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度烧梦

34 第十六章(一)


    睡到差点过头,才赶去考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那么坏的生活习惯。又或许,是什么时候被传染的这么差的生活习惯。
    总感觉今天有好事发生,虽然没瞧见喜鹊(那是因为易大不养喜鹊)。有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今天要碰到米桀。
    找了件最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短裙,其实也不是可以寻的,是随手拿的,没时间考虑要穿什么。
    作文我是草扯的,十分钟涂鸦完毕,打草稿太浪费时间。字很丑,考官能看懂就能给个看的过去的分。我有点欢呼雀跃地心神不宁,总之,我的心在悬浮,不能着陆。
    室外光秃的死去的梧桐上柴瘦的枝干随风摇曳,就这样,也能撩动我心弦。我难以控制地吹了口哨。事后想来,实在是太粗鲁了。好在大家都在博分,我不至于沦为笑柄,在那个场合,说扫把星更为确切。
    以为做的差不多了,翻过来一看,还有一面。做这种没完没了的卷子挺没意思的,特别是当你就差1分2分要破校记录的时候,多少人为之惋惜,多少人惊呼,连已经毕业的那个记录保持者都要紧张到接氧气瓶。米桀一定会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吧,没什么打不了的,那我就交卷了。瞒着老妈,她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了。事实上,自上大学以来,她对我的学业不像以前那般苛刻了。
    踱着步,偶尔也嚼口香糖,觉得味道不对,立马吐了。翻开手机,果然,除了施布弥,她们俩都交了。
    选了条既能找到她们,又经过他办公室的道路。我的快乐淹没了易大,转着圈圈地往前走,没有算计,就是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相遇。
    “I’m sorry!”
    “对不起!”
    简单对米桀,米桀对简单说道。然后紧紧相拥,埋头吻了会儿,完全无视路边的巡考,“你提前交卷了。”
    看来他对我的底线摸得很清楚。“嗯,哈”我很天真地承认了。
    “任性、不计后果,就是你了。”搂着我的肩膀大步向前开路。
    我歪头看他,看到的下巴多点,“虽然,在某些问题上,我们处于两个极端,即便是几方会谈,也是谈不拢的。但我们要像很多国际组织一样,无休止地谈论。”
    他觉得很好笑,就笑的很大气,和天空一样大气。“我出差了两天,就把那些事忘了,嗯,你说的。。。。。。”
    我不可置信地绕道前面看他,“米桀啊,您可有点本末倒置,什么能忘,什么不能忘啊?”讲的太得意,扮得太凶煞,险些啪塌被绊倒了。
    欲哭无泪,他得意地拉紧身段不稳的我。即使表面上,是我差点和地面亲密接触,很丢脸,很不优雅。可是,他的眼里满是星星点点,没有比现在更确定,我们彼此都十分相爱。
    我的右手勾着他的左手,两片手掌紧紧相拥,这是我的幼稚,全世界除了他都在嘲笑。
    米桀把头发剪得有点短,更精气神了。透着阳光,那灰灰的层层叠叠,好似很有营养的大山。当他还是我授课老师的时候,我说,我喜欢亚麻色的头发,现在,我们都是了。我曾有过很多地发型,长发、中长发、大卷、垂直。但自始至终,颜色都停留在亚麻、深亚麻、浅亚麻,夸张的银亚麻也留了一周。假设我不介意留一头短发的话,那么早晨起来,都会分不清枕巾上的头发是谁的。
    他的肩膀作为我的俯撑,我踮着脚洋腔地想要抓他的头发。他把手有力地扶着我的腰,防止我又要摔倒的可能性。
    不知怎么了,他的好兴致仿佛在一霎那间飞跑了,下一个瞬间,又敏捷地调整好了。我伫立在他的心脏上,自然什么都感觉得到。
    漫步走着,他有心事了。我难以掩藏自身的后悔,常常责怪他待我像个妹妹,像个孩子。那刚才,我的表现就符合了他孩童这个说法。
    20岁的女孩,要怎么表现地像个30岁的女人。
    有点惩罚他,我暂时不想去他家了。也许在和自己赌气,我决定要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去他家了。哪一天,正式成为女主人了,再光明正大地住进去。我猜测,他是受不了我的坏脾气,所以连半句挽留都没有。急匆匆地吃完饭,我说我还有事,提议散了。其实,我半点事都没有,学生会里我的位子都快落灰了,就是看出他急迫地想走,又没敢说的样子才那么做。
    米桀开车被堵在了考英语的考生流中,又不能大按喇叭,心里一急,索性靠边停了车,半走半跑着的回了家。在楼下撞见了正欲走的卓佑蓝。
    “今天,谢谢了!”喘着气,动手掏钱包,拿了几百块塞给她。
    卓佑蓝忙推脱,“没什么的,老师别放在心上。”
    米桀差不多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你本来现在肯定在补课,让你中途跑来,挺不好意思的。”说着,接过了卓佑蓝手里的备用钥匙。
    她手里空落落的,还摆在刚才递钥匙的那个空中。她又垂下了,在咬嘴唇,把握时机地说,“米老师,我,我想再请几天假。”
    他才想着话别,听着她的话却思虑了,“这个月,你已经请了两次了,我不是不允许你请,只是你要想清楚,这件事情它是否有价值令你这么做。”
    卓佑蓝再抬起头来时,眼眶里热泪活跃,一个眨眼,滚烫的泪珠就截不住地往下落,“我哥被抓了,我妈常年病着,身体不好。”
    此时,米桀能给的也只是一点点安慰,“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踌躇了片刻,“如果物质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来找我。”但愿这话别被她歧义了。
    她揉揉眼睛,止住哭声,“恩!”勇敢地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事,回头问米桀,“简单怎么没过来,我回学校时要叫她来吗?”她当然是这样想的。
    这话刺激地米桀像做了贼一样向四周观望,没看到米妈妈的脸,他小声道,“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妈不可能接受今天穿着热裤的简单,简单也不会为了要见我妈去换条七分裤,她们一个最保守,一个最自我。”
    “可是你明明在学校看到你妈妈了,却不告诉她,她发起脾气来……”她凑近了米桀,苦言忠告。
    被学生批评,提醒,他一时不适应了,“我想让她们在最能让对方接受的情况下碰面。而且,倘若我告诉简单,我妈来了,还想让她见见她,那她一定会被吓坏的。以为是传说中的传统的‘见家长’。”借口还一套一套的。
    三步并作两步,踏上电梯,最好就是逃走了,否则不知道卓佑蓝还要说出什么恐怖言论来了。
    取出钥匙,后又觉得是多余的。米桀太清楚他妈妈了,乘着天晴的日子,要通风。书房里闲散着的没放在书架上的那几本书里的便签纸又要飞出来了,“妈,妈,”米桀叫了两声。
    米妈妈缓缓从里面走出来,“小桀啊,哎!”她又瞧了他两眼,“有没有瘦啊?”
    “没有!”米桀笑着回答,不论多少岁,在妈妈跟前说话,听着都那么撒娇。
    “刚刚那女孩子,谁啊?”神奇的八卦,来自于母性天然的关怀。
    “哦,一个学生,怕您没有钥匙,特地让她送来的。”米桀解释。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米桀,米妈妈习惯性的从冰箱拿了罐冰啤酒,开了罐才拿给儿子,“儿子啊,有没有女朋友啊?”
    米桀只顾自己喝酒,没理会他妈,刻意抿着的嘴无意形成了小酒窝,心里盘算着简单还太年幼,不要受妈妈的压力才好。
    米妈妈掸掉儿子裤脚的灰,装作落寞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对着儿子诉苦,“你妈妈我,大孙子5岁了,小儿媳妇到现在没见着,我看中一个女孩子……”
    他不乐地把身子靠向米妈的反方向,米妈还想说什么时,直截了当地回绝,“我这辈子,活了30年,还没想过有相亲这回事。”
    佯装地打了他一回,也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小子,要打光棍一辈子啊!”眼里流露出十分的伤感。
    做儿子的无法挥却母亲的阴霾,而且是有意的,当然不痛快。这种不痛快也只延续了两三天,她便回家了。在这里住着,也只是充当了短期的免费保姆,不计时的钟点工。她心里却想着赶紧回家做他父亲的工作,好让他成家再立业。
    米爸关心他的公司多过关心儿子。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他自己有分寸’把米妈挡在外面。她刚回国,俩人很久没见面了,米妈反常地不多罗嗦了。
    我徜徉在软皮沙发里,呡一口卡布奇诺,翻阅着几本文选,近代史的老师布置的无聊论文。转着笔,脑子里在幻想我和米桀,所以,翻了一章节也没划什么重点。我们隔壁宿舍在闹鼠灾,204宿舍委员会集体通过一项法案:撤走所有的食物和水源,密封宿舍,如果有老鼠,那就饿死它。
    住在黄婧媛外公的酒店里,除了路程远,其余什么都好。坐她的跑车会让我在市中心堵车时晒得更为利害。我们选了双人间,我和苏贝一间,她们俩一间。黄婧媛比我想象中的理性多了,她没有去总统套房奢侈地吃喝玩闹,只一直躺在床上听音乐,玩电脑。
    不停地翻手机,和米桀约的是晚上6点,现在才3点多,就没了看书的心情。扔了书,干脆凭着记忆写,撰一篇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离夏至大约还差一个月,日长就超过了我的预计,这种傍晚,该称为‘晚下午’,室外的气温和壁炉里升腾的气焰差不多,暖和的、粗犷的。没带几件衣服过来,可供选择的自然很少。想要提前一小时买条大裙子,又打消了,一个月七八千块,对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来说,很适当了,无法向家人要的更多,着实除了无畏的开销,也不需要了。一向不与她们几个攀比,也丝毫不觉得比的人家,我少了什么。一个体面的家庭背景、富庶的家庭环境,理当是众所追求的,可看看她们几个,过的也并不十分很幸福。
    黄婧媛这个女人,像是有张无限量黑卡。而我只能对于一条裙子怀有不正常地不死心。去年秋天,我还有很多压岁钱和以前攒下的压箱底,可数的几万块乱七八糟的薪水。今年上半年以来,只能依靠爸妈每个月的生活费了,简单什么时候这么潦倒过?是不是,可以想点办法。
    拿了张白纸,涂鸦了很多符合我的可能性的赚钱方式。餐厅服务生?钱太少,这样还不如给自己的餐厅打工,且没有任何恰当的理由去辞退谁。电台播音,人家不收实习生,我们专业倒是有两个女生在做,但人家也是走后门进的,不靠谱。创业?这我很愿意承认,我尝试了,也失败了。败笔很难看。
    胡思乱想,惊醒了,也迟到了。我那么感激上苍,因为米桀是那样宽容。赚钱这件事始终困扰着我,使得我心不在焉了好一会儿,他很有耐心地哄我,以前我笃定米桀是不认识‘哄’这个字的。
    深思着自己,同时也深思着他。他需不需要为我们的消费承担很多压力?我不晓得他两份工作能挣多少钱,对于他的经济状况我可以用一无所知来概述。但无考虑地学习黄婧媛式地消费方式该改朝换代了。
    方才才想说出我的想法,我们的手机同时响了,又同时摇晃了手机才接的。
    我的朋友们,又玩疯了,屈是辛和苏贝又在某酒店大堂兴奋了,嚷嚷着要我们过去助兴,米桀爽快地答应。他不必这样顺他们的意来讨好她们,我们宿舍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了。我叫来服务员打包,米桀在我意料之中地吃惊。傻子都知道和他们俩吃饭,只能酒足,饭饱是不可能的了,免不了再晚些吃顿夜宵的。
    霓虹漫天,浪漫响彻心扉。我挽着依偎在他身旁,不紧不慢地走着,五脏也跟着收缩和放大,仿佛一切都置身于放大镜之下。
    着紫色裙子,紫色高跟鞋,自觉很迷人,却没博得米桀的赞赏。要是有个LV殷桃圆桶包就更完美了。刚经历破产危机的我还在不切实际的痴迷。
    特别巧,今天苏贝也紫红紫红的,岁月在她脸上一点没留下痕迹,眼角无细纹,眼睛向上看,额间也平坦。排除了她的生日,屈是辛的生日,他们相遇的日子,为什么他们要请那么多人?我无知的脸看着米桀,他的脸上是惊愕,他一定没想到我们这一代的学生玩的这么疯狂,这么成人化,好吧,这里绝大部分已经成人了。
    我捋平了裙子才坐下的,腿交叉成淑女状,这种姿势时间一长,很酸很痛苦。没看到的苏贝,只感觉有一头脱了缰的小母牛撞到了我怀里,然后拥抱我,“哇,你真漂亮,恩,就是差了个LV的经典圆桶包!”
    趁我的嗓子还没反应过来,她先我拿到了话语权,想法倒是和我一样,就是有点不客观,她一屁股坐下,用眼神赶走米桀,我想宽慰米桀时,她又直接推走他了。咧着嘴大笑了半天,见我没反应,这才揉揉酸胀的两颊,“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啊?”
    “应该要有什么反应啊?和你一样傻笑?”
    她睁大眼睛,带着情绪地睁大,愣是把双眼皮睁成了单眼皮,“我们家屈小辛升到甲级球队了,我更新了我的titter,怎么你没看吗?”
    消息挺爆炸的,像耳边挥之不去的重金属音乐。“哦,”我假意很兴奋的样子拥抱苏贝,她那情商看不出我的顾虑。
    边踱步边烦恼,是否要取消我的唐突,不论是质问、询问、请问,这种和我不相干的事都是不适宜的。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权利或者说是理由要这么做的。不禁自嘲,真是米桀口中的‘菜市场大妈’。
    一杯接着一杯往下倒,今天没人灌我酒,都是我自己困惑中带着兴致举杯一饮而尽。最近喝酒喝得还真有些多,怪不得体重一茬一茬地往下倒。举杯看杯面上的自己,脸被夸张地拉宽,眼睛狭长,呆肿,没有表情。
    总想着该去想通些什么,却总也来不了头绪,就什么都变得没趣了。苏贝冷不丁地粘过来,我又不能问她什么黄婧媛的事,这样扫她的兴,便更闷的慌了。
    时间要挨着过,翘着二郎腿,双手插在胸前。目中无光地注视着路过的行人,他们则可能以为我很愤怒,有些被吓跑了,有些勉强地过来说句话。我被这无聊折磨地心理上的头痛,翻看自己的手,妈妈和姨母都说好看,也是我所有器官中被夸赞的最多的一个。想象中,终有一枚我喜欢的来自米桀的戒指在上面闪耀。所以,关于戒指的饰品很少带。有一两个常戴的是外婆送的,再有一个是何凭在哪里旅游寄来的,兰色的小花很干净,就比较多戴,苏贝要了好几次都没舍得给。
    主席台那里尖叫连连,苏贝前几刻在耳畔轰隆隆地嘀咕着,也想出来了。晚上九点,脱衣舞助兴,她很有可能在考验屈是辛,及格了,把她自己奖给他,不及格了,晚上她跳给他看。无所谓什么,与此同时,也帮我检验了米桀。
    我也直勾勾地盯着女郎,一点儿不觉得害羞,空气里全是一种叫做□□的气味儿。米桀找到我脸色怪异地说想离开。早猜到他会被他们起哄的。今天我们俩不被娱乐,是出不来这酒吧的。这些,早在我决定要展开这场师生恋之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就这么简单么?”我反问人群,尖叫声四起。单手勾起米桀的脖子,把脸贴过去,他尴尬的伫立,脸泛红,灯光下看不出来,我贴着他的脸颊都被传热了。
    我们在家里也舌吻,但在公共场合,他一定会紧张。感觉有一双手紧紧拥着我,我得承认我多虑了。
    大家玩尽兴了,才有人陆续离开,苏贝他们,不玩到明天凌晨是不肯停下来的。我们随着人群出了后门,他的脸上看上去很多情,在酒吧玩多了就是这情况,把纸巾递给他,懒得帮他擦。
    他有点意乱地抓住我的手,我躲开他的眼神,走在他前面。
    他公寓那边住的大多是中上层阶级,家里有点底子的医生、律师、政府工作人员之类的,算得上高档公寓,现今的大学老师脱了家里的手很难买得起,也就避免了同事兼邻居的麻烦。
    中产阶级里的绝大部分人是不太逛夜店的,晚上十点,要么睡觉,要么上网,再不然就是在家上班,像我们这样疯疯癫癫地从外面回来的情况真不多见。
    “你觉得苏贝和屈是辛怎么样啊?”
    绝对想不到我会这么问,他瞳孔还是松散的。夜晚太温暖,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清醒。果然,他的眼神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犀利,“什么叫做‘你觉得怎么样’”。
    扶平裙子上的褶皱,叹气道,“你觉得他们俩还能在一起多久?”
    没有出现我期待中的惊愕,这就是我长期所痛恨的他的镇静,“他们出现危机了吗?你从什么地方来推断?”
    想到今天的时期,便娓娓道出我的忧患。“在酒吧的洗手间,我打电话给沙老师,”防止他不了解情况,我又多做了解释,“恩,沙老师,你可能不认识,以前带我的一个体育评论员。很资深,也是运动员出生,我们都觉得,现在的屈是辛,绝对没有实力进甲级球队。”
    不用约定,也没有异议,我们在小花园又兜了几圈,方便说话,他又在犯迷糊了。千万别是回忆那个□□郎。久久才回我话,“你觉得是谁在背后帮他?”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的情商。“我几乎敢肯定有人在帮他,但隐隐觉得这人不是苏贝。他们家混娱乐业,黑白两道都挺吃得开,可是她毕竟是个私生女,我怀疑他们家不会出面帮这么大的忙,最重要的是她这个人思维简单的很,是一条直线。反观黄婧媛,外表麻辣,其实内心谨慎,手段凶狠。她们公平竞争,固然最好。可是,她们俩,都是不认识‘道德’这两个字的人。”
    他抱了抱我,亲吻我的脸颊,算是劝我不要多想的一种方式。“我不能不多想,都是我的朋友啊。我陪苏贝堕过一次胎,黄婧媛现在又这么大手笔帮他,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竞争,这是卖命。”
    “别那么义愤填膺。”他手臂拦紧我肩膀,想拉着我上电梯。
    我拿下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苏贝背叛了屈是辛,屈是辛也背叛了苏贝。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伤。假装快乐只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铠甲。米桀。”我抚摸着他的侧脸,“下一年,柳条发芽时,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吗?”
    “他们的手能不能握在一起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下一年,柳条发芽时,我的手要厚一度,这样才能更好的握住你的手。”说完真把我的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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