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炮灰?

53 皇帝驾到


    宋思成这身行头应该叫微服私访,虽然那一身衣裳怎么看怎么华丽。身边站着的那个还是多年不见的张公公,看着也没老很多。
    我扶着院门腿软了一下,低头装作没看见准备迅速撤离,宋思成却笑呵呵的说:“多年不见,见面也不招呼一声吗?”
    我只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谢敏?”听不见。
    “也好,咱们还是直接进去吧。”
    “呵呵。”我转过身讪讪的笑,“皇上这是微服私访?挺忙吧,那草民就不多留了。”
    宋思成皱眉,啧啧嘴抬脚进了院子。喜乐机灵,早在瞄见门口的人时已经跑到后院去了。我不知道他此行目的,跟着往里走了几步才恍然明白。他若是想有什么动作,也许早就做了,根本不会待十几年后再旧事重提。这么想着,也宽心许多。
    大胡子没出来迎接,只宋思成在前厅坐定的时候才在喜乐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宋思成只看了他一眼就挑挑眉说:“成了,别装了,朕过来也不过是叙旧。”
    大胡子颤悠悠的要跪,宋思成也不阻拦。反而是大胡子,跪来跪去腰都下不去,最后就哈拉着架子停在那,语气平平的说:“草民当年雪山下冻伤了骨头,腰弯不下去,皇上赎罪。”
    我瞠目结舌,宋思成表情淡定,只挥挥手说:“起了吧。”
    我连忙过去搀扶着,一面还偷偷打量大胡子。果真是干大事的人,把慌说的跟真的似的。再回想府门时我的表现,简直就是幼稚园水平。
    两个男人寒暄些有的没的,事实证明任何一个都比我演技高。好好的皇帝到最后成了宋爷,这让我有点怀念《康熙微服私访》。宋思成兴致很高,既然大胡子腰不好,就提议让我陪着看看院子。
    我说:“宋爷一路辛苦,要不先歇歇改日再看?”
    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他提议之后大胡子那脸够黑的。我怕他夜里下黑手,虽说女人三十如狼,但是遇见一头四十的猛虎,还是没辙。
    大胡子勉强站起来,扶着我的胳膊说:“草民可以再陪同一程。”
    “也好。”宋思成要笑不笑的模样,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微微抽着,折扇“唰”的一声打开时葡萄正好炮仗似的冲进来。看见他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无视,对大胡子说:“爹,你的腰又疼了吗?要不让康给你扎几针?”
    我脚下一个踉跄,看向葡萄的眼神就有些崇拜。这么一比较,好像我才是家里最笨的那个。
    “娘,你眼睛又抽筋了吗?”
    母女就是冤家啊,还是儿子好!我抬袖揉揉2眼,“还好,又抽回来了。”
    “葡萄吗?都长这么高了。”宋思成抬手摸摸葡萄的头。
    葡萄很茫然的样子,宋思成接着说:“当初没少抱你。”
    一旁的张公公说:“小姐当年和皇……爷很亲,还喊过黄爷爹。”
    大胡子脸色又黑了两分。葡萄摸摸下巴想了想,捂着胸口“哦”了一声,笑道:“我还戴着干爹送的玉佩。”
    我这边攥着大胡子胳膊的手就紧了紧。宋思成倒只是挑挑眉,接着表情看上去就很开心的样子。葡萄已经窜过去,眨巴着眼睛问:“干爹怎么来这里了?”
    “不欢迎?”
    “欢迎。”葡萄拉出玉佩晃了晃,“葡萄可是记得干爹的好。”
    宋思成朗声笑,笑得我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笑过了他依旧抬手摸摸葡萄的头发,转头对张公公道:“还是葡萄可爱,家里那几个,见面说话都唯唯诺诺。”
    葡萄仰着脸笑,表情很单纯。也许她确实对宋思成有好感也说不定,毕竟当年也算往他身上浇过童子尿。
    宋思成对这个院子很满意,每到一处就要评论一番。比如,“这房子不错,窗户也够大,通风一定好。”
    “但是干爹那里就不好这么大窗户,冬天会冷的。”葡萄跑上木质台阶推开那扇落地窗继续说,“这边气候好,冬天也不冷,推开窗户看风景特别好。干爹住这里吧,晚上坐在屋子里就能看星星。”
    比如,“这两颗树不错,上面结的什么果?”
    “回爷,是核桃。”
    宋思成茫然,葡萄遗憾地叹口气,“我爹一直想要个核桃,可惜我娘没能实现爹的愿望。干爹,你几个孩子了?”
    “四五六个吧。”
    我这厢被雷得直擦汗,孩子也可以论概数吗?四五六个,这可真是让人无语。
    张公公解释,“四位小主,有两个尚未出生。”
    “哇,我好久没见过小娃娃了。”葡萄一本正经,“干爹走的时候要摘些核桃带回去给小宝宝补脑子。这树还是我和弟弟小时候种下的,本来要给小核桃补脑子用呢。”
    葡萄表情很可惜,我这边无语问天。我要真现在给她生了小弟弟,过两年她再结婚,好嘛,孙子和儿子一样光着屁股一起长大,想着就觉得诡异。
    宋思成似乎是真没见过没剥皮核桃,让张公公敲掉一个,葡萄捡起来往地上一摔,白净的核桃就跳了出来。一个滚到我脚边,弯腰捡起来,用手抠了抠,皮子是掉了,那股怪怪的味道却沾了一手。
    将核桃扔给张公公,抬手闻了闻,不知道3为什么心里一阵犯呕。赶紧拿开手,深吸了口气,这下好了,残余在鼻端的气味都进了鼻子。胃里一阵反酸,忍了忍没忍住,跑开两步扶着树一阵呕。早上吃的不多,到最后就只是呕酸水。
    喜乐早就跑开去唤康康,大胡子腰也不疼了,弯着腰拍着我的背,眉头紧紧拧着。葡萄站在一边也跟着拍,两个人手劲儿都不算大,加在一起不算小。我反手打了几次也没能阻止,一时被拍得头晕目眩,差点就脸朝下趴进自己的呕吐物里。
    葡萄不知道想到什么终于住了手,见我好了些,扶着我起来眨巴着眼睛问:“娘莫不是老蚌怀珠?”
    大胡子眼睛亮了亮,我气得去打葡萄。有这么说自己亲娘的吗?还老蚌!三十几就老蚌了,那什么样的才是嫩蚌啊。
    “倒是有可能。”宋思成经验很足的模样,末了又添了一句,“曾经的大将军,怎么着也该有个勇猛的孩子。”
    我指着他手都发颤,“我家不需要人勇猛,都平平安安就够了。”
    宋思成扇柄敲敲下巴,“不过,你这么百折不挠的人,即使老蚌怀珠也不是稀罕事。”
    我转身把核桃树当作宋思成的脸来挠,挠了没两下康康就快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给诊脉,我放下袖子扭头回房间走。
    “没事,早上吃坏肚子了。”
    宋思成说,“为什么别人吃坏肚子都是下泄你是上泄?”
    他这是来拉仇恨的!绝对的!
    我咬着牙眯着眼睛缓缓扭回头,冷笑一声说:“听闻黄爷日日下吐,看来肠道颇好啊!”
    大胡子冷飕飕的扫过去一眼,过来揽着我旁若无人的回了院子。
    宋思成那是赤裸裸的挑衅呐,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他。难道是皇帝做的太久,被繁忙的国事压得心里扭曲?这样可不好,天下要遭殃啊。
    康康随后进来时我还坐在桌子边喘粗气,他倒是什么都没问,拿出小垫子就在一旁给诊脉。那股恶心劲儿下去,现在倒是正常的很。我转头对大胡子抱怨:“多亏你当年退出来,人在朝堂早晚被压抑的心里变态。那个皇爷就是心理扭曲,处在变态的不愈期。他简直是,简直是……不可理喻!”
    “嗯哼。”大胡子又是两个单音节,看来心情很不好。方才宋思成那几句话,他不会当作是调情吧?若真是那样,调情调到这种水平,宋思成基本可以当作脑残送进棺材了。
    “姨母孕事已经三个多月了,胎像很好。”
    “噗……”我一口茶从鼻子里喷出来,又是一阵猛咳。
    “姨母不用这般开怀,4大喜大悲对身子不好。”
    康康被带坏了,也学会阴阳怪调了。我揉揉被呛得生疼的鼻子,扭头扑到大胡子怀里哭诉:“你们都变坏了,一家人都欺负我一个。康康当初多清纯多听话啊,现在也学会挖苦人了。我的命啊,怎么就这么苦啊。”
    “嘿,是怀了吧!”葡萄跳进来将头挤到我面前,皱皱鼻子羞羞脸,抬头对大胡子说:“爹,现在是白天哦~”
    我抬手打过去,“滚,我都怀上了还不能让抱一下!”
    葡萄吐吐舌头,拉着含笑的康康走了。我老姿势偎进大胡子怀里,掰着他的大手把玩。最近他也懒了,不像之前那么勤快的拎枪练剑,手掌上的茧子都明显薄了许多。这手,已经不像一个将军的手,差不多已经退化为居家好男人。
    “我不会去,你安心。”大胡子握住我的手紧了紧。
    “他要是封你个护国将军什么的……”
    “跑不动了,那些事留给年轻人做吧。”
    真能放下自然是最好的,我靠在他怀里发了会儿呆,抬头问:“你希望这一胎是个闺女还是儿子?”
    “都好。”大胡子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我,回答的很顺溜。我眯着眼睛对上他的视线,哼笑着说:“没说实话。”
    大胡子怔了一下,“儿子最好,女儿可以当儿子养。”
    这次是实话,可我有点欲哭无泪了。当年威震八方的将军,还是希望有一个孩子像自己一样威风凛凛,桂圆儿是没戏了,葡萄脾气是不小,但对刀枪没兴趣,他的愿望也就只能寄托在我肚子里了。
    女儿当儿子养?我脑中想象了一下满身肌肉皮肤黝黑,混在男人堆里认不出来的女儿,心酸的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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