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被错过的年纪

路上遇到语文组长：“喂，新毅，你语文作业交了没。”
  “没有，等下交。”
  就这么耽误了两句话的时间，李重山便提着板凳从教室前门进来，径直冲了过来。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也示威一样的拿起凳子。
  我和李重山同时举起凳子向对方砸去，之后的事情让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手软的时候。当凳子快要砸到李重山的时候我不自觉的猛然停住，把凳子扔到地上。李重山的凳子直接砸到我头上…
  只是觉得脑袋晕了片刻，我顿时反应过来，才发觉李重山不是闹着玩的，伸出手去就掐住了三总的脖子，想让他停手。不是不敢直接一拳干到他脸上，只是下不去手，当时他手里面提着板凳，要是我这打出去，他绝对没有格挡的机会。砸了我一板凳的山总，见我掐住他，便扔了板凳近身上前，抱住我的脖子猛的向左一带。两个人双双摔下讲台，把第一排的书桌尽数推倒，刹时教室里面一片惊呼，书桌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呻吟。然后我们掐着对方的脖子，就扭打在一起…确实，正如你们所见，这是我这辈子打得最怂的架。MD可恶我完全下不去手，要是换个人早一脚踹他小DD了，虽然我笃信“不讲规则，打死为原则。”但是这句话好像对我的朋友们并不起效。
  半分钟之后，副班长出来把我们拉住。后来事情被廖君红知道，那天下午，我和李重山被责令相互道歉，自然是免不了一通训戒。出了教室，我们嘴里不约而同的骂着副班长和廖君红。“上午你怎么回事？”我最终还是忍不住这么问。
  “心情不好，脾气大没办法啊。”李重山趴在走廊上，望向*场上嬉闹的学生：“被砸那一下，没把你脑子砸坏吧？”
  “没事，就是想不通啊，平白无故被爽了一板凳…”我笑着吐槽。
  “你刚才为什么和李重山打架啊？”课间，杜依霞跑到第一排这样问我。
  “反正不关你什么事啦。”手里正忙着抄作业，再不交怕是数学老师符灵亲自找我谈话了。
  “听说你被砸了一板凳诶，没事吧？”她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没看见这儿都忙得巴不得多出只手来抄作业咩？反正当时我是完全没抬头看她什么表情，毕竟数学作业不抄完的话八成符灵能帮我褪掉一层皮去。“都说和你没多大关系，闪开闪开，这儿抄作业呢！”
  然后啊，这个莫名其妙被爽一板凳的事情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解决了。我不敢去猜测其间的具体缘故，我只知道，李重山给了我一板凳，但我们却依然是好兄弟，就是这样。
  和杜依霞分手的第半年之后，错了，不好意思更正下，应该是摊牌之后的半年之后。我终于如愿以尝的再次被调回到后排，而杜依霞被调到第一排，旁边坐的是叶鹏。虽是临近期末半个月，但传奇世界是必须要玩的，级是必须要升的，同理可得，K是必须要P的…
  “下去嘘嘘不？”王焓臻放下笔。教室搬到六楼，最近的厕所却在五楼，所以上厕所的时候我们总是一群，谁说只有女生上厕所才一起去，简直胡诌。
  “额…等我下，我先把作业交到组长那里去先。”拿着作业本的我起身向前排走去。迎面叶鹏走过来，“杜依霞给你的。”他递给我一张淡蓝色的信纸，又眯起眼睛笑道：“情书诶！”
  “屁啦…”我随手把作业本扔给组长，淡蓝色的信纸被揉成一团。
  “走啦，嘘嘘。”我冲王焓臻招了招手。
  四个人往厕所走，完全把本来就不宽的楼梯走廊挡住。“新毅，那啥东西？”欧阳青云伸手过来想要抢我手上的信纸。
  “去你娘的，别抢，我看完了再给你看。”我一把挡开他的手，然后打开被我揉成团的淡蓝色信纸。
  这次的情书有些不一样，只是在信纸本身的背景画上填了几句话，感觉像是个讲述青梅竹马间的故事。不过我没怎么细心看，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对杜依霞做任何回应。半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于我来说，忘掉与杜依霞之间的种种，绰绰有余。半年之间，被我格掉的非主流至少上千，半年之间，被我pk死的人至少上百，半年之间，我看见过的分手的人至少上十对…
  如果王菲和李亚鹏离婚，张柏芝和谢霆锋也离婚，然后菲姐和锋哥结婚，我就相信爱情。虽然这只是句玩笑话，但是足以用这句所谓的玩笑去预见爱情这个东西是多么的可笑。我不再相信了，因为我以前相信过。
  厕所里。
  “情书吧那是？”周鑫嘘嘘的时候也不忘要说话，不然会因为太紧张尿不出。
  最后看了眼，不由皱眉，手掌猛的发力紧握，所谓情书被捏成一团，松开手来信纸直接掉进厕所里面：“不是。”转身向洗手池走去。
  “怎么样？我这次写得不错吧，我练习了很多次呢！”杜依霞的脸是粉红色的，还是那么可爱。
  “还行啦。”我只能敷衍。
  “那你觉得…我可以吗？”她问，且笑，像是相当有自信我会点头。
  “没可能，你就别玩我了，换个人玩玩吧。”这样的回答，是想了很久的结果，绝对有够沉稳有够真实。
  “…”她没有说话，只愣愣的看着我。
  “对了，那张纸留给我当纪念。”好吧，事实是那玩意儿被我扔厕所里面了，没办法还给她。
  “我没有玩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没关系啦，反正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要跟你在一起的。”说完，我径直回到位置，不再去看杜依霞是什么表情。你可能不明白，你喜欢我，只是喜欢上喜欢我的感觉，那种感觉甜蜜却又找不来源的根基。
 
  
                      正文  第三十一章（大结局+后记）
 
  半个月的初二下期末考试后。
  “杜依霞后面几堂考试都没有来诶。”王舟舟说。
  “好像和郝晨一起私奔了吧？”王一旭，师父这么说不无缘故，因为杜依霞和郝晨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动静特别大，全班皆知，李重山和杜依霞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而我和杜依霞之间的故事，知道的就只有两当事人而已。
  “屁啦，郝晨明明有来考试。”杨丽。
  “听她昨天说好像去重庆了。”杨洲。
  “打电话给她呗，一群傻叉。新毅你小说写多少了？”王焓臻。
  “又闪一个人，怕是我们念到初三毕业人都全得换一茬儿。”吴拓。
  “放假啦！到我家打牌！”李重山。
  “新毅，等下去网吧不？”
  叶鹏。
  “算了，我想回家睡觉到星期一。”我。
  …
  总在不经意的年纪回首往事，发现光景绵长。初三毕业那年，依然是炎热的夏天，和王焓臻约好高中也要继续念三中也要继续一起写小说之后，我独自一人踏出校门。一路走着，脑子里面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直到现在都没分清楚的李应梅和杜依霞之间的关系，突然在下个瞬间明朗，如此，她们都只是回忆罢了。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蹲下身来等待。
  从四年级到现在，努力过放弃过。不管是人生中的路人甲，还是给我深刻记忆的重要人物，这段标题为人生的程序却因为他们而变得有意义起来。一切都结束得太意外，太让人措手不及，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廖君红就把初中毕业证发到了我手中。
  突然有种很失落的感觉。
  重新正视起杜依霞和李应梅，我肯定自己喜欢李应梅，但是对于杜依霞，却是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或者说更像那种她喜欢我，所以我多少也有些动心。扪心自问，绝对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喜欢杜依霞，甚至可以说是到李应梅那种深深的程度。只是，我被充满了那种“所有都将成为回忆”的思想，不想带走杜依霞任何更多或者说是更加刻骨铭心的回忆。现在所在思考的，却更像是在否定以前的自己，从前那些让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居然都成为罪状。
  if，我真的牵住李应梅。
  if，我真的不加任何思索的坐到李应梅身旁。
  if，我真的对杜依霞说：“那好，今天晚上我就充分发挥乐于助人的精神送你回家。”
  if，我真的看着杜依霞粉红色的可爱脸旁说：“我其实喜欢你。”
  但是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个if，因为我的人生程序在选择这些分支结构时居然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后面那个去执行，命中如此罢。当这些分支结构进行到最后的endif，我只有咬着牙继续下去。在程序里，只有两种结果，真（1）和假（0），因为上帝是个程序新手，他完全没有考虑到把我的分支结构嵌套进循环结构，所以，我的人生无法因为选择性错误而重新再次执行那次if的选择。他只是把杜依霞设置成了李应梅的二次循环，即使我再次选错，也只能继续执行我已经知道失去了控制的人生。
  收拾书桌的时候发现柜子的角落里面有一小片淡蓝色的纸片，像是在哪儿见到过的色彩。翻过来，“祝你幸福”四个字印在上面，我明白，那是被杜依霞撕碎的情书。李应梅的口风琴我已经还给她了，“这个，就给我留个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