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梦中闻折柳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各施手段


楚楚可怜,扶风弱柳,这两个词曾经在鸾凤身上是那样的可笑,可是如今痴迷地看着曹元峰的侧脸的鸾凤身上却再也见不到曾经的影子。
    曹元峰眼神有些躲闪,有些心虚,他是真招架不了鸾凤那幽怨痴迷的眼神。
    曾经他讨厌鸾凤的心机,痛恨她使计把画眉代嫁的消息捅给雄库鲁,致使他们在城门演出了那么一出闹剧。可是,如今面对洗尽铅华,不施粉黛,只是痴痴望着他的鸾凤,他却说不出一句重话。
    自从曹元峰治好了鸾凤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时的鸾凤格外脆弱,竟是痴缠上了曹元峰。曹元峰无奈,只得常常来陪她。曹元峰自诩惜花,他做不到狠心对待这么一个弱女子,却令他陷入了情感与理智的漩涡中。
    鸾凤幽幽看着他,怯怯地,声音有些绵软:“国舅爷……”
    曹元峰忙道:“公主客气了。您随太子叫声舅舅就是。”
    鸾凤抬头,如水的眼眸满满的都是濡慕:“国舅爷不老,叫舅舅,辈分就远了。”
    曹元峰顿时头大如斗……
    汾城一处茶楼里,景兰若为陈丹心斟了杯茶,笑道:“妹妹快尝尝,这家茶楼的茶可是有些特别呢!”
    陈丹心淡淡一笑,柔声道:“原该妹妹敬姐姐的。”
    那天景兰若拉着陈丹心去闲坐了会儿,说了好些话。景兰若何样的七窍玲珑心,又是有意结交,自然不多时两人就惺惺相惜,临走时互留了地址。这几日的交往,两人俨然已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不知某人回来看见这一幕,又会作何感想?
    景兰若轻拈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慢慢品着滋味。
    陈丹心轻啜了口茶,淡淡笑道:“姐姐,上次您那故事还没讲完呢,今儿个继续?”语气里虽是好奇,但态度依然淡然。
    景兰若放下糕点,轻轻笑道:“后来,也没什么了。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本是俗套,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就会觉得肝肠寸断。当时他因为萎靡不振被他义父打得挺惨的,不过也难为人家了。要是一般的人家,出了这种事,还不得急着给儿子娶妻冲喜呀。”
    陈丹心静静地坐着,眼神却越发的悠远,带着一种少女的憧憬。那荡气回肠的爱情最是能打动少女的心,可是任谁也不想再去经历那样一场艰难的爱情。
    陈丹心轻轻叹了一声,道:“人生最难得的是平淡,荡气回肠虽好,却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消受。彼时爱的再轰轰烈烈,总还是要归于平淡。爱情有时就像酒一样,历久弥香。可是放置的时间太久,也就变成了水。由浓香到平淡,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了的。”
    景兰若看着她,眼里别有深意:“说的这样深刻,你爱过?”
    陈丹心依旧是淡淡的笑:“没有,只是我曾经经历过爱的破碎。所以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平淡的爱。”
    景兰若嘴角一抽,有些异样地道:“要是那样的,你可就跟他无缘了。在他身边你最不缺的就是刺激。”
    陈丹心诧异:“谁呀?”
    景兰若:“呵呵……没有……”
    雄库鲁部,额腾翼怒气冲冲地掀开帐子,质问骊歌:“你不是说别人看不出来吗?”
    骊歌顿住举茶杯的手,好笑道:“台吉这是怎么了?台吉即便要定在下的罪,也该让在下死个明白吧?”
    额腾翼烦躁地挥挥手,气道:“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你不是说那毒药没问题嘛,怎么这才死了四个就让人查出来了?”
    骊歌眼睛眯了起来,看来是毒药见效了。只是,死的大人物太多,难免让别人嘀咕。想了想,他道:“这样吧,台吉,你先把那毒药放一放。一下子死的人太多,难免让人注意。”
    “来不及了!”额腾翼烦躁地说,“我弟弟急功近利,把你给的毒药喂了好些部族头领,这会儿只怕想瞒也瞒不过了。”
    骊歌一皱眉,沉声道:“我不是说让你慢慢来的嘛。”
    额腾翼气道:“你以为我想啊!那小子也不知听了谁的话,居然背着我去给人下药,等我知道了后已经来不及了!”
    骊歌思索了下,低声问道:“大夫是什么意思?”
    额腾翼没好气地道:“大夫说这是博尔家族的领土上特有的一种毒药,别说外人,就是他们本地人知道的都不多。”
    骊歌嘴里泛起一丝浅笑,道:“那台吉还犹豫什么?那么好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
    额腾翼惊讶地回头看他。
    骊歌悠然一笑,又给自己斟了杯茶,低声道:“想想你们数百年前的老对手契丹吧。想想当年萧绰在燕云之战中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对内的。”
    哄走了额腾翼,骊歌脸就沉了下来了,冷哼一声,沉声道:“不要再给我自作聪明!”
    暗处有一人幽幽道:“首领,属下是心急了点,可也是为您好啊!这都多久了,您要是再不给皇上个准信,只怕皇上该恼了。”
    骊歌阴着脸不说话,他自然知道陈定乾在他的暗影里安插了人手,平时监视他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也开始干涉他的行动了,让他很是恼火。拂袖扫掉了矮几上东西,低喝道:“滚!”
    撵走了那名暗影,独自平静了会,骊歌对着空气轻声道:“去把袁攸他们叫来。这儿要动荡了,我们也该走了。”
    “是。”黑影一闪,帐口掀起一阵清风,人已远去。
    两刻钟后,众人聚集在骊歌的帐子里,骊歌低声道:“长话短说,事情有变,我们得提前撤离了。”
    聂楷诧异道:“我们不帮额腾翼上位了?”
    骊歌摇摇头,道:“只要他不是傻子,好好研究一下辽国的历史,他就知道该怎么做。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我们的战场在月棋。”
    “月棋?”
    “对,那条古道我们必须借到,还不能让戎狄知道。否则,赔进去的就不只是我们了。”骊歌凝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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