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

“第一次杀人有没有手忙脚乱，而且杀的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姚文远拿着手机漫不经心似的问了一句。
    “那还用说，整的到处都是血，后来那把刀都忘了带走，整个人就懵了！但是后来想一想也不过如此，有了正义的名分你就会坦然很多。”
    “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做吗？”
    “第一次准备杀人想了多久？”
    “没怎么想，就是临时起意！其实我就想警告她不要再骚扰我的父母，谁知道她还各种煽情！情这东西开始如果有就会有，附加了条件就再也不是了！”
    “对刘云芬你也是那么坦然吗？”
    “有过犹豫，但是后来想可以让很多人解脱去追求新的幸福，像刚才的那个胡强，刘云芬一直知道他爱她，那又如何，他就像阿飞一样，别人都可以轻易得到只有他还觉得她是最圣洁的一个！而且在她的眼中他也是最傻的那一个，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他占半分便宜。看他为她出头受伤而她在背后笑如果他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我让他解脱，同时也让他保存一份美好，别让梦破灭了！”
    李怀才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姚文远问吴天声，其实李怀才心里也有许多疑问，听着姚文远和吴天声的对话更加坚定了李怀才心中的疑问。姚文远也在找答案，只是他通过的是聊天的方式。吴天声是杀人犯的事实已经确定，但同时也能确定的是出现在现场的应该不是吴天声自己，有人给吴天声做好了便于他实施杀人行为的所有条件，之后又替吴天声清理的现场，显然这么多次的逃脱嫌疑和第三方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这个第三方是谁从话语中可以听出吴天声也没有意识到。吴天声只是所有环节中的一环，有人借着吴天声的手做了他们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后来是越来越熟练！”姚文远盯着吴天声。
    “是啊！而且也会去学习，去改进，既然有些东西她们不珍惜那我就替造物主收回去。许多东西只有在手里的那些才是最重要的，许多人就是想不明白！”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些自己觉得自己稍微努力就能获得的那些东西所吸引了，所以不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会被别人拿走，不知道其实许多东西需要保鲜才能长久的保存下去。”
    “你这么小想这么明白干什么，有些事想明白了就活的就少了不少乐趣！”吴天声看向姚文远，眼中有的只是平静。
    “感觉你好像比我大了多少一样！你决定杀刘云芬是和刘云芬的另外一个社交软件账号有关吗？”
    “没有。”
    “那就是和那次意外怀孕有关！”
    “看来你们查的很细！如果没有那次事情其实我也并不会有杀她的想法，我知道她的生活一直很乱，虽然有些人装的很好，但有些事情瞒不了人，你可以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但你无法装足每一分钟。生活乱其实没那么所谓，那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所有事你自己承担就好，但是有些责任真的不能推，不能因为你的错让另一条生命为你买单。”
    “因为你自己就差点为别人的错付出生命代价，我能理解，但是法律就是法律，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是文明社会，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
    “高大上！这社会法律想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其实不是那么件容易的事！希望这次刘云芬活下来以后能够明白，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重来！”
    “感觉你对自己没有什么惋惜的！”
    “现在无所谓啦！以前因为有养父母在总是担心事发了没人照顾他们，现在好啦，我自己独身一人，已经没有什么负担。来的不容易，只是希望能够走的痛快些。”吴天声整个人给人的感觉突然轻松起来。
    “对了，刘云芬喜欢喝花茶知道吧？”
    “知道啊！知道她喜欢和什么花茶吗？”
    “听她说过，只要是花茶就可以。”
    “喝茶方面刘云芬有没有什么坏习惯？”
    “不知道。我一般会避免和学生太亲密，虽然我算不得什么好人，对于教书育人方面我觉得我对我的学生没有什么亏欠，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我不能言行如一给他们做个表率！现在越来越多的诱惑，选择做好人还是做坏人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影响不大，最终还是自己的事情。”
    “你选择了做坏人？”
    “开始没有，开始我选择了做一个不好不坏的人。好人难做，坏人不想做，所以还是不好不坏来的自在些。”
    “刘云芬看你是熟人当时你那样对她她也没有反抗？”
    “没有啊，我把她抱到厕所的时候她睡的很死，没有什么反抗。也就中间微微的睁了一次眼。”
    “之前在车上她见过你吗？”
    “没有，怎么可能让她见到。”
    “你是通过社交软件看到的她的坐车信息的吧？”
    “对啊，她喜欢晒自己的所有东西。”
    “可怕的习惯！对于一个这样的人想对她做点什么真是太容易了！”
    “年轻人都当做一种时尚，疯狂过就行了，谁管它里面有没有什么危机！”
    “你画画画的不错！看来你真是个全才。为了这件事你也煞费心机啊，连画画的东西都带着！”
    “我带那些东西干什么！刘云芬就是学画画的，工具箱是必需品，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带着的，直接用她的工具箱就好了！至于那些画有些部分是直接印上去的，刘云芬那儿有模板。”
    “这个时间你还说谎！”
    “说谎？”吴天声愣了一下，“我说什么谎！”
    “我记得在刘云芬的物品里没有你说的东西！”
    “不可能的事，我自己用了以后又给塞到了卧铺下面。是一个粉色的工具箱。里面还有印画的模板！”
    姚文远看向李怀才，李怀才摇了摇头。
    “这车上除了你的学生还有你认识的人吗？”
    “认识的倒是有，就是以前一些学生的家长，我都尽量躲着，主要是怕麻烦。这张脸太熟，只好低调一点！”
    李怀才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李怀才给姚文远示意了一下，自己拉开门走了出去。姚文远叫住了李怀才，和李怀才耳语了几句，主要的意思就是说既然李怀才出去就麻烦一点，接完电话以后再把刘云芬的东西再梳理一遍，看还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李怀才满脸的喜悦回到包房以后的第一时间把刘云芬醒了的消息告诉了姚文远。这件事也让李怀才决定把吴天声给约束起来让车长派两个乘务员看着，自己和姚文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对不起了啊！”李怀才对吴天声说。
    两人给吴天声绑约束带的时候吴天声并没有反抗。李怀才给两个乘务员叮嘱了几句就和姚文远走了出去。
    “说什么了没有？”姚文远问。
    “有一个人非常的可疑，说是一个年纪挺大的人，曾经和刘云芬有过接触，但是我刚才查了一下，那人已经下车了。”
    “下车了？乘务员怎么说？”
    “票在，什么时候下的车乘务员不知道！单位正在发布协查通报！要很快有结果估计很难！”
    “车票上的信息怎么样？”
    “没用，不是本人的，票上显示的是个年轻人，不知道那年轻人和老人有没有关系，我已经告诉了单位，单位正在查，估计从票贩子手里买票的可能性比较大，咱们这车的卧铺普通旅客不怎么好买，在网上怎么也不可能抢过有专门刷票软件的票贩子。所以说了那么长时间的实名制，其实口号意义比较大些。”
    再有消息传来是一起卧轨自杀事件，关于死者的描述一听就知道是提前下车的那位老人，在经过各方面的努力以后终于查到，火车票上的信息的所属人和老人没有什么关系，后来老人的身份也确定了下来，老人是一名环卫工人，老伴已经去世，有一个儿子，儿子据社区说是捡来的，搜查了老人的住所找到了一小箱干的曼陀罗哈，而且知道老人得了病，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而那孩子老人托付给了他家的亲戚，见到孩子的时候民警没有看出来孩子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只是脸色不好，而且明显的闷闷不乐，老人的亲戚说，老人出去的时候没说别的，只是说这次走了可能就不回来了，如果他不回来，就让他们给那孩子一口饭吃，他们自己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就行，老人先把存款全都给他们，他们也知道这孩子活不过二十岁，刚捡来的时候来的时候医生就已经说过，老人说孩子死后这房子也一并给了他们。当说起存款的时候老人的亲戚神情明显的不一样，民警就多问了一句，结果老人亲戚说老人的存款有五十多万，在存款方面下了一番功夫也没有什么收获。
    在到站之前李怀才把吴天声身上的约束带给解了下来。快到站的时候李怀才整理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对姚文远说下面一定是大阵仗，这些案子已经压了那么多年，能够抓到凶手是谁都没有想过的事情，虽然现在还有很多疑点也已经是大功一件。李怀才说破这些案件开始还有人努力，后来越来越没有希望，之后再出现了这样的案件以后会很快的并案也会很快的被扔进那堆案件里，谁也不会去翻。
    车还没有停下来姚文远就看到站台上站满了警察。车停稳以后一批警察快速的冲了上来，还有一批警察向五号车厢奔去，姚文远悄悄退了后，吴天声被推搡着押了下去，李怀才在后面缀着已经没有了下手的空间。
    姚文远回到了五号车厢取行李，等李怀才回头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姚文远的身影。姚文远拿了行李在没有打开的乘降门前站着目送到了五号车厢的警察陆续的走出去，身边站着夏言。
    “不和他们一块？”站在姚文远身边的夏言问。
    “不了，不是我搀和的事！”姚文远没有看夏言。
    夏言顺着姚文远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几个年轻学生惊诧的眼神。
    “那几个是他的学生！”姚文远继续说道。
    “在车上你忙和的挺欢的，再说你们不是同志吗？”
    “现在还不算是，以后会是，但现在这事不应该有我的事情。对了，刘云芬醒了。”
    “哦，那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要不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姚文远没有回答夏言的话，一脸的面无表情。
    “那···咱们走吧！”夏言看到偷偷斜眼过来的姚文远笑出声来。
    李怀才四周张望着，远远的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地下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