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人衣来

第47章


  “家母身体不太好,所以...”陆优话没说全,但啊壮几个也听出来了,定是被此事气着了。
  “五姑娘放心,我啊壮定会抓住那些砸店的坏人,一个个好教训他们。”啊壮怒火冲天,有一股说着便要去抓人的气势。
  陆优忙拦住道:“啊壮师傅,平日里,都是你去采买原料的吗?每天都去,还是隔日去?”窦官差那边一听,转过头来,也随陆优盯着啊壮师傅看。
  只听啊壮师傅道:“这采买的活,以前是我自己去,如今阿东跟二狗都上手了,自从三夫人接手铺子,便是他们二人去的,有时候推出什么新糕点,是陈嬷嬷去,不过近日并无什么新颖的。”
  “那么今日为何是你去?”陆优紧跟着问题,却见啊壮一脸窘迫道:“五姑娘这是怀疑我吗?”
  “不,啊壮师傅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我是奇怪,那些人来砸铺子,怎不挑夜晚不易暴露的时候来砸,偏偏是大清早,这不是容易引人来吗?唯一能解释的,便是他们知道夜晚铺子里头有四个伙计,特别是啊壮师傅您,他们便是专门挑个您不在的时候来的。”陆优一句话解了啊壮师傅的尴尬,那汉子耿直,也觉得五姑娘说的有理,便接续说:“今日本来也是阿东与二狗出去的,阿东临行前闹肚子,于是便我去了。”
  “琪心,请个大夫,来替阿东把脉。”陆优突然下令,直把众人吓了一跳。二狗忙说:“五姑娘,阿东那家伙不打紧,不过是闹了回肚子,不必请大夫那么麻烦。”
  只听陆优说道:“我倒是不信,那群砸店的人是什么来历我们未明,但我可以确定,他们是挑着时候来的,还对我们铺子里头的事知根知底。”
  身后的窦官差突然大笑道:“有五姑娘在这断案,我想我们官差也可免了差事了,哈哈。”
  陆优回过头,轻笑道:“窦大人说笑了,我只是比旁人都了解这铺子里头的伙计罢了,至于办案之事,我一个姑娘家的,又怎么及得上窦大人火眼金睛呢?还请窦大人费心了。”
  “你这丫头鬼灵精怪的。”窦官差忽然一副责怪的表情,别过头去,吩咐手下加紧了搜查。
  陆优见铺子里头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收拾了,这遍地的碎片要收拾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前几日母亲还道想重新整装一番,不如就趁此机会重新定做一套柜子罢,于是与琪心耳语了几句,吩咐她如实回家告知母亲,琪心应声而去,陆优便对陈嬷嬷说:“找几个工匠,让他们把后厨的厨房扩大一番,我们原来的隔间都是用木板隔着的,如今也拆了吧,僻出两件隔间,一间供客人使用,一间给母亲与我作为平日里算账,对账休息用的。”陈嬷嬷领会的应下了。
  陆优打发了身边两个人,此时也不好单独由啊壮师傅护送回去,只能让啊壮找张还可用的椅子,坐在铺子门口,等着官差们处理完离开。
  不多时,官差们陆陆续续的离开,窦官差最后一个走时,对陆优说道:“五姑娘聪慧机敏,此事定是心中早已有了分寸,不知,五姑娘想过如何处理?”陆优淡淡的笑着,对着窦官差轻轻摇头,窦官差叹了口气,负手背后,似对陆优说,也似对自己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大夫请来时,阿东早已道自己已经不闹肚子了,不需要大夫检查,二狗想是五姑娘一番好意,便劝阿东还是看看罢了。阿东无法推脱,只好伸出手让大夫搭脉,嘴里直念叨着昨晚吃过了东西,肚子肯定是着了凉了。
  二狗却说道:“阿东你可不能这么说,咱这铺子里是卖吃食的,你若说你吃错东西了,传了出去你让客人们会怎么想?”
  阿东赶紧闭上嘴,手被大夫把脉,一脸神色慌张,均看在啊壮眼中。
  “哼,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啊壮碎碎念道,却被后头跟上的阿吉听见了,阿吉不明就里的,问道:“啊壮师傅,发生了什么事?人可抓到了?”
  “阿吉?五姑娘不是说让你回家歇息的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啊壮瞧着阿吉脸上手上具有几块淤青,像是与那帮人纠缠至于留下的,想到这,啊壮忙问道:“你可看清了来人模样?”
  “看清是看清了,可那些人我一个人都不认得,不是咱方圆乡里间的人,似乎是外来人,我身上都是皮外伤,大夫说没伤到哪,倒是不碍事,只是把陆东家吓了一跳。”阿吉老老实实回答。啊壮便劝说道:“既然你来了,大夫说你身子也无碍就好,且去歇息罢,明日我陪你去见见窦官差,你把看见的与他说。”
  阿吉点头。
☆、第四十九章
  官差的搜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像这种小案子明摆着寻仇,又是平常人家,没甚么油水可捞,于是在铺子里溜达了一圈,装作问两句话,就算是初步搜查完毕了,在要等结果,就得看人家是否机灵了。
  倒是窦官差,临走前还里里外外的看了遍,并对啊壮说若是再有人寻事,就到他家中找他,若是他外出办公,便寻他儿子。
  陈嬷嬷带着工匠来时,老远的瞧见那窦官差与啊壮耳语,啊壮师傅时不时的点点头,便走到五姑娘身边道:“五姑娘,工匠找来了,老奴瞧着那窦官差是个好人呢!”
  陆优随着陈嬷嬷的话语朝窦官差看去,说道:“工匠找的如何了?”
  “哟,这是咱乡里最好的工匠班子了,工头姓蔡,方才老奴把姑娘的意思大致说了一遍。”陈嬷嬷指着身后几个工匠说道。
  陆优瞧了几眼,这附近其实也就这户工匠班子了,再找远的一来麻烦,二来,还是乡里人好说话,于是也点头。接着便是谈工钱,陆优听着那工匠要得价也合理,没砍几句便签了字。
  只是,签完字的陆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那蔡工头:“可否在原来的铺子里,加盖一层?”
  蔡工头摸不着头脑问道:“东家可是要盖两层楼?”
  陆优点头。
  蔡工头为难道:“东家先前说的翻盖倒是不碍事,但是这加盖,这可难办了,光石料,木工等,这就不是个小数目,我瞧着东家铺子也是小营小利,若是加盖一层,那工钱可得往上翻两番啊。”那蔡工头倒是个实诚人,一笔账算下来,陆优也觉得费用实在太惊人了,遂抹去了加盖的想法,照着原先谈好的样子,付了定金,工人们估摸了尺寸,约好第二天便开工。
  琪心回到家,告知了三夫人铺子里头的情况,也说了五姑娘想趁此机会换一批新的柜子的意思,三夫人也知这事拖不得,问了几句铺子里头的损失与情况,便取来了钱银给琪心,嘱咐道:“五姑娘年纪到底还小,你是可靠地我一直放心,这次凡事多看着她,多提醒她,不过也莫帮她出主意,让她历练一番也好。”琪心忙道:“奴婢明白。”接过钱后便出门走进了莫大娘家中。
  陆记铺子歇业两天。自打莫大娘听闻陆家铺子被砸后,天天上门来配三夫人解闷,两人身份差异各不同,却能说到一块去,三夫人心郁也渐渐转晴了。陆优这边,则忙的一个头两个大,每天与工匠商讨活计改造事宜,有要对账,计算损失了多少,加上工钱等等,还要应付时不时官差上门问话。
  “五姑娘,外面啊壮师傅问您现在方不方便。”琪心看着五姑娘低头书书写写着,有些心疼多日来忙忙碌碌瘦了两圈的五姑娘。
  陆优抬起头道:“让他进来吧。”
  啊壮师傅对着五姑娘也如对着三夫人一般的尊敬,这一点倒让陆优有些诧异,原以为自己一个小孩,别人多少不放在眼里,未曾想到铺子里的几个伙计个个把自己当正经东家一般,一点不敬也没有。
  此时,啊壮师傅似乎是忍了许久,话里话外的直道五姑娘心软。
  “啊壮师傅说些什么?我何时心软了?对谁又心软了?”陆优调笑般的说着,手上握笔却不停下。
  “那个阿东,五姑娘不是怀疑他么?怎不把他交由窦官差处置?”啊壮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心里想些什么,便说些什么,毫无顾忌。
  只听陆优回道:“啊壮师傅可曾想过,为何那些人要砸店呢?是与店有仇,还是与陆家有仇,或是....如我真怀疑阿东,也应当找出理由,阿东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如果没有动机,那便是口说无凭,空口白话罢了,莫要随随便便就冤枉人家。”
  啊壮急道:“那若真是阿东呢?”
  “真的是他,他跑也跑不了的。”陆优悠然的回答,不在搭理啊壮师傅的着急,专心在账本上。
  两天后,蔡工头赶急赶忙的把活赶出来了,柜子也由莫大娘的儿子日夜兼程的做活,众人齐心协力,陆记歇业两天后又重新开业了。
  如新房子搬迁一般,陈嬷嬷这回买了两个大大的鞭炮,放在铺子门口霹雳哗啦的,震耳欲聋。陆优与三夫人站在铺子里头,捂着耳朵,一起乐开了花。乡亲们都纷纷上前祝贺,嘴里祝着贺词,一边询问案子可有了进展,三夫人一面笑着应对,一面朝人群中的窦官差看去。
  窦官差心领神会般的开口道:“各位乡亲不要着急,官府断案一来需要查证,二来需要时间去抓人......”窦官差说的有模有样,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伙人被官差追捕一番,众乡亲们个个都夸赞官差好本事,却无一人注意道窦官差身边跟着一位小公子嘴上的一抹笑。
  窦官差领着那小公子,上前祝贺三夫人开业大吉,一眼朝铺子里望去,发现几个柜台崭新的立在铺子里,中央多了一些盘子,盘子叠着盘子,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对着陆优夸奖道:“陆家姑娘个个真是聪明,若是从前我还不信一个小小糕点能翻出什么花来,现在我倒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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