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纤纤做村妇

   回到自己醒来时的小院，四周一打量，果然还是那么冷清啊－－－－秋荷一声招呼，就只有春兰与小红跑出来迎接，呵呵，堂堂严府长媳的院子，竟然没有其他下人，谁说这些人不懂上位者的心思，只看他们揣测风向的本事就很高嘛，书彤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大大方方的笑着招呼自己的贴身心腹走进去。
   呃，小姐好奇怪哦，居然笑了？不过，小姐笑着真好看！
   秋荷也没多想别的，只要自家小姐好好的就好，哈哈，不愧是自己佩服的小姐，果然有老爷以前常说的“山倒了也不怕”，自己的小姐好了不起。
   春兰和小红见书彤是笑着走进来的，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谁想一个转身进去，书彤就笑眯眯的掏出一张纸，扬了扬，笑着说：“喏，这就是离婚协议书。”
   “小姐，什么是离婚协议书啊？”小红平时也是个机灵鬼，只是她发现这位夫人还有两位姐姐对她真的很好，小小人儿有时候也会撒娇的。
   “哦，这个呀就是离书”。书彤笑着做补充说明。
   一只手就往她头上探来，“小姐，您怎么了？您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奴婢这就请人去给老爷报信，老爷一定会给您作主的。”春兰急得都快哭了。
   书彤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似乎笑得有些不正常了，难怪那三个丫头都以为自己被刺激得胡言乱语，急着要去请大夫了。
   现在可不是引人注意的时候，有时候，人还得适度的低调，才能活得顺心。“春兰，你们别担心，我没事。这一路走来，我倒想开了些事。天意如此，人亦强求不得。就算今天没有这事，明天、后天只怕也是难说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麻利些解决了事，也算了了我的心病，免得日夜忧思、寝食难安。况且，姑爷现在对我有情，将休妻改称了夫妻自请离合，也算是给我留了条活路。不然，长久下去，我也只能这么憋屈着，日后姑爷他夹在我和老夫人之间，抉择两难，难保他不会厌倦我，到那时，我韶华将逝，才是悔之晚矣？”
   “小姐……”春兰被书彤说的一愣一愣的，深深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这次的事，倒是让小姐看透了很多，但愿经过这道坎，以后有大福运。
   “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小姐，这是您放在檀木盒里的嫁妆单子，奴婢比照这，将那些贵重的珠宝首饰各自成套的收在小盒子里，里面都是放了软绒布，不会磕碰坏了。还有其他头面也挑贵重的放好了，另外，还有些小姐平时用到的首饰零碎就放梳妆盒里。还有一些打赏用的东西，奴婢想着小姐以后用得着，也另外装了。还有，就是檀木盒里有当初陪嫁的八间缅州铺面以及两处田庄的房契地契，两年来这些铺面租子和田庄的收益扣掉些花销也有五千两了。另外，老爷临行前还给了小姐五万两做体己，都是存在恒记钱庄的。”说着，就奉上一本册子，里面都是当时李小姐的嫁妆，不过，这些以后都是她这个新书彤的了。八仙桌、还有梳妆台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打开一看，书彤才有些明白“珠光宝气”的意思了。这些放置珠宝的盒子，看来就是当初的自己出嫁时配套定做的。当时，这么一盒盒放着，也是好看挣体面，现在却是没有必要了。
   “春兰，这些珠宝分类归置的很好。只是，今非昔比，我也没必要挣什么体面的，有些能装一盒的，你就把她们放在一起，只要用布包好，分开来就是了。刚才严仁杰出口奉还我的全部嫁妆，想来其他人也不会沾染，你就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收好，贵重的东西放在一起，等下再做上标记。至于府库里放着的东西，我想等会儿，严家会派管事的送过来，说不定啊，严府还给咱们准备了马车回娘家!”书彤说到这，自己忍不住调侃了句。
   春兰看着书彤这么一条条派下来，条理清晰，也算放下大半个担心了。又开始了大清查与整理工作，秋荷也自动加入劳动人民的队伍。
   李小姐，我附了你的身，接了你留下的烂摊子，也受了你的恩惠，虽然我不会帮你照顾你的严家老公，但是，你身边这些关心你的人、还有那娘家未曾谋面的亲友，若他们是真心对你的，我自也会当成自己的亲人，真心照顾。回顾这短短半天来的“精彩”生活，书彤在心里默念着。
   
 第十章 安排
   书彤看着她们准备着，自己也插不上手，就不去添乱了。
   春兰和秋荷两个人自然是随她回李家，但是，小红是这里的人，却是不好带走的。都到这时候了，那孩子还是忙前忙后的，书彤心中也是有些感动。问起严家事情时候，秋荷也是赞过这孩子手脚勤快又伶俐的。
   “小红，你先过来。”
   “是。”
   书彤出了卧室，到外面厅上坐着，又指着小凳子，让小红也做了。
   “小红，你我主仆一场，你做事勤快尽心，是个极好的孩子。如今，我也要离开了，你是卖身到严府的，我也不好带走。”
   “夫人，小红当初是卖身到这的，严管家原也是我们庄上的，看奴婢年幼，就派了奴婢到夫人这儿做些洒扫的活。夫人知道奴婢卖身救父的事，赏了奴婢银钱，父亲才能吃药调养，夫人就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上次奴婢的父亲来看奴婢，也一直嘱咐奴婢记得夫人的恩情，好好干活。说句心里话，夫人和善，能伺候夫人，也是奴婢的福气。”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书彤点点头。
   “那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难为你们还这么惦记着。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夫人了，你就和春兰一样，喊小姐吧。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家里两个姐姐也已经出嫁了，就在邻村，现在除了爹和娘，就只有一个弟弟。”
   “哦，你当初是被严家买断了吗？赎身的话要多少钱？”
   “小姐，当初奴婢也想着卖断终身的，听说那样子钱多点；可我家娘亲阿爹不同意，就签了十年的契。到时候，奴婢也就十九岁，那时候赎身的话就得十两银子。不过，听说有些姐姐时间到了，没要银子就让爹娘领回去了。”
   看来，小红的爹娘也是疼孩子的，当初若非不得已，也不会把孩子卖掉。想来是打算将来筹钱去赎身回来，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龄，放在这时代虽然有些大，但若早些留意，还是可以找门好亲的。
   “你们家里现在做什么活计啊？”
   “阿爹当年养好身子后，就在家里伺候地里庄稼，闲时到人家里帮工，我阿爹的手工活很好的，家里小弟也懂事了，帮着阿娘照顾鸡鸭、菜地里浇点水，想着过些时候，托人让小弟去当学徒，以后能过好日子。”小红越说越兴奋，眼里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
   带着这孩子，回到卧房，打开盒子取了一百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挂件的。
   “小红，这一百两的银子是赏给你的，你小心得放着，别让人看见，等我离开后，你就托熟人回去给你阿爹带口信，让他来看你，到时候就用钱赎你离开吧。你是从我屋里离开得，我走得也不光彩，你到时候出去也不知道被分派到哪里，只怕别人也会轻贱你，这些你都且忍着，凡事多做少说，就等着你阿爹带你离开。回去以后，剩下的钱，你们回去做些小生意或是买点地，都是好的。只是别太打眼，也留些来以备万一，这些也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句，你家阿爹阿娘也是明白的。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
   “小姐！”小红早就哭了，直跪下来磕头。
   书彤也知道这里的一些规矩，等她磕了三个头，就让秋荷把这孩子扶起来，不让她再这么跪着磕头。
   “这原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儿，你辛苦伺候一场，只怕我离开后，你在这府中会艰难；好在你现在还小，别人也只当你是个实心的丫头。你是这院子里打扫的，一时半会的，可能你还会留在这，只是以后就难说了，不管怎样，你阿爹阿娘也是真心疼你的，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也免得他们挂念。过个几年，你也要出嫁了，这里有些东西，就当是给你添嫁妆。”
   小红接过帕子，打开一看，竟是几根银簪子；两副耳环，分别是珍珠和银的；一个玉镯子和三对虾须缠丝银镯子，还有些做工精致的绢花荷包。件件做工精致，有些竟是自己进府前见过的庄里富户的小姐们也不见得有。银子做的东西，虽然不像其它翡翠宝石一类的珍贵出挑，但是以后自己出嫁却是了不得的东西，打扮起来也不比一些小户人家的下姐差，又不怕别人疑心，小姐真真是替自己考虑周全。
   望着这些，小红感动得又哭了，秋荷忙掏出帕子，给她抹了把泪，笑骂道，“瞧你没出息的，又不是没见那些珠宝首饰的，几件东西就让你哭鼻子了！”
   “小姐，您看，秋荷姐姐净欺负我。”
   “噗嗤”春兰站在一边也忍不住笑出声，倒是冲淡了些愁绪。
   一会儿，严管家过来请示，说是库房中，当初的陪嫁都按账册上的拿出来整理了，让我清点下，另外，回家的事有什么吩咐？
   书彤一面让春兰去清点，又吩咐秋荷上茶，请严管家坐下说话。说了些箱子数量大小的，问了路上的安全问题。
   严管家也不推托，细细的回话，也没因为自己是个下堂妇，就冷眼相对，可见严府治家的本事还是有的，俗话说，看到下人就能猜主人，看来出了自己这么件事上，严家有些不地道，其他也是不错的，严管家这人也有些“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