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 没有如果

  “你都不知道我买的什么，就喜欢么？”我说。
  “你买的，我当然喜欢！”
  “……”
  我微愣，无话，只好把袋子解开，拿出那些路过零食店买的小玩意，转移着话题。平心而论，我是喜欢莫沫的，但我不能提这件事，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生活会怎样下去，我会不会辜负莫沫，都是未知的。我觉得蓝枫说得对，不要把真心再轻易给谁，有些东西很迷茫，给不起！何况，我刚刚跟小曼玩完，心里边没有空间去接纳别人，凌乱的很，闷得很。
  “对不起，莫沫，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出事了，所以……”
  “没事的。”
  “白天的时候，你都是一个人？”
  “嗯……小晴一下班就回来陪我，所以，没事的。”
  莫沫啊，傻瓜，明明就是看着窗外，很渴望外面的世界，却还宽慰着我说没事，我又不是真傻，能看不出来吗？哪个正常人让你突然躺着不能动，都会无聊死的。
  “我以后每天来陪你好了……”我淡淡的说。
  “那怎么行？元旦完了没多久就要考试了吧？再说了，平时你得上课呀！不行不行！”莫沫说了一大堆不要我来陪她的理由。
  这一点跟小曼一样，全心全意的为我着想。
  “我课很少，有空就来陪你，好了吧？”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的，你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学习，要是挂了科可就麻烦了。”
  就算莫沫不答应，我也会这么决定了，挂科？有什么了不起？我上大学为的什么，为的谁？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只要你能好起来……”
  “可是……你……女朋友呢？”
  “……我们分手了……”我尽量说的像蓝枫那样的风轻云淡。
  “不会……是因为我吧？”莫沫长大嘴巴疑惑。
  “怎么会？诶，那些事情不说也罢。”
  “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对我有信心哟！”莫沫一如既往的自信的说。
  “恩恩。”
  蓝枫在元旦节的最后一天下午准备回上海，我送他两到火车站。
  “南仔仔，我们走了，你要挺住！”蓝枫拍拍我的肩膀，好似传递力量给我。
  我点点头，
  “放心吧！南仔仔已经升级为打不死的小强了！”
  “呵呵，我们走了哦！”
  “嗯，下次来玩，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我下次还要来找小曼姐！”
  我和蓝枫愣了愣，蓝枫拍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说：
  “没有下次了，下次我走的时候一定不让你知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
  蓝枫和小丫头背着包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我也该回去了。突然有点伤感，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落寞了不是吗？没有小曼之前，我天天跟大头厮混，打打架，喝喝酒，打打球，不用在乎什么，不用考虑什么，虽然那样的生活相当无趣，但相比于现在，那些日子还是值得怀念的。
  现在的我没有了小曼，大头不在，蓝枫也不在了，还有Neil吗？不，自从看到他的男朋友之后，我就不怎么敢去找Neil了，本来就少用电话联系干脆变成了完全没有。感到一个人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落寞，不仅如此，我还要照看莫沫，虽然莫沫看起来信心满满的样子，我知道那是她故意装出来安慰我，还有小晴的，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直到手术当天，她终于惊恐的流下积蓄这么多天的泪水，像开了闸止不住。那天早上我去得特别早，而且是请了一天的假的，小晴也请了假来陪莫沫。我一走进病房便看见莫沫慌乱的情绪，看上去很可怜。头部的撞伤本不严重，一个多星期的修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脸上的深深浅浅的刮痕也结痂愈合了。
  我安抚着她的脑袋，
  “莫沫，别怕！我跟小晴都陪着你！”
  莫沫便开始流泪，抬头看着我，我用纸巾替她擦拭着泪流满面的脸庞，莫沫突然激动的一把抱住我，用她能活动的那只手紧紧的扣在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莫沫在颤抖，不知道是哭泣引起的抽噎，还是本身害怕的反应。我也害怕，我也惶恐，但我要淡定，如果我也乱了阵脚，那莫沫岂不是更害怕。安慰的拍拍莫沫的后背，任她的泪水浸湿我的线衫。
  被推入手术室之前，莫沫一直紧握着小晴的手。我跟小晴想尽一切办法安慰着莫沫，照看莫沫的护理小姐人很好，也跟着安慰莫沫。
  “莫沫，我们在外面陪你，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58】南仔仔10
  真的很讨厌这种焦急等待的感觉，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坐立不安。
  “医生有没有说莫沫的手术大概要多久？”我焦躁的在手术室外转悠来转悠去，在时间流逝四个多小时后，我不安的问小晴。
  “没有，医生说要在手术中才能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谁是莫沫的家属？”突然一个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护士喊道。
  我和小晴赶紧围上去说我们是。
  护士可能是工作疲劳的原因，特别没耐心。
  “你们到底是莫沫的家属还是朋友？”
  我跟小晴互看一眼，我说：
  “莫沫没有家属，只有我们……”
  “那我就告诉你们吧，病人手术目前来说还算成功，但并不是说她一定会恢复，这还需要病人自己以及你们的努力，稍后会有医生告诉你们恢复训练的有关事宜，你们不要太着急了，手术大约两个小时后结束。”
  我跟小晴心里都舒了一口气，情况可观呀！于是接下来就没有那么难熬了。和小晴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小晴却莫名其妙的哭了。
  “怎么了？护士说手术成功呀，你怎么还哭了？”我问道。
  吸了吸鼻子，有手抹了脸上的泪，小晴又破涕为笑，
  “我哪是哭呀？我是喜极而泣！我就知道莫沫会没事的！莫沫是吉人天相！”
  “呵呵，你还会看相呢？”
  “莫沫一直很不幸，但又总是在不幸中幸运着，她父母的离去给她的人生无疑是天大的打击，就在被亲戚遗弃，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接到通知说他爸爸生前在香港买过一栋房子，于是把房产转移给了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莫沫，就像得到一笔意外之财，莫沫的生活才得以继续下去……莫沫委托房产经纪商卖了那栋房子，没有再上学，索性也卖了自己家住的房子，一路来了北京，打工，还有她的梦想，你知道莫沫的梦想是什么吗？”小晴突然看着我很认真的问。
  我摇摇头。小晴有点失望。
  “动漫设计师哦~莫沫从小学习各种绘画，素描，水粉，油彩，还有很多，莫沫跟我说我都不懂的，呵呵，我现在更加坚定的认为，莫沫会成功的！因为她这次又在不幸中幸运的逃过一劫……”
  莫沫也很喜欢几米的画，原来莫沫在绘画上是个行家呀？呵呵，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只是……可怜的莫沫，除了父母留下的两套房子换来的钱，她什么都没有了……”
  “不，她还有你呀！”
  小晴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
  “那你呢？”
  “我？我怎么了？”我装傻道。
  “你喜欢莫沫吗？”
  “……”
  见我不做声，小晴没有再问，或者她已经猜到什么。
  “南仔仔，对不起，我那天不该那样说你……”
  “哦，没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
  终于莫沫被推出来。
  “医生，她怎么……”睡着了？
  “手术时间太长，病人太累了，放心吧，麻醉已过，让她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刀口可能会强烈疼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漫不经心的向我们讲述莫沫的情况。
  我和小晴默默点着头。
  “还有，病人现在身体虚弱，多给她吃点补的，伤口才能愈合得快点，半个月后，就要开始一些恢复训练，到时候我会在跟你们详谈。”
  “好，谢谢医生！”
  “不用。”
  这一夜，我和小晴一直守在莫沫的床前，早上趁小晴上班之前出去买了点早点和稀饭。
  莫沫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来，是被疼醒的。
  “莫沫，你醒了？一定很饿吧？吃点稀饭吧！”看着莫沫皱起的眉头，我无能为力，如果痛苦可以分担，那人类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我的腿，好痛啊！”
  “感觉到痛是好事，说明手术相当成功有效呀！莫沫，你忍耐忍耐，就这两天会痛，挨过去就没事了。”
  “南仔仔，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今天几号了？”
  “没有很久啦，医生说手术很耗体力，多睡是正常的，你安心养着就好。我去给你把稀饭热一下！”
  “南仔仔，你不用上课吗？”
  “我让同学给我请假了，我陪你几天，等你感觉好点了，我就回去上课。”
  “可是……”
  “别可是了，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不同意也不行！”
  被我塞得无话可说，由于身上刀口的痛感，莫沫苦笑两声。
  热好稀饭，给莫沫端过来，莫沫说没胃口，伤口痛，不能动。
  “你睡了这么久，不吃点东西怎么恢复身体？来，我喂你吧！”
  勺子送到莫沫嘴边的时候，莫沫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因为这样的动作其实有点暧昧不明，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人，我想莫沫应该也是第一次吧，所以才会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