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酝酿了一番,“我们在川禾呆了几天,事情都没有进展。那个男人,狡猾的很,施布弥进不了他的电脑。我们曾试过联系其他几名女性受害人,但她们要么矢口否认,要么担心名誉,都不能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看了他一眼,呆在他身边真好。“一天晚上,我们最后还是决定要陷害他,也算不上陷害,只想抓点小辫子,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多呆一天就多被怀疑一分,而且老吊着不回学校也不是个事儿。”
“用毒品!”他专业的聪明的表情。
“没错,黄婧媛半夜三点出去,开了5个小时的车,跟一位道上的朋友弄来几颗药,一些放在他身上,一些让他嗑。等他昏睡过去了,再送他几个有问题的小姐,最后当然要警察来开门了。”
我以为米桀一定会说‘你真大胆’、或‘胆大妄为’之类的话。但他没有,我只能继续,“我们四个人有不同的分工,黄婧媛和苏贝陪他跳舞,趁机把‘药’放到他身上,我得请他喝下下了药的酒。施布弥得拍下些东西。实话说,那是我见过的最dirty的酒吧。川禾那个地方算是欠发达地区,酒很廉价,□□也很廉价,有的男客人在桌子底下……最初的时候,我很担心苏贝她们,但黄婧媛让我很放心。静下心来的我,给了施布弥一个眼神,她拿了电脑迅速找到预定的包厢。没过多久,苏贝就打了个OK的手势,我心领神会,可能是运气不错,他主动走到我身边,我马上要了Whisky,不知道要拼到什么时候,双方都没有醉意,再叫了Martine,两杯之后,自己感觉很轻飘,就自我命令马上下手,不然我会变成他的夜宵。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在我放下之后,他便硬拉着我要跳舞,我只能硬撑着头皮把酒带离吧台,跳舞的时候,我们有一些身体接触”
说到这些,我难过,可我不想米桀也跟着我难过,“他的爪子在我身上乱爬,”还是一带而过吧,“跳了一会儿,是真渴了,我一直都惦记着那杯酒,而他是才记得那杯酒。我过去拿了两个杯子,迅速寻找有口红印的其中一个,光线太差,两个杯子的颜色几乎一致。就像一场赌博,我拿起剩下较多酒的给他,他也半推半就地让我喝下另一杯。你知道我的,为了成功,有时候不惜一切,而且宝贝她们都努力了那么久,我不会让自己在团队合作中扯后腿。
“傻瓜,你不必那样牺牲的,携带毒品就够他受的了。”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柔和,“你,绝对不能再这样任性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药检呈阳性呢?你会怎么办?”眼巴巴地盯着他,这个答案很重要。
“没有如果。”
很不理解,“有,有50%的可能,我不是以前的简单了,我吸毒了,那些东西在我身体里面,像清不掉的垃圾,而我会被腐蚀,渐渐地也会变脏,到时候,你怎么办?”
他控制住起了情绪的我,牢牢抓紧我的肩膀,“什么样的简单都是我米桀的简单。”看着呆呆的我,“明天我们去医院,如果是阴性,我们都可以去注册了呢!”他还会开玩笑。(简单,其实他不在开玩笑,一个女人到这种关头还在想着你该怎么办,那他该拉着去注册的人,舍你其谁呢?)
“很差劲的求婚方式,不过如果我满20岁了,说不定会答应。”苦涩地应和他,“如果是阳性,那么,我怕是要换个地方小住了。”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直到让上帝嫉妒了。”
心情指数往上爬了几格。有一种释然,是我不必再畏首畏尾地面对米桀,不必因为这件事将我们的爱情打折。还有一场赌局,我得扳回点运气,否则我将失去我现在类似天堂般的生活。
生物在面临生死考验的边境,都是类似的,我会很本能地很本能地祈求老天站在我这边,天平往我这边倾斜一点。
这是个很奇妙,特别煎熬的一天,我的心脏在有条不紊地运行,我的眼珠好像装了无厘头的马达,只有我的背部、腹部弥漫着他的气息。他闲闲地抱着我,用手指点触我的腹部,“我们走吧!”
还留恋着昨晚的茶香和绿豆糕,斟茶的时候还那么自信满满,可手上的颤抖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我第一次看他那么不安。
偏偏太阳还那么好,是一定想和我的心情形成反差吗?我绕过他,径自走到阳台上,轻拍着沐浴在阳光里的外套上浮着的灰尘。
“不止你在害怕,我也在紧张。”这句话在心理学上应该有点效果。
“那不一样,我的是直接的感触,而你的是某种间接的情绪化的情感。”我苦恼。
他揉揉我的额头,头发乱开来。我以为他是不喜欢乱糟糟的感觉的,看来全部这些都不足以掩饰他乱糟糟的心境。“我害怕这是黄婧媛联手你们的一个关于‘男友忠诚度测试’的天大的游戏,那我可是很紧张我的得分的。历史最差是91,可不能比这个低。”
“喂,”白了他一眼,“不好笑。”
等待宣判的嫌疑犯,手带拷链,带着虔诚,伸长着耳朵倾听世界。
你也许不知道,我曾反复斟酌着离开你的这个可能性,也曾来回地吞吐黏在他身边这个不太好听的建议。大概很早之前起,我与雷厉风行绝缘,不能再因为我生命的插曲而惊扰了别人的酣梦。
绝不允许我的一丁点事挤压米桀的心脏,让它拉长或者扁平突胀,也绝不允许黄婧媛开车到130码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更不允许宁、皂一他们在感受不到我辐射的区域内念叨一次我的名字。从这时起,这些,变成了我的座右铭。
有些人在孤独无助的时候,会想念朋友。我还没想完我们家三代以内的亲戚,还没忆起初中同学的脸庞,哪位悲天悯人的神灵眷顾于我,赦免了我。
人往往这样,不同的情感定义了不同的五官感知。人们在接受疫苗接种时憎恨那恶心的消毒水,我也是这样的。今天,例外了,怎么闻着都觉得香甜。
太阳公公都是那么慈祥,出了医院的门,我雀跃地像只刚长了角的小鹿。米桀只得紧攥着我的手,怕我像挺着大肚子的红气球似地跑了,飞远了。
我很高兴,在人生的某个重要时刻,你在身边。这话没敢跟他说。一是怕他笑话我,跟个旧时代的小媳妇一般,他会不会以为简单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二怕他听不懂,我未来的人生,都要由你相陪。
我忙活着翻着手机,考虑着该去哪家餐馆吃饭。米桀却把车停在了超级市场前面,俨然一副今晚我是大厨的模样。我多了个心眼,溜超市的时候顺手牵羊了几张碟子。可能,我们可以在10点多的时候靠在一起看电影,是相互靠着,我不是特别喜欢躺他怀里这个姿势,他要是想依在我怀里休息那倒没什么问题。午夜时,还能多些缠绵,毕竟交往三个多月了,无性,挺不正常的。
不按常规出牌,男主角今天也偷师了一把。我还在厨房腻着,甜蜜着,门铃响了,门口的苏贝她们,猝不及防了我。
“别不乐意,米桀请我们来的。就差没邀请函了。”黄婧媛率先发话,抢在我前头说了第一句台词。
米桀从厨房出来,大手往下作势按了两下,意思是晚餐马上就好了。她们非常不见外,不换拖鞋就自觉地参观米府了。我难掩失落,趴在餐桌上吐气。两人晚餐、爱情电影,瞬间去西天取经了。
什么嘛,女主人只能生闷气地吃晚饭,他们却聊得眉飞色舞。一个不注意,吃饭间敲得碗儿叮咚响,他们则贼兮兮地歪头笑我。
聪明人黄婧媛假哈了口气,装作困倦的样子,“我想回了,省的消磨人美好时光。”施布弥再呡了口甜汤,“我也是!”嘴里还没利落嚼好。
苏贝不知是没听到她俩的话还是另有所想,身子呆矗在餐桌边的红布椅子上,眼睛眯成长椭圆,仿佛若有所想。
“苏贝……”快有四重音了,施布弥轻轻唤她。
“干什么啦?”果然她什么都没听到。
“走啦,别在人家家里赖太久!”施布弥斥她。
“啊?!你们先走吧,我再待会儿。”
什么?梦碎,她呆这儿想干嘛?这樽大佛我简单一人是应付不过来的。
“哎呀!”一旁的米桀总算说话了,他过来楼紧我的腰,使我们并排站着面对分散的她们,“你们一定好久没有聊聊了,简单今晚回学校住,你们可以好好地聊聊天,恩,聊心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地说了。
“什么心事!?”黄婧媛不屑,米桀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推到了门口。即便看着我迷惘的脸,他还是用脸颊贴着我的脸颊,小心地在我耳边道,“她们需要你!”
这样很莫名,黄婧媛姑嫂嫂似地前面领路,她的裙子在初夏季节里特别的浪漫,布弥在玩手机,苏贝心事重重,一脸的落寞。我则捶胸脑地地后悔,这群女人,破坏了我的完美约会。面上是这样,心里头却不停地犯嘀咕,米桀急切地希望我回来,用意何在?
“简单,对不起!”苏贝黏黏地开口。
前面两人走路的节奏明显改变,大家默默地走,默默地听。
“怎么了,宝贝?”像往常一样关切她。
“没怎么,就想说对不起。”她拨了拨刘海,“我不该怀疑你,指责你,对你发脾气。我不想那样的,在你面前,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要像简单一样乖巧。可是,可是,”哽咽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这点得感谢于自身的身高优势。
看来这丫头越来越成熟了,真替苏妈妈高兴。“嘿,我从没想过责备你,也从没生过你的气。”
苏贝环抱着手臂搓了搓,“就因为这样,我更觉得愧疚。”在一个小十字路口,我们俩选择了人员走动很少的小叉,似乎这样能让交流顺畅些。
“我害怕,害怕黄婧媛把你抢走了,很可笑吧,小孩子办家家酒一样。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和她作好朋友,我就不理你了。”她尖叫着嗓子学小朋友的音色,“我无法承受,像曾经失去屈是辛那样失去你。”
“友情和爱情不同,它没有绝对唯一的专属权,”我响道,因为我从来都愿意把我情感中属于朋友的那部分拿来共享。
“知道!我没想专属,只是怕她替代我了,她被写上去,我就只有被擦去的命运了。哼,幼稚吧!”原来,她自己知道幼稚。
终于清楚,她是那么孤独,没有朋友,缺少家人。要是我绝了她,就像是从她身体里抽出一根大骨。还能存活,却没有动力。
“想多了,我们,还和原来一样。”温暖地笑着。
“嗯,还有对不起。”
“怎么又来了。”这妮子有完没完,险些打散我的耐性。
“今天是庆祝你没事,完身归来。假设,只是假设哦,你没那么幸运,那么,米桀厌我,施布弥她们仇视我,还有那谁,许宁、陈皂一,你的父母亲,大概都不会放过我,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毕竟你冒那么大风险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为了一个无药可救的失足少女,牺牲了简单繁花似锦的美妙前程,傻子都看的出不值得。”
灯火渐渐通明了起来,人群也多起来,上晚课的,谈恋爱的,运动、社团活动的什么都有。我们朝着女生宿舍楼走去。我不肯定她能否全听清我的话,“别让自己有负罪感,否则就是我的过错了。有些事情,并不只是我在帮你,与此同时,我还在完成命运交给我的任务,这一个个步骤都是注定的,不完成,就不叫命运,和你,关系不大。”
这样挺不好的,但还是不可避免,四个女生玩了一夜,还琢磨着给宿舍添加点电器。电视、烤箱什么的,再想着,就得组个家庭影院了,纯属瞎想。好消息还是有一个的,我们的餐厅终于转亏为平了,不用再干巴巴地只往里头投钱了。
我欣喜地感激上天是这样厚待我,没有人会比我更幸福了。纵然,悲难是多么多么强大,可我有比它更强大的力量,就是在我20岁年华里闪烁着的这些最重要的人们。
枕着心间的丝丝香甜在清晨就着睡意小酣了会儿。醒来已经九十点了,晨睡弄的我非常不舒服,初夏的光景潮湿了我最接近脖颈的头发。施布弥早上也没课,空腹着睡衣玩着电脑。
我从柜子里拿了两盒朱古力味牛奶,咔咔咔地倒在了我们常做沙拉的玻璃皿里,打开桌子上的华夫饼干,恩,不错,也是巧克力口味的,要是草莓味地就很怪异了。掰断了折在玻璃皿里,调羹搅拌了下,超级市场里的谷物早餐也不过如此,许是我饿了。分了点给施布弥后,咕咚咕咚连吃了几大口,待胃口有知觉时,顿然觉得此物平平,挑食的我怎么会吃那么多。
拜托施布弥洗碗的我匆匆赶着去上了上午的第二节不知所云的课。像这种没营养,换个角度讲说完全没必要开的课,我都懒得记笔记,只等考试前找些视频和前几年的试卷看看。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中国教育的失败。
思索着怎么跟米桀吃饭,看电影、散步,我承认我热切地希望我们的关系有进一步的发展,不是指见家长,订婚那些束缚责任的东西,我是想要那种自己都百分百认定对方的感觉。
傍晚时分,沐浴着霞光,在花市瞎溜达。浪漫情调?花是最俗以及最直接的代表。穿着碎步裙子还真适合在这儿走动,应景。几个散客把我认成了卖花女郎,随口询问价格。对于自己,我在这方面不擅长,幸而家有一宝。老妈是个天生的花痴,有一次我还在念中学时,她们报社办了个花草养殖专栏,她乐意地得意了很久。直到最后办不下去了,所有人都放弃了,她还嚷嚷着要继续做。再有就是,她熬出头了,要出书了,销量极其的差,我爸特地买了几捆,下属每人发一本回家,还偷偷瞒着她。
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按着老妈说的挑花。其实,在外行看来,那些细微的差别根本不足以分辨。因为不能分辨,又太诚实了,又挨了她一顿数落。
星辰布满天空时,我捧了束花还有盆小兰花轻松地走出花市。米桀纳闷我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买了日常最叫喧的俗物。我欢快地拥抱他,身上还黏着扑鼻的花香。
看出来,他不是很想留我,我就更想留下了。心事重重,一脸的心不在焉,吃饭也吃得不开心。所有背景条件都预示了今晚的失败,我不气馁。吃得不多,平躺着绝对看不出小腹。我不知道电影在演什么,他一定也不用心看。
“米,”拖着腔调,还没叫出‘桀’字,他已经望向我了。
把躺着的身体,顺着他的脖子往上爬,紧紧咬住他的双唇。他愠怒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还不放开他。爱情是一种游戏,我不放开他,他也不放开我。知道他会热,渐渐把手移下来,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好希望他可以回应我,至少不会在多少年后被定义为‘爬上老师床的不要脸的女人’。而且,一个发育正常的男人对于一个成年女性几个月以来都坐怀不乱,注:这个女人可以碰,不乱伦。那问题一定出在我身上。
老样子,捏着我的肩膀把做春梦的我弄醒,“你喜欢的电影,怎么又不想看了?”
我索性坐起来,头仰在沙发上撅着小嘴,很大的不满意,“我更想看你。”
他清楚我又耍无赖了,“那我们换一部,你想吃点点心吗?烧卖?还是泡芙?”
机会跑了,已经沉不住气了,悲哀的声音,“为什么?”
“你怎么了?”他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你怎么了?!”反问他,“我们交往了三个月零17天,我爱上你三年多4天,为什么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明说了,我是指性。”
一开始,他不作答,沉默,我怒火中烧,他开口了,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要的答案是什么,怎么样的借口都无法打动想听正解的我。“时机还不成熟,你看,我们才交往3个多月。”
“借口!”打住他,省的他费力想莫须有的理由。“你和前女友认识两个月就同居,这个时机算成熟吗?”
这下,他要暴跳了,脸上乌云密布,“你,干吗打听我以前的事情?”
我不想考虑这问题,虽然这件事我做的很愚蠢,“不是我要追究,是我得不到你,我嫉妒,我忿忿,我希望你像对她那样对我。”
他倒了杯冰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事实证明那是错的,没必要和她比,你和她是不同的,你和谁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更想珍惜你。”
忽略他的甜言蜜语,残忍的打断,“因为我才20岁,我的身体发育不完全,我C罩的胸部还不能吸引你。”
“stop!”本意不是惹他生气,可他还是生气了,“别再胡说了,今天不适合交流这个问题,你先回房间冷清冷静。”
疯了,这次是真疯了。我居然舍得冲他大吼,“不是今天不适合,是一直都不适合。我不提,你是怎样都不讨论这个问题的。”
他是心疼了,抱着快要哭泣的我,“性,不代表什么,我觉得这样的我们已经很好了,我不想及功利益。你太年轻了,关于这件事,想的不透彻。”
着了魔,今晚我就是不愿放过他,不愿放过我自己。“承认了吧,你有嫌隙,你一直无法忘记我才20岁,我们有10年的差距。”
他吻掉我的眼泪,抱着我的身体,都传来颤抖,“你在嫌我老吗?”
我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深深一吻,“不是我,年龄差距,我毫不在意。是你一厢情愿地在逃避,不敢面对。我不需要你过分的对我小心翼翼,我是你女友,怎么对待30岁女友,就该怎么对待我。”
皱着眉,他安静地思考。分歧太大,我无法说服他,他也无法说服自己。自私的我,总想着要说服他,从没想过被他说服。我更自私地夺门而出。
冷静下来,想到唯一的政策就是赌气不见他。回去的路上碰见了随杨,很不负责地拖着他去喝酒。他们男生,不会问东问西地刨你伤口,理应也很会喝酒。
发誓,事先不知道还有男生不会喝酒的,他撞在了枪杆上。才喝了两瓶青啤,他已经眼花花地像无头苍蝇,身体晃荡晃荡,相当不稳。明明我想来点醉意,偏偏神智更清楚了,随杨,我抓来帮忙的,不想成了累赘。
“喂,喂,喂,”卓佑蓝的手机很不好用,听不清,对着手机大嚷也听不见。
扶着随杨一瘸一拐往回走,快到门禁的时间了,道上的人走的飞快。打球打得忘了时间的哈哈大笑着飞奔过来。那只醉猪,醉醺醺到话都说不清楚了,平日里看着清瘦清瘦的,实则肉全藏着。
几个赤膀的男生围过来‘师母师母’喊个不停。留心看了,是米桀的一些学生。我把随杨扔他们身上。大舒口气,叫他们送他回去,再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宿舍。有个胆大的男生凑到我耳边,“师母啊,米老师出什么题啊?透露一点?”
猫着眼回身赏了他一眼,心中略通,原来就是你啊。前几天,这么多短信来问题的,敢情全是这个臭小子啊!
任凭他们打量我,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又和刚才胆大的那个小子合了影。他摆弄着手机,想是哪里拍的不满意了。我可没心情再陪他拍一张,双手插口袋,苍白地看了一眼,离开。这个动作,《断背山》里的希斯.莱杰经常摆。
愤怒是一种情感,它难以消化。我坐在林子里最遥远的长凳上,从未感到恐惧,愤怒压制了恐惧,它出不来。整个晚上,异常清醒,不断地回想着整个事件,除了语气,我没有做错什么。
看黎明打破黑夜,一层白剥掉一层黑。朗读的个别人儿挤进我的世界。不知名的雏鸟擞擞地抖着翅膀,斜线的晨光穿透它们的身体落在我的肩头。天蒙蒙的,五六米外,分不清是谁的脸。花瓣上真的有露水,以前没有观察到的我不敢相信,疑是文人心里的甘露。鞋上湿哒哒地露水落了一片,从上向下,身子上也没有干净的,感知到喉咙的地方,干涩,一点点的疼痛,讲不出话,我也无须讲,这里,没有简单要讲话的对象。
拖着疲惫带点病情的皮囊买了一大袋早餐给她们,回去的时候楼道里半个鬼都没机会撞飞,顶多就是稀稀疏疏的洗漱声。
好在被留门了,喝了两口牛奶,找了几件运动服利落地准备洗澡。只听得哗哗的水声,听不到外间的她们都起了个早。
我穿好衣服,刚打开风扇想对着自己吹去昨日的颓气,惊愕地发现她们在吞噬我买的早餐。
“嗨,回来这么早,还洗澡,身体看起来那么虚,你?昨天晚上和米桀老师那什么啦?”黄婧媛一大早没埋怨我把她吵醒,反而,很有力气开玩笑。
她的那声‘米桀老师’听着我浑身上下不舒服。
苏贝捏着奶黄包的皮,反复闻了闻,这种奶黄包,加了很多牛奶、香精,当然香的很。“不像啊,面色那么白!”哎,我以为她不在听那女人乱侃呢。
我低落地垂下了头,这种事情,前辈们不用望闻问切,一眼望穿啊。为自己挑了块不错的黑森林蛋糕,小口小口咬着。
“哎,简单你太逊了!”施布弥说道,三个人呵呵地一同点头。极少数情况下的志同道合。
必须承认,我尽力了。难道,真的是逊?是的,敌方城池太为坚持,短期内是不可能攻下了,漫山遍野的小白旗闪得我眼睛发酸。看着黄婧媛妖美的身段,我不禁自主地靠近,“这方面你最有头脑了,你觉得,我们为什么?”
“恩,我看看。”她说着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围着我绕了一圈,眼珠神快地运动者,“算不上人见人爱,也算是个秀色可餐吧!”她啧啧啧地摇着脑袋,继续吃蛋挞,这个女人吃光天下高热量的食物,也不多长1个卡路里。
应该放聪明些,不要笨到去问她们这些事情。愚不可及的错误已经犯了,只是祈祷她们不要把这事儿传播地太为夸张。
爬到床上就睡着了,在酣睡地极其甜美时,被某人硬生生喊醒了。我用了两分钟来睁开自己的眼睛,世界变得很混沌。我需要的是休息,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刻去上两节对我而言根本本末倒置的英语课。
不知道谁这么夸过我的,还不止一个,母语有两门,中文和英文。外语有三科,德语、法语和西班牙语,德语的口语最顺溜(从很小时候起,我就觉得我该去苏黎世),日语纯粹看文艺作品学来的三脚猫。我自己来说,该开的课是方言,那个在学校食堂顶管用。
老师发了准考证,再讲了堆关于考试事项的破事。考试?很兴奋了,很久没考了。英语四级?CET4,这个,是什么呀?我最好百度一下,为什么不直接考CET6呢?
睡了一下午,饱的躺着都睁大了眼,本来,周五的下午,在米桀有空的时候,我们去玩卡丁车。今天下午,手机的电充的满满的,铃声始终没响起。我无聊地看起英语作文,两本书,很久以前买的,几十篇作文也背的可以倒默了。我又翻着过期的杂志看,看着看着,突发有了感觉,就在电脑上敲了篇影评。
当我们在认真做一件事时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睛酸痛地利害。第一次校稿之后,我允许自己休息会儿,本能地看了手表,已经下午六点了,我,居然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宿舍,她们都去陪男友了吗?都去聚会了吗?
忽然想起,早上黄婧媛走的时候,说要去参加一个关注绿地沙漠化的非政府间会议,她应该是企业代表吧。这种挺行头的事,每次她外公都会支她去。苏贝自然是跟屈某人在一起,这没什么可异议的。施布弥,学校那么多计算机实验室,上哪儿找去?
我下楼,去离宿舍最近的食堂替他们解决残羹冷炙。来来回回,打了□□个冷炙,身边的学生无不惊异地看着我。因为我一个人,在每样残羹里捣鼓一下,不吃。我很挑食,而且,和米桀在一块儿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做的。
真不该提起米桀的,这让我想起我们有一天没联系了。看着手机名片夹里他的名字,几经挣扎,干脆关机,省心。
回电脑前奋斗时,发现邮箱暴涨了,“沙老师!”还真有点儿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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