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他眉头轻轻一拧,挣扎再度爬上了他的脸,可却一直沉默着不开口。
少许,才听他勉强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走吧。”
没有想到他最后只能说出这样两个字,柴劲夫妇以及霍天心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霍天心,在霍天扬说出这样的回答时,显然心底有些不满意,原本还想再问,却被莞儿给阻止了:
“别问了,心儿。”
她伸手将霍天心给拉回了自己身边,给霍天扬一个安静的空间。
她很清楚,现在他们问的每一个问题对天扬来说都是一把无情的尖刀跟蚀骨的毒药,残忍地一次又一次将他往死里折磨。
现在,天扬要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再去问,他自己怎么决定都好。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直到天色渐渐暗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下一座城了。
霍家的产业遍及整个金陵,每一座城都有他们名下的产业,在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那一日,霍家被抓,但是他们名下的产业却依然正常营业,并没有被取缔。
而这里的房产,对他们来说,无疑成了最方便的落脚之地。
回到霍府在本城的别院,出人意料的是,不但他们的生意照常营业,就连房产都没有被官府没收。
这里的婢仆,下人都依旧跟往常一样做着他们该做的事,看到他们进来,这里的管家便立即迎了上来:
“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你们都来了。。。”
似乎他们这样同时出现,对他们来说有些意外,看他们的样子,并不知道前阵子他们被捕的事。
看来,皇甫翌只想让他们霍家死而已,并没有要殃及到其他人,柴劲在心里这样想到,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番外篇】:别说对不起
如果那一日,他没有逼着莞儿将赫连非夜带走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天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或者,他跟湘儿也有可能在一起的一天,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知道皇甫翌的个性,以他对他的痛恨程度,以及他们对赫连非夜造成的伤害,皇甫翌要杀他们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的。
而偏偏,他的女儿却帮了他们,他要杀湘儿并不是没理由。
虽然他跟皇甫翌没真正接触过,也知道,他爱赫连非夜多深,他要杀湘儿的决心就有多大。
“天扬,你也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莞儿试探着开口,却在这时候,迎来了霍天扬有些歉意的目光。
原本失魂落魄的双眸也在这时候多了些许焦点,可这样的目光却让莞儿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慌。
“天扬......”
话刚到嘴边,就见霍天扬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垂下双膝,直直地朝他们跪了下来。
“对不起,爹,娘。”
“天扬,你要做什么?”
柴劲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俯下身将霍天扬扶起的同时,心里也陡然冷了几分。
却见霍天扬并没有打算站起,只是眼眸有些无力地投向他们,歉意,痛苦,爬满了他的双眼。
他在矛盾中挣扎了一路,他不想让湘儿死,更不想湘儿因他而死,可是,他也不想让他的家人再受牢狱之苦。
他只好送他们回来再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对不起,爹,我放不开她,我爱她......”
“所以......你要去换她,是吗?”
柴劲的表情看上去很冷静,似乎在出城那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儿子会有这样的决定似的。
听柴劲这么问,霍天扬的视线猛然投向他,可并没有多少犹豫地,他对着柴劲点了点头,“对不起,爹,恕孩儿不孝。”
柴劲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得看着霍天扬好一会儿之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从地上拉起,道:
“别说对不起,我们柴家的子孙,又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人为自己而死呢。去吧。”
【番外篇】:面见皇甫翌
“别说对不起,我们柴家的子孙,又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人为自己而死呢。去吧。”
他拍了拍霍天扬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别担心我们。”
“爹......谢谢。”
“别傻了,快去吧,离湘儿斩首的时刻就差几个时辰了。”
柴劲有些催促道,目光却不敢看儿子那双满怀着歉意的眼神。
他知道这一去代表着什么,说白了,就是拿儿子的命换了他全家的命而已。
“天扬......”
霍天扬离开之后,莞儿才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
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说半句话,她不想让天扬有任何的牵绊,可她也同样清楚,这一去,也就是把自己儿子的命送去给皇甫翌了。
“傻瓜,别难过了,这才是我们的儿子,不是吗?”
一向冷情孤傲的柴家太子,也在这时候让眼眶红了一圈。
毕竟是自己的亲子,眼看着他前去送死却只能笑意送别,谁能明白他们心里的苦呢。
夜深人静,御书房里却是灯火通明。
皇甫翌静坐在书桌旁,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心,视线投向窗外,此时已经二更天了,月光高悬在夜空中,充满了安静跟祥和。
可今天,真能如月光般看上去那么平静吗?
皇甫翌在心中叹了口气,自语了起来,“霍天扬,朕可是给了你机会了。”
想到此时待在羽凤宫,因为女儿的事跟他闹了两天别扭的宝贝皇后,他的心里便更加无奈了起来。
天天跟他说虎毒不食子,既然这样,她又怎么会信了他真的会将自己的女儿斩首呢。
他只不过是想给霍天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挑选女婿的机会,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不仁不义之人。
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会受到半点伤害,这一次是考验霍天扬的机会。
他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了,如果他的表现让他满意了,那么,他就可以不计前嫌放过他们。
毕竟,夜儿说,莞儿在她心里跟禽兽叶她们是一样的。
“霍天扬,你最好别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番外篇】:你拿什么跟朕谈条件
“霍天扬,你最好别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他再度轻喃了一声,门口在这时候走进一个人,黑色的夜行衣,触目惊心的满头银丝,步伐从容,不带半点惧意。
皇甫翌看着他走近,那稳健又从容的步伐缓步靠近他,眼底毫无惧意的模样让皇甫翌的心底升起一抹淡淡的欣赏。
最起码,第一印象还不错。
皇甫翌在心底勾了下薄唇,眉毛细细一挑,对上了霍天扬的眼神。
“都走了,你还敢回来?”
但见霍天扬并没有打算跟他拐弯抹角,扫了皇甫翌一眼之后,淡淡地道:
“请皇上把湘儿放了,草民随皇上处置。”
“你?”
皇甫翌轻笑出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道:
“你拿什么跟朕谈条件?要知道,你现在回来,无非就是来送死。”
“你......”
霍天扬被皇甫翌的话给堵得严严实实,确实,现在他没有任何可以跟皇甫翌交换的筹码,也没有理直气壮的资本。
“皇上,只要您放了湘儿,您有什么条件,草民都答应。”
“朕不想跟你谈条件,知道谈了也没用。”
皇甫翌的目光有些慵懒地看着霍天扬,道:“朕要你全家的命,你也不会给,而湘儿却答应用她一条命,换你全家四条命,而朕,答应了。”
他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没有移开霍天扬的目光,便听霍天扬道:
“那草民愿意用这条命换湘儿一条命。”
“你的一条命?”
皇甫翌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朕的女儿可以值四条命,你一条命就想拿来换吗?要换,就拿你全家的命来换,否则,别想跟朕谈任何条件。”
说完,便作势甩袖离去,肩上却被架上了一把冰凉的长剑,“皇甫翌,别逼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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