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

李哥，刚才医生给刘云芬做的全身检查结果出来了！”在李怀才正在和姚文远沟通的时候程守礼的电话打了进来。
    “什么情况？情况不好吗？”
    “那倒没有，说是整体情况还是比较稳定。不过什么时间能醒还不确定。但是有点新情况。”
    “什么情况？”
    “刘云芬的子宫被人摘除了！”
    “什么？子宫被摘除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刚摘除，看着不像是在医院做的手术！但是刀口处理的相当完美！李哥，你说会不会和以前的那些案件有关？”
    “你的意思是和*缝合是一种意思，都是要剥夺生育权？”
    “我觉得有可能是！”
    “情况和单位汇报了吗？”
    “已经汇报了！”
    “那好，及时沟通！”
    李怀才挂断了电话。那么多年了，听到要和以前的案件并案，李怀才的心还是隐隐的作痛，自己都马上退休了，当年的那案件的案卷估计正积压在某个角落。
    李怀才又在纸上记了几个词。查什么，从什么地方查起，在车上的自己真的感觉无能为力，自己去做的话有可能会认真的去查，别的人会不会把这事情当回事，许多事情见惯了也就不怎么在意了，人有时候就是有一种惰性，如果没有良好的激励机制那种惰性很快就会枝繁叶茂直到让整个系统都瘫痪，反正已经积压了那么多了，反正别人也不会去查，反正积极的去干了也没有什么好处，还招别人烦。
    基层就是一潭死水，供鲤鱼跳的龙门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许多刚进入潭的鱼开始会觉得这水潭又宽广又深不见底，以为可以随便撒欢，时间越长才发现原来那种宽广，那种深邃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和多数人都无关。那种无形的格子就像海产养殖的笼子一样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那水面上的牧羊人手里，他们才有权决定你在一个多大的格子里生活。在这里要么你就这样等死，要么就跳出去寻找大海里那扇对所有人都相对平等的龙门。
    姚文远看着李怀才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之后就一直在那儿发愣。
    “怎么了？”姚文远问。
    “哦，对了，你不抽烟！”李怀才熄灭了手里的香烟，“不能让你抽二手烟！”
    “没事！怎么样，医院又有新情况？”
    “和以前的案件可能又联系起来了！”李怀才把以前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查查刘云芬在哪儿做的人流！实在不行的话就排查，重点是在高中附近发广告的那种，反正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左右，逐个排查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首先要确定子宫的摘除是不是在医院做的，是不是和上次意外怀孕有关。”
    “应该不会是医院做的，检查说刀口处理的相当完美，但不像是医院做的，走的是野路子！但绝对对人体特别熟悉！”
    “让单位去查查吧，另外再把以前的案卷翻一翻，看看这些受害人都有什么共同点，既然这种案件也不少，而且都能并案，估计这些基础工作单位都有人做过，我感觉医院会是一个关键的突破点。另外咱们去会会一个人！”
    “谁？”
    “吴天声。”
    “吴天声是谁？”
    “那个故事中的小孩子，那个老师。”
    “知道他在哪个车厢吗？”
    “找找吧，我只知道他在五号车厢之前的几个车厢，具体在哪个车厢问一问乘务员不就知道了，刚才那边过来参与急救的就两个人，乘务员应该会知道！只唠感谢的话怎么样？”
    “明白。顺便唠些家常。”
    “我正好带你过去，怕你不认识！”
    找吴天声李怀才和姚文远并没有费什么劲，连乘务员都没有找，刚走进四好车厢姚文远就看到吴天声正在抓着行李架做引颈向上。李怀才和姚文远站在车厢门口看着并没有打断吴天声的锻炼，直到吴天声停止了引颈向上两人才走到跟前。
    “吴哥，还记得我吗？”姚文远走到吴天声身边压低了声音。
    “姚文远，刚才大家在一块合作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这么快忘了！”吴天声也是低声说。
    “吴哥，记忆里真好！这是李警官，刚才和我聊了半天非要找咱们表示一下感谢，还说问问有没有单位，有的话让他们单位和我们工作的单位联系一下，对咱们的行为给予表彰，也传播一下正能量！”姚文远侧了身子给李怀才让了让路。
    “吴天声是吧，你好！”李怀才和吴天声我了握手，“我这年龄较大，我就直接喊你老弟了！”
    “好！没什么的，都是出门在外的，咱们到门口说话，好多人还睡着觉呢，咱们别站在这儿聊影响了别的旅客休息！”吴天声说。
    “走吧！”李怀才转身要给吴天声让路。
    “李哥前面走。”吴天声扶了扶李怀才的胳膊。
    “老弟，干什么工作的？”
    “在高中教书！”
    “在哪个高中？回头这边的事忙完一定让我们单位和你们学校联系一下，对你这种行为给予肯定，宣传一下正能量！”
    “不用啦！为人师表必须得以身作则！”
    “老弟，每天都锻炼身体吗？刚才看你引颈向上感觉真羡慕！以前年轻的的时候还注重锻炼锻炼，后来工作没有多久就吃喝玩了！哈哈，现在身体不行喽，想保养都得慢慢来！”
    “经常锻炼！我看来现在说什么都是白费！身体好才是自己的！”
    “老弟这么年轻就已经明白了！老弟成家了吗？”
    “没呢，还没找到合适的！”
    “条件好，挑！”
    “不是，一辈子吗！谨慎是必须的！”
    “老弟快三十了吧？”
    “三十五啦！”
    “看来锻炼身体确实有效，怎么看也不像三十五岁的样子，你这状态估计找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没什么问题！哈哈！回头我给你寻摸寻摸，给你介绍一个！”
    “哈哈，不急不急！”
    “也是，高中老师，身边的女老师资源一定不少！可以可劲的挑！不过千万别挑花了眼啊，那么多人怎么比较啊？我一想就感觉头疼！”
    “我对自己的大脑还是挺自信的！”
    “已经到了阅尽，无码的境界了吗？哈哈！”
    “李哥，你可是警察啊！警察！还开这种玩笑！”
    “警察也是人呐！警察也是人呐！哈哈！”
    “无伤大雅！李哥是性情中人。”
    “不说了，别教坏了小孩子！”
    “没事没事，总要经历的！”姚文远听到谈了自己，就顺势接了下去。
    “小姚倒是看得开！哈哈！”李怀才侧了侧身笑着看了看姚文远。
    “李警官说羡慕吴哥，其实我也挺羡慕吴哥的！一看我这就是弱不禁风的，我都不知道吴哥六七十个引颈向上是怎么做的，估计二十个我就不行了！”
    “这种就是日积月累，经常锻炼就好了！”吴天声看着姚文远，“你这身板确实需要锻炼一下不然以后娶个东北姑娘那还不随便调教你！”
    “我先做些什么训练，举哑铃行不行？”
    “臂力训练只是一方面，训练就要整体，可以到健身房找个健身教练给你指导指导。举哑铃的话一次不要太过了！”
    “开始举十公斤的哑铃行不行？”
    “行，开始我只举7.5公斤的！现在不也锻炼出来了！”
    “那吴哥能举多少了，看你做引颈向上怎么说一个手也能举上百斤了吧？”
    “李哥，看来姚老弟不怎么相信老弟的实力啊！哈哈！”
    “啊，上百斤都挡不住啊？天哪，我不想了，我回去之后还是抓紧时间锻炼吧！”姚文远看着一直笔直的站着的吴天声显得有些羞愧，“李警官，我先回去休息会了，太累了，先休息好再说锻炼的事！”
    “对了，李哥，那姑娘怎么样了，光顾着说呢，把这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不知道呢，等消息呢，时间也不短了，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坏的消息吧！”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吴老弟说的对，老弟可以睡个回笼觉，哈哈，你先忙着，我也走了，去餐车一趟，上车的人挺多得掌握以下情况！联系方式我已经记下了！以后多联系！”看姚文远走了之后李怀才也向吴天声道了别。
    姚文远走到了卧铺旁边，看着中铺上的那张脸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怎么样？”李怀才走到了姚文远身边。
    “我觉得没有排除对他的怀疑！不仅这样，我觉得他的嫌疑还可以排的再往前些！等等看单位那边会不会有收获吧！唉，等消息的时间太难熬啦！有些事情自己去做才会放心，这种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年纪这么小就对别人不放心啦！以后参加工作中这种态度在队伍里没法混啊，事事亲为不是做事好方法，要有团队精神！唉，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哪儿去，我也是那样想！”李怀才耸了耸肩，“不过我无所谓啦，未来是你们的，我再本本分分的工作几年就要回家休息了。好的风气就指望你们啦！希望你也能成为一条沙丁鱼群中的那条鲶鱼，让所有的人都开始有危机感，这是个好时候，上边在转变风气，等你们起来一切应该会好起来了！”
    “做好本职工作，不失职，不越矩，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该来的让它来，它不来也不强求就行啦！”
    “小姚，你这不行，有些消极！学会争取，想要就去争取，不争取想要人主动送过来几乎没有可能，水到渠成说的只是理想情况，到了我这年纪可以淡泊一些，你这年纪要的就是活力，就是要伸手拿自己该得的，做好自己，不要考虑那些营营的人，表面工作要做，让大家都过的去，另一方面一定要沿着内心坚持的方向前进！”
    “还好，没有太让人失望！”李怀才挂了电话对姚文远说。
    “确定了刘云芬做人流的医院？”
    “你倒是想的挺快！”
    “除了这还能有什么！能够在学校周围发那种传单的本来就不可能多，再说一个市场养活的人也只可能那么多，这个还需要有些口碑，经济实惠，安全！这些因素综合起来有两家就不错了！”
    “其实就一家。虽然并不要求来做的人必须实名，但为了留下些证据之类的有事多推卸责任这家医院刚开始就在前台安装了隐蔽摄像头，经仔细观看那一时间段的录像果然见到了刘云芬的影像，不过据在案记录显示刘云芬的手术一切正常，这家女子医院的医疗水准来讲，虽然刘云芬的流产较晚，但在他们那儿绝对不可能出现意外的事情，把子宫摘除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而且全身检查的单子原件、复印件都在，包括手术前和手术后的，单子显示子宫的摘除绝对不是在女子医院做的！但是有一个意外情况！”
    “什么情况？”
    “负责排查录像的是一个小年轻，以前整理案卷的时候曾经看过案卷中女子的状况，结果她在看录像的时候发现了几个人在录像里，之前有几个案件的受害者都曾出现在视频中。最明显的是第一个受害者，虽然那时候的监控系统还不是很敏锐但那种轮廓被清晰的记录了下来！许多事情都指向一个事实，所有的受害者都与这个医院有过某种联系！”
    “意思是说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曾是这个医院的患者。”
    “对。”
    “有没有照片？”
    “说是过一会能传过来！”
    姚文远预感到所有的一切离真相大白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