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妾

片刻功夫几个太太走的干干净净。
    丁寺挠着脑袋走了过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冲着杜月娥的：“你真的是个乞丐？”
    丁陆连忙插在两个人中间：“四哥，别为难她了。她的身份我早就知晓，不碍事的。”
    丁陆呵呵傻笑：“好新鲜，我这么多姨娘里头也没个乞丐，六弟你就娶了几个就出来这么一个。”说着还歪头绕过丁陆来看杜月娥，眼睛里都是星星：“怪不得这么特别……”
    丁陆对他的表情甚是不满，微挪脚步堵得严严实实。
    那边孟五更是不满，两步过来冲着丁寺便喊：“你看什么？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丁陆揽着杜月娥转身离开，后头一阵推推打打……
    出来看见丁叁和三奶奶站在一旁，三奶奶只呜呜的哭，丁叁冷着脸骂：“轻重不分，扯着乞丐说半天做什么。”
    丁陆怕三奶奶发狂过来纠缠，连忙扯着杜月娥往檀园去了。
    到了屋子里，两个人突然一起大笑起来。
    “幸亏没让三爷多说话，否则还真不好办。孟五小姐好糊涂，她这回骂我骂的开心了吧”
    “倒不是她糊涂，在她来说，大概确实觉得乞丐就是难容的，所以才逮着这个可劲儿的说。”丁陆笑着猜测，又轻声问她：“受委屈了吧？”
    杜月娥摇头：“没有，高兴的很。”说完又嘟嘴：“不过早晚有一天，我还骂回去。”
    两个人又笑了一阵，杜月娥突然想起来：“糟了，把杜家给忘记了。没想到都没用他们来作证，就完事了。”
    说着皱眉，觉得杜家比较棘手。
    丁陆也是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他们在这里到底起的什么作用。爹若是连你都怪，自然不会放过杜家的。”
    杜月娥起身应道：“我得回去一趟。”
    丁陆一愣，“我跟着你回去。”
    杜月娥摇头：“不用，你回去了反倒不便。不过你让春芳跟着我，还有，可以的话，我可能要让杜敏放出来……”
    丁陆看着她不说话，还是不放心。杜月娥便撒娇摇晃他的胳膊：“你还不放心我？别瞎想了……”
    丁陆只好同意，却还是十分谨慎：“我让丁前跟着吧，万一动起手来你不会吃亏。有事可以吩咐他做。”想了想又说：“虽然家里说开了，但是在外头，你还是杜家的女儿，这是没法改变的。”
    杜月娥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知道，我不会那么傻的。”
    临走时候，丁陆一同出来，目送杜月娥上轿子，最后还是嘱咐：“若是赵姨娘能扶正最好，便以后你当奶奶也容易些。”
    杜月娥背对着他嘴上弯出个笑容，恩了一声放下帘子。
    丁陆却还不放心，走到窗外掀开帘子轻声和她嘱咐：“不要心软，这次若不是机缘巧合的，他们这一揭发，自己不知道如何，以爹的性格，你八成是要受苦的。这次放过他们，就是留下祸害。”
    杜月娥又恩了一声，往外头推他，丁陆还是嘀咕：“还不如让我去做，干干脆脆。……”
    后头还说了句什么，帘子隔着声音模糊，听不大清楚了。
    梅香便笑：“六爷对小姐真好。”
    说完这句话，却默然不语，并不是如何高兴的模样。
    杜月娥心知她到底对杜太太还是感恩，而在自己来之前，似乎对赵姨娘颇有微词。这番自己回去目的明确，杜太太是不可能得的了好的，梅香心里大概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才有点后悔，不该带着梅香同来。
    后头轿子里栗子和春芳跟着，丁前外头骑马跟着，大可用她们就是了。杜月娥用手扒拉开帘子看着窗外人流，没有说话，也不戳穿梅香的心思。
第一卷 185 人心不足
    185 人心不足
    谢谢长鼻子的骗子送的平安符~这名字真是坦荡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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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娥轿子在杜府门前停下，杜有福尴尬的站在门口，他本来等着的是杜太太等人，没想到先迎来了杜月娥。这里头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自然对杜月娥也不大尊重，拦在正中间不想放行。
    丁前笑着前头开路，杜有福张了张嘴立刻就让开了。
    杜月娥心里好笑，朝他点了点头：“我回来有事情，你去通报一下，我要见见老爷太太。”
    杜有福疑惑的看了两眼，沉吟着不说话，寻思太太做什么去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微微迟疑，丁前立刻开口：“杜管家有什么困难吗？”
    杜有福知道这是个狠茬子，不敢惹，连忙点头哈腰的跑了。
    杜月娥直接去了正厅，梅香径自去拿了茶水过来伺候，熟稔的好像她们才是这家的主子一般。
    安静等了一阵，谁都没想到最先跑出来的竟然是杜彩娥，她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就质问：“你怎么来了？我娘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杜月娥连眼皮都没抬，继续喝自己的茶。
    杜彩娥空等了片刻自讨没趣，气的喊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赶出去这里是杜府，哪里来的野咋种也配坐着喝茶……”
    “砰”的一声，杜月娥重重的把茶碗放在桌子上，怒目朝她看去，吓得两个丫头挪动了一步的脚又缩了回去。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姓杜，自然是杜家的人。想当初若不是我，哪里有杜家的今天？这府里早就破败了，姐姐还能住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杜彩娥脸色蜡黄，这些日子应该是过的并不好。只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杜府，听见杜月娥的话气得反笑了：“不错，若不是你，哥哥怎么会坐牢，爹爹怎么会病倒，我又怎么会被人说成是疯子，你还有脸回来”
    她这般黑白颠倒因果反置，杜月娥越听越是好笑，反倒觉得无话和她再说，便不搭理。
    杜彩娥见没回应，丫头又指挥不动，便自己扑上来要打人，被春芳一只手掰着胳膊推了下去，踉跄后退跌倒在地。她不服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还要再来。
    幸好这时候外头有人回来，杜太太喊着住手便亲自上前拦住了杜彩娥，笑着和杜月娥解释：“你姐姐病还没好，不大理智，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说着便让红喜扶杜彩娥回去。
    她既然以礼相待，杜月娥便也站起身来以示客气，笑着瞧她接下来如何动作。
    “娘，你说什么，我没疯你怎么回来了，到底怎么样了，这个乞丐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杜彩娥抗拒着红喜揪揪扯扯，不要离去，接连几个问题，问的杜太太脸色都变了，自己扑过去按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背对着杜月娥一个劲儿的给杜彩娥使眼色。
    好歹让杜彩娥安静了下来，拉了出去。
    杜太太一反常态，对杜月娥甚是客气，一再恭维：“月娥，如今咱们家便你最是出息，自然要照顾你哥哥姐姐了，你大哥在牢里那么久，你……”
    说着抹了把泪，又笑道：“瞧我说这个干什么，眼看着晌午了，走，咱们先吃饭去。”
    招呼杜月娥朝后头过去，半路上遇见赵姨娘搀扶着杜老爷正要过来，迎面撞上，杜老爷一阵咳嗽，朝着杜月娥点了点头，开口便问杜太太：“你去哪里了，隔三差五的往外跑，还顾不顾这个家”
    几个月没见，他苍老了许多，便连眼神瞧着也浑浊了。杜月娥心里叹气，听他说话，大概不知道杜太太所作所为。
    如此最好。
    杜太太一番解释，只让众人一起用餐：“好久没团聚在一起了，今儿个人全，咱们吃顿团圆饭。”
    杜月娥听她话说的奇怪，抬头就看见杜敏正在前面站着，很是吃了一惊。转瞬就想明白了，三奶奶和孟五要让杜太太替她们卖命，自然是给了好处的。想来到时候就是事发，她们照拂一下杜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孟五想从牢里捞个把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再细细观察，杜敏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消瘦了许多，却也沉稳了许多，额上一道伤疤还亮红模样有些狰狞，大概在牢里没少受罪。
    朝着杜月娥点了点头，眼睛里头意味复杂，倒不像是痛恨。
    杜月娥不知道杜太太到底要做什么，便只能安静的跟着她走，一家子坐在饭桌上，只杜太太一个人最是活泛，招呼这个，又劝说那个的，让满桌子的人都有些别扭。
    她强笑了一阵，见大家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自己也觉得没趣，站起来找了个借口出去。
    杜太太一走，立刻冷清下来，赵姨娘左右瞧瞧，开口说道：“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大家伙齐心一些才好。”
    杜老爷猛的一阵咳嗽，终于看着杜月娥开了口：“月娥，你，你到底姓杜，这样下去，不成的……”
    杜月娥对他虽然说不上感激，但是也没什么恨意，无论如何，也总是给自己铺了一条路的，所以点头说道：“爹放心，我这回回来就是说这事的，六爷说大哥自小没受过挫折，在牢里吃点苦头，对他也有好处。