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之恋

绿漪就这样从东门一直走到西门，到了一处荒凉之所，行人渐少，前面却现出一条宽宽的小河。河边石滩上杂草丛生，河石散乱堆在各处。浅水处，有一两个摸鱼捉螺蛳的人光着膀子，肩膀上背着竹篓，佝腰低头顺河滩捡拾。
    夕阳落到小河里，天色暗淡，绿漪沿河滩一路又走下去，那些打鱼摸虾的人便离她越来越远了。
    可正在这时候，前面不远处隐隐传来急促的呼救之声。绿漪起先以为有人叫号子，等走近了，才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站在河岸上喊救命。离河三、四米处的水里，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上下张手扑腾，溺水而不得自救。
    绿漪从前虽然学过游泳，但技艺疏浅，并不敢救人。但她又不能眼睁着看那女孩淹死。绿漪忙定下神，见身后高岸处有芦苇，便奔过去用力折段几根，又从头上解下头绳，将这几根芦苇绑成一捆，又急忙奔回水岸边，将那捆芦苇向水里伸去，一边大声道：“抓着这秆子，别使大力气，我给你拖过来！”
    绿漪边说着，边将身子向前倾，那孩子呛了不少水，慌乱中只将手在水面上乱舞。绿漪又大声嘱咐她别慌乱，一边又将那芦苇杆子尽力挑在女孩子身边。
    那孩子忽然隐到河水里头不见了踪影，河岸上的女人一见了这景象吓得瘫坐在地上乱哭。突然，那孩子又浮上来，一下子抓住了芦苇一头，绿漪一见，立时松了气，喜道：“孩子，别用力，拽着就行了，只要不脱手，阿姨这就拖你上来的。”
    那孩子听话，并不费力用劲，绿漪便一点一点拖拉着将她带上了岸。
    孩子拖上来，躺在那泥沼地里，闭眼不动弹。刚才那大娘扑过去，用力摇那孩子。绿漪推她道：“大婶别急，孩子呛水了，得给她拍拍。”说完，将孩子翻过身来，用力捶她背，那孩子“哇”一声吐出几口水来。
    那女子见孩子醒过来，喜得搂紧不肯松开道：“哎呦，我的香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是没有脸面再活着的了。”
    那女子说着话像想起什么似的，忙转过身向绿漪磕头道：“姑娘，你可救了我了。今天这孩子要是没命了，我也不活了。我这一向在人家里当事，从来就是小心谨慎的，东家交给我的事，但凡我接下的，从来就没有过纰漏的。您说这孩子，今天怎么就碰到邪星了呢。还好啊，我的亲娘啊，姑娘，你可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也救了我的命啊。姑娘，你就让我拜一下吧。这辈子，大娘我可不会忘记你的。”她说着，就要拉着香琪跪拜。绿漪见她这样忙止了她道：“大娘，这怎么成呢，您可比我年纪大呀，我要是受了您的头，可就是折了我了。我也就是帮了一下忙，也是这孩子命不该绝，也是我们的缘分吧，您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