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高干文

第51章


老天爷总不肯放过想要好好过日子的人,总喜欢折腾点什么出来。
    她想起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如果是悲剧的话,每次男女主角开开心心在一起的时候,就总会出来点妖蛾子的事情。似乎悲情之前总要让人喜悦一下,这样才能有对比的效果,才能把那种悲伤的情绪衬托得愈加明显。
    白忻卉不是迷信的人,但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总觉得闷闷的,整晚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天明。幸好阿延年纪小睡得沉,任凭她怎么翻身折腾,也没被吵醒。
    因为是周末,白忻卉不用早起上班,就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可是她越躺越觉得不安心,最后还是决定起床,去隔壁看看段轻哲有没有回来。
    她披着衣服下床,洗漱干净之后就走出了房间。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早起的常姐正拿着一堆东西往这里走,于是便叫住了她:“常姐,二少爷昨晚回来了吗?”
    常姐微微皱着眉头,最后缓缓了摇了摇头,顺手推开对面的房门,指着空荡荡的房间道:“二少爷一晚上没回来了。真奇怪,连个电话都没打,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啊。”
    常姐大约只是无心这么一说,但白忻卉听在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对段轻哲也算是了解的,知道他不是个会闯祸的性格。但一想到自己那个出了名乖巧的弟弟前一段时间犯的混,她又突然觉得,这世上的男人,大约不到进棺材的前一刻,都不能保证他们完全不闯祸吧。
    白忻卉回头看了房内熟睡的阿延一眼,想去拿手机给对方打电话。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竟然自己响了起来。她怕吵醒阿延,便快步走到床头柜前,一把抓起手机就往外面走。她身上披着单衣,走到外面院子里的时候,清晨的凉风吹来,竟让她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电话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白忻卉接了起来,只听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乍一听有点像段轻哲,但仔细一听又知道不是。
    白忻卉只停顿了大约两秒,就听出了对方是谁:“轻寒,原来是你,这么早打我电话,有事吗?”那是段轻哲的三弟,一向和他哥哥关系不错,两个人也时常搅和在一起做点“坏事”啥的。
    只是这一次,段轻寒的声音听上去远不像以往那般轻松。他微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忻卉,轻哲现在和我在一起,你能过来一趟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我们刚从警局回来。”
    “警局?”白忻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又猛然意识到这种事情不能大声喧哗,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后,又重新小声问道,“为什么要去警局,轻哲他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
    “确实有点麻烦,虽然跟他没关系。”段轻寒在那边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定心,沉默片刻后才又说道,“梁婠婠死了,昨晚被人发现,死在了她家里。”
50谋杀
梁婠婠的死,就像是在白忻卉的心头突然投下颗原子弹,瞬间爆炸的威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完全炸裂。若不是知道段轻哲的三弟是个不会信口开河的人,她一定会以为今天是愚人节,这不过是别人和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
    要知道,梁婠婠在她心里的形象,一向是精明能干强悍果断的女强人形象。这样的女人,说句不好听的,生命力就如小强一般顽强,哪怕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她们这样的人也一定会凭着自己的本事,好好地活下来。
    白忻卉还记得她和梁婠婠最后一次见面,在她家附近的小餐馆门前,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上梁婠婠的车的时候,段轻哲突然出现,强势地把她给带走了。当时她们两人擦肩而过,大约谁都没有料到,这会是彼此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相遇。
    她们两个人,曾在人生中的不同阶段,分别爱着同一个男人。暗暗较量过,也曾明刀明枪地“交手”过,算不上有深仇大恨,却也永远无法成为交心的朋友。梁婠婠对于白忻卉来说,就是一个怪异而别扭的存在。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白忻卉无法下定最终的决心,痛快地答应和段轻哲复婚。
    而如今,老天爷终于把这枚刺从她的心头拔去了,去得如此彻底干净,可以说是永绝后患了。
    但不知为何,白忻卉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出来,甚至心里有隐约的担心。她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地开始发抖,甚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了几分颤抖的意味。但当时的她,却完全没有听出来。
    “那,那警方为什么要找轻哲去。是不是,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段轻寒在电话那头沉默地更久了。他的沉默令白忻卉非常不安,有种尖叫顶在喉咙口,即将破口而出的感觉。她就这么压抑地忍耐着,一直到电话那头传来悉愁嗦嗦的小动静。很快,段轻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别吓她。”
    这话是对他三弟说的,虽然语气故做轻松,但以白忻卉对他的了解程度,她还是一耳朵就听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但她还来不及问什么,段轻哲就又开口道:“我现在在轻寒这里,你要不放心的话就来看我。或者我们约个其他地方见面也没关系。”
    白忻卉仔细想了想,家里是肯定不行了。阿延在家,一见到他们两个就会粘上来,强行把他赶开的话,这孩子肯定会胡思乱想。但她也不想去段轻寒那里。那毕竟是人家家里,再怎么避开,也总觉得会被人听到说话的内容似的。
    她想了又想,一时也想不好能去哪里。一直到对方忍不住又说道:“不如这样吧,去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套公寓。”
    “哪一套?”
    “就是你打了我一巴掌的那一套。”在这种时候,段轻哲还不忘开玩笑。这令白忻卉不由觉得,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也许梁婠婠的死和段轻哲没有关系,警察找他去不过是去协助调查。这么一想的话,她的心便又安定了下来。
    他们两人商量好了之后,各自从住所出发,赶往那边的公寓。段轻哲因为开车的关系,比白忻卉早到了十几分钟上。他趁这个时间找了杯子和茶叶出来,泡了两杯茶放在那边,静等白忻卉的到来。
    当白忻卉走进客厅,闻到那满室的茶香时,她不禁愣了一下。这哪里是像请她来讨论杀人案件的,这根本就是闲情逸致地享受生活,安定悠闲地令人摸不着头脑。
    段轻哲见她一脸疑惑,眼睛一直盯着茶几上的茶具看,便解释道:“大约要讲不少时间,喝点茶比较好。”
    一直到这会儿,白忻卉才抬起头来打量起段轻哲来。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衣衫完整,头发梳理整齐,衬衣恰到好处地开着两颗扣子,隐隐地露出一截锁骨来。有那么点成熟男人的韵味,却又不会显得过于暧昧。
    只是不知为什么,白忻卉看了半天,还是觉得这样的段轻哲有点奇怪。那时时材质优良设计考究的衬衣西裤,穿在他的身上,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
    段轻哲顺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哦,这是我弟的衣服,有点大,他比我壮一些。我一夜没睡没什么精神,在他那里洗了个澡刮了下胡子。我怕吓着你,怕你以为我被警察抓起来严刑拷打,受尽折磨,以至于不成人形。”
    段轻哲一面说一面拉着白忻卉往沙发边走。此刻的白忻卉已是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她甚至有些不太明白刚才段轻哲那番话的意思。一直到坐下之后,小小地抿了口茶,正常的思维才慢慢地恢复过来。然后她便一脸不置信地望着他:“你,你真的被警察抓起来了?”
    “不是逮捕,只是例行录口供而已。白小姐,你好歹也做了我三年的太太,应该稍微具备一点法律常识。用你们的话来说,如果我真的被抓起来了,现在又怎么可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所以说,你是无罪的?”
    “在法院宣判我有罪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对我以有罪论判定。”
    “段轻哲,你给我认真一点,我都快要急死了,你还有心在这里开玩笑!”
    段轻哲伸手一把搂过白忻卉,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处,用下巴上细小的胡茬去磨蹭白忻卉的头皮,一面蹭一面道:“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跟梁婠婠的死有关。不过目前警方还是把我列为了头号嫌疑犯。”
    这么严重的话,从段轻哲的嘴巴里吐出来的时候,却是如此地轻飘飘。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事情,大概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胆子小一点的说不定直接就给吓哭了。可是段轻哲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白忻卉努力想要把头抬起来,却被段轻哲按着动弹不得。她把嘴贴在他的脖颈里,说话声音呜呜直响:“为什么警方要怀疑你,是不是他们查到了你跟梁婠婠以前谈过恋爱?不对啊,就算是这样,也没理由把你列为头号嫌疑犯吧。段轻哲,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我快要被你闷死了。”
    段轻哲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个动作充满了爱意,就像是亲人间的抚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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