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人衣来

可别说我不提醒你，你想脱了奴籍，还得靠我呢！”
  “姨娘放心，我怎么会看上她呢？不过是瞧上她那厚厚的嫁妆罢了，再说了，哪个女子有姨娘这光滑的...”
  灵芝轻轻的走出，又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听着里头女声吟叫着，揉了揉方才姨娘踢过自己身上的地方，心里一阵埋怨。
  彼时，陆三夫人并不知道霉运很快的降临到自己头上，正高兴于与蔡夫人做成了生意。
  那蔡夫人虽然喜欢陆家的糕点，可这糕点与菜品完全是两回事，二人心中还有些不安，于是陆优提出让蔡夫人来试吃一次。结果不用说，蔡夫人大夸，很快的这笔生意便做成了。
  陆三爷一听呵呵一笑，夸道：“夫人真是机灵，连去次酒席都能做一把生意。”
  陆夫人得相公夸奖，不好意思道：“也算是优儿机灵罢了，前些日子一直闹着无趣呢，你说大姑娘家的怎好随随便便就出门了，以前那是穷，没办法，现如今可不一样了，是以我把她关上一关，去去浮躁的性子，届时也别让窦家埋怨我，可这丫头竟是寻得了个借口，还是跑出去了。”
  陆三爷问道：“窦家？这么说夫人是想好了？这几日窦兄弟一直寻我呢！”
  “你且别露口风，如果窦大人问的紧，你便透露说我们想多留一年，这样他便懂了。”陆夫人嘱咐着陆三爷，陆三爷点点头。门口传来一阵女声，问道：“老爷夫人，饭菜摆在哪？”
  “佘姨娘是吧？进来罢，饭菜就摆在这。”陆夫人说着，那佘姨娘便走进来了，手里端着个托盘，直径走到圆桌前，一一摆好饭菜。
  陆夫人皱眉道：“怎的是你把饭菜拿来了？丫鬟们呢？”
  佘姨娘却说：“嗨，不碍事，不就是几盘菜嘛，当年我下地干活的时候，连锄头都拿过，我是正巧儿路过，便端来了，没得让丫鬟跑两趟。”
  陆夫人似乎对佘姨娘行事风风火火的性子已经习惯了，声明了几句：“陆家可没有把姨娘当下人使唤的。”
  佘姨娘老实巴交的应声，再看自家相公，眼睛盯着饭菜不放，陆夫人这才作罢。
  第二天，日头还未见，陆家小侧门便有人“啪啪啪”地猛拍，直把屏门的小厮吓一跳，打开门一看，竟是莫大娘，这莫大娘是陆家对门邻居，屏门的小厮也认得，如今见莫大娘心急火燎的，还以为莫家出了什么事，客气道：“莫大娘，何事那么着急？”
  莫大娘却无心与小厮答话，只说：“出事了，出的是你们家的事儿，快快！去请陆夫人！”说罢就往里头走，一路上，莫大娘早已逮着个嬷嬷，拉着当差嬷嬷的手不放，说道：“快喊陈嬷嬷起来，我有急事找你们家夫人。”
  这一重重门跑过来，莫大娘早已累得只喘气，待见到打着哈欠的陆夫人，莫大娘猛然似年轻了几十岁，健步如飞，上前大呼：“陆家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你们家的事！”
  陆夫人见莫大娘着急样子，像是真是有什么事，安抚莫大娘坐下后问道：“莫大娘莫急，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怎能慢慢说！这可是着急的事儿。”莫大娘这人说话就是来来去去说不到重点，陈嬷嬷深知此人，说道：“你老是弯弯绕绕的，我们怎知出了什么事？”
  莫大娘这会儿一口气说道：“今个儿我家大儿子出门，碰见几个狐朋狗友，招揽他去喝酒，我家大儿子是个老实货，傻傻的就去了，酒间就听他们说什么陆家的事，我大儿子涨了份心眼，仔细一听，说的还真是你们这个陆家，说什么陆家的大姑娘在河边弄湿了衣衫的事儿，回来边与我说了，我这不就赶来了嘛！”
  “甚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陆夫人大惊，朝陈嬷嬷看去，陈嬷嬷急急忙忙唤小丫鬟喊琪心宝桐进来，待宝桐进门口，陆夫人早已吓得一身汗，还是陈嬷嬷问宝桐道最近大姑娘做了些什么，去了哪？宝桐疑惑的说：“没去哪啊，除了那次与陆夫人出门去喝满月酒，就再也没出去过了，就连蔡夫人试吃的糕点，也是在自家大厨房里鼓捣的。”
  “谁干的这种缺德事！！真真是不怕天打雷劈啊！”莫大娘大呼道。
  琪心心思细腻，小心的问陈嬷嬷发生了什么事，陈嬷嬷也不藏着，直直道了出来，宝桐一听大叫冤枉：“我们大姑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去河边，再说了除了庄子那边，乡里哪来的河？这不是编瞎话也不打草稿吗？”
  “怕就怕有人信了这瞎话。”陆夫人无力道。
  “那可如何是好？不是我多话啊陆夫人，你们家姑娘早年时常出门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那也怪道是没办法，可如今赶上这茬，大伙儿即便是不信，万一有人故意误导...”莫大娘张口便说了陆夫人最不敢想的事儿，直把陆夫人说的脸色发白，吩咐陈嬷嬷道：“去请陆老爷出来。”
  莫大娘坐了一会，眼见如今陆家乱糟糟的，自己也不便多留，客气一番便离开了，临走前陈嬷嬷万分的道谢，莫大娘说道：“不碍事，当年陆夫人也帮过我们大儿子。”
☆、第六十八章
  陆三爷听完陈嬷嬷重复的话后，思索了一阵，问道：“那莫家大儿子认识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来历？”
  “都是市井小无赖罢了，好吃懒做的。”陈嬷嬷说道。
  “唉，要治市井无赖，只有窦大人了...”
  陆夫人一听这话，面上大喜，说道：“还是相公见多识广的，一下子便瞧出问题来了。”
  陆三爷难得得到夫人的夸奖，自满道：“你们妇道人家与我们想的不同，你们只想着如何撇清这谣言罢了，我们想的却更远，如何制止这谣言才是正理。”
  “是是是，相公说的对，想的对，千万都对。”陆夫人如今心里着急，就怕自己一着急了病急乱投医，这会儿倒是体会到有相公的好处了。
  “那还不快快准备，这就去窦家。”陆三爷安抚下着急的夫人，吩咐外头人要备车，说道：“这会儿还是咱俩一齐去，陈嬷嬷你就留在家里，且先不惊动优儿。”陈嬷嬷点头称是，帮着陆夫人简单挽了个头簪，两人心里急，连早饭都不用，这就上了路，待陆家车子走出后，果不其然，门口有个身影跐的一下溜走了。
  到了窦家，陆夫人已无心寒暄客气，直道：“姐姐救救我们家优儿罢。”这话倒把窦夫人一惊，忙问道：“出了何事？优儿怎么了？病了吗？”
  一旁的陆三爷好歹镇定，见到窦官差，还是忍不住求道：“窦大哥，如今我们家算是被人讹上了，求窦大哥帮帮忙罢。”
  窦官差与窦夫人相视一滞，不明问道：“别急，若是有人砸铺子，我定会帮你们的，可是你们家大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夫人这才娓娓道来，两人从早上到现在一路是心惊胆战，不知怎么见到了窦官差与窦夫人，却定下心神来。
  窦夫人听完陆夫人重复莫大娘的一番话后，嚷嚷道：“谁那么缺德，这种事也能乱说，妹子放心，有我与我家老爷，定是不能让优儿名誉毁了的！”
  这下子，陆夫人才正真感动道：“我原来总是拖拖拉拉，敷衍着姐姐，是我心思歪了，姐姐居然并无怪罪，真是...羞煞我也。”
  谁知窦夫人“哼”地一声，说道：“怪罪是有的，可是那是你的错，不是优儿的错，你要赔罪，便把你家宝贝闺女嫁给我家齐哥儿罢。”
  陆三爷忽然笑道：“齐哥儿这个女婿我是越看越心喜啊！”
  四人三言两语，便定下了亲事，若是陆优得知，不知得怎么懊气。窦官差说走就走，与陆三爷两人先去了趟官差，招了几个小官差，就说是陆家丢了东西，怀疑是近来街上几个无赖偷的，这般一二，便要去捉拿人了。
  窦夫人与陆夫人在家坐着也不放心，两人商量着话，还是回陆家去等，车子刚刚到陆家门口，老远便瞧见陆家大门聚集一班子人，陆夫人大惊，窦夫人却吩咐随行小厮去官府找窦官差，然后车子停在对街上。
  此时陆夫人全然无了主意，若说与她斗生意斗手段，陆夫人也不是个差的，可是事关女儿的名誉，这可就让一向有主意的陆夫人乱了心神，窦夫人见陆夫人慌了，自己也没多稳，在陆夫人耳边道：“莫冲动，先看看再说，领头几个闹事的，咱记清楚了！”窦夫人恶狠狠的咬牙，那边陆家大门紧闭，门口几个小无赖居然胆大包天，坐在门口，三三两两的聚成一团，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陆府的闲话，说道激动处，声音骤然变大，直把里头的陈嬷嬷气倒了。
  “大姑娘，你可不能出去啊！”宝桐生怕陆优做甚么傻事，急急忙忙的拦住陆优，可陆优却苦着脸道：“你当姑娘我是个没脑子的吗？听说陈嬷嬷气的晕过去了，我可得去看看。”宝桐也一脸沉重，说道：“陈嬷嬷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要是那帮人在不散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散去？他们就是故意冲我们来的，散个屁！”陆优气急，宝桐连忙捂住姑娘的嘴，手却被陆优挡开了，按下心冷静说道：“宝桐你想想，近日来我们见过谁吗？”
  宝桐摇头。
  “那...我们得罪过谁”陆优继续猜测。
  身后的琪心听到这句话，接话道：“要说得罪，汴京城里的同行哪一个不是？做生意的人家，怎会不得罪人。”
  可是陆优摇头道：“同行可能性不大，污了我的名誉，我们家生意也照做，即便是因我名誉毁了，受影响的损失也不大，损人不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