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甘为老婆狗

  话一出口，尾音颤抖的连自己身子也不由跟着发抖。
  “你希望是吗？”听得施斌这样毫不在意，迸出一句话，我上齿开始轻咬着下唇。
  “你是吗？”
  “你要换秘密吗？”
  怎么话题又绕回到了原点，我无限惊疑。
  我问他：“不要同我开玩笑，你是后卿吗？”
  不待他回答，再问：“你要换什么秘密？我可没什么秘密可换你的。”
  “不必担心，天下之大。只有你身上才带有我问题的答案。”他胸有成竹。
  他突然的这样表白，我不是不快乐的，我的心且像一朵花霹雳地绽放。可他如果真是后卿呢？我真的同当年那个孩子成了亲？
  天下之大……
  ——但他说什么？他说到“只有你身上才带有我问题的答案”，什么问题？又是什么样的答案？
  嘿，男人…真是难以相信的动物。
  他的眼睛闪出兴奋的绿光。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样的秘密？”
  “你同那个林子堂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来竟是这个，我无限悲凉，“你百般诱惑就是为了这个？”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后卿，当年那个比清一色还清的孩子？
  如摔一跤的惨痛。
  “就是这个！”施斌忽地笑道，“我从很多年前就为了这个，怎么看不起我了？”
  被他猜中心事，我脸色大变，如身陷于泥沼中。
  “你也太低估我施斌了。”他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同那林子堂的关系？我从你出生就跟着你，我真的会一点也不知？不过是想亲口听你对我说说罢了。如果是这样让你觉得好笑，那么让你笑一笑也无妨。”
  我不知所措，神魂晃荡。恐怖地说：“你……你在什么时候知道……你为何要跟着我？”
  “你很害怕？是了，入世这么多年，我渐渐地也知道了。人类并不相信这样毫无要求的爱情。你也是。”
  爱情？
  从我出生一直跟着我？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真是他嘴里所说的爱情，我……该相信吗？
  “你果真不信。”他有点受伤，垂着头越发阴郁了起来。
  “不是不信，是不敢相信。没有哪一个人生来只为了爱情，施斌，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我成型那天起，身边就没有这样的人。姐姐如此，子墨也是如此，我看了太多，体验了太多……”
  “可我不是人！”他改颜相向。
  我嘴角溅出一丝笑意：“不论六界任何生物，都是如此。”
  “原来这就是我等了你这么些许年的结果。”他嘲弄着看着我，开口大笑。“那你当年为何要同我结婚？难道这也不是爱情？”
  这……我百般纠结。
  “一开始，我也许是嫁给了时间，你知道在这个社会剩女是如何受尽白眼。你有外表，有内在，还有着体面的工作，愿意娶我自然很高兴。结婚后当然也是欢喜的，后来离婚，其实说到现在也本就是你的主意。其实如果你愿意骗我，完全可以欺骗一辈子，是你……”
  “不错，是我。当我知道有人要救活那位盘古族人的时候，我就害怕，害怕你恢复了记忆会后悔。所以……”
  我大吃一惊，“所以为了我不让我后悔，竟自己暴露出原型让我自己提出离婚？！”
  啊，他是知道的。
  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就洞悉一切，打我人世出生抑或更早。整宗事件，他一直在我身旁守候，奉献良多，却始终不动声色。
  “你到底是谁？”
  他背对着我，看不清脸上神色，淡淡开口道：“如今一切还重要吗？”
  “当然！”
  如果连究竟是谁对我这么好都不知道，我不是也太糊涂了些吗！他到底要让我愧疚到何种程度才够！
  施斌果真是个祸害！
  我痛恨他，反手欲掴他一记。他飘逸地退开了。
  笑靥轻浅。
  他竟然就如此轻巧把玩弄于股掌之上。
  “如果你真的认为对你很重要……”他用以一个猛拉，我一不留神倒入了他怀里，迎了个满怀，然后双唇上一温软，一个湿濡的东西钻了进来。几番挑弄之下，他在我耳边轻声叹息，“欢欢，后院的枣树红了。”
  这就是他！我痛心疾首，大脑一片空白！
  他因为我不肯认输，不惜把一切揭穿了，然后，他以为我还会逃到什么地方去？还舍得到什么地方去？
  他吃定了我这个天下间最笨的笨女人。
  后卿，我的后卿……原来是你，一直是你！
  
48 人来人往
  待缓过神，我把距离稍稍拉远了些。“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那关这缕头发什么事儿？”
  他看着我，叹息又叹息，最后竟偷偷笑了起来。
  刚刚心里那点感动被他这笑声通通驱散开来，老娘我怒了，狮子大开口吼道：“这些年你到底从何学来这些痞子招数？一点也不如小时候可爱！”
  他收敛住笑，正色道：“大男人要什么可爱。”
  没工夫在和他扯这些淡，我把话题拉回正题，“快给我解释解释头发，你真在外面有女人呢？”
  他居然又开始笑了起来，喘着气说：“果然，欢欢你变成了凡人连凡人的秉性也全学会了，女人真是善变的很呀！刚刚还同我生气，你看看现在，居然又吃起醋来了。”
  看着他这副欢天喜地，我本刚想反驳点什么也都给憋了回去。这孩子等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蓦地，他顿住了，看我眼神很是严肃，“欢欢，你看我的眼神不对。”
  我不懂，“有什么不对？”
  “我是男人，不是个孩子。你不能用慈爱的眼光看着我！”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啊！后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欢欢！我不光是后卿，我还是施斌。你的丈夫！”
  这下还真的把我给难倒了。我竟真得嫁给了这个孩子，黄昏恋竟成了乱·伦。
  不安啊，不安。我很不安啊！
  我一手扶着头，一手插着腰，决定选择逃避。于是又开口问道刚才的话，“先说说那个头发的事吧！”
  “这原本其实是想匡你套出实话才故意把这头发给你看的，如今最大的秘密让你知晓了，这个不妨也就告诉你。想来你是不知道黎叔的过往，你看他如今这摸样其实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原本并不是这般，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才变成了这样。这头发便是那女人的头发，他一直想知道那女人的近况却又不敢去看，所以当你说要我把女娲石拿出来的时候，我想去圆了他的心愿这才去给他割了那个女人的头发回来。”
  原来真相却是如此。
  “既然搞清楚了这些事情，那我们现在就去仓南山，兴许还能赶得上东陵。”
  施斌摆摆手，“现在还不急，明日再去也来得及。”说着他就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扔给我，我接过手一看这才看清竟然是件玉器。不明白他突然给我这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于是问道：“这是干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你现在过得是庄欢的人生，难道你还以为你是浅华上神？就这样跟过去？不用跟爸妈一个交代？不用去工作单位请个假？”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立马挺直了背。我怎么就真的忘了这茬！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浅华可以挥挥衣袖斗转星移，我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职工一枚。哎……
 
  是夜，施斌跟我回了我家，在他担保下，父母同意让我两出去溜溜平缓一下离婚后的心情。这借口是施斌想出来的，其实要不是我爹娘一心想摆脱掉我这个失婚妇女，这种借口就算骗十岁小孩都不行。哦，不对，现在小孩儿可是一个比一个精，为了凸显出这个借口的粗糙之处，我要更正，是三岁小孩儿都不行！
  第二天一早，施斌回去收拾行李说让我去单位告了假就去他那儿。
  他倒好，自己当老板，想什么时候不做就罢工。真真可怜了我们这些小职工，靠着工资吃饭的小白领儿。
  惆怅复惆怅，在心里小心翼翼把算盘打好后，我这才走进了陈姐的办公室。只是，这货是陈姐吗？
  看着眼前这个头发一边长一边短的女人，又注意到她一会儿绿一会儿红的脸色。糟了！今日真是出门不幸，怎么想请个假就遇见了陈姐心情不好呢？！我按捺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肝，嘴上裂出一抹难堪的微笑，打着招呼。
  “陈姐好！”
  “好？！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好的？自己挫瞎了你的狗眼吧！”
  一个冷场，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哈哈道：“呵呵，陈姐好幽默！”
  “谁跟你幽默来着？！也不知是那个王八羔子，竟然趁着老娘睡了就把老娘头发给搞成如此这般，是你，你生不生气？！”
  哈？！
  我想到昨晚施斌手上那缕头发，比对了一下那发色和长短。天！该不会黎叔的老相好就是……就是……陈姐吧！
  一个激动，我不由从坐着的凳子上站了起来。
  陈姐泠泠看着我，秀眉纠结的不像样，“你这是什么表情？笑话我？”
  我甚没出息，符合着刚刚她说出口的话道：“这哪儿敢，哪个不识相的王八羔子竟敢对陈姐下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陈姐您消气消气！”说着说着我就把昨晚施斌给我的玉坠子给拿出来送到陈姐跟前，讨好说：“陈姐，你看，这是我新收到的玉器，说是要赠与我们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