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

我想，如果太子去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东宫里太过安静，安静到我都感觉有些害怕了。难道太子没觉得吗？”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一百四十章刹那间的芳华
    第一百四十章刹那间的芳华
    目送刘庄出了东宫，我才勉强长出了一口气，这是个危险的男人，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只能继续沉沦下去，所以离开才是我唯一的选择。浓情蜜意，本来就容易让我迷失自我不是吗？如果习惯了这里的养尊处优，我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舍得离开。
    月亮再度升起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的我才发现月亮竟然已经接近是满月。“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好奇地问着侍立在边上的宫女，却在不停地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明晚这个时候，我是不是会离开这里呢？就像是预定了一张车票，却不知道是不是能如期地发车一样。
    “回太子妃，今天是十四了。如今天色已晚，霜寒露重，奴婢请太子妃回房吧，要不然这样容易得风寒。”身边的侍女适时地提醒着我注意着越来越晚的天色，而院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亮起了灯。
    从刘庄离开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他只不过是去向太后请安，怎么会这么长时间呢？应该是被婉儿留下来了吧？他……的确应该多花一点儿时间陪陪婉儿，否则总是对她那么冷落，一个再能干的女子也必定难以承受的，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刘庄的爱情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良药，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而已。时间越久，或许刘庄越能感受得到婉儿才是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吧？而我，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过客而已。
    我出神地想着心思，对着洒满院子的月光发呆，的确，如果不是侍女的提醒，我并没有发现天气已经转冷。在我没有来得及起身，一件描金绣凤的红披风搭在我的衣服上，在月光的照耀下，上面的金线隐隐泛着光，这才是真正的霓裳吧？抬起头，却望见刘庄就站在我的面前，正好和我四目相对。皎洁的院子里，一对相对矗立的璧人，这不是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吗？自动地投入到他的怀抱，让他感觉到我内心对他的依恋，还有那份说不出来的浓浓感情，埋在他的怀里，尽情地吸吮着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这样温暖的体温，还有说不出来的淡淡香味，回到现世之后我是不是还能再见的遇到。
    “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我们已经好久不见面了一样。不会是……因为我回来的太晚，所以吃醋了吧？”刘庄柔柔的声音在我的头上响起。
    “没有。”我呓语般地的呢喃道：“我只是舍不得太子殿下。太子如今只是太子，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成为皇帝，到时候怎么会有机会花大把的时间在后宫里呢？所以臣妾不只是在为自己感叹，也为后宫其他女子的命运感叹。看看夜色这么撩人，总是会让人多愁善感的不是吗？要不，我们在月光下饮酒作乐？就算……太子再纵容我一次好不好？”
    人执拗的时候总会想办法让对方妥协的，十几分钟后，我想要的酒菜很快被摆到了院子当中，边上还升起了几个小火炉。面对面和刘庄坐下来，他似乎还想猜明白我的心思。我拎起被温热的酒，满满地给刘庄倒了一杯，淡然一笑道：“来，我敬太子一杯酒。”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为什么今天的你看起来这么奇怪呢？这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刘庄淡然一笑，虽然举起了酒杯，可分明没有打算放过这个问题。
    我笑了起来：“不知道太子是不是和我一样，懂得世间还有一种感情叫男女之情后，我就特别希望有一天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月下共饮一壶酒，看看月光，谈谈风月。安静的夜里，我不想一个人安静地待在房间里，因为我害怕寂寞。‘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酒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样的情形虽然美丽，却让人感觉有些孤寂。太子不这么认为吗？”
    一杯酒下度，身子一下子暖了不少。丝竹之乐在远处响起，那也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刘庄勉强笑了起来，只是眼神却变得有些不安起来：“这么说，你已经遇见了？”
    “对啊。他如今就在我的面前，这样的回答可以吗？”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可是，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沉沦。眼前的刘庄眼神同样有些迷离，痴痴地望着我，似乎不愿意再把视线移开一样。这就是所谓的酒能让人兴奋吗？所以这些话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本来我就已经迷上了他，只是因为理智还在，所以我才会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刘庄淡定地看着我，再度举起了酒杯：“我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这辈子，我不奢望自己会成就什么千秋大业，只是希望能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而不像父皇那样，得了天下，却没能和心上人相守一生。这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值得庆幸的是，好像现在我已经拥有了难得的爱情不是吗？所以……”
    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地想要从眼眶里往外冒，我勉强笑道：“太子殿下，我为你舞上一曲可好？”
    上一次的铜雀台，本来应该我跳上一曲的不是吗？那时的我庆幸自己没有当众出丑。如今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跳舞，却偏偏自己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但除了这样，我怎么才能掩饰得了自己的失态呢？曲子再度响起，一个早就被我忘记了的词牌缓缓地飘过我的脑海，跟着丝竹的拍子，我边舞边唱：
    晚荷花缀露珠圆。风日好，数行新雁贴寒烟。银簧调脆管，琼柱拨清弦。
    捧觥船。一声声、齐唱太平年。 人生百岁，离别易，会逢难。
    无事日，剩呼宾友启芳筵。星霜催绿鬓，风露损朱颜。惜清欢。又何妨、沈醉玉尊前。
    折一枝桂花，轻轻捧在手里，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他感受到我的无奈还有心酸。一曲终了，我看见他缓缓地站起来，淡淡道：“舞得好想不到你不但琴弹得好，曲子唱得妙，舞也不错。上一次没有看见你曼妙的舞姿真是太可惜了。这支曲子叫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人唱过？”
第三卷 各显神通 第一百四十一章拂霓裳
    第一百四十一章拂霓裳
    “这首是……很多年以后有人写的一首曲子，叫《拂霓裳》，太子可喜欢吗？”我勉强出声道，但眼泪却像是止不住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可是我明白自己不能失态，于是我只能低下头，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再假装自己被呛到，借着咳嗽的机会，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提起头，却看见他呆呆地看着我，我的举动，似乎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刘庄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看着我，口中轻轻念了几遍：“‘人生百岁，离别易，会逢难’。”
    那晚我们都醉了，不清楚刘庄是不是真的醉倒了，我却醉得很厉害，我只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哭个不停，随后倒在刘庄的身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隐约记得他好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虽然明白那是跟我有关的问题，但是我却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了。真是喝酒误事，等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更离谱的是，我竟然被固定在了床上，手和脚都被人用宽宽的布条绑在床上，如果我不挣扎的话，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真的会被人绑了起来，就像是……我就是一个犯人一样，完全没有了半点儿自由。再顾不宿醉之后头痛欲裂的感觉，我努力回忆着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哪，发生什么事情了？快来人哪，来人人哪”意识到自己真的被人绑住了手脚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惊恐般大叫起来，第一个念头是皇后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会把我绑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彻底地除去我？可是我们之前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我会离开这里，只要她肯答应我那三个条件。她不可能再冒险做这样的事情。
    “太子妃”三个宫女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林小月，也没有看见之前一直都服侍我的那几个宫女，他们三个齐刷刷跪在那里，近乎哀求道：“您还是别大声叫了，这是太子殿下亲自绑下的，说是害怕……害怕您从宫中飞走了，所以才会这么做。”
    天哪他果然还是猜到了我的用意吗？可这样的方式未免太过讽刺了吧？“不行，你不快把他找过来，他不能这样对我这就是他表现爱我的方式吗？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一只小小鸟？还是想……”
    “我们不知道。您还是等太子回来了再问他吧。如今他已经带了小月和几位姐姐去了太后那里，听说正准备送小月姐姐出宫。如果现在过去的话……”为首的宫女不安地回道。
    “那好吧。你们先出去吧，不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里来。还有，太子回来之后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来这里。”我只能选择妥协，总不能在决定小月要不要离宫的紧要关头再出什么意外吧？那样可能会害了她的。可他竟然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对待我，也未免太过小儿科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再或者时间更短，我听一见一阵细微的声音，接着一阵脚步声在我的房间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