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

李怀才打开手机相册的那一瞬间姚文远就已经知道事情已经到真相要潜出的时候了。
    “你说的那个女子是吴天声的亲生母亲，也是第一个受害者。不过据了解吴天声并不知道有这个母亲的存在，吴天声的养母原来是女子医院的清洁工，就是他发现了吴天声，最终也是她抱养了吴天声。吴天声的养母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吴天声从小就是被当做亲生的养着的。不过吴天声的养父母前几年已经都死了，八十多岁死的，另外吴天声对这家医院很熟悉，小时候就是在医院长大的，医院从上到下的工作人员对他都像家里人一样，那时候他经常帮他母亲干活，他养母在医院退了以后吴天声就很少到医院去了。偶尔去也就是和前台唠会磕就走了。另外在医院的外面的监控里时常会发现有人注意着医院的情况，但是不是同一个人，单位说应该是巧合，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单位什么意思，把人控制住还是怎么样？”姚文远问。
    “单位的意思是暂时不采取措施，让盯紧些。”
    “那就安排乘务员注意些吧，反正他们要不时的打扫卫生，我们也不可能去盯，容易打草惊蛇。刚才接触那一会我能感觉到他也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
    “刚才我们不可能让他起疑心吧？”
    “可能性不大，毕竟我们有正当理由，如果是程警官的话破绽就会大了。刚才唠的那些还不至于让吴天声起疑心。如果那都能让他起戒心的话那之后的事情就更难办了！”
    “我去吩咐一下乘务员，然他们多加注意。那边有一个注意的，这边有我们，路就算堵死了，只要防止他中途下车就行了。”李怀才去见了四号车厢的乘务员。
    李怀才向四号车厢的乘务室走去，姚文远站在了通往车厢里面的门后透过窗户看向自己卧铺的位置。夏言正向着这个方向看来嘴角挂着笑容，姚文远脸上也欢快起来。
    “单位说回头会发来一个文档，关于吴天声的详细情况，包括当年关于吴天声的那些新闻，让我们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让我们？”
    “哦，我把你的事给单位说了，单位也简单的说了一下你的情况，隐藏的挺深啊，说你是个大人才，应该好好的用用！不需要怀疑你的能力，说是什么都可以交给你办！我真好奇你的简历，真的好奇！”
    “呵呵，当我是超人，还是当我是多啦A梦？”
    “这样我就更担心你了！无论你是什么履历以后进了单位还是得悠着点，别把所有人都比了下去，做事情要有分寸，该说的时候说，别不合群，这队伍志大才疏的多的是，如果和别人一块干活要注意藏拙，别出太大风头了，现在还没有正式参加工作就有这么大的名声不算什么好事，如果分给你的事情都能做好还好说，别人会以为你是应该的，如果有些事情没有做好一定要禁得住风言风语，以后一步一步就会明白的，实在不行的话就上车，虽然挣得少点没有那么多是非，这车上的事情如果能处理明白就行，这车上也有许多能够用到你能力的事情，而且就班组两个人，没有那么多人给你争什么，只要做到了你的成绩想抹杀都不可能！但又说了总会有人蹭口汤喝，这个要看开。这些我也就给你说说，我这年纪也大，马上退休了，就当是牢骚，听听就好，小亏多吃点没有什么，大亏尽量别吃！”李怀才点起了一支烟，刚抽一口看到了门口的姚文远又熄灭装了起来，“回头再抽，不能太浪费。我估计和你的父亲的岁数差不多，说了你也别生气，觉得对就听听，觉得不对呢就左耳进右耳出。做人吧，总是有风险的，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又能对别人了解多深，对所有人以诚相待，对某些人止步于礼，能得三两个知己那是最好了，休息的时候小酌而不伤身，放松而不放纵。我说这么多听烦了吧？”
    “暂时还没有！”
    “那我还是不说了！看来我说多了，老天也要让我适可而止，新的活来了！”李怀才手机里传来收到新消息的声音。
    李怀才和姚文远看完了文档里的信息。
    “我去拿东西，咱们把他控制住吧！”李怀才对姚文远说。
    “约束还是直接上手铐？”
    “这情况可以直接上铐了！不过我们似乎要小心一些！刚才我们也看到了，吴天声好像不是那么好拿下！要不要找几个乘务员过来帮忙？”
    “算了吧！就那么大一点地方！”
    “要不我们把人叫到门口，先把门口的人员清理一下，在那儿动手比较方便些，在卧铺洞里动手的话别伤到别的旅客！”
    “那行！回头你给我打掩护！我进行直接控制，取了手铐交给我就行！最好把约束带也带着，拷过了之后如果有必要就进行全身的约束。”
    李怀才取了手铐和约束带交给的姚文远。回来的时候叫来了四号车厢的乘务员，让他喊吴天声的时候给乘务员准备了一套说辞。大意就是说，孩子要上学，李警官想向他咨询些孩子上学的事情。并且告诉乘务员跟在后面，退回的时候随手锁上门。李怀才和姚文远在两边的乘降门分别站定。
    “李哥，谁家孩子上学啊？”姚文远听到吴天声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就看到吴天声走了进来，吴天声身后的门也啪的一声关上，“姚老弟也在！”吴天声笑着向姚文远点了点头，姚文远回过头冲吴天声也笑了笑然后转回头去看向窗外。在乘降门的玻璃中姚文远看到吴天声面对向李怀才。
    “刚想起来。就是我们另一个警官，刚才你也见到了，前一段时间还问我认不认识高中的老师呢，他家孩子要上高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家长对孩子上学这一块老操心啦！”李怀才看向吴天声，“锻炼出汗啦！”李怀才说话的同时垂在一边的右手握了握。
    得到信号的姚文远闪身就到了吴天声的身后，手中的手铐伸手就扣在了吴天声的右手腕上。吴天声没有转身只是回了一下头，左手就朝着姚文远的脖子抓了过来，姚文远两手贴着挽花的一转手铐就到了姚文远的左手里，两手一上一下的打开，左手依旧在下面拿着手铐，右手已经搭在了吴天声的左臂外侧，两手看似轻轻的一合吴天声的左手就落在了姚文远左手的手铐里。这时的吴天声并没有放弃反抗。姚文远上手铐的过程在李怀才还没来得及帮忙时已经完成，等到李怀才上去帮忙时，只见吴天声身子往下一蹲右脚就朝后面的姚文远蹬了过去，李怀才还没来的及提醒，只见姚文远左脚向左侧滑了一下右脚脚尖点地往侧后移动画了一个半圆右腿就贴到了吴天声身后，姚文远的脚尖点地也变成了脚尖上翘里合之后脚尖和膝部整体落到了地面，随之而来的吴天声趴在了地上的声音。李怀才上去帮着按住了吴天声。李怀才一只手在吴天声身上摸了一遍，把吴天声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李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给我上手铐？”吴天声努力着扭着头往后看着。
    “你说呢？”李怀才没有放松控制。
    “说什么啊？做好事还犯罪不成！”吴天声努力挣扎着说道。
    “刘云芬你认识吧？”控制了吴天声腿部的姚文远说。
    听到姚文远说起刘云芬吴天声没有答话，但李怀才明显的感觉到吴天声的身子僵了一下之后明显的松了下去。
    “她醒了？”吴天声转回头去，声音低低的说。
    “对，这次知道为什么抓你了吧？还想蒙混过关！”姚文远说的理直气壮，正义凛然。
    看着姚文远的模样李怀才感觉是好气又好笑，这东西真的也不是谁都学的过来的，如果在地上的是自己估计也会相信自己铁定暴露了。
    “别逼着我们把你绑的结结实实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挣扎也没用，现在不像以前啦，找个偏远的地方就能躲一辈子，现在到哪儿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想躲也躲不了。真没想到是你，刚才看你救的也挺卖力你是不是觉得一定抢救不回来了？这算不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是当老师的呢，怎么就忍心对自己的学生下手？这事情说出去你们学校没有人会相信吧？”姚文远看了李怀才一样，“李哥，放他起来吧！跑不了的！我倒想了解了解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行为，虽然我知道出生那时候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你自己能够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姚文远稍微透露了一些自己这边已经掌握了情况，暗示吴天声这次事件的所有情况刘云芬已经全部说出来了，而自己下面做的工作只是核实一下，同时也是给吴天声一个机会，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把握。
    “你也是警察？”吴天声起了身，晃了晃身子，看向了姚文远。
    “是的，只是公务需要低调！身份比较保密，不轻易让人知道。”姚文远俨然一个隐藏了很久的活跃在敌方的谍报人员。
    “身手不错，力量也不错，刚才咨询我的那些锻炼事情看来只是随口说说，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必要，本来你就一直坚持着，而且走的路和一般人不一样，你走的是传统武术的路子。”吴天声继续说道。
    “大杂烩！主要是为了自保，多一份保命的手段。”
    四号车厢的乘务员透过门的窗户向这边望过来。李怀才招了招手。
    “用对讲机问问车长软卧的包房有没有空的，这边需要地方进行初步的讯问。”李怀才对着乘务员说。
    对讲机里传来有空包房的消息，姚文远叫李怀才走在前面带路，自己在吴天声的后面，并且姚文远让乘务员拿了吴天声一件外套裹住了吴天声被扣住的双手。
    “吴老师，你也在火车上呀？我说下午隐隐约约的看到你呢，他们还不相信！”在路过七号车厢的时候，坐在车厢边座的几个刘云芬的朋友站着向吴天声打招呼。吴天声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先坐着，那边还要忙，李警官找他去详细的了解一下刚才的救人情况，希望能对给吴老师一个大大的奖励，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都好好的啊，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都要乐呵呵的！”姚文远及时上去给吴天声解了围。
    “谢谢啊！”
    “虽然说早晚都会知道的，但还是晚知道一点吧！看他们的样子是真的喜欢你。”
    到了软卧的时候包房已经收拾了出来，李怀才和车长说了几句话，车长看向吴天声一脸的震惊，估计也是没有想到这个积极救人的人竟然就是凶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讲呢？”吴天声看向窗外喃喃的自语着，“还是从我知道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说起吧！那些情况如果你们单位去搜查了我家就一定会看到的。”
    “我第一个杀害的人是我的亲生母亲，因为有一天我突然知道自己是被爸妈，当然说的是我的养父母在垃圾堆里捡来的，而且抢救了很长时间才保住了我一条命，从小到大我并没有受到过什么委屈，养父母一直拿我当亲生的来养着，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搜集了我能得到的所有材料，而且一次偶然我知道了我的亲生母亲，因为她回来找我，准确的说找我的养父母想把我带回她的身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脸上刻着的她的印记我感觉莫名的厌恶，后来我知道她来找我只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生育，所以她想找回这个她也不知道是是谁给她的孩子，但是为什么她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所以你就杀了她？”李怀才问。
    “对啊，当时我养父母也已经年纪不小，她凭什么把我从我父母身边夺走？杀人之后，我也是挺后悔的，而且很害怕！如果我被抓了不也是没有人照顾我的养父母！但是后来警方悬赏征集线索我才知道我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记得第一次杀人现场搞得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血迹，而且从那时起我也学习更加用功期望有一天我挣钱了可以让养父母能够过上好日子。有一次我和人探讨那次事件，有人就说对于那样滥交的人就应该剥夺她的生育权，免得世间多出那么多悲剧！那时候原来压在我心头的乌云瞬间散开露出了阳光灿烂，我突然觉得我是在替天行道，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吴天声讲述了从那一天知道自己的事情到刘云芬的事情，吴天声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这个故事很平淡，整个故事没有什么波澜，按照吴天声的说法其实他所做的只是让那些人得其所。
    整个过程李怀才都录了音。说完以后吴天声像是解脱了一样。
    “其实，我每天都在期待着这最后一天的到来，每天都会空出一段时间来想如果这个这件事发生了我应该怎么反应，我应该准备些什么，虽然想了很久都没有理出一个什么头绪，但是我学会了用锻炼的方法排除那种思而无所得的烦闷。对于刘云芬这女孩子我是有一份愧疚的，她相信我，她的两面性都告诉我，但是她描述的越清晰我越觉得我动手对她是一种解脱，如果这次是最后一次，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已经是无牵无挂！”
    李怀才的手机里收到了信息，李怀才看了以后递给了姚文远。映入姚文远眼帘的是第一个死者的现场勘查报告：现场被处理过，手法专业，有大片的血迹反应，但可以确定为杀人第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