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

无论我们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一双眼睛在远处看着我们，我们做好事的时候它多数会沉默不言，当我们做坏事的时候它就像摄像头一样把每一幕都装起来，然后随时准备着把一切放大了直播出去。
    医院的前台在用微笑迎接着每一位顾客，在挡着的里面手正在转着色子让它决定今天要用什么手段来给顾客一个满意。每一次有这样的想象姚文远就觉得不寒而栗。
    “你大学刚毕业？”夏言终于睡饱了，脸颊带着红润，有一种让人禁不住想去咬一口的冲动！
    “对啊！正要到单位报到上班！看你刚才睡的挺安静啊！”
    “困坏了，折腾了一晚上，筋疲力尽的！你有没有睡一会啊？”
    “在边座打了会盹！”
    “考公务员啦？”
    “是啊，以后就干这一行了！”
    “警察呗！”
    “少两个字！”
    “叔叔？”
    “诶！”
    “欠啊你？占我便宜！看着比我还小呢，还叔叔，我还婶婶呢！”夏言明显对姚文远占便宜的行为颇为不齿。
    “可以啊！”
    “什么可以啊？”看着姚文远笑夏言反应了过来，脸仿佛被红色颜料泼了一脸。
    “你有没有男朋友？”姚文远收敛了笑容。
    “你想干什么啊？一脸严肃，给人感觉怪怪的！”
    “还能想干什么啊？明知故问！”
    “对了，你救人的方法是跟谁学的，好像很有用的样子！”夏言明显不想直接回答姚文远的问题。
    “你回答我，我就告诉你啊！”
    “那就看你表现了！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要有诚意！”夏言一脸的认真。
    “怎么表现啊？”
    “那看你了，怎么表现还要我教你啊，我才不干呢，向来都是教人泡别人，哪有教人怎么泡自己的，你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啊，哈哈，看来即使你比较努力我也要好好的考虑一下的！”夏言别过脸去偷笑了一下，“那女孩子怎么样了？看你和那警察聊的挺好！”
    “至少还没有坏消息！听说你们还把我当成坏人呢！我这种模样难道还像坏人吗？”
    “不像！”
    “哎，我就说嘛！”
    “坏人谁把坏字写在脸上！”夏言白了姚文远一眼。
    “小姚，你过来一下！”李怀才在车厢的另一端招呼姚文远。姚文远看了一下夏言。
    “去吧，有事回来再说！”
    姚文远点了点头。
    “怎么，才认识多长时间，就开始听话了！”李怀才笑着说道。
    “怎么会！我这是尊重，正聊着天呢，要走当然要给人家打声招呼！”姚文远装作很洒脱的样子。
    “火候不到！看你一脸紧张的样子！”
    “又有什么新情况？医院的还是单位的？”姚文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医院的，有照片传了过来！”
    “有什么可疑的吗？”
    “你先看看！”李怀才把手机递给了姚文远。
    “都是受害者？”姚文远接过了手机。
    “其中的几个！”
    姚文远一张张的翻着照片，看到了刘云芬的照片，估计是因为监控设备的问题另外几张照片不是特别的清晰，但模样还能够分辨出来。
    “李叔，有没有以前你们那起案件的受害者？”
    “没有，以后不要叫李叔了，大家都是同事，直接喊李哥就行了，这里面没有我那起案件的受害者，说是前台的录像还没有梳理完。梳理完之后才能知道。录像太多了！而且以后你就会知道，这种枯燥的工作有耐心仔细看完的越来越少。有收获就不错了，错过几个也是正常的事情！”
    “李叔，我们猜想所有的受害者都来过这家医院，她们到这家医院都为了一件事，也就是流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有人对这家医院的业务什么的特别了解或者有人一直监视着这家医院的情况。”
    “那意思就是说还要有人去做枯燥的工作了！估计会更难，要收获一定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是啊，外面的监控视频会更多，而且清晰度估计会更差些！”
    “真是攻坚克难啊！那也没办法，我还是给单位建议建议吧，做不做随他们吧！”
    “等一等，到时一块说，另外吴天声的事一直没有消息，这不对，刚才我看了传来的照片发现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
    姚文远翻开了照片，指着一张照片示意李怀才。
    李怀才接过手机看了看，有些疑惑。
    “没有什么啊，没有特别的！这女的你不可能认识吧？”
    “不认识啊！”姚文远摇了摇头说。
    “那让我什么啊，咱们又不认识！和这次案件有关？”李怀才有些底气不足的问。
    “你看这名受害者，是不是和谁很像？”
    李怀才又盯着照片仔细的看了一会说道：“吴天声，眉目之间和吴天声很像，难道这名女子和吴天声有关系？”李怀才眉头皱了皱，“她是吴天声的亲生母亲。”
    “我觉得是的，但是之前你说过他好像是被人领养了！他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还是一个疑问，如果真的是吴天声的母亲她又是第几个受害者，另外她的受害和这一系列的案件有没有什么联系，这些事情都需要查清楚。你们单位的人又有事情干了！”姚文远嘴角扬了扬。
    “有事情干，有的是事情干，但是会不会干还是个问题，我这边只能把情况向上边反映，能不能做还要看上边的决定！我们在车上一点办法都没有！”李怀才边说边拨了电话，李怀才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后便挂了电话，“小姚，你是在这儿继续等消息呢，还是继续泡姑娘的大业呢？我看那姑娘对你挺有意思，你这种看着像小白脸的小伙其实在东北这边并不怎么受欢迎，抓紧时间把自己推出去是个大问题啊！”
    “我也就看着文弱一点，其实啊，我的内心是很狂野的啊！而且我也很强壮的，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
    “怎么个强壮法？这么细的胳膊，在学习的时候格斗之类的怎么样？还想偷袭！”看姚文远突然伸了手李怀才的手反射似的搭了上去，结果什么也没有碰到，看姚文远的手又插进了裤兜里，“不错啊，手法倒是挺快的，就是不知道力量足不足！”
    “什么偷袭啊？”姚文远脸上的疑问在李怀才看来也是特别的真实。
    “那你刚才伸手干什么呢？”
    “哦，夹胡子啊！”姚文远笑眯了眼，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李怀才看了过去果然发现夹子的上面有着一根颜色浅黄的胡须，“看，颜色又深了些！估计过一段时间就黑了！”
    姚文远看着手里的小夹子，那温柔的眼神给李怀才的感觉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爱人。李怀才看着姚文远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擒拿格斗这这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姚文远继续多说道。
    “去外面搭把手！”李怀才看着姚文远不知道他的自信来源于什么地方。李怀才是一个标准的东北汉子，魁梧，强壮，退伍转业到了铁路公安的口，在部队的时候是一名特种兵，虽然说不是特种兵里面最优秀的人但已经是队伍里的精英，退伍过后李怀才也没有放弃平时的训练，当然随着年纪的增大有些方面在所难免的会跟着下降，但随之而积累的经验又会弥补别的方面的不足，对于和姚文远的搭手在李怀才看来也就是看姚文远这孩子各方面比较不错想着指点一下，同时也让姚文远意识到这队伍里面表面上看来不堪一击，其实里面是藏龙卧虎，让姚文远能够谦虚一些在以后工作中少栽些跟头，少吃些亏，走的能够顺利一些，也能够走的更远一些。虽然在聊天当中会说一些单位的陋习，但主要目的并不是打消姚文远的积极性，只是想让姚文远有个心理准备，让他知道这样一个系统有许多不良风气等着他们这一批批的新生血液去改变，希望他们能使这个队伍越来越好。
    李怀才说的外面其实就是两个乘降车门之间的位置，由于靠近车厢连接处这里的温度不像车厢里面那么高，空气也比较清新，一般抽烟的也会呆在这个地方，也许是因为折腾了一夜的缘故还没有旅客呆在这个地方。
    李怀才到了之后压了压腿，转了转肩部，跳跃着前后两腿快速的重心变换着，又做了几个基本拳法的动作。
    “怎么，这是自信，还是还没有开始就放弃了，都不热一下身？”李怀才看着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自己的姚文远说。
    “李叔是老当益壮啊，看你这动作看来平时也没有落下什么，说东北这边吃喝造的，有些名不副实啊，在李叔这儿怎么也看不出来把身体祸祸完了的样子。”
    “身体是自己的！生活还是工作都要有一个好身体，对自己负责也对家人负责。”
    “年轻的时候不一定能想的明白，追名逐利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等到真正明白的时候也就完了！”
    “只听这话怎么也想不到说这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想的倒是明白。”
    “想的明白也不见得能活的明白，这社会你不走都有人推着你走，得能活的明白才算成功。有时想明白了又没能活明白只能徒增痛苦。”
    “别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啦，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酸甜苦辣自己清楚就好了，尽量往甜的方向过吧！抓紧时间，不要走，决战到天亮！”李怀才突然用游戏里的腔调说了一句，“准备好了没有？”
    “我不需要准备！”姚文远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小伙子到底是狂还是有真本事，我来试一试！”李怀才尝试了一个刺拳，姚文远还是一动不动。李怀才停了下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需要什么反应？你那一拳又不可能打到我！”
    “怎么可能打不到，只是看你没反应所以收了回来！”李怀才显然对自己的控制也是比较的自信。
    姚文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李怀才。
    “你不会以为我真打不着你吧？”
    姚文远点了点头说：“即使你那一拳能勉强够到我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了杀伤力，拳的速度倒还不慢，但是你的判断力照这样看是下滑了许多！”
    姚文远的一本正经对李怀才的杀伤力挺大。李怀才暗暗的想，自己是应该收着点，还是直接给姚文远一个下马威！虽然心里想了很多，李怀才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滑步直拳沿着中路直接就冲着姚文远的胸膛攻击过去，标准的军警格斗擒拿路数。姚文远看着速度越来越快的直拳身子略向下沉，左脚搓地向左边进了半步同时右脚快速擦着左脚内侧向前搓去，垂在身体两边的双臂闪电般的在胸前一收就贴着李怀才的右臂外侧向前伸去，那一只右手仿佛早已经等在了李怀才的下巴的地方另一只藏在右臂下面的左手已经贴在了李怀才的右肘外侧。李怀才感觉重心不由自主的向前下滑去，姚文远的手像是凭空出现一样贴住了自己的下巴。李怀才一愣，回过神后看到姚文远身子一沉又退了回去，感觉身子又回到了自己的神经控制之下，而姚文远还是原来站着的姿势，像是从来没有动过。
    “怪不得那么放松，有两下子呵。下面我就不手下留情啦！”李怀才前脚向前进了一步，后脚滑步跟上重心向前移动，身子向下一坐转身拧腰，还是一记直拳向姚文远打去。李怀才想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的是上面的直拳，暗的是下面的后脚的一记截踹。李怀才对自己的这次攻击很有信心，因为两个乘降门之间的空间不允许大的闪转腾挪，在李怀才看来面对占了大部分空间的自己姚文远能做的就是硬打硬接，这样自己就可以试出姚文远的力量方面的实力。面对李怀才势大力沉的一记直拳姚文远并没有手忙脚乱，盯着李怀才的拳头姚文远这次手都没抬，脚下快速的进了两小步，两小步的贴近姚文远的前腿的膝盖已经抵住了李怀才的后腿的大腿部，李怀才的拳风在姚文远大臂外侧刮过，姚文远好像随着火车的晃动身子不由自主的动了动，李怀才感觉自己也是被火车晃的没有站稳，身子贴在了通往连接处的门上。李怀才回过神看去，姚文远还是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处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有两下子！”李怀才想了想自己在火车上工作这么多年对火车的摇晃早已经习惯，没有站稳的事也就刚上车的时候才有，想起自己没有机会出的右脚和姚文远贴身的一蹭才明白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姚文远借着劲送了自己一把。
    “你别躲，咱们直接搭手。你这纯粹的仗着自己年轻动作敏捷啊！”李怀才本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有信心，在出了两次拳之后隐隐约约的觉得已经有些信心不足，如果说第一次出拳自己有些大意失手也就算了，第二次自己真是认真了起来，但还是无功而返，在这么狭小的空间自己也没有便宜可占，自己还是直接选取较力的方式靠手上的功夫扳回一局为好。
    姚文远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搭在了李怀才的手上。在手搭上的一瞬间李怀才还是尝试了一下穿掌直取中路，用了力才发现整个人好像失重了一样自己的手带着自己向前下栽去，姚文远的手始终贴着自己的手像是自己手的一部分。在将要向前移动的那一瞬李怀才看到姚文远掌心斜向上的手往下盖了一下手心变成向下然后自己就又站定了。刚刚找回重心的李怀才稍稍转身手已经感觉到了姚文远的腕部，李怀才暗暗心喜这一下只要拿实一定可以靠着擒拿赢回一程，李怀才眼里充满了胜利的喜悦，谁知就在李怀才准备旋转发力的时候李怀才眼看着姚文远掌心斜向下的手腕迅速的向下抖了一下，李怀才又是斜向下栽去，眼看就要栽倒的时候李怀才感觉胸口有一股力托了自己一下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
    “果然不错！难怪那么自信！果然厉害，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估计也没有你这两下子。看来你的力量比那个吴天声差不哪儿去！真不知道你这小身板从哪儿发出来的那些力量。看来不服老不行了！到了单位好好工作，你什么都不差，有可能差的就是些经验，那个需要时间，你这条件只要想学也快！”李怀才终是服了老。
    李怀才姚文远回去乘务室的时候看到了夏言走去车厢的背影。而单位的电话也是不期而至。电话结束时姚文远看李怀才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的相册。
    “咱们可以做一些工作了！”李怀才看向斜靠在乘务室门口的姚文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