐的，男生群体里也开始攀比起谁收到的手链多，谁收到的手链漂亮。用我如今的话来讲，简直一坨shit！！！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全校寥寥数个男生带着那种在我看起来特恶心的手链，然后，如山洪爆发般，一夜之间，却突然许多人都佩戴上手链，五颜六色的混杂在一起，也就开始分不清哪些是女生送的，哪些是自己去小店里面买来装13的。
  如此，学校里又开始流行起一种叫耍朋友的游戏（又称搞对象，拍拖，谈恋爱），不过在我看来，却更像是在过家家。
  不管是喜欢的人还是不喜欢的，都照单全收，因为此时男生们突然发现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可比，那就是站在自己身旁的女生。而女生似乎也很乐意于这种幼儿园时期的游戏，就算没有喜欢的人开始找自己的闺蜜介绍所谓的男朋友。好吧，又是一坨shit…
  一时间，小学里出现成双成对的景象，这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然而这却是事实。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真心想在一起的，然后，这就造就了一批人拥有最纯洁的恋爱经历，在那个还没有性的年龄。
  我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一部当时几乎家喻户晓的电视剧《流星花园》，明显就是激励观众去找刺激，然后，这部电视剧没有年龄限制，最终导致小学生就开始谈恋爱。
  “所以，让小学生去看扯淡偶像言情剧是非常不对的一件事儿。”我总结道，听得其他三个人一愣一愣的。
  “毅儿，你什么时候悟到这些的。”何文爽憋出这句话。
  “刚不久吧。”我拿过颜军手上的娃哈哈，喝了几口，说了这么多有点口渴。
  “那你想要手链不。”张宗奥问道，脸上挂着坏笑。
  “想…”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大爷…”何文爽推了我一把。
  “这个不一样的好不。”我不以为然，很明显就不一样，因为我没看过《流星花园》。
  “帮我拿着线的这头。”李应梅递过来一根彩绳。
  “干什么…”虽然有些疑问，不过我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编手链呀。”她没有抬头，将另一根彩绳绑在桌角上。
  “…”好吧，我突然在那一瞬间改变了对手链的看法。
  随后的一周里时间里，我的课间时间都被她无情的剥夺，我承认我很乐意她这样的剥夺，虽然我不能再去后排和张宗奥抬杠。
  李应梅不会利用上课时间来编手链，也使得手链的编织进度会比其他人慢很多。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等待是最完美的礼物。
  静静的等待…
  我牵起彩绳，细细的欣赏着李应梅的可爱脸庞。
  “唉～重色轻友啊。”何文爽去厕所路过我座位时抛下这句。
  “谈恋爱咯～”张宗奥带着坏笑。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颜军扬起眉毛。
  李应梅低着头，加快了编手链的速度。
  手链竣工的那天，我清楚的记得是美术课，老师吩咐我们自习之后就回办公室同其他人聊天去了。
  “把手伸过来。”李应梅两指捻着那条手链，蓝色、黄色、绿色、紫色混合在一起。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两个人费了半天劲，才终于把手链绑在我的手腕上。
  同时，我听到身后有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有些惊慌失措。
  然后…我们越靠越近，我的右手紧挨着她的左手，我呆住，当时我在想什么我已经完全记不清楚，因为我那时就根本什么都没想，大脑停止运作，我几乎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
  “牵住她的手！”我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始终没有被大脑通过并发送那个指令。
  “告诉她，你可以赢得全世界。”
  “你和张宗奥他们怎么认识的。”李应梅转过头来，如平常一样的跟我聊天。
  “张宗奥…那是一年级刚开学的时候，几个人在一起谈奥特曼，后来，其他人都转走了，就只剩下张宗奥了呗。”我努力安抚着自己强烈激荡的心“何文爽的话，应该是放学同路吧。然后颜军，怎么说呢…”话题，完全不受我控制的随意飘走。
  李应梅的手背几乎完全贴在我的左手上，我却没有丝毫能张开手去牵住她的勇气。
  就这样…
  只是这样…
  直到下课铃声再次穿透我的身体。
  我想…我很懦弱的，懦弱到不应该得到任何怜悯。
  就在颜军走过来的那一刻，李应梅站起身来看着我，一个人转去，没有看见她是什么表情…
  然后…我愣住。
  没有任何话语，我错过了向她告白的最好时机。
 
  
                      正文  第九章
 
  妹妹的降生给我们家带来许多欢乐，特别是在她呀呀学语时偶尔说出的令人捧腹的傻话，让人忍俊不禁，那段时间，我们家随时都会传出些笑声，引得路人的羡慕。
  我并没有因为妹妹的出生而担忧，爸妈对我们的关爱是等量的，没有丝毫偏坦，因为我们同时是爸妈的骨肉。失去了独生子这一称号的我突然发现我们的家庭变得更大了，变得更加能传递欢乐。
  我以为就这样，一直能到小学毕业。当然，那只是以为。
  老爸去了广东之后，在那边当上了印刷厂的切割机师傅，然后厂里人手不够，老妈也就过去广东，如此，我不情愿的被戴上留守儿童的帽子，虽然我觉得这没什么，因为我依然很快乐，因为盲目的生活而快乐。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在河市开过一家印刷厂，我隐约记得那是很大很大的一间厂房，有十多名工人在那里整天忙碌，而他们唯一的娱乐节目，就是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的我站在一张大桌子上唱《常回家看看》这首歌。
  爸妈都是开印刷厂出身，这让我对老爸当上那边切纸机板块领导级人物没有任何感想，理所应当而已。
  然后老妈乘火车去了广东，临走时安排了我接下来的小学人生。
  对于爷爷奶奶根本管不住的我，被迫转学到河市耀华育才学校。然后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而这，是老妈的安排，年幼的我几乎无力反抗来自大人世界的力量。
  没什么，不就是转学么？扛得住。
  我这样对自己说。虽然我心里很明白在实验小学有东西割舍不开。
  “下学期，我可能不会在实验小学了。”将嘴里咬着的狗尾巴草用夹烟的姿式捻下来，我淡淡的抛出这句。
  “什么！”颜军猛的转过头来。
  “我说…”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四月有些蔚蓝的镶嵌着白云“我下学期可能转学去河市。”
  “为什么要转学去那边，难道你在顶楼往下嘘嘘的事被发现，警察来抓你了？”何文爽半坐在树上，手里还捧着刚摘下来的桑葚。
  “老妈去广东，怕爷爷管不住我…然后转学去河市耀华育才住校。”我清楚自己此时很落寞，不过还是尽力挤出丝微笑看着他们。
  “你们家可真够扯淡的。”张宗奥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有商量的余地？“何文爽斜斜的看我。
  “没有…”我举起手“不管怎么样，以后都是好兄弟。”
  四人击掌。
  我最担心的却不是颜军他们，李艾阳那么可爱，她一定会被别人追走的吧，我这样告诉自己，心里便开始忐忑，毕竟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珍贵的，而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我不得不离开你。就这样错过，说实话，不会甘心。
  时间过去，我却始终没有告诉她，如果承受，就我一个人独自承担，就算遗憾，也只是关乎我自己而已。或许这也只是自我安慰…
  “都tmd见鬼去吧！”我站在山顶，对着喧闹的城市声嘶力竭的喊道。然后决定在最后不多的两个月里尽情享受和李艾阳坐在一起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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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中心广场回来，已经是六七点的时候了，十一月的天气有些微凉。
  “你最近干什么呢，怎么总是蛮忧郁的样子。”未婚妻如小猫般慵懒的蜷缩在沙发上。
  “没什么额，就是写本关于青春的小说，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我愣愣的看着电视里那些导演和编剧围着火锅侃出来的电视剧。
  “以前的事？你以前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把别人往茅坑里推那些事吗？”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
  “谁扯淡会想那些，我说的是李应梅…”我想笑，却怎么也勾不起那嘴角。
  “你后悔了？！”她嗔怒道，举起小拳头，手机指上的戒指闪烁着银芒。
  “怎么可能”我笑，随手将软玉拥入怀中。嗅着她的发香，心里面泛起涟漪。
  你此时又在谁怀中，柔和的发香又被谁贪婪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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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期末的靠近，夹带着越发繁重的作业和各类测试，压在年幼的我们身上，明显的力不从心让人感到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窒息般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